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寐雜談 - 脈望之章第三回 R

　　衛家廳堂不大，加上主位僅有六椅三桌，不過現場人數卻是不少，除了衛父母與客人之外，還有幾名小廝在旁。

　　廳堂兩主位當然是衛家兩老，而恆叱就坐在客位之上。

　　人多怕話，衛京來到廳堂後，強忍心中疑問的思緒，先跟兩老道個安。

　　衛父為人看似嚴肅拘謹，但私底下在熟人間可是頗為隨和。平時在馥鎮各處門所間辦公，底下不熟的部屬都是怕個半死，深怕事情沒做好出錯。但幾個老部屬倒是熟知他的為人，私底下也是會互鬧一翻，要不然也不會鬧出有拿衛京打賭這一事了。

　　衛母坐在主位上，卻是很少開口。她跟衛父很是相像，熟人都知道衛母性情直接，說話常常不留情面，就連自己公公也照念不例外，不過若這人是個陌生人的話，衛母可是連半句招呼都不太敢打，就像現在一般，只在一旁複合衛父。衛母不知道恆叱是什麼人，頂多透過對話得知貌似是丈夫的同事，但是衛母卻從來沒在馥鎮見過這人。

　　好不容易等到衛京歸來，這才好有個話題可開。

　　「京京呀！今天庠序過的如何？可有收穫？」

　　「娘、現在有外人在，別這樣叫我。」衛京邊碎念邊挑了個座位坐下。

　　他沒挑恆叱旁的那邊而坐，而是衛母這邊，也就是與恆叱對坐的那頭。

　　接過小廝端來的一口梅茶，潤了一口後，跟爹娘說了上午那些尋常事，當然那些甚麼水穀三怪的事就沒提了。

　　「那你怎麼拖這麼久才回來？你爹還想找你練武呢！」

　　「我以為爹下午還有件要處理，就沒打算這麼早回來了。」

　　衛京可是很怕他爹，尤其是在武營衛所的時候，那股狠勁可是從不手軟，傷筋錯骨？尋常小事。如今的他還是贏不過爹，雖然不像從前稚弱，但兩相互練，難免練後還是得敷個散血。

　　「京京，不是娘要念你。你可別像那些不學無術的人一樣，整天樓欄青院……」

　　「我才沒有！」

　　「那你自個在房中也別……」

　　「咳！衛娘，這還有外人在，有些事還是別提了。」衛父急忙打斷自己內人的話，免得什麼事情都給講了個去。衛京有無不良嗜好，除了上次那房中之外，衛京他父是再清楚不過，男童初長成，好奇些私事難免不過。但這事也不該常拿在嘴上說的，當然衛父也很好奇自個小兒下午是跑哪去了？這子不跑樓欄青院、也不嗜無寐，看景跑街，倒還些許可能。不過馥鎮就這麼點大，從小到大，衛京跟著自己是哪兒沒去過？回過頭來，衛父也問了問衛京下午人在哪一事。

　　「我再找對面這人，找了一下午，怎知他就在我們家中。」

　　「原來你倆認識！爹正想等你回來跟你介紹一番。」

　　「恩、不多熟，數面之緣罷了。」

　　衛京也很是好奇，這人被稱恆叱，水穀堂那邊得知這人是個武人、再找私人師子、不是馥鎮人，除此之外，皆無他曉。

　　衛父手持杯水朝兩人相互介紹道：「衛京，我衛家獨子。」

　　衛京舉著茶盞，朝恆叱敬了一敬。

　　「宗非拺，我乾兄長子。」

　　恆叱、或者現在該說宗非，面露微笑地朝衛京敬了一杯。

　　衛京有些意外，這人居然跟自己老爹有些關係。父親馥鎮部總，義兄義弟不少，但真結了乾親的也就這麼幾個，這其中一位的長子居然就跑來這，只能說群人之大，相遇之巧，不過這樣。

　　「宗家？北嶺那個宗家？」

　　對於衛令堂的疑問，宗非拺點了點頭認同衛母的提問。衛父可是驕傲了，急著接道：「我這宗非乾兄可行了，我這馥鎮部總衛薪還沒他高。拺子也是，別說甚麼位階，現在可是北嶺的……」

