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空間內,那獨特的燈油味正在這空間內揮發著,房間的主人打開一旁的捲簾,想讓夜風的氣息吹進房內,好吹散這充滿海腥味的燈油。
不過吹進的夜風卻超出預想的大,也把桌上的一堆紙捲一並吹散。房間的主人卻是絲毫都沒有發現,任由紙捲在桌上舞動,直到落下地面發出聲響,這才驚動那人趴在地上尋找。然而說是尋找,那人卻是沒張開雙眼尋找,閉緊雙眼僅靠雙手在地上摸索。
而那人頭髮極長卻絲毫不凌亂,高高綁起的髮尾,隨著他的蹲下動作散落在他的肩膀上,而那與頭髮同長的淡綠色髮帶也一並落在肩頸上,彷彿訴說著它們也是頭髮的一部份一般。
然而光靠雙手肯定是沒辦法完全找到掉落地面的紙捲,找了片刻,長髮的主人用指腹默默的點了點紙捲,卻發現還是少了幾張。只好再次低身趴在地上用雙手去摸索可能遺落的地方。
急促的步伐聲響從遠方慢慢走來,最後在門口停下。
「大人!您怎麼蹲在地上……是掉東西了嗎?我幫你撿就好、來!先做回椅子上吧。」
那人扶起房間主人將其帶回座位,順手把那亂吹風的捲簾給關了起來。
「琝陞,別把簾子放下,房內的燈油味太重了。」
「景大人,要不我託人換個油吧。這風吹亂宗卷事小,你身子吹壞了怎辦?」
琝陞口中的景大人並沒有回話,只是坐在椅子上沉思,也不管琝陞正藉此看著撿起紙卷的內容。
琝陞不是別人,正是芳樂港的引水,也是管理芳樂港的港口主領,只要他沒鬆口,沒有任何一艘船可以入港。然而當琝陞看到他手上的紙卷後,他先是震驚了一會,後開口朝椅子上的景大人問道:「景大人!你這……為何又要開放港口進出?」
「這你不用管,且去應便是。」
「……鮫人一事不……」
琝陞字句尚完,那未曾張開雙眼的人突然靜靜插話道:「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封港的原因吧?」
這時琝陞才發現自己說錯話了!下意識的就是雙膝跪地,對著那人低頭視地。
這位不曾張開雙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琝陞的頭頭,也是當今景家的大當家,景煜。
而景煜當時的確是沒跟琝陞說過要封港的原因,當時琝陞也不解原因,甚至也勸過景煜不要這麼做,最後才輾轉從別人那打聽到,景煜似乎是在找一個在芳樂港的鮫人。現下卻又要開港,不知是否是鮫人的事情早已解決。
不過這些早已不是重點,而是自己私底下打聽景煜的想法與事情。這種自以為是的猜測執行景煜的事情,這是犯了景煜的幾個大忌之一。
景煜語氣冷淡,但是給人的感覺卻不是這般冷靜。雖然他閉著雙眼,但是卻不妨礙他走到琝陞的身邊。景煜甚至還可以伸出單手,分毫不差的握住他的下巴,用那沒有明顯表情的臉孔面對著琝陞。
「怎麼了?我沒跟你說過我封港的原因吧?」
臉孔被景煜握住而感到緊張的琝陞,不敢亂回的只感應聲「是。」
「那你又是從哪裡聽來我是為了甚麼去封港?」景煜邊說邊用他的手掌在琝陞的下顎拍打著節奏。
那股節奏很是不耐煩,讓琝陞不敢怠慢的一一托出。然而隨著他的一句句辯解,景煜的那手更是不安分,慢慢地隨他的一字一句透過脖子往衣領內而去,且越是往下。
「……」琝陞在景煜的手移動在胸口的時候,停下他的辯解。然而那不安分的手並沒有因此而抽離,甚是那不耐煩的敲打又開始奏起。
「繼續說,然後呢?」
對於景煜的怪異行徑,琝陞不敢多說什麼,只好繼續說明下去。從哪聽來、又從哪去驗證、又是去哪找人之類的。
等琝陞全部說的差不多時,景煜的手早就穿過胸躺、腹田,最後頂過外絝、辱絝停在他那兩腿中早已無一物的空虛點上。而景煜他人更早已貼上琝陞的身上,琝陞甚至能感受到景煜的呼吸聲就在他的耳朵旁邊靜靜地吐氣。
「就這樣?」
「小人不無少言,盡此無缺。」
良久,景煜沒再提問什麼,而他的呼吸聲漸漸從琝陞耳邊離開。然而在琝陞感到放心之時,他抬頭一看,卻是景煜用那沒有張眼的臉孔看著他!彷彿景煜看的見他抬頭一樣,問了個琝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問題。
「你會恨我嗎?」
琝陞不知道該回答景煜甚麼,雖然他知道景煜問的恨是指甚麼,但是無論回答哪種,他的下場應該都不會多好,傷痛是在所難免。
景煜停在他下體的手指正緩緩地刺入琝陞的泄道,那不大不小卻是最修長的手指,正毫不留情的隨著琝陞猶豫不語的時間而步步侵入。儘管琝陞身為男性的象徵早已不再,但切除後的下身肉體仍然存在著排泄的功能,景煜的手指很輕易地就侵入了這個肉道,景煜緩慢有準確的切入,非但沒有帶給琝陞不適的感覺,反倒因為那速度與指節的配合,一節節的透過肉道刺激著他的肉壁周邊。
柔魚的味道漸漸地透過景煜的手指飄散出來,隨著景煜一指穿過尿道來到津液臟腑,那猛力的一頂,景煜的手指穿過了津液臟腑緊閉的肉環洞口!
