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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稍早之前。在耿菽、裴仲與云秋號的眾人皆離開之後,岩島的人氣頓時少了許多,僅剩岩島原先的住民還留在那。
來過數次的小葉也很識相的留了下來,而連岩島人都很不意外的這個人會留下來。不是因為他們很熟識這個外地人,而是因為料想到鱀知肯定會選這個人當留客。
岩島這裡除了島主之外,很多來自峋嶼本島又滿十足歲的男童會前來。男童在各岩島周遊駐足,直到選定一岩島後就在這學習與居住。
鱀知不是這座岩島年歲最大的學徒,卻是最為受島主喜愛的徒弟之一,鱀知排次二,那就沒人敢去排第一!
島主會最愛鱀知的原因無他,就屬他學習吸收岩島的武術最為優秀。從鱀知剛滿足歲來到這座岩島時,就展現了他那獨到的天賦──異於常人的學習速度,一些難理解只能口述的學理與心法,鱀知都能明瞭透徹。雖然鱀知除了武學之外皆與常人無異,但就這點就最得島主喜愛!然而近幾年來也因為這點最讓島主煩惱。
因為鱀知的才能,讓這座外島的其他學徒很少有人跟他往來,比他年長的覺得他搶鋒頭,比他小的覺得攀談不起,導致鱀知除了島主與少數幾人之外,鮮少與人有往來。
島主覺得這樣也不錯,本來他就想把鱀知培育成下一任該島的島主,這樣的交往形式讓島主覺得鱀知獨立於人,頗有獨將之鋒,也沒什麼不好的,自己的能力先培養起來,往後的枝幹與下領在找就好。鱀知本人也無欲無求,現狀也沒特別奢求。
岩島沒什麼好吃的,都是自食自立。
住所也是簡陋,非岩即木,不是潮濕就是防不了大風雨。
岩島生活也是無趣,不是習武練體,就是修繕整治。
種種的條件皆是刻苦刻勞,這些鱀知都沒說什麼。而鱀知在岩島生活到現在,唯一也是第一次的請求就只有這一個
「島主!留這個人當留客,我想要這人!」鱀知一手指著小葉說著。
那時的小葉剛來峋嶼,也是第一次跟鱀知對打,兩人交手了數回,打了個平手。
老實說島主很不高興,雖說不算輸,但也得放人進峋嶼,這是數年來的第一次,自己的愛將輸了不打緊,最讓他生氣的是,事後他才知道這個人是皇國人!
島主是出了名的討厭皇國人。
然而很不幸的,最適合他的外岩島卻是最接近皇國航線的岩島,在島主經歷過開港戰爭後就一直是心生厭惡皇國人!從他當學徒時就看過無數次的皇國船駛入峋嶼,那時的他沒權利說什麼。現在的他,憑著自己的實力當上島主,在他當上島主的那一刻起,他就決定排除所有的皇國人!然而現實沒有這麼簡單。開港後的外島,雖然保有它作為防禦外患的功能,但實質上的權力卻相比過往少了許多,島主想憑自己一手改寫條件與規則已不再這麼自由。
如今他只能用相對不平衡的方式,藉由比武打鬥這個方式,把來往峋嶼的人排除在外,尤其著重於皇國人。漸漸地,皇國人也不會走這條航線,寧可轉個方位從另一邊入峋嶼。
「跟我住一間就好啦!這樣還可以省屋位呢。」
當鱀知說這句話時,島主可以說已經氣炸了!什麼住一間?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若說他想跟這位皇國人交流做對手也就算了,現在分明就是湊上身要當朋友了!這裡可是岩島,可不是什麼隨便的住家店鋪呀!