　　「阿！阿！衛叔，這就暫別提了。」宗非拺急著插嘴，打斷衛父說話。

　　「怎麼了？」衛父不解，這子跟自家兒子差不多大，人家這位子都坐多高了，自家小犬現在還要去庠序學字練態！

　　「我這趟外出，本是受家嚴所託，密訪外地，凡事低調，勿張揚。」宗非拺說到這，還搖了搖頭道「位階一事，本是宗族繼承而來，這沒有什麼好上檯面。」

　　聽聞宗非拺這麼說，衛父聳聳肩無所謂的同意，原先他還想拿此事來勸衛京能有點勤勉心，但既然本人都這般表示，那就沒什麼好說嘴。

　　宗非拺的話題暫落，衛父又從此事聊到宗家乾兄，要不是晚膳時間到，下人提醒，衛父或許還會續談數刻。

　　幾人飯茶之間，又是一番話題。衛京這才得知，宗非拺這傢伙，居然就打算住這了！

　　「我這次外出幣貨皆足，隨意找個關驛住住就好。」

　　「诶！拺兒、別這樣，萬一宗非兄以後問起，說我不關照你，我怎跟他解釋？」衛父說完，轉頭朝妻子問道「客間還有剩？」

　　「客間？如果你是指西側房的話，那不是都擺你的兵器？其他還有那些巡值官暫住，現在只剩一房尾間。」衛母說的頗有一番〝看你怎麼辦的〞態勢。

　　他對衛父這樣用家裡的房間其實頗有言詞，家中東西兩方各有數個房間，原先打算生幾個兒女陪她，一人至少可已分得一間房，怎知衛父生了一個衛京之後，不知打哪來的官運就一路忙到現今，別說生兒育女，就連房事都沒剩幾次。如今衛京來年都要束髮了，連個弟妹都沒有。

　　衛父也知道衛母現在題這個是什麼意思，也不好意思點破在外人面前哄起來。隨口跟她牽拖了幾句，兩人自知的扯北拉南，明喻東暗示西。

　　且道正言，本來都是西側房，尾房是沒什麼問題，不過前幾間住了官兵跟當倉庫，最後一間卻要住賓客，門面道義上有些失儀，彷彿賓客低了那些物品、衛兵一等。

　　「尾間就算了，地勢不妥。」衛父隨口又拖了個理，轉頭問衛京「京兒，你那側還有空房？」

　　衛京自個不喜住頭尾間、家裡只有他一子，那時選房就暫妥選住了中間，尾間給他拿去當書齋用了。

　　衛京想了想後道：「頭間還有餘。」

　　「這時節，頭間堂風太冷了，住尾間吧。」衛母補充道。論內事，他可比這個常日在外的男人還了解許多。

　　「娘、那間我拿去當書齋用了！」

　　「嬸嬸、不打緊，住個頭間也無訪。北嶺待久冷的慣、一點堂風無謂。」

　　「京京也沒多在看卷冊吧！要不這哪回還要上庠序？」衛母不顧宗非拺的客讓，一語道破衛京這個盲點。不說衛京還在想怎麼回嘴，衛父對妻子這論還頗為贊同。

　　「那不、這剛好，我叫人把那間整了整，給拺兒住。剛好宗非一家是北嶺……」

　　「衛叔！」宗非拺叫了衛父一聲，著急打斷了他的話。

　　「哦！不上檯面！不上檯面！這就不說、不說。」衛父驚覺，打住話語，轉頭又朝衛京續道「總之這事就這麼定了！你有空多找找宗非，搞不好他還可以多教教你。」

　　這事也就簡單的定了案！衛父行事果斷，這晚膳休點還沒用畢，早早就叫後面幾個閒的小廝、衛兵去幫那偉防書齋給整了整，還怕宗非拺帶不夠備品，託幾個小廝去幫他添購。

　　晚膳後，衛父自個拖著宗非拺與小廝跑去街上各部營添品，而衛家其他人則不同於尋常人家會早早休息，有幾處仍然是燈火常燃，其中一處就是位於西側房邊外的外庭。

　　西側房，頭房原當次男房，但衛家僅有衛京一個長子，故這房就給衛父當兵庫倉儲用，也剛好西外庭院空著寬地當練場，衛父不顧他人反對，把這西頭房也打通，自個方便進出練場，不用再多繞外門。

