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不清自己的視線究竟是張開還是閉上。疼痛的感覺刺激著眼球,讓眼簾急著閉合,深處的壓力推擠著眼框,讓眼簾又止不住的張開。
一下是雪白刺眼的北嶺荒山、一下是陰暗無景的枯枝荒漠,光亮與漆黑不停地在眼前與腦中不停流轉。
場中的鑼聲剛響,隨著一句「你在看哪呢」的問話之後,就是各種快拳輪來。站在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年輕時的耿菽。
明明是大早上的日清冥比試場,在這時束修卻是感覺不到一絲日正的炎熱。身體也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一直晃動。閃不了的束修也沒有被耿菽打中,因為在打中前,自己的眼睛就因為一片血紅而失去了視覺。
什麼耿菽、比試場早就隨著那片血紅而一一淡化消失。
張著嘴說出再見兩字,卻是沒有一絲聲響。看著耿菽拎著自己的包袱越走越遠,自己卻困在北嶺的家院中哪也去不了。回去日清冥的耿菽說忙完後會回來找自己,卻是一片茫茫不出盡頭,自己在裴院卻是等不及的跑了出去。
那時的晨雪落景與漸漸消失的離人步伐,束修是一絲融淚都哭不出來。有的只是冰冷的體感在自個臉上流竄。冷冽的好似不是冬雪、刺骨的好似不是堅冰。
離人遠去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自個轉過身見的也不是裴家的內院,而是如同離人消失之初一樣的黑暗。
一片黑暗襲來又是散去,昏黑中束修分不清自個是在何處。仰望的視線不自覺的透過眼角看到了再榻邊待著的耿菽,這時的耿菽手上拿著一個小盒。
束修認得耿菽手上的小盒是甚麼,也突然想起了這是他們第一次的交歡。
然而榻邊的耿菽正開口把那潤液吐出後說著什麼,束修是一句也聽不清楚。
有的只是無止盡的轟鳴聲響在耳中打繞,更甚是有極大的壓迫衝擊著自己的耳膜。
雨中南風院的榻邊景色不在,榻上的坦承肉體也無一見著。窗外的雨彷若倒灌一樣的湧入房中,再次將深幽的黑暗給帶回了束修身邊。
月光在亮也透不進底,半瞇半合的眼中看見的是現實還是虛幻,束修那是早已分不清。
無法動彈的身軀隨著四周空間的擠壓而肆意翻滾。除了四周帶來的壓迫之外,體內隨著血液流轉的內裡也是不停刺裂著自己的五臟六腑!承受不住不適的反胃感,束修饒是止不住脹意,張了張嘴巴想把那肚中不適給吐了出來。殊不知,這嘴剛一張,苦澀的液體瞬間就流了滿口,順著口鼻進入肚肺之中。
刺痛的感覺從肚子一路竄深至全身,肺內止不住的喘息掐死了自己的喉嚨,不聽使喚的手腳拖累了自個的身軀,胡亂飛舞的頭髮遮擋了自己的視線。
剎那間,紛亂思緒的腦海終於回過神來!而為甚麼剛剛還在混亂的精神會回過神來,束修是在清楚不過……是因為求生的本能正在體現!而自己,正在往下沉。
然而儘管終於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要如何自救也不是不知道,然而束修卻是甚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微光在離頭頂很遠的地方發光,自己是離那光源越發越遠,甚是連腳都沒有任何知覺。
束修最後見著的畫面是暗紅色的光景在一一消逝,明明自己還睜著眼,卻是漸漸看不到東西,最後身體一震撞擊,束修是什麼都見不著的放棄了掙扎。
自己逃家會落得這般危險的失去了性命,束修卻是萬般都想不到。自己還想著下次要逃去哪玩、還想著跟耿菽回家前再去哪逛逛、還想著一上東丘終於可以跟耿菽在好上這麼一回。
如今想著什麼都做不到了……束修也沒想過自個死了,最後還在想的居然是「早知道這幾天就不忍著,隨著跟耿菽瘋著就是……」
漆黑無景的空間中,先是有了光暈,漸漸束修感覺到了背後傳來的刺痛,這股刺痛也刺醒了自己全身的感覺。無力的手腳、虛弱的軀幹,以及還有些頭疼的意識。
除了自己的內在感覺之外,外在的體感也是不少。體旁也傳來幾絲搔癢,而這之外更是帶著一股熱意陣陣傳來,緩慢的驅散了自己那還有些冰涼的身體。
終是擠出一點力氣張開雙眼的束修,只看到自己全身赤裸,落水前穿得褥衣外衣沒有一件留著,取而代之的是身上纏著各種黏膩物體,而自己身上的搔癢感與涼意多半是這些東西所帶來。在往下一看,好在褥、外絝都還在,沒跟著消失。
而在自己伸手可及之處的前方,還有著營火正燃燒著。燒著營火的不是木頭落葉什麼的,而是一塊塊墨綠色的石頭,燒出來的火光甚是無一絲青紅之焰,多是青黃一類。
透著火光往周圍一看,卻是一片漆黑,彷彿除了火光之外的世界是一片虛無一樣,這裡除了自己與這營火之外,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難不成自己已經脫離人世來到異界了嗎?束修抱著不明所以的思緒,又疲憊的昏睡了過去。
再次張開眼的束修看到的依然是那個營火。不過他注意到營火的外觀貌似有所變化,那些燃燒的石塊的位置貌似有過更動。
若不是這石塊為自個替補移動,那肯定是有人過來動過。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的束修卻是沒有一絲飢餓感,有的只是各種身體上的刺痛與疲憊。
原先束修是想要起身探索周圍的。然而,只要一離開火堆就是一片虛無的黑暗,這讓束修不得不暫時止住這個探索的想法。
無意間的抬頭一望,火堆升起的煙霧上頭也是漆黑一片,不知盡頭。
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了嗎?束修不經在心中這麼想著。
不管這裡是活著的現實,還是死了的異界,只要自個還待著,肯定會有個甚麼來對應著他。只不過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時間就是。
束修盯著那燃燒著的石塊營火,不自覺的開始想起自個昏迷前的各種事情。最主要的像是為何阮堯要下毒害他?