在岩島上的一土一石都是珍貴的資產、先人的智慧,若不是開放政策,要不然若不是峋嶼人,根本是連踏都踏不上岩島的一吋土地。
「不上內殿就好了吧?況且什麼都不說,真要學也學不來呀!」岩島的重要性,身為資深學徒的鱀知肯定也是知道的。內殿的習武場心法、各場所的配置甚至都是依照該工法所建構,就連從岩島底端一路踏上頂的階梯都是功法的步伐要領。然而鱀知找了很多規避的方法去避開這些問題。
簡單外顯的處所不要靠近,隱晦不明的東西不要告知,這樣就可以避免許多透漏的問題。不過就算是這種條件看似合理,但在島主的眼中依然是種歪理。最後兩人都沒達成共識,卻都不肯放手。
鱀知知道只要自己不太過份,島主都不會過於責難他。他不顧島主的反對,依然堅持把小葉留了下來,島主看在眼中卻沒說什麼,口中哼了一聲,頭也不回轉身就走。
這結果造成了這座岩島形成了一個很奇怪的情況。
只要在鱀知把小葉留下來的這段期間,鱀知都會陪著小葉待在岩島的下端區域,而島主就不會理鱀知在做啥,好似他不存在一樣。
要怪只能怪島主自己當初不該放任鱀知有這種交際方式,如今遇到一個難得說得上話的同齡人,鱀知就會這樣死扒著不放手,而這外地人既然也覺得無所謂。
幾名點完外地人入港清單的岩島學徒,分兩批急急忙忙地各自跑去不同的方向。
一批往上端區跑去,這批人是資深學徒,他們負責記錄與觀看清點人員是否有確實實施。現在他們跑回去上端區就是要告知其他資深學徒,〝皇國的小葉〞又來了!
「快回去準備準備!小葉又來了!」
「遭了糟了!這幾天又要過苦日子了。」
「鱀師兄真是的,每次都這樣搞。」
「噓!你這話別被島主聽到了!誰不知道他最寵鱀師兄了。」
上端區的大家不需要知道小葉是誰,只要知道他來了之後,鱀師兄就會離開上端區域幾天,而那幾天的島主訓練就會變得異常恐怖,所以必須做好心理準備,準備被島主操得半死不活。主要原因上端區的眾人都心知不言,還不是因為鱀師兄離開了上端區跑去找那個皇國人,這才惹的討厭皇國人的島主不快。
有人隱晦的問過島主「不讓鱀知去不就得了?或是把那個皇國人趕走?」
島主不是沒有做過,而是當下沒想這麼多。
那時的鱀知表明,讓人對打才能入港的規定是島主定的,只說皇國人輸了就不可入港,卻壓根沒想到自己有可能輸,既然現在打了個平手!也就沒理由不讓他入港。
留客也只規定是船上重要的人士,卻沒說非得是船長或船副,那他自選也不成問題。
島主當下講不過他,想想也就算了,由著給他去。怎知他連人都給跟著那皇國人去,頂殿的練習也不練、每日操課也不顧,那皇國人待著的幾天就跟著他幾天。
若不是後來下端區的學徒跟他說明情況,結果也不算差,他也不會繼續放任他這樣。現在看開了,就當他那幾天是休息日算了!
至於那個皇國人?他可沒認同他!
另一批跑離的人就不一樣了,他們是下端區的新入學徒,負責清點入港人員。他們在清點完後就急著跑回下端區,告知下端區的新入學徒,鱀師兄又要到下端區來了!
只要皇國的小葉來,這座岩島下端區的學徒都很是高興。
無論是清幽偷閒的人還是積極好學的人,對他們而言,這個皇國人的到來就是有好處!
「那個皇國人又來了!看來這幾天又有好看的了!」
「這是可以增進自己實力的機會。」
「我只高興島主會待在上端區不怎麼下來,這幾天可以輕鬆些。」
下端區的人也不認識小葉,只知道這個皇國人很特殊,不僅島主不管他,就連鱀師兄也很是親近他!
一般從這岩島入港的人,留客只要是皇國人,暫時住所無一是窮閻陋屋、飲食膳代是飯糗茹草,搞個皇國留客像犯人一樣!但這個叫小葉的皇國人就不一樣了!