　　衛父如此，衛京亦然。衛京自小被衛父影響，養成了個習慣，每日只要不雨無雪沒風霜，晚膳休息片刻後，衛京就會來這練場練個幾式幾招，若剛好有其他人的話，還會對個幾手。這幾日忙著去庠序，衛京倒是有些怠慢練武鍛身了。

　　剛聽娘說著西房這般，衛京估計有幾個父親的巡官在座客，剛好可對打個幾手。

　　趁著娘回房休憩，衛京離開正廳回他的房間，隨意換了套練服就準備前往練場。

　　衛京的練服相對簡單，就是輕便易於穿脫為主。髒了不怕洗、被人催了也不怕換的慢。上衣就是一件褻衣穿個單衣，辱绔套個外絝，紳布繩也是隨意綁綁沒個花樣，整套看下去與尋常初兵差不多。

　　悄悄繞過正廳，走到西頭房，衛京隨手拿了個自個順手的木棍，就直往練場前去。

　　如同預料的，練場早已有幾個持武巡官在那做打，遠遠地衛京就聽到練場那傳來的劈啪對擊聲。

　　幾個對到眼的巡官，看到衛京來，神色有些異樣，不過臉色變的快，沒被衛京察覺。

　　這些人回復神情後，立刻神色自然的跟他打個招呼。「衛少好！」「嗨！衛少」

　　「都熟人了！你們繼續吧，不用顧忌我。」衛京擺了擺手道。自個找了個空地，開始暖身。

　　巡官們也不作態，聽衛少這般言詞，也就繼續他們自個的練習。

　　這些衛兵巡官多為馥鎮本地人，多為受馥鎮所聘，赴鎮禦部總考而上，有能有技之人。而這巡官一職，所為禦馥鎮所職，禦之所在無分早晚，輪替上崗。衛父部總，體恤部分巡官家境較差，故開放自個家院給輪來北街上崗的巡官代住。

　　這日來衛院暫住的巡官人數不多，七少四多，有少有老。最少地也比衛京大個幾載、最老的至少也小衛父一輪。

　　但無論老少何者，皆是有能之人，故才可托衛父暫住於此。也就這麼幾人可輪來替去，衛京不熟也早熟透！這幾人如今哪一個不是熟人了？

　　一等衛京暖身熱完，早早就有一個少漢自動自發的站在那等衛京。衛京也不囉嗦，手腳動完，抄起一旁放的木棍就朝少漢擺了個架式，胸有成竹地喊道：「今天是宏哥嗎？來吧！」

　　宏哥如同衛京對他的稱呼一樣，像是衛京他哥哥一樣的少男，宏哥年齡僅比衛京大個幾載，身高也高過衛京一個頭。宏哥雖然在這練場巡官中是最年輕的，但是經歷可不比現場幾人差，這點從他可以待在衛家，並在這當個巡官一職，就可略想一二。

