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可以讓你繼續為了他而活在世上的愛人。」凝塵的說法,李師是不知道該回應什麼。原來自己當時的想法是那樣嗎?
李師、李捨雲,在當時只記得自己是在傷心欲絕的情況下逃命。對於李捨雲來說,眼前死掉的愛人的確是讓李捨雲無心再活。
然而,如果真如凝塵所說,他只是需要一個可以愛的人而活下來的話,那現在自己愛上凝塵的情況,就算是結果了嗎?就算是完成心願了嗎?
在夢中的杜辛衡那句話是甚麼意思?李捨雲不明白。凝塵現在的那句話,李捨雲也還是不明白。
「如果說,我要一個為了他而活的愛人,那你更不應該離開不是?」
不明白那就不要多想,李捨雲現在想的就是如何把凝塵留下。
如凝塵所說,若真要一個可以愛的人而活,那凝塵的離開本就會讓這個願望失效才對。
李捨雲的話似乎讓凝塵有所感觸,但是卻沒有多做發言。
凝塵只說了句:「總該有個先來後到。」
聽起來是在說該不該為了這個事情離開,卻像是話中有話一樣。凝塵沒有多做解釋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李捨雲知道,無論解釋的內容是什麼,凝塵的想法還是沒有感變,沒有改變要離開的打算。
看著凝塵,李捨雲沒理會剛剛那句話究竟有什麼深刻含意,直接道:「所以你還是要離開?那個什麼成仙的?」
李捨雲的問話,凝塵少見的不敢直視,只是低著頭看著地面回答:「離開是必然的,至少不是現在。」
凝塵的逃避態度李師雖然不喜,不過這話是少見兩人現在都認同的詞句,的確甚麼事情都該脫離現況之後再說。
放下凝塵成仙不成仙的問題,李師站起身子來到牆邊,隔著屋牆聽聞著屋外的細小動靜,判斷了一下狀況。或許是禍妖的執著、又或者是貪婪,那屋外的動靜,顯然那幾隻禍妖還未放棄找尋李捨雲,吵雜聽不懂的詞句在屋外處處響起,時不時還會參著幾個奔跑的步伐聲響。
這情況別說靠隔牆聽聞,凝塵光看著李捨雲的表情就知道屋外甚麼情況。
李捨雲也不說甚麼扯,直接道「短時間內是離不開這裡了。」
問題是離不開這,那能待在這多久呢?
鎮內的情況李捨雲是不明白。不過都過了這些時間,料想東門這的情況早就傳遍了整個馥鎮吧?至少撐過半日的時間,屋外那些禍妖的行為應該會有所改變。
「先撐到外面的禍妖散去在說吧。」
見凝塵點了點頭又低下視線,李捨雲那也是沒多少想法。
估算了下時間,離日旦或許不遠。雖說禍妖不懼日光,但是在怎麼遲,禍妖也不可能尋了整天都還待在原處。或許那時候就可以找機會跟凝塵離開這屋子。
至於離開後的打算,李捨雲暫時還不想想這些。
李捨雲默默地往凝塵那坐下。凝塵既沒閃躲也沒回應,只是任憑著李捨雲坐在旁邊。那無多做他想的態度,就連李捨雲小心翼翼的把手臂搭上凝塵肩上,也只不過得來凝塵一思回望而已。
兩人對視無話,李捨雲怕凝塵又是不理,那是擠了一點詞句出口。
李捨雲這想來想去,卻是沒好話題,又是回道剛剛兩人鬧起來的那個話題去。
「那個……你成仙之後呢?離開之後就不打算回來嗎?」
「我也不清楚。」凝塵默默地低著頭思考片刻,最後依然沒對視著李捨雲開始說著。雖然這樣看似很無感情,至少李捨雲覺得比剛剛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怕自己誤會,凝塵那是又補了幾句解釋著。
「成仙對我們精怪來說是一種感覺。就好比人類在某個時刻會知道自己已不再是孩童一樣。不同的是,人還是人,只不過肉體與心智成長了些。精怪卻已不再是原先的自己,肉體與心智會變得如何?我自己也沒個底。或許到了成仙那時刻,我才會明白這一切該怎麼解釋。」
不知為何,凝塵雖然是低著頭默默的解釋。但李捨雲總有一種凝塵是在看著他說的感覺一樣。
「比起說是一種離開,不如說是一種過程。」莫名的解釋話語配著不存在的視線,兩人隔著胸腔那聲音是句句扎進李捨雲的心中。
「……所以你會忘了我?」李捨雲不知怎地,第一個想到的是這件事。
「或許會、也或許不會。肯定的是,我可能不再是凝塵。那忘不忘記你好像也不這麼重要。」
「對我來說很重要。」
雖然說不是兩人分開失戀這般簡單。但是就算真要別離不留,李捨雲還是希望自己能在對方心中留有一個位置。
「別說這事了。那你呢?」
「什麼?」李捨雲不明白凝塵對自己有什麼好問的。
「你口中說的『位置』。就好比我取代了杜辛衡一樣,哪天也會有人取代我。」
凝塵言下之意,是總有一天自己也會忘記凝塵吧?