三餐膳食跟他們這些學徒一樣,有時還會因鱀師兄的建議,菜色變得更為精緻一些。
而住所不在是那個開門見床的崖邊陋木房,而是有榻有廳的小住屋,別說是清冷無趣,就連鱀師兄也是跟著那個皇國人住同間房。
鱀知跟那些跑離的學徒不同,雖然與小葉有些許時日不見,卻也不急著跟小葉相處,他認為除了今天之外還有許多時日可以一起相處,不急於現在一時的歡樂。一步步伴著小葉走向岩島的下端學徒區。
然而這次可能要讓鱀知失望了。小葉也知道鱀知在想些甚麼,不等鱀知開口,小葉座在一旁的石椅上說著「這次我可能待不久,這航程也是船長臨時起意,等日落前我們可能就要離開了。」
「怎麼會……」鱀知不敢置信。就算在怎麼趕的行程,小葉起碼都會待個一兩夜之時,這次連個一天都不到,連夜都不過了。
鱀知開始忙著思考,思考著剩下的時間裡可以跟小葉做些什麼?可以先聊聊之前碰到的趣事、中午可以一起吃個飯、還有些拳腳要展示給他看看、等等!房裡好像有留著給他的東西、現在回上端又浪費些相處時間……
許多的事情一古腦兒的迸發出來,先行後續的全攪和在一起,不說鱀知自己開始有些混亂,在一旁的小葉都可以透過那開始蒼白的臉孔得知,他想得太多了。
小葉拍了拍鱀知的肩膀安慰他「就這次而已,別想太多,就當我們臨時碰了面。回程我在跟船長問問能否再繞來一趟待個幾天。」
雖然小葉自己心知肚明,回程再繞來峋嶼的可能性幾乎是微乎其微,但現在能想到的詞句也就這個,總比甚麼都不說愣在那好。
當然鱀知也知道這情況,也當小葉安慰他罷了。
不過這段話還是有點效果,讓鱀知回過神來想通事情。
事情也就那樣,沒什麼該做不該做的,一天的日子也是日子,半天的時間也是時間,雖然想做的事情很多,但握住當下盡力而為即可,無須刻意強求,順其自然即可。
想通的鱀知不再胡思亂想,當下能做到的就是談天說話。鱀知用那太過感性的表達方式對著小葉談天,一邊邀請他前去下端區,一邊又說到他幾日前岩島的生活總總。
小葉不多話,默默地在一旁聽著,有時應個幾句、有時問個細節,盡足聽客。
兩人不徐不緩的走著,往岩島那更上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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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修進到䇂工家門內後,這才知道這家院可能比自己想像中的還大!門口雖做了轉折看不到內部,但從外觀牆面與植栽約可推估個大小一二。原先束修看著門外那金木樨,雖不著眼邊但總有個底,略想這院不過裴家二分三,怎知進了門轉了景,順著衛士往內走去,這才發現䇂工家院或許沒想像這麼小,至少不比裴家小。
入門後束修依然是崽貓一般左窺右看,耿菽與衛士走在前方,不時談論著什麼,說的是來往有序,往右手看去依然是那門外的綠面白華,但比外面那簇群多了些短堵,這樣看來外面那些倒像是從這短堵內竄長出去的。
左手那方向才是讓束修真正驚嘆的景色,一整面白岩高牆,牆面則是一整片的山雲式漏窗,窗框八稜,稜內皆曲,窗框漏曲之外,皆是水色綠意!
原先束修以為只是個小造塘景,怎知陪著耿菽走了四五窗,窗外水景卻是非縮漸大,別說是池塘了,說是個湖泊都不為過。
但誰會在自家庭院挖個湖呢?
況且這湖內別說是小舟了,連得島土都沒有,唯有被絲絲微風吹得波紋不止的湖面。
遠處細看,這才發現遠處岸邊有些低矮建物,建物低矮修長得像是湖邊平台,平台上有幾人在走動,然而隔著漏窗、一穿一擋的情況下,束修也看得不明所以。
入了本廳,廳內沒什麼人,只有跟進來的衛士與原先在廳內的下人,而就連這兩位也在帶完位、遞完茶點後紛紛告退,整個廳間一時之間只剩束修與耿菽兩人。
束修倒是有些不習慣,視線亂轉地到處看來看去,就差沒站起來走了。耿菽看他這樣,真怕他忍不住亂跑,隨口解釋道「這裡就這樣,沒什麼下人。䇂工娘本身不是很喜歡吩咐他人做事,凡是能自力就自力,旁人怎麼說也不聽。」