　　怕的一聲，衛京與宏哥兩人的棍子對撞在一起，幾手下來，兩人的棍子在身前早已互處碰撞數十回！兩人都是使用禦氏棍法，自然對打下來攻守相當，對練合宜。

　　但是現在兩人打法心境卻是截然不同，最後整套棍法沒有如預期的整套打完，草草的就斷了一截，停在中途。

　　衛京棍子一立，重重的敲在地面，語氣不善的朝宏哥念道「宏哥，你搞什麼呀！」

　　衛京原先想睡前好好的活絡筋骨、洩洩今天一整天的累氣。怎知剛打第一場，這對手就打的畏手畏腳，原先對方打的中的地方也不打、自己打不中的還刻意暴露出來給他打！

　　宏哥原先不是這樣的人，今天這想做手腳、讓步的動作也太明顯！他不想這樣練！

　　「你是怎樣？這甚麼爛打法？」

　　宏哥低著頭、不敢回話。衛京看他這樣更甚上氣，又罵「看我是部總兒子就這樣隨便打打嗎？」

　　「絕無此意！」宏哥抬頭神色自然，話語浩氣正然，絕無虛假。

　　「那你就打呀！」衛京抬棍，又是一手，等著宏哥功來。但宏哥沒有動作，宏哥看著衛京的架式，哀然地又默默把頭給低了下去。

　　「你！」看宏哥這態勢，氣得是衛京差點要把棍子摔在地上轉身走人！

　　「其他人？還有誰要對打？」衛京轉了轉棍頭，對著周圍的其他巡官。

　　無料沒半個巡官想介入對打，他們對於宏哥一臉也很是同情。

　　只有衛京不了解發生甚麼事情。對於在場的巡官他很是了解，有哪一個不是看他長大過得？有哪一個是衛京叫不出名字的？

　　「伊哥？柳哥？崔叔？」

　　現在每個人都這樣畏讓，他們是在謀甚麼？

　　在衛京正前方的宏哥仍然默默的低著頭，不敢抬頭回話。身旁周圍群人也是靜的可以，沒人敢插話跟動作。

　　久久片刻，宏哥小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但頭仍然是低著不敢抬。

　　「對不起什麼？」

　　看著眾人皆知，唯我醉。衛京是真不知道發生甚麼事情是需要他們道歉的。

　　最後幾個巡官你看我、我看你的情況下，還是推了宏哥出來跟衛京說明，其他人則是遠離他們繼續對練。

　　兩人稍微走離來到練場之外的外院，說是外，但也只是衛家內的偏庭，再走一些就是清廁、馬廄之處，尋常時間這裡都沒有人，兩人在此談事尚屬合適。

　　一到此處，還未待定，衛京就忙著開口道「你們偷偷摸摸地到底在躲甚麼！」

　　宏哥到此處還怕撞見外人，左看右望，確定無人的情況下，這才開口準備跟衛京坦承整個來由。

　　「衛少，最近是否忙著去庠序？」

　　這事也沒甚麼好隱瞞的，畢竟自個人不在練場也沒跟在爹身邊，幾天沒露個臉，人忙著看不見，這事情隨意打聽就可知道。但是自個要去庠序這事，除了他爹理當沒人知曉才對。

　　衛京沒否認，反問宏哥「你從哪聽來的？」

　　衛京這樣一問，宏哥一臉尷尬，沒正面回答衛京的問題，又問「庠序過的還好嗎？」

　　「我這課都還沒開始上，今天也才第一天，你要我說什麼？」衛京開始有些不悅。早上找人就夠他煩了！傍晚又有宗非拺這事情，打算在練場練個透身後休息，卻又被巡官們搞這齣。

　　「你前面還沒回答我，你從哪聽來的？這跟你們今天這樣有甚麼關係？」

　　宏哥眼神飄忽，貌似還沒想好怎麼開口。

　　衛京見他這樣，嘆了口氣道「不說就算了。」語畢，衛京身旁棍子一抄，轉身走人！

　　這舉驚的紅哥急忙拉住他「衛少、等等！我說就是了。」

　　衛京雙臂交岔，夾著裩子在胸前，暫且等著宏哥給個說法。

　　「衛少，這事說之前，給個約，暫且不跟他人道知且可？」

　　「這要看你說什麼。」

　　這話說的宏哥也不知怎麼開口，但不說又怕衛少氣得走人，宏哥考慮再三之後，緩緩開口說著。

　　衛京會被他老爹抓去庠序學字，最主要的關係還是衛京看秘戲圖被老爹撞見這事。這事情衛京只知表面、不知背面，這整件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衛京這本秘戲圖是從書齋內，其中一櫃書卷中給翻出來的。雖然書齋的書不是衛京添購，想當然的這本書卷也肯定不是他爹放的，能出入書齋的人沒幾個，衛京詢問常進出書齋整理的小廝也不知情，雖然衛京沒問出個來由覺得奇怪，但比起這事，那本圖文的內容更讓衛京好奇，書卷來由衛京後續也沒在多加過問，而後來一日衛京習之該書，這才被他老爹撞見！

　　衛父不傻，書齋是他早期未達官時，用來當作面子用的，裡面有什麼文房四寶、廿具玩物哪一個是他不知情的？肯定是有人偷放進去的！拖著小廝棘之，這才得知這小廝收了幾個衛官買通，把這些書卷偷偷放進書齋，有意讓衛少觀之，這才有後續衛少庠序之事。

　　這買通之人是誰？小廝不敢說、也記不清，又因老爹怕內子得知多嘴壞事，尋衛官之事只好作罷，暫且從衛京那觀察改善。

　　而這買通小廝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在現場的宏哥！總體來說，害衛京得去庠序的人，間接來屬，其實該當宏哥。

　　如今宏哥自個來找衛京，除了道歉之外，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怕衛父查到是哪個衛官做這檔事情。

