夤寐雜談 - 鮫咏之章第十八回

　　不等抬頭一臉震驚看著他的裴弟有何反駁，三娘繼續道：「你就是那個跟耿菽一起上過日清冥的裴少吧！嗯？」

　　看著束修說不出話來，三娘很是滿意。除了原先打算看人換衣的作弄打算之外，其實在中途，她就發現束修的各種疑點。於是她就打算試試看玩個一次這種劇情，那種最後節目剩五分鐘左右，開始宣判犯人是誰的偵探劇。

　　「我不是很清楚你在說什麼。裴少當時的確是跟耿師上過日清冥，但詳細生活細節我不是很清楚。」

　　看著依然不認帳的束修，三娘翻了翻白眼又道：「耿菽跟我聊過日清冥的那些日子，那就是你吧，行為都一樣。」

　　「……那是少爺，不是我。」

　　「當時日清冥術科，在臺上打到最後的那幾個其中一個是耿菽，他對面那個對手是你吧？」

　　束修看她講的歷歷在目，也不回答三娘，反問道：「……你在現場？」

　　「臺上看著呢！」三娘呵呵笑著說道。

　　束修這下不明白了。他當時也沒用甚麼裴家的功法，就算在臺上也該認不出來。

　　當時日清冥臺上人不多也就幾個，都是些在校教師或是各郡縣物色未來兵將的官員。

　　三娘道人在台上？時間算來，三娘這才幾算呀？束修不記得當時有什麼孩童在臺上。

　　三娘看束修不信，又講了幾個從耿菽那聽來的幾個裴少偷學的小事，這才讓束修信了八九分。

　　「其實還有一事，讓我更確信你就是裴少。」

　　三娘看著一臉疑問的束修靜靜說著「剛剛遠看沒細瞧還不知，現在近著看你才發現，你跟你娘長的真像。」

　　「你認識我娘？」比起認出自己，束修更為震驚的是居然有人認識他娘。他娘彤君是出了名的神祕，就連他兒子他都沒透漏半點她自己的訊息，在她眼前不過跟他同年的三娘居然會認識？

　　「我都認識裴老爺了，她內人我怎會不認識？」

　　束修第一個想法就是騙人。裴老爺作商又是北方最大宗主，看三娘䇂工受帝家指名，肯定不是甚麼小宗門，會認識他父親也不為過。但他母親可是北嶺不外訪、家門不出的！連裴家大院內都沒見過幾次，要認識他娘除非在她嫁來裴家之前就認識，那時的三娘想必連字都不識吧！

　　殊不知，束修不知三娘是帝家人，更不知道娘親性帝，同是帝家人，束修他娘是三娘親大姊。

　　三娘看束修還在半信半疑又辨幾句

　　「你娘愛吃青棗，但腸胃不好。平日喜好在外遊湖看景，有事沒事還會和下人對個幾注棋。」

　　束修更本沒見過幾次他娘，對他娘的印象很是模糊，在家裡全是老爺作主。三娘說得準不準？束修沒個把握。

　　三娘繼續說下去，順道把他家裴老爺的興趣愛好說了個全，束修這才信了一調半詞。

　　束修怯怯問道「三娘已嫁？隨姓䇂工、舊姓彤嗎？要不怎會認識我娘？」

　　「你傻呀！我這才幾歲？我不姓耿，我怎認識耿菽？難道我嫁過他呀？」

　　「那不一樣！你這才多大，就這麼熟識我娘。你們什麼關係？」

　　「我還小時，跟她住過一段時間罷了，日子也沒多長……」

　　束修看三娘眼神往旁邊一飄，彷彿開始回憶往事，其實不然。三娘思緒的確一飄，想的卻是遠了。三娘突然想到自己這樣吃自己外甥豆腐好像不太對？算了！就當玩親戚小孩罷了！

　　一會三娘突然又起一問「你跑出來裴老爺知情嗎？」

　　三娘想起裴老爺自彤君死後，隨後又取了一名小妻，但正宮的兩位兒子，一個失蹤不明，剩下這個不該會放任他跑到這麼遠的地方才是。

　　果不其然的，束修答到他是自個跟耿菽跑出來的。

　　裴家老爺如何管教束修，三娘沒在多加關注，她的注意力全被束修這句「跟著耿菽一起跑出來。」給吸引！

　　腦中補全了一段可歌可泣的逃離家族愛情劇！開始定義這是私奔！

　　雖然這個西批中的富貴少爺是她的外甥，不過這不影響她的妄想。這裡沒有二次元的東西可以用，三次元她也加減用用，更何況耿菽長的也不差，她外甥剛摸完也覺得還身形可以堪用。