「景大人,我……不、請停手……」
「所以呢?」
對於琝陞的求饒,景煜非但沒有停止手尖的入侵,甚至因為琝陞的話語而加快了手指的速度!對於外在的突入,琝陞的肉體反射性的緊縮,肉環洞口也不顧指尖的刺擊,完好的隨著他的進出而緊守著津腑。
然而肉體這樣的自然反應,卻是讓景煜更為興奮,單純的進出早已滿足不了他的施虐,景煜的指尖開始在那肉口不停地勾挖畫圈,勢必要把那臟腑內的尊嚴給掏弄出來!一波波多變且永無止盡的玩弄,最終還是讓肉環洞口失防,在一次肉洞的放鬆擴張、手指又恰好的勾弄騷引之下,讓津液臟腑內的那黃白水液是止不住重力的牽引,讓琝陞最終是忍不住的濕了地板、腥了煜手,髒了下身、臭了陞譽。
景煜見狀,終是滿足般地狠狠抽出手指,最後還用琝陞的肩頸將那腥臭的手指在上擦拭。
「別以為你入過蠶間,沒了孽根我就拿你沒辦法。我有權可以拿掉你的孽根……」景煜停了一會,留了個空。剎那,又悄悄地在琝陞的耳邊繼續說道:「……就有辦法可以拿掉你的存在。」
對於景煜一練串的施壓虐待,琝陞不管發出任何反抗,有的只是憋壓的低吟與眼角守不住的鹹雫。
景煜轉過身,把桌上的那幾張命狀拿給琝陞。他才不管琝陞還有沒有力氣站起承接,景煜把紙卷往琝陞身旁一丟說道:「不要探詢我的想法或過去,雨雪室不是只有蠶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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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菽一晚上的辛苦不是沒有幫助,且歹是讓束修的體熱散了些許,然而這樣的情況卻是沒有更多的好轉,束修體溫的下降只有一時,更多的是體溫上上下下的變動所造成的體力消耗與意識不清。
船員的病疫本該是要知會全體船員,並做好隔離與治療。然而耿菽卻只做了後項,對於知會眾人?目前也只有葉平與柏老知情,就連當時幫忙看著的萬幸叔對於束修的體況都是一知半解。
並不是耿菽不想告知眾人,而是他覺得沒有必要。這個「沒必要」有部分是出自於現場情況的判斷,但更多的的部分是出自於他個人,個人不希望離開束修太遠。
耿菽自認為束修會風邪,有很大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自己所造成。耿菽自想,應該是那晚上趁束修睡著時,自己對他做的那些淫穢行為,為此才導致有這樣的後果。雖然自個只是在束修穀道內劃弄根源,也沒有真的硬闖陽關,但這一時間的暴露下身、耗陽損神,必定會造成身體著涼,內氣盡失。或許就是這類因素所以才導致了束修感染風邪。
這樣的風邪症狀其實不是一直持續下去,在過了一晚有睡沒睡的夜晚,耿菽總算是在隔日清晨聽聞了一個好消息──芳樂港同意各船的入港作業!