　　聽聞宏哥這般闡述，衛京起初有些憤然，臂間的棍子甚是夾的老緊！但沒多久，又是一鬆。

　　若非宏哥私夾這本秘戲圖到書齋，自個也不會得知這般逸聞妙事。真要怪罪宏哥？也並非這麼罪無可赦。

　　但做個面子總是要的，衛驚且罵唸兩口後，話題一轉，跟洪哥提個意。

　　「這事情我可以應你不跟爹爹說，但你也得應我一事。」

　　「衛少且說，且到衛少不報之衛部總，宏哥我定應事。」

　　衛京嚥了嚥喉水，小聲開口道：「宏哥、隔牆有耳。」

　　宏哥聽聞衛少這般，只好靠近些。

　　宏哥比衛京高了一個頭，見衛京豎起手掌在嘴邊，紅哥只得蹲了蹲身子，側身貼耳的往衛京靠去。為了聽聞悄語，兩人靠的可近！宏哥就算豎著耳朵側身靠之，鼻子仍能聞到衛少那味。

　　武舞動之，躁燥液揮、弘紅燙體，汗和岩橙。

　　衛少通體揮發著汗味，但宏哥卻卻沒有覺得一絲難聞。衛少燙體的氣息，與特有的香根草與白花味參合在一起，透過敞開的單衣領口，直撲著宏哥側臉鼻子而去。

　　衛少小聲微微帶著懺抖的語氣，跟著不冷靜的紊亂氣息，隨著字句陣陣拍打著宏哥的耳根。

　　「那本秘戲圖裡說的事情是真的？」

　　宏哥不語，起身訝異得看著衛少，衛少一臉害羞一臉期待，表情變化不定，就待宏哥回答。

　　宏哥看著這樣的衛少，且不知衛少如何做想，不過他笑了！心中想著『這下有戲。』

　　「你那什麼猥瑣的笑臉，你不說？我就跟我爹說那本書卷是你放的！」

　　這話讓宏哥有些緊張，雖然聽得出來衛少只是有些鬧話，但依然做著樣，跟衛少打鬧道：「別說、別說呀！部總要是知道是我做的，豈不是要把我拖去城外門口示眾了！」

　　「那你還不快說！」

　　「不知衛少提的是哪段哪話？可否請衛少提點一下。」

　　「宏哥、你這傢伙！」衛少那有些躁熱流汗而通紅的臉孔，現在貌似更為潮紅。

　　不過不知是羞的過頭還是如何，衛少現在是真的被鬧到有些發怒。

　　「我這就等我爹回來跟他說。」

　　「衛少、別這樣！」

　　宏哥迅速鈎了一臂，把衛少給鈎進身內胸口，不讓他跑走。

　　宏哥隨口說了個藉口「衛少，我也不是什麼明師賢子，一卷冊的內容怎可能完全記清？你好歹跟我說個大概不是？」

　　不忍說宏哥這個隨口掰出的理由還滿有道理。整本秘戲圖的確是五花八門，從頭到腳、有具無具、初做十手，若這要一一說個真假？沒個索引訂定，還當真不知在說哪章哪回。

　　衛少不知是被說服還是當真，他在宏哥懷裡也沒掙扎什麼，想了想後，小小聲地說了幾句，不過太小聲，就連貼在他頭上的宏哥都沒聽清楚。

　　「你說什麼？」

　　「就……那個穀道……那樣什麼的，真的會舒服嗎？」

　　雖然沒聽個完全，但是聽個單詞片句，宏哥還是可以猜個略知一二。

　　宏哥在心中想個說法，正打算娓娓道來。不料話還沒說半句，旁邊到殺出個小廝喊到

　　「衛少！原來你在這呀！衛老爺在正廳找您。」

　　衛京一聽衛父回來，什麼事情也不管，啪的就把宏哥手給揮開，彷彿剛剛被架住動不了是被架假的。

　　「多久的事了？」衛京忙著問。

　　「約一炷香左右的事了……」小廝有些尷尬的回著。

　　衛京一聽，也不管有沒有問到那書那圖之事，衣服也忘了整，急急忙忙地往正廳趕去。

　　看著衛少跑掉，宏哥也沒說什麼，畢竟無論是各巡官還是衛少，他們最怕的就是衛老爺了。衛少會跑的這麼匆忙也是情有可原。反正那甚麼書笥劍鞘之事，往後是有機會過問。現下最重要的事情，另有一件。