「那不一樣。」李捨雲的確不明白自己何時會忘記凝塵,過那跟取代有很大的不同。
「或許在你眼中看來你取代了杜辛衡。但對我來說杜辛衡卻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就算我現在跟你在一起也一樣。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若現在杜辛衡還活著,李捨雲還會選擇凝塵嗎?李捨雲不敢這麼肯定。凝塵貌似感覺出了李捨雲話語中矛盾,那是也沒強對著那詞句反駁。
「你這說法……真是貪心呢。」
「你是取代了杜辛衡沒錯,但是杜辛衡在我心中卻是一點也沒消失過。」李捨雲也只得這般回道。
李捨雲低下身子,轉著臉看著一直低頭的凝塵,直視著顏面真誠地說著。
「我希望你就算真要離開我,我也能在你心中沒消失過一樣。」
李捨雲這話說完。只見凝塵雙眼是幾滴水珠落下。
李捨雲沒漏聽凝塵那伴隨著啜泣的嗓音,小聲地說道:「那怕我沒離開,你現在也早在我心中站了許久。」
李捨雲很高興可以聽聞凝塵這般說,而不是甚麼都不表達得拒絕他。
李捨雲將凝塵擁入懷中,抱緊了凝塵,只期望這一刻不會消逝的太快。
凝塵在書蟲的時期讀了許多的書。而書蟲這種精怪的個性內在,多半取決於書中的內容而形成,所以凝塵一直以來都只知道他讀過的那些事情,形式的準則多半也是這類事情。
練道修身、閱卷讀冊,行術練法、曉界辨間。然而世間事物之多、各種意念更是數不盡,豈是看看書、自修可明。更多的是要兩人相互互動才可明白。
凝塵初次見到李捨雲時,若不是成仙修道之必要,老實說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個肉體。而之所以幫助他,除了願望契約的關係,更甚是他剛剛不小心吃下去的那本日記。那本從在早些時刻,從李捨雲懷中掉出來的一本日記。
說是日記,卻不是天天寫著的日記,也不是寫著多重要的紀載。然而這本日記的內容卻是深深吸引了凝塵這個書蟲的關注與好奇。
這是本關於日記主從欣賞到愛戀,最後兩人在一起的逐日紀載本,也就是戀文日記。
愛情的觀感對於精怪來說很是甚微,尤其那些不以繁衍為大事的精怪更是如此。
相傳書蟲將書本啃食殆盡之後,就能獲得與書本相同的知識能力。吃了醫書就能從醫、吃了兵書就成軍師,諸如此類的說法是眾所皆知。不過對於書蟲精怪本身來說,這種說法是個謠言。若書蟲真這麼厲害,那也不會只居於精怪界的一角淪為弱勢,只得作陪的境界。
越是了解書中內文的本質與內涵,最後加以理解與實踐,那才真的是啃食之後能完全吸收,而這個道理才是書蟲精的正道與本樣。
凝塵也不意外,這些年來啃食的書本早已了解透徹,所以修練起來才事半功倍,書中的道理一般人讀了幾年或許都實行不起來,但在凝塵手中那是七八成拿得出手。
唯一一樣東西是凝塵在啃食研讀之後,仍然無法重現書中內容的一本書,那就是這本戀文日記!