　　三娘也不管束修跑出來做啥，接續又問「你跟耿菽是甚麼關係？」

　　束修原以為三娘認識他裴家老爺，聽到他跑出來會跟著罵他，告到老爺耳中、再把他給押回裴家。怎知三娘根本不理這事，轉頭又問了另一事。

　　這事情束修還真沒細想過。隨口回了句好友，卻被三娘反問「哪個好友這麼好？幫你把屎把尿、還同出同入的？」

　　的確。說是友人這也親過頭。但說他是貼身隨從？他倆這關係也不這樣，哪個隨從還會打罵主人的？

　　束修又想了想，或許耿菽就像是他哥吧！他只有一個有名無實的哥哥，卻從沒感受過甚麼兄長愛，或許就是想體會所謂的手足情深得感覺吧？

　　聽聞束修這樣分析與形容，三娘一陣搖頭

　　「看來你還要多學學。」三娘說完往廳內走去，過了一會又走了出來。

　　束修看著三娘拿了一捆紙包出來。

　　「這帖藥包給你，帶回去跟耿菽多學學。」

　　束修不解，拿了包之後在手上秤了秤，紙包小頗輕，沒啥重量，感覺裡面沒包多少。

　　束修聞了聞，沒啥藥味還帶點香甜。

　　「這裡面是甚麼？」

　　「我自配改良的藥球，包準比市面上的都好用有效！」

　　有效甚麼？多學學人際關係還要吃藥？三娘這搞什麼呀？

　　束修不明白，隨口又想確認一下藥帖的一些基礎事項「這帖怎用？煎多久、挩水多少？」

　　怎知三娘朝他詭異的呵笑了幾聲道：「此帖無須煎培，直接口服，不過……」

　　「不過？」

　　「不過此帖雖是口服、但也不是口服。」

　　三娘口氣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的此帖彷彿甚麼神丹一般。

　　也不給束修再問，三娘在此打住直言「說了要你多學學」

　　邊說還邊推他往外走。

　　「回去問你耿菽哥哥，我們在不回去我怕他都要衝過來找你了。」

　　聽聞至此，束修只好把藥包收好放在懷中，待回私下再問耿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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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回到庭中湖，往湖中亭一望。意外的是，遠遠看去耿菽並沒有任何著急的模樣，反倒是一臉眉頭緊湊，苦有所思一般。走近後，束修兩人這才發現耿菽根本沒發現他們回來了，眼神全都專注於桌上，桌上則是擺著一個束修沒見過的盤子。

　　三娘與浚鬚熟識，自然知道這盤子就是冥輿占用的海盤。再比照耿菽那張苦臉，想必是占了什麼惡卦。

　　浚鬚發現兩人回來，看耿菽沒反應，隨即把海盤收了扔回湖水中，這才讓耿菽抬頭回過神來。

　　耿菽抬頭，看到了束修借來的衣裝愣了一下，轉頭就朝三娘劈問「為甚麼拿這套衣服給他？」

　　三娘聳了聳肩，雖耿菽反應在她意料之中，不過三娘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是我給的喔，是裴弟自己選的。對了！紳帶是我選的喔，是那條呢。」