　　「那邊那位小廝。」

　　這位小廝見衛少走了，當然是急著跟上，儘管聽到後面宏哥喊著他，他也故作不聞，忙著邁開步伐離去。不過沒練過武的尋常僕廝，哪拚的過城衛巡官，沒個幾步就被宏哥追上，一手反折、給架個牢實。

　　「叫你呢！還跑！」

　　「巡衛不敢！我甚麼都沒說！都沒招，我不能再幫你了呀！」

　　原來這小廝就是衛京的貼身小廝。當然，也就是受宏哥賄賂，挾帶秘戲圖到書齋的那位小廝。

　　那事情，衛老爺看在他跟著衛京這般久，暫時沒人能替著他照顧衛京，要不然早把他給踢出衛家大門。

　　他藉故不熟巡官而釋，沒對老爺招出宏哥，已是仁至義盡。現在宏哥倒是找了過來，他當然是想先溜為上。

　　「诶、你這小子，別這麼緊張，我都還沒說話呢。」

　　「這事就這樣打住了吧！衛老爺只打了我一頓，我可再也消受不起呀！」

　　「沒事要你辦，問問你幾句而已。」

　　宏哥邊說，邊從懷裡掏了幾碎錠塞到小廝手裡。

　　小廝見樣，掙扎少了幾許「就問話，不做事。」

　　「不做事。」

　　「……巡衛大人，你有什麼事就快問吧。」

　　「衛少起居也是你負責的？」

　　「怎麼了？」小廝還算有些小聰明，這問話也不正面回答，反問宏哥。

　　宏哥也不傻，也不回答他，反正他早已知道這小廝的事情，問這只是想證實一下。

　　「衛少衣物都是你幫忙打理？」

　　「算是。」小廝只幫忙穿拿收整，縫修洗曬另有他人。不過這消息對宏哥來說尚足。

　　「你這幾日幫我注意衛少的衣物。」

　　「說好不做事的。」小廝有些煩道。宏哥嘴上嘖了一聲，又從懷裡掏了幾碎，悄悄往小廝手裡塞。小廝沒正面回應，只邊收進衣袖內袋邊問道「注意什麼？」

　　「注意是否有染血。」

　　小廝覺得奇怪，衛少平常都在練武，衣物沾土染血，可說是家常便飯。

　　宏哥沒想這麼多，看到小廝一臉疑惑，這才補充道：「你多幫我注意辱绔就好。不一定是染血，棕黃染液、濕滑透體也行。」

　　這話說得明白，小廝也知宏哥再表達甚麼。這不就想知道衛少何時初氣通陽罷了。

　　小廝想歸想，倒是沒明面上說出口。僅是搖了搖頭，就打算走人。

　　「等等！還有一事。」

　　小廝轉過頭來，眼神有些鄙視，但還是耐心提醒道：「你要叫我偷褻衣辱绔的話我可辦不到，洗婦會注意到的。」

　　「不是這事，你誤會了！我想問，上次托你藏進書齋的秘戲圖是不是被部總給收去了？就你被責罰而已？」

　　「不然呢？你還想要回去？」這貼身小廝到是開始不高興了！就因為這事害他差點被打個半死。這人居然還問這事情！

　　「沒事、沒事。你去忙吧。」

　　小廝走的匆忙，也不管宏哥再打甚麼主意，反正說個幾句衛少的消息就有碎錠拿，何樂而不為？

　　小廝不知的是，宏哥除了委託他拿那本秘戲圖混入書齋之外，其實宏哥他還托了其他幾位可以進到書齋的僕廝，做了同樣的事情！

　　如今只有這位貼身僕廝被拱出來，還只有他被罰。據此事判斷，宏哥心中的推論就是「其他幾本肯定還在書齋內沒有被查出來。」

　　而只要書齋內還有那幾本秘戲圖，那衛少只要還有看到，就肯定還會再來找他詢問！

　　帶著笑意返回練場的宏哥，卻沒想到往後幾個日節，衛京都不會再進書齋，也更沒想到現在書齋早已暫住了個外人！

ns 15.158.61.17da2

脈望之章 第三回 R

REGISTER

LOGIN

Interface Language:

Story Language:

脈望之章第三回 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