只有自己一人,那是不可能完成所謂的愛情感。尤其是書中那種從無到有的完整愛情。
就算凝塵吃完了整本日記,也在心境之中重現了日記中的各種場景與精力。凝塵卻仍然無法明白撰寫者的當下感覺與內容,更是無法明白書本中那無法言喻的口感。
如果說這本書自己看了仍然不懂,又沒有人可以教導自己,那最簡單的方法不外乎是直接找作者問清楚是最有用的方式。
既然李捨雲要一個他所愛之人而活,那自己當上那個人不就好了?
李捨雲要如何愛上自己?樣貌是一個重點,凝塵自然就取那本日記中所述的樣貌而成。而要一個人放鬆緊戒接納自己,適時的把自己年齡縮小是很有用的一件事。
外觀的問題很是輕鬆地就解決了。而真正的問題還是在內在。
凝塵並不是本人杜辛衡,只不過是日記本中敘述的樣子。真的杜辛衡會如何做、如何想?凝塵那是不得而知。這也是成為一個「他所愛之人」中最沒有辦法的事情。
若是沒成為他心目中所愛的人,凝塵又該如何?總不能換一個人在開始……不!或許換一個人也是一種方法。
凝塵回想了一下那本日記,從最開始到結束的時間,從相識到愛上。就以此為時限,以這本日記的時間為一個週期,每過一個週期就把自己替換成另一個人。
準確地來說,是把自己的記憶洗掉,並讓自己重新認識李捨雲,如同李捨雲認識杜辛衡一般,重新再經歷一次從開始到愛上的時間,一直到自己成為李捨雲「所愛之人」的樣子。
時到今日,凝塵早已達成李捨雲的願望,也在這幾載的相處之下,明白那戀文日記中所說的愛情是甚麼樣的感覺,也終於知道當時吃下那本書所帶來的味覺是怎麼一回事。
如同禾穀一樣平凡卻又不可缺少、如同醴水一樣初甘甜而後酸澀。
如同蜜果一樣預享卻又不可多得、如同魂糧一樣得知喜而失之苦。
凝塵成就了李捨雲的心願,完成了自己成仙的契機,卻又因此失去了自己的道路。捨棄這段感情成仙,或者留下這段感情承受血光之災。
這對凝塵來說其實並不難選,捨棄感情成仙,也能避免兩人的血光之災,無倫哪點來看都很合理。
然而想是這麼想,真要實行起來,凝塵卻是有個礙一樣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這不對勁也就一直堵在口沒說出來,後來又在李捨雲那瘋了般的夜夜笙歌之下又一延再延,直到現在。
現在凝塵妥言跟李捨雲道明白,李捨雲一開始的確如凝塵料想中的一樣,是想強求著他留下。然而後續的發展,卻是李捨雲在明白自己明確說出的感情之後,很乾脆地就成全他、沒再強留,這點沒在凝塵料想之中。
凝塵在李捨雲那句「能在你心中沒消失過一樣」中,窺視到了那本日記中所帶來的感覺,這感覺是稍縱即逝,在兩人相互擁抱之下又消失地彷彿隱蔽起來,令凝塵捉摸不著。
而凝塵與李捨雲的交抱是過了不知多久,彷彿永恆又像是剎那。
時間並非靜止不動,流逝的時間一點點催促著兩人,又巧妙的撥弄著那不可視的命運。
吵雜的聲響從兩人躲進屋內之後就沒有停過,不該覺得安靜,卻是在熟悉之後意外的覺得寧靜。
然而又是一次吵雜的聲響響起,這幾下的聲響來的如同往常,但是在凝塵的耳中聽來是如此刺耳與顯眼。
懷中倚靠著他的李捨雲貌似沒有察覺,依然閉著雙眼抱著凝塵。
這聲響聽起來雖小卻顯得異常接近,近到彷彿就跟他們隔著一堵牆,只要貼壁一聽就可聽聞一般。
凝塵睜眼一看,房屋內外理當沒有任何變化,除了他倆之外,應是如此。
然而越過李捨雲肩膀看去的房間,卻是有什麼正在改變。
漆黑的空間之中,有著一點東西正在移動,而那點移動卻是隨著聲響越變越大。
堆在隔壁廳堂的雜物屍堆正在開始坍方,正確的說是東西正從裡面挖爬出來!