　　耿菽聽聞三娘一說，轉頭又朝束修腰身看去。

　　束修看耿菽看了過來，爾後又轉頭不再看他。耿菽深呼吸吞了一口氣，靜靜地朝三娘續「你是故意的吧？存心想要氣我。」

　　「都是巧合喔！那衣真是裴弟自己選的！」

　　「看你笑成那樣，你肯定有誘導他什麼的。」

　　「我才沒有呢……

　　看了兩人又開始鬥嘴起來，浚鬚不僅搖頭，束修更是不明白。這衣裝怎麼了嗎？

　　束修看著鬧嘴的倆人不敢打擾，轉頭就朝浚鬚問去

　　浚鬚莞爾一笑朝裴弟道「你知道三娘平時外出都做甚麼打扮嗎？」

　　姑娘家作打扮？甚麼胭脂水粉的，這裴家固然不懂，束修直言不知

　　浚鬚只好解釋道：「三娘外出家院為避免外人認出，故出院都習慣女扮男裝。你身上這件就是她外出穿的那件男裝衣物。」

　　束修一聽，滿臉震驚！

　　那他現在不就是借了件人家的外出衣物嗎！

　　「這我是真不知情。」

　　「裴弟你也別在意，三娘常常這樣，凡事都可作弄一翻。浚兄剛至峋嶼數日也好沒被調戲一翻。」

　　束修心想這也不是辦法。不了，回去重挑一件？

　　這提議顯然無用。不說三娘故意不肯，耿菽也覺得太浪費時間。

　　「沒準回去換了一套也是有問題的。」耿菽知曉三娘肯定如此。

　　束修抓了抓紳帶尾端的一頭看了看，發現紳帶尾端的圖案是日清冥的院徽。

　　對呀！束修這才想起縹色的確是日清冥用的代表色。

　　不過為何三娘會有這紳帶？日清冥是收男不收女，況且這裡可是島外而非黃國。

　　束修朝三娘問道「三娘，這紳帶是打哪來的呀？」

　　「哦！你注意到啦。當然是我男扮女裝混進去的呀！」

　　看著震驚的束修與在一旁大笑的三娘，耿菽靜靜地朝束修說道「別聽她在那騙人。」

　　事實上耿菽非常了解那條紳帶是哪來的，因為那一條紳帶就是他的。

　　名義上肄業、實際上被招攬的耿菽在離開日清冥時，學院私下交寄給他的。

　　其實也就只有在日清冥前幾名畢業的人才有這條紳帶。

　　而這紳帶後來就因為耿菽在帝家底下做事，而被輾轉交付於帝家手中。

　　三娘停止她的玩笑，平靜地坐在亭中石椅上。

　　「我留著也沒用，這樣也算是還回去啦！」邊說邊朝耿菽眨了一眼。

　　「還回去？這條難道原本是耿菽的？那又怎會在三娘那？」

　　「哦……這個嘛……」

　　耿菽一看三娘那開始準備編篡故事的嘴，急著點斷道「也就是過往有次忘在這的，幸虧三娘有幫我收好來。」

　　被打斷的三娘一臉不太高興，有些興致缺缺隨口糊道，你說是就是吧。

　　好在束修當時在日清冥是偷學，並不知道這紳帶對於日清冥的畢業生來說有什麼特別意義，也免去耿菽被拆穿肄業的問題。

　　耿菽避免再生事端，束修衣裝問題就此別過，反正外觀還算得體，大不了回船上再換另套。

　　耿菽起身，整整衣裝，朝亭中兩人作禮道「三娘，我們正事辦得差不多了，我想我們待得夠久了。我們得在日沒之前離開峋嶼，在此就先別過。」

　　耿菽一方面是怕三娘又要開玩笑，就怕束修又當真。二來是怕這紳帶問題若再續問下去，遲早會牽扯到自己去帝家當隱衛的問題。

　　算算日移，藉口時間離開，也恰到好處，並無不妥。

　　「兩位不留著過夜？」浚鬚在旁問到，他並不知情耿菽這次僅是過路峋嶼，而非留港補修。

　　「不了，下趟還得趕著去芳樂。」

　　浚鬚一聽芳樂之名，心中儘管不悅，但口語態度上卻沒表現出來。

　　若說多數陸民對於冥族保持異族之想，不想親近、刻而遠之。那這南州芳樂就可說是這異常中的異常。

　　芳樂對於異族的包容與其說是廣納包容，事實上是刻意放任。

　　芳樂的異族之多，可說是黃國之冠！除了遠冥一族之外，更有其他非黃國的許多他族之異在此。不過這看似融合多元民族之地的地方，其實是個大窟窿，一個災禍混亂蝦攪和的地方。

　　浚鬚對於芳樂的好感度趨近於零。他認為冥族中只有被大家所唾棄的人才會想去那。