「就連茶點她也是親自做的,你不是很愛吃甜食?你嚐嚐。」
耿菽邊說邊遞了一塊茶點給束修。耿菽自個不常吃甜食,但他知道束修嗜甜,故時常會注意這類東西。
從耿菽手中接過茶點,不像常見的麵餅或糕點,比起麵餅更為小巧與立體。
束修整塊不分地丟入口中。比想像中的硬,這是束修的第一印象。
入口後茶點沒像一般糕點一樣濕化掉,而是要自己在口嚼的咬碎它。咬碎後茶點的粉塊在口中崩解,一股奶香與清香味在口中化開,奇怪的口感、熟悉卻又陌生的味道。
乾乾粉粉、不像麵餅無味、無須沾食就有甜味。比起外面賣的點食別有一番風味,還挺好吃的!束修又拿一塊丟入口中。
「這點食在外開舖的話,定能排長串的!」束修真心不騙地表示。至少他在北嶺到處晚上跑吃夜點時,可沒吃過這個東西。
「那可不成,別說䇂工娘本身願不願意,光她身邊人與家族就不會同意。」
「這䇂工娘是何人呀?我聽都沒聽過。」
束修雖不務家事,但基本的八卦還是有,皇國四商家與其他林林總總也略之一二。
䇂工?無論是大家還是小姓都沒聽過。
「恩、負責來派管峋嶼的人,黃國自派指名䇂工,你不知道也不意外。」
「……是嘛?」束修默默地吃著茶點,眼神依然亂轉的看著。
看著樑坎枋柱,不說飾節華麗有多好,但是用料肯定不一般,別說這些內觀裝刻,就連剛剛入門時的一石一木皆是如此。好比廳外一旁的石製磚雕,雕工不說多細緻,但肯定比不上皇國本地,就連裴家那偏僻北嶺的那堵牆雕都比這精緻。但真要說品材,這牆面的材質修葺束修是真心沒見過,磚接灰白光滑無一磚間接縫,這磚石質感還自帶木頭紋路且無一斷片,無論在皇國哪處皆沒見過如此完整的整面磚石。
看這建物造法與特性,有這等財力與物件,說是皇國小姓也該站得上邊。然而束修卻聽都沒聽過,著實奇怪。䇂工、䇂工、䇂工……束修總覺得要想起甚麼。
但束修邊想手也沒停過,茶點一片片的消失,原先疊滿滿的盤器似乎已可見底。
耿菽見此,略覺觀感不佳。皺眉微有言詞「你剛不是有在路邊吃過了?還有胃口?」
「那不一樣。況且我還沒吃、咳!咳!」
「別吃的這麼急,喝點水。」
看著嗆到的束修,耿菽沏了一盞茶水給他。
就在耿菽伸手幫束修拍拍背時,旁邊屏風後走出了數人,為首的那名女性一看到耿裴兩人與那桌上將近見底的茶點後,開口問道「看來這次茶點還和耿師口慾?」這聲音輕快,語意中還帶點笑意。
耿菽不答卻趕緊起身,連忙鞠身問候。看到耿菽這麼慎重,想必這名女性就是這宅邸的主人,束修也連忙起身同禮,不料動作太大,氣未順好,邊鞠邊咳了半天,惹得女性一旁的俾女皺眉不悅。
䇂工娘沒看到俾女表情,但也不在意兩人禮節如何,直言「兩位免禮,座吧座吧!」語畢隨興地座在主位,隨手也拿了一塊俾女手中的茶點吃了起來。
待三方坐定後,束修這才看清䇂工娘是個怎樣的人物。
聽耿菽說〝娘〞還以為是個稱謂、是個長輩來著,如今雙方坐下來看清楚後,這才發現這䇂工娘的〝娘〞,還真是如詞意般的是個姑娘!若非什麼仙人在世,或是道法偏門,這外觀年齡可是比耿菽還小,甚至跟束修差不多。
䇂工娘除了身材年齡看似與束修略同之外,本人也略為矮小,坐在椅上腳不著地,懸於橫凳上、雙手擱靠,卻搭不上椅肘。
外觀也略是特異,不同黃國女性盤頭杈飾,也異於峋嶼女性捆髮高辨。整頭無簪無束,長髮齊放至肩,髮尾微捲。此髮型束修只在黃國的西申商人中見過,但就算是西申人,也很少女性會這樣直接放髮於外。
該說是名門還是大姓?亦或是地頭蛇?耿菽對於䇂工娘的態度可非同常人,儘管外觀似比耿菽還年輕,但耿菽依然有禮侍待。相較之下,䇂工娘本人態度倒是大方隨興。
「許久不見,䇂工近日安好。」
「繁文縟節的那些就免了吧!耿師還未回我呢!這次做得如何?」
「耿某人不適甜食,不便論評。」
「哦、不喜甜食是吧。」䇂工娘默默說著。
不喜甜食還略懂各方點食?䇂工娘轉頭看了看束修,又看了看耿裴兩人之間的點盤。䇂工娘不理耿菽,朝束修問道「小弟!你是哪位?哪裡人呀?」
小弟?妳我兩人差不多大吧?說的自己好像多大多老一樣,這䇂工娘還真是奇怪。
看在耿菽的面子上,束修也沒多做態,老實簡便的答道「在下裴仲,北嶺裴院人。」
「裴院人嗎?不知北嶺裴家老爺如今安好?」