不等那物爬出,只憑那先竄出的手指,凝塵一眼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禍妖!
那雜物屍堆中正爬出一個禍妖,而那禍妖還不是一隻普通的禍妖。那禍妖手上還拿著一把大柴刀!
而這點金屬動靜才驚動了李捨雲,等李捨雲回頭一看,那是正好與爬出的禍妖四目正對!
那禍妖可不談道理,一見有人,那是二話不說,提著那大柴刀就往李捨雲與凝塵這邊衝來!
李捨雲推開凝塵,一個轉身抽出包袱旁的劍器。這轉身一抽,恰好是擋住衝了過來的禍妖柴刀一砍。
這禍妖貌似也不傻,見一擊沒中,那是抽回柴刀,又是一次劈擊!就像是要把肉塊剁成絞肉一般,那柴刀不停歇地在李捨雲的眼前上上下下的揮舞起來。
禍妖動的單純,沒有任何思考,全憑本能做事,這全然不是壞事。李捨雲在這單純的砍擊之下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原因無他,正是環境與武器造成的差異。
李捨雲那劍長肯定比禍妖的砍刀長,在這狹小空間禍妖只要一貼身戰,那手持長劍的李捨雲自然落居下風。更別提李捨雲可不敢閃身讓出空間,那後頭可是有讓不得的理由。
而這禍妖動作雖然單純,就只會上下揮擊的砍剁。可是李捨雲也就只得接著,全然無空間可變招出式。再加上禍妖那矮小的身材,逼的是李捨雲是不得不專心守著衝擊,以防禍妖趁勢穿過自己。
李捨雲長劍以肘為心,劃轉一圈便是可守之域。在大一圈以臂為心出去,那劍可是要往牆壁柱子砍去。
禍妖憑藉著身材與攻勢不端逼壓著李捨雲,李捨雲的確也落居下風。不過要破解這情況自然也是簡單,李捨雲既然不能轉移地方、也不方便換器具,自然就只剩一種方法可用。
那就是等,等待機會降臨,好讓自己可以一舉擊斃這隻禍妖。
不管是禍妖自己累了停下攻擊、又或是禍妖變化攻擊方式。這些空檔,都是李捨雲可以運用的地方之一。
說是這般說,李捨雲卻是絲毫沒有耐心想等下去。因為他怕這些打鬥聲響會引來更多的禍妖,更甚是這隻禍妖大喊找人幫忙時,那他們躲藏在這就沒有意義了。
所以李捨雲不想等、也不想給禍妖機會,要做就是做到一劍擊穿,讓這禍妖殺到再也沒有出聲的餘地。
而這機會來的也比李捨雲想的還要快,就在李捨雲做好變招出擊的打算時,那禍妖貌似那手砍酸了打算換手,一個砍擊結束之後,突然動作是一個鈍顫,開始把手上的柴刀往另一隻手扔去。
當然,這舉動也如李捨雲所想,這禍妖再也沒有下一次的攻擊機會。
李捨雲一個直劍穿刺,分毫不差的往禍妖的咽喉貫穿而去。
禍妖的腦袋是絲毫來不及反應,身體還在做著把刀往另一手換去的動作,脖子就已經受擊損壞,連聲音都還來不及發出,隨著李捨雲把劍抽出,禍妖隨著穿洞的淌血脖子就往地上倒去。
「凝塵你檢查一下周圍,我去檢查一下那地方。」
李捨雲說完就廳堂的屍堆而去,就怕那屍堆下串著洞連著外面,那可就不好了。
凝塵也是聽話,點了點頭,在周圍後面查看起來。
不過本來就封的老死的屋子,再加上那狹長的樣子,根本就沒什麼好查看的,想必李捨雲說來也只是拖個理由讓凝塵別靠近罷了。
凝塵很快地晃了一圈,就傳回了原處。
放下心來準備跟李捨雲報備的凝塵,這才剛回過身,卻是在眼前上演無法想像的一幕!