　　他明白耿菽現在作為商人，也有不得不去的地方。

　　但作為浚鬚陸上僅有的幾個好友之一，他還是不免想提醒他幾句。

　　尤其是剛剛海輿占還占出了不好結果的現在。

　　而三娘早在先前得知，耿菽要去芳樂找景家麻煩。對於他要去芳樂的行為，作為好友立場來看，頗為不悅耿菽被帝家利用，立場也與浚鬚同邊。

　　「商辦既是說定事項，又怎可冒然棄之？」耿菽有他的立場與想法，冒點風險與手段，換取他要的未來，這是一次機會，他不想放過。

　　浚鬚看耿菽如此堅定，也只好祝他事事順利。

　　「在芳樂遇到麻煩的話，去芳樂港街尾的祀酒酒肆，找小二留言『建司缺情』。我會託認識的陸人去幫你的。」

　　「承您好意了。」耿菽感謝說道，語畢更與浚鬚用胸側左右互拍肋間數次。這是鮫人好友間的告別方式，互觸肋鰓，表信任與安好。

　　道別完的浚鬚又問「幾時於亭中再聚？」

　　「待我事成、一切穩定。」

　　浚鬚點點頭。又朝耿菽一旁的束修交待「浚兄托裴弟多留意耿兄，勿讓他在芳樂亂來。」束修點點頭，卻被耿菽在旁反諷道「我看反倒是我要多看住裴仲才是。」

　　耿菽轉頭看著三娘，三娘表情複雜。

　　這裡也就只有三娘知道耿菽要去芳樂做什麼，她一直以來都很反對。不過既然耿菽打定注意了也就只好隨他去，只盼他不要鬧出了什麼大事就好。

　　「雨雲快到了，你出港記得注意。」

　　「謝謝提醒，我知道了。」

　　「別在明面上主動挑釁他們呀！」

　　「這點我自有分寸，我知道。」

　　「知道記得回來就好。」

　　「到時再借你庭院一聚。」耿菽作揖半鞠道。

　　亭中數人不再多言，耿菽與束修搭上小舟，在僕廝的帶領下準備離開湖亭。

　　耿菽搭上小舟，看著亭中的三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耿菽不免心中苦笑幾番這又鬧哪樣？又不是上戰場，那表情很是擔心什麼？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別忘了回來給我本子。」

　　「……」

　　耿菽轉頭吩咐僕廝可以起舵開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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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復手在後，任憑島風在身吹拂的三娘，眼看小舟已遠，近岸舟人消無，只好暫時放下心中想的雜事。

　　三娘在亭中坐下，小聲地嘆了口氣。自己早已打定主意不會碰黃國帝家的事情了！眼下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穩住在說。

　　「怎麼？難得看你為正事如此煩心。」浚鬚看三娘一臉擔憂，安慰說道。邊說邊彎身從湖中掏出輿盤。「不如幫你算算？」

　　三娘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浚鬚無謂，又把輿盤丟入湖中。隨手從腰間拆下幾個稜石放在桌上。

　　看著桌上的稜石，三娘問浚鬚道：「與耿菽的事情辦完了？」

　　「辦是辦了，但未完。」

　　言語此，三人自分有案，互不干預，閉目掩耳，各有默契。耿浚之間，尋霓之事，無息無底，雖辦差矣；帝耿之間，南景之事，一案一冊，然非同矣。

　　如今，耿菽離開，浚鬚自然與三娘有事要談。不過此事與耿菽知不知情並無關係，只是浚鬚習慣事情僅與當事人談，不相關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浚鬚拿起其中一塊稜石，開始轉動與扳動稜石。透過特殊的擺放方式，光影透過稜石折射出不同的影線。