雖然入港附帶了許多的條件,但是總比完全的被拒之門外好了不知多少。而其中一個麻煩的附帶條件就是船位需求的有無。
別說云丘號是討不到任何一點便宜,就連其他的船隻都是一樣,不分船隻的輕重貴賤,晚來的船隻對於船位的索求都是一位難得。就日程上來算云丘號與其他的眾多船隻是在暴風雨過後才來遞交入港需求,而在暴風雨之前就有許多的船隻在芳樂港停留不願出港,再加上許多剛好在芳樂下貨而離不開的船隻,這下就造成了芳樂港無位置可以給其他後來的船隻停留空間,與其他可以預設的轉圜區域。
然而貨物貿易是一個港口的命脈之一,在怎麼封港也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這其實也是耿菽與其他老水兵的後續打算──封港肯定是一時的,在非必要情況下就只是等著你開而已。因為有時間壓力的不是在載貨的運貨人手上,而是在港口內等著貨物的商人。而現下的情況雖然無法入船進港,但是芳樂港最終做了個折衷。
船隻只要取得芳樂的許可下,就可停留在外海航道邊外,視同入港。而入港條件,除了現實層面上的不提共船位之外,附帶的允許條件就是可以離船離港作業。只要盤點清冊過,就可以另載下貨。
對於港口方來說,這是一個可以暫緩貨貿壓力的方法,雖不完瑕,但還過得去。但是對於云丘號來說,這倒是會有一點麻煩。
因為云丘號是屬於招募船員的方式進行作業,除了所屬人的柏老之外,基本上云丘號並不屬於船員,而當芳樂港用離港離船作業的方式作為入港條件,就注定了必須有人要留在船上雇船。然而絕大多數的水兵船員都是一趟一僱,撇除了那些老水兵與隨意招募進來的人之外,剩下的武象在見識到海運風險與現下的禁入港困境後,幾乎不會有一個人想多留在船上一刻。畢竟沒有人能保證柏老的云丘號要停在芳月外海多久?而芳樂的船位究竟又要多久才能有一位置能給云丘號進入。
然而這樣的問題,耿菽幾乎沒有多餘心力去詳細安排,只能用最簡單的方式去做離港離船卸貨。那就是先讓貨下船入港,再來讓想離船的人員入港,其次才是那些柏老與耿菽帶的老水兵,最後則是自己與柏老離船。
那剩下的問題就很簡單了,就是順序與留守人是哪個人就行了。
在剛接獲到可以入港的消息後,耿菽很迅速地就把各項作業給分配下去,而自己則是繼續待在房間照顧著束修。
最後在整艘船的作業幾乎完成後,幾名老水兵與柏老聚集在廳堂間。
「順序都分好了嗎?」耿菽雙眼頂著黑眼圈詢問著葉平。葉平從手中遞出一張紙卷,那是各船員的下船分配順序清單。
順序來由沒什麼好看的,耿菽隨意翻看了一下就看出來,這基本上就是按年資做順序來排序,這也是他平時會用的方法。
「這順序是你排的?」
「不完全是。」葉平老實的回答道。這作業他可不敢自己全包,雖然公佈出來的時候,掛名仍然屬名船長耿菽,但是若讓人知道這次安排是另有其人的話,一定會有各種紛爭。當這安排作業從耿菽交給萬幸叔、萬幸叔又交給葉平自己後,葉平就開始猶豫自己是否能做好,不意外的做了一個時辰後,仍然是沒有個讓自己滿意的成果。看著葉平滿頭爛額的萬幸叔與其他老兵們,最終還是忍不下心的去幫他完成。
不過這個成品貌似讓耿菽不是很滿意,理由很簡單,也很明白──那就是可以盡早讓束修下船就醫。
這點幾名老水兵自然是不知情,但在葉平與萬幸叔可是知情。當耿菽剛發出一聲語氣時,萬幸叔一看耿菽的表情就得知他想說甚麼,早早就發言阻止道。
「這表也跟柏老對過了,是最恰當的版本了!絕沒問題!」
「但是……」
「我看也快日當,就這樣辦吧。」
「……」
看著耿菽欲言又止,柏老嘆了一口氣後,吩咐其他人先照分配順序去作業。
當所有人都下去作業後,整艘船開始忙亂起來,從貨間到甲板,從船首到板尾,無一不是忙碌走動的人們。但是這些人並沒有一絲辛勞之累的表情顯露出來,而是各種歡快娛樂的表情,因為他們知道,在過沒多久,他們就可以下船了!整趟危險的航旅到此結束。
相比廳堂外的各種歡快空氣,廳堂內的空間只剩冷嚴的氛圍。柏老一言不發的看著閉上雙眼的耿菽說道:「我知道你想要早點下船看醫太,但是現下最好的安排還是……」
「但是情況緩不得。」
耿菽立刻就打斷了柏老的話,柏老想說甚麼道理耿菽哪會不知道?最好的安排就是讓其他人先下船,自己人在後下,這樣既可以讓無心待船上的人先走,又可以掩蓋束修在船上染風邪的事情。但是耿菽只怕這一等下去就耽誤了治療的時間。