原本那應該倒地死去的禍妖卻是站起了身子,手上的柴刀那是維持著死前的樣子放不開手。
更糟的是,那禍妖正往李捨雲攻擊而去,而李捨雲卻是低著身子再看著那屍堆,絲毫沒有發現又站起身子的禍妖正朝他攻擊而去。
凝塵那是訝異的不敢出聲大喊,又是手無寸鐵的無法制止禍妖。
那畫面彷彿停止在那一剎那,瞬間剛剛那日記稍縱即逝的感覺,在凝塵心中浮現。透過李捨雲的感情與最後的遭遇,凝塵終於是明白了甚麼。
「原來……我一直不明白書中的意思是這樣嗎?你當下也是這樣的感覺吧?」
隨著柴刀奮力劈下的動作,肌里撕裂的沉悶聲響,是隨著鐵銹味在李捨雲身上飄散!
時間穿梭的飛逝,那是隨著日出,東門被破的消息是傳遍了整個馥鎮,日出的白光那是禍妖想藏也藏不住,一整個晚上的亂象是赤裸裸的攤在眾人眼中。
避難藏身的避難藏身去、防守抵禦的防守抵禦起來。不過半天至下午的時刻,馥鎮已經整好戰線準備反攻回去。隨著時間過去,那地動傳來的聲響,不由解釋的讓人知道反攻已經開始。
不光說這個震動聲響讓人隱隱察覺,那淪陷的東門兩邊高塔,也開始傳來不小的打鬥碰撞聲,時不時更會傳來各種嘶喊。
衛京與宗非拺兩人相互對是一眼,那是無語互通的想到同一件事上──「東門的縮圈開始了!」
馥鎮的巡衛對於這次被入侵的應對,就是這個縮圈的戰術。哪出現破口,就先把破口圍堵起來形成戰區,在漸漸縮小破口把入侵者去除出去。
這樣的好處是不會讓入侵者有機會四散的在鎮內亂竄,也可以快速的隨著周遭調度人手加快戰場的結束。壞處也是顯而立見,要先完整的把破口戰區給堵起來,圍堵的行為自然需要時間,這些時間所造成的其他損失是無人可以保證。
既然縮圈已經開始,代表戰區被清理的速度會大幅提升,而衛京與宗非拺本身就是借名而來的游擊者。
游擊者本意是在縮圈戰術在開始前,在站區內進行簡易的偵查行為,更甚是進行弱化、擊垮敵方,好讓縮圈更好進行。
而衛京與宗非拺這兩個借名游擊者,也不過是要進戰區找人罷了。但是縮圈一開始,那是不得不在縮圈清理戰區時離開縮圈範圍。麻煩的是,兩人到現在還沒找到李師兩人。
稍早時,兩人一進戰區自然是往水穀堂尋去,一路上倒也是驚險萬分,斬殺了不少的禍妖與異獸。然而當兩人到達水穀堂時,卻是沒見著李師兩人,只有散亂的現場與被破壞的各樣東西。
看著著急萬分的衛京,宗非拺安慰道:「往好處想,至少看來人沒事。」
「萬一早就出事,人都給帶走了怎辦?就像在進來時的那幾個屍塊一樣!」
宗非拺看衛京那樣驚動,自是知道多說什麼也是無用,衛京也只會亂想其他地方去。況且某方面衛京說的也沒錯,他也不能保證李師兩人是真的沒遭逢變故。
兩人在屋內晃了幾圈,水穀堂又沒地窖,本屋那也找了個遍,還是沒看到半個人影。
本該在水穀堂的兩人,卻是沒見到半個身影。衛京與宗非拺那也真的不知該往哪去找這兩人了。
兩人又依著水穀堂往四周的地方給尋了一遍,那是沒甚麼收穫。
水穀堂離城門說遠不遠,只是隔著大道沒有直達;說近不近,好歹差著百步尚有距離。這區域能逃的人早逃到其他地方,理當不會還待在原地。而就宗非拺的分析來看,這區域早就被禍妖給搜刮過一遍,照理說不該會有活物存在就是。
聽聞縮圈的戰械聲響是沿著街道越來越近,衛京與宗非拺也只能不得不放棄繼續在這區域尋找。
「放心吧,李師連我都打得過了。區區禍妖還會輸嗎?」宗非拺在一旁勸說著還在重複尋找的衛京。