「敝人雖是裴院人,卻沒進過裴院多深,沒見過裴老爺幾次。但如今裴院安寧無事,想必裴老必然安泰。」
裴老爺當然安好,好的數月前都可以追著束修打了!不過這裡該當是答沒見過最好,要不這謊可是會越扯越多,況且看䇂工娘這問話,貌似是認識自家父老。
「是嘛……」不知䇂工娘有無看出束修的半個謊話,暫且沒有繼續追問,不過卻若有所思的沉思著。
不待剎那,䇂工娘突然又回頭一問,卻是上不接話、下不接題的問道「裴小弟這盤點食可還好食?」
或許是看到近乎空底的點盤才這麼問的吧?束修也不感意外,也就如實回答。
「在下在北嶺食過不少甜食,但這點食不曾吃過,乾而不燥、入口不化。近聞是䇂工娘親手製成,貴府實有口福。」
「怕不合大家胃口罷了。其實這餅乾還不是用最好的材料去做,島上材料欠缺呀!」
原來這點食叫餅乾,的確是不曾聽過,不知是自取的名稱還是其他地方的名稱。
「對了!不知裴小弟,在北裴還吃過那些點食?可說來給䇂工娘聽聞聽聞?」
這問句看似平常也無害,卻驚動了耿菽,耿菽立馬放下手中那盞茶,剛想開口插話,卻被一旁的俾女怒目盯著。
那眼神就像是在訴說,主人在說話不可插嘴一般。
耿菽只好強忍開嘴插話的衝動。轉頭看看束修,果如期然的,他很自然地開始談論他在北嶺吃了那些點食,還評論哪些好吃哪些不好吃。
時不時的,䇂工娘還會問一下她沒聽過的點食與那些點食作法,而束修也很自然地說個明白。
不知情的人,或許會認為只是兩位喜好點食的人在話家常,但在耿菽的眼裡可不是這麼覺得。
雖然不知道䇂工娘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她這問法無意間讓束修透漏了很多消息。
在北嶺多以醃漬與肉類居多,不像南州候暖獲期長,故能在北嶺採收的甜食作物很少。相對北嶺能吃得起細緻點食的人可就不多,要嘛是餐館商家自家做的,要嘛就是有錢閒人買得起的。
像束修這樣了解點食的人在北嶺的確不多。只期望䇂工娘會把她認為是個一般餐仕子弟就好。
不須良久,看到兩人話題告一段落,耿菽也有些耐不住性子,開口插問「不知䇂工娘本次招敝師前來有何事相談?」
䇂工娘眼神一轉,放下茶盞,抱歉地朝束修道「雖然有些可惜,但裴小弟我們還是有空改日再聊聊點食吧。」
䇂工娘語畢,一旁的俾女往束修走來,一手揚比廳內,半軀身恭請著。主位上的䇂工娘又再次說道「裴小弟,我這除了點食好食之外,這庭院可不比一般簡單,尤其是湖光水色甚異別緻。既然來了,何不賞個臉面,晃個幾步,看看景色?」
看來䇂工娘想要與耿菽兩人私下交談一番,束修也就識相的避了嫌,轉過頭與耿菽點頭示意了一下後,就默默的跟著俾女往院內庭院走去。
整個廳間又空蕩蕩的剩下兩人。
還不等著急的耿菽開口,䇂工娘直接說道「其實也沒甚麼事,就是聽聞你路過峋嶼,想看看你罷了。」
「我可是很忙的。」眼看四周沒有任何人後,耿菽一改剛才的恭靜待度,隨口的回著話。䇂工娘也豪不在意耿菽這樣的態度,顯然兩人認識已久。
「我可還沒放棄把你納入我的後宮之一呢。」
「䇂工娘可別再隨口亂道,就算是異地人也不該如此。」
「我們那世界這樣說法可以到處可見喔!」
「你就是這樣的態度才會被家人排擠,還順道丟至遠離中央的峋嶼來。」
「你們就是太保守了。哦!不對,對你來說是太專情了是不?」
耿菽不理䇂工娘的這句專情一說,僅喝口茶潤潤喉,等她下句發言。
「對了!剛剛那少年不是甚麼尋常人家的少爺吧?你跟他是甚麼關係?」
「他不也說了!裴院人,裴家的遠親,裴少的替身。」
「哦……」䇂工娘揚眉一視,一臉不怎麼相信的看著耿菽,示意耿菽繼續說。
「前陣子我的船副出了一點病。你也知道,我跟裴少是舊識同讀過一陣子日清冥。就跟他借個人湊人數當船副……」
「恩、我說耿師。」䇂工娘把茶盞一擺,斷了斷耿菽的話。
「你當真我會信你這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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