「你不相信自己的處理方式?」
「並不是……」
「那就對了!你總是想事情想過頭,有時候什麼千方百計都比不上直行到底還來的好。」
「那不一樣。」
聽著耿菽的回話,柏老知道耿菽沒聽進去。柏老隨意找個靠近耿菽的位置坐下後,轉個話題問道:「照這情勢來看,那留守船隻的人員肯定不包含你或裴師……恩、我說裴仲,對吧。」
聽到這話題,耿菽終是緩緩睜開雙眼問道:「你想說甚麼?」
「論職場的位置來看,不包含船主的話,留守人員非長即副,你這樣安排,難保會有異音。」
這是看完順序表後,柏老的第一個反應。別說耿菽不滿意,其實柏老自己也不是很滿意,但他關注的點可不是讓裴仲先下船這件事,而是下船順序與守船人員的問題。
「自然是不可能讓他自個去找醫太。」
「我說的是守船人員問題!」
柏老靠近耿菽耳邊小聲繼續說道:「雖然這船不再你名下,但也不是屬於我的東西。云丘號如何對我來說還真沒什麼,但是對你來說呢?」
柏老表面上是雇主,但實質上也不過是耿菽做給外面看的「雇主」罷了。上頭把雇員的工具給丟了,雇員做不了事,事實上有損失的還是頭頭。
「難道你要放整艘船空蕩蕩的在外海漂流?然後放給它整個半旬一節的?」
「隨便找幾個人守船上不就得了?」這句話耿菽雖然想做,但他可沒說出口。的確是不可能棄整艘船不顧,就算是有船位的船隻,也不可能放空整艘船停在船位沒人顧。
然而云丘號要給誰顧?通常是船長或船副,然而耿菽可是打算跟(抱)著束修去看醫太的,自然是沒可能留下來顧船。要找那些老水兵?這可沒把握有人會答應,畢竟這等於根本沒休息,等到真的不用顧船的時刻後,約略也是云丘號啟程回東丘的時候,那時也下不了船了。
耿菽抬起頭來看起柏老,柏老哪不知道他想說甚麼,忙著堵道:「我好歹也是掛名云丘號的船主,我還要下船辦品商,你不在意船商是否有賺,但起碼要打平穫出,若賠本生意做久了,會被人懷疑的。」
「懷疑就算了,我也不打算做了。」
這話柏老可是大驚!不做?這船商貨辦做了這麼久,瞞著帝家隱衛的身分藏著,忽然說不辦就不辦,那是在鬧哪齣?難不成……
「你……那個不做了?」柏老悄悄問道。
柏老問的那個耿菽自然知道是指「帝家的隱衛」。他緩緩點頭說道:「如果芳樂的事處理得當的話。」
「上面肯放你走?」
「我又不是甚麼要人,我走不走影響不了什麼大局。況且我是屬名三妹的名下,我也問過她意思了。」
「原來你特意繞去峋嶼找三娘是要問這事情……」
「之一,也不完全是。」
柏老起初還以為真的是峋嶼補貨,不料卻是耿菽的謀略之一。不過回過頭想,這芳樂的事難不成是找景煜這件事嗎?
「你不單是要下船陪裴仲看醫太,你更為重要的還是要去找景煜,是吧?」
「這兩者並沒有相關,不要混為一談。」
「你現在該跟我說說,你這次來芳樂究竟有什麼打算了吧?」
「我只能說,那不關帝家的事,所以我沒必要告訴你。」
兩人的關係就是雇於帝家的合作關係,耿菽此時這般言之,顯然找景煜是他的私事,不是帝家原本所委託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事情告了個終,帝家託耿菽他們蒐集景家的事情也告了個尾,耿菽才敢這般灑脫,表面上正事都不顧的一概撇清。
「這次的貨全賣了,賤價也無妨。之後等裴仲病好了,就返航回東丘。船隊的事情就散了吧。」
對於耿菽一練串的發言,震驚到有些疲乏的柏老似乎也不太意外,隨口問道:「其他人怎麼辦?」
「商船隊不只有我們這家,他們會有其他的出路。」
「那你自己呢?你還能做甚麼?跟著你的葉平又該怎辦?」
「葉平他夠大了,早該自個過活了。至於我自己,我自有打算。」
「離開上頭雇家,你還能做甚麼?你除了水兵也沒什麼能做的了。」
「時候不早了,趕在入夜前把貨給清清入港吧。」
耿菽起身離開了廳間,也不等柏老如何回應。柏老知道,耿菽只是不想談,哪一次不是問到關鍵處,人就逃避直接離開。柏老想都不用想,耿菽肯定是回房間去看顧束修了。或許他早該在耿菽偷帶束修上船的時候就該想到,他兩的關係肯定不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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