衛京自己也知道在找下去也是無用,但那動作就是有些停不下來。
聽聞宗非拺的話語,衛京那是根本安心不下來。手上東西那是出氣般地往地上用力一丟道:「難道我們甚麼都不能做,就只能靜靜地等整場戰事結束?」
衛京看著宗非拺撇過頭去安靜下來,既沒同意也沒否定他的說法。
正當衛京覺得宗非拺已無話可說的時候,又開始動起手翻找起來時,沉默片刻的宗非拺是突然發聲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兩人就可以定全部。」
「我當然知道。」
衛京那話是還未說完,是先被宗非拺一句「你根本不明白。」給堵的說不出來。
衛京停下手上的動作,抬頭一看。只見宗非拺一臉沉重,雙眼又有些無法聚焦的空洞。
「這還只是一場小規模的戰事而已,戰事有些事情我們武人總要習慣。」
「……說的他倆都死了一樣。」
衛京這話自己都覺得過分,宗非拺也是沒多說什麼。
看著隔壁街道已有幾名巡衛在沿街靠近,衛京也知道他們算是白進來找人了。
衛京站起身來,擦了擦汗朝宗非拺問道:「恆斥,你說我們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比較快找到李師他們倆?」
宗非拺遲疑了一陣子,卻是一句「那要看情況。」
「我知道很花時間,所以才問你有沒有比較快的辦法。」現在都縮圈要把整個戰事結束,戰後尋人不比戰場中找人困難,衛京當然知道這道理。但他也不可能挨著人一個個過濾著找。
「我話說的比較直接,就械處跟戶所這兩處吧。」
戶所,這衛京明白,簡單說等著找屍體。戰事結束後整理戰場,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把能用的東西與不能用的東西都給整了整。
這人也是一樣,那些屋子人死光了總得有人拆整了屋子。那些人還活著總得回家中去。這屋子所有者,戶所總會知道。水穀堂也不算小戶小家,總會有人跟戶所通報。
不過衛京不打算選這種比較被動的方式。
「雖然情況會更複雜些,不過我們回械處等吧。」
「你知道要做甚麼?」宗非拺有些意外衛京會這麼快反應過來。
「聽你這樣說,我大概知道你想怎麼做。」械處就是收管武器的地方,那些主力巡衛總該會在現場看到各種人事,在械處等著這些人回來打聽,所會比他們自己到處找來的快。不過衛京擔心這繳械的人應該不只一隊、兩隊。
「你是要問縮圈後,回來的那些人對吧。但是只有我們兩個人夠嗎?」
「我們找的不是尋常平民,李師也算是東門的名望人士了,總該有人見著識著才是。我們縮短著內容打聽就是。」
「若都沒人見著怎辦?」
「那時候再去戶所找人還來得及。」
衛京見當下也沒其他更好的辦法,也只好先照著宗非拺的說法做著。
不過理想歸理想,現實還是挺嚴峻。衛京與宗非拺萬萬沒想到,在械處雖然是如願打聽到了李師的所在,但是聽聞道來的人所述,李師現場那情況不是很好,那人最後也是沒法多做處理,只得放著李師離開。
衛京與宗非拺一聽之下,哪管什麼時間早已日末入夜,衝著那人詳細地點之後,就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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