　　這是冥族用來記錄東西的一種方式，他們稱之形石。不過三娘私下取了另一種稱呼，光憶之石。

　　折射出的訊息透過浚鬚在轉述給三娘聽，三娘經過整理後再將情報敘述給浚鬚聽。

　　而這次的形石訊息就是浚鬚剛與耿菽相談的冥海氣象的事情。

　　這是他兩之間的交易，浚鬚用三娘的氣象紀錄與陸地情報，換三娘所需的各式海中素材。這些素材包含了藻類食材、藥物、海岩鹽……等海中才可取得的現代素材。

　　由於記錄氣象不比現代有數據可分析，三娘在聽取這些情報之時還得自行量化，邊做之餘，難免有些無聊。

　　「我說浚鬚，你這次幫耿菽占了什麼？看他臉色如此嚴峻。」

　　「冥輿占你也不是不知，說出來不就不準了？」

　　「非當事人說不是就可以規避？」

　　這冥占最為現代人的三娘雖不是很相信，當相關的規則她還是有悄悄了解過些許。其中所說的〝說了就不準〞的方式，確實是很多占卜會有的規定。

　　「三娘僅知事主不可告人，卻不知浚某也是事主之一。」

　　浚鬚如此之說，令三娘又開始想入非非「哦！你也在其中？你是占與耿菽的未來嗎？」

　　浚鬚沒聽懂三娘說的〝未來〞是後生在一起的意思，仍道「然也。」

　　「我知你與耿菽交情非淺，但你這樣做叫裴弟如何是好？」

　　「無訪，裴弟乃是事主之一，通無可告知，此事三娘無煩探之。」

　　三娘越聽越興奮，哇！三人都在其中、這CP真是亂，兩個竹馬加主僕，一個還是無性人外，就不知誰前誰後？誰當三明治的餡了！

　　三娘不待多想，失口直言道「這麼大膽！三P？」

　　「參批？那是甚麼，藥材？這味與冥占有關？」

　　「沒事、當我多言。」

　　三娘看浚鬚沒理解，不像她教過的僕廝般好玩，鬧不起來，心中自嘆無趣。

　　要是耿菽在就好了！起碼耿菽也跟她相處過一段時日，多少聽得懂一些。

　　既然冥輿都講不得，兩人話題自然也就斷了。三娘只好默默繼續繪圖分析。

　　三娘默默將海象分析完後，拿出峋嶼的周邊地圖，套上莎草薄紙後開始繪製氣象圖。

　　浚鬚給三娘的訊息，就是在峋嶼周邊數海里內外的氣壓訊息，而氣壓的訊息浚鬚自然是不懂，訊息的傳遞而是透過三娘託付給他的一堆細管瓶子。浚鬚也覺得神奇，把這些放在各處的瓶子內液體高低的訊息回給三娘，三娘就可約略分析出周邊的近期海象。

　　三娘繪製完後，早已過了數刻，在晚些僕廝就打算要過來點燈了！

　　三娘看了看過往的幾天的訊息，在比對今天的走向，頓時心中漸漸覺得不妙。

　　這高低壓得跑向，與過往幾天的氣象……

　　「浚鬚我問你，峋嶼往南下數百海里，是否無龍座空，卻龍霖遍布？」

　　浚鬚直言抱歉道：「數百不可知，我與冥中友人，近日尚未游尋該處。」

　　三娘緊張續問「那數百里內可有？該處近日空象如何？」

　　「日炎氣沉、霞光反暮。此景未見，頗有詩意。」

　　三娘心中警鈴大響，心中大罵詩個屁意！

　　「快去叫你南方友人在冥中避得深點。」

　　「為何如此慌張？此事如何？」

　　三娘心中已有個底，日炎氣沉代表氣壓變低無風、霞光反暮是捲雲光折才會有的現象。

　　三娘隨手將圖紙翻折起來，隨手招呼僕廝過來。

　　三娘轉頭朝還不明白現況的浚鬚道：「快回去準備避災吧！颶風及至、暴雨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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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咏之章 第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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