束修自個認為他自己跟阮堯沒什麼過多的關係,也沒有甚麼嚴重到,需要到他動殺機的事情才對……不對!束修這樣想來,阮堯這人在云丘號都這麼盡皆知了,肯定是在東丘這船隊做了很久了,真要說對束修他有甚麼殺意的話,出航前與出航就不就有一個嗎!就是他跟耿菽好在一起了呀!難不成阮堯也對耿菽有意思,進而對他起了殺意?
這事情想到後續,束修又不大對勁。束修依稀記得他最後昏迷前有打出最後一擊,這一擊貌似被人給擋著接住了,束修肯定絕對不會是阮堯接的。且昏睡前的片段聲響,貌似也不止阮堯一人。
難不成喜歡耿菽的云丘號船員不止一位?
不等束修還在繼續想錯方向,束修就不得不停止他的昏迷前回想。
火光範圍外的某一處傳來了些許動靜,貌似有甚麼這往這火堆靠過來。聲音貌似正拖著什麼,穩定的聲響顯示著那東西有著固定的腳距,而穿插在這些步伐中還有著不小的大面積雜音,彷彿這人拖著什麼東西過來一樣。
這些聲響讓束修不免有些緊張。畢竟他不知道現在是甚麼情況,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只能靜靜等著結果的被動方讓束修很是不適。
束修打算起身,讓自己不會處於這麼被動的姿勢。然而這一起身,痠疼感隨之傳來,固定姿勢太久的疲憊感一古腦兒地傳來。讓束修不得不放軟了身子,只得一之手撐著地面,半臥半靠得撐起半張身子。
而在這時,那聲響終於是進入了火光範圍之內,讓束修得以見到聲響的真面目。
火光範圍之中,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胸躺與腳掌,再來才是四肢與頭幹,這初見的第一印象就讓束修放鬆了一口氣,看這樣貌多半是可以溝通的生物才對。
有著人形的生物,就算不是人,多半也有些許智力,可以做簡單的溝通。而只要能溝通,多半不會出什麼太亂的事情才是。
穿過黑暗而來的人,一看到束修,立刻雙手舉起就衝了過來!這舉動也讓束修嚇的往後退了又退。
「你想做什麼!」束修邊拖著身子往後退邊扯著還有些啞痛的嗓子說著。
那人見束修急著後退貌似怕著了什麼一樣,就不敢再往前。那雙舉起的手是比著束修,且不停的在他胸前上晃動著。
這舉動是甚麼意思,束修是沒看懂。不過也因為他突然衝過來的舉動讓束修得以看到他的全貌。
這人看上去不怎高大,一頭及腰的深黑色長髮被火光照著綠光哲哲,滿臉的驚恐表情,張著嘴朝著束修嗯嗯啊啊地叫著。舉起的雙臂看上去非常纖細,甚至該說有些營養不良,雙手十指的指骨都明顯的凸出手掌肌膚,不細看的話還以為他的手指修長的可怕。順著手部看去,那人的身軀卻又不是這般纖細,胸腹是有些腫脹,整體看上去就像個野路鬼一樣。
難不成,這真是地府異界?不過鄉野軼聞常說這野路鬼是見人就討著追,眼前這、鬼?好似還不怎個敢碰他一樣。
束修看這人樣貌也不如軼聞中說的一樣滿身骯髒、赤身破衣。滿頭長髮這先不說,這人透著火光看上去,撇除身材不似常人難看了些,好歹沒個肉眼可見的髒垢與塵埃,人家還穿著褥絝與褻衣呢。
看到這,束修這定眼一瞧,這人身上的褻衣不就是他落海前穿的褻衣嗎!那件䇂三娘給的輕薄蠶絲褻衣!
現下束修見著了衣物被人抓去穿了,也不敢多說什麼。現在身子差的情況下,這要爭也爭不過人家,且是先放著罷。
束修見那人沒在靠近,身子也就放鬆了些。眼神依然盯著那人,身體則是順勢讓還有些疲憊的身體又半躺了回去。
束修這放鬆的舉動也不知道觸發了那人什麼意思,原本還急沖沖的那人也跟著放鬆下來,不再對著束修比劃著什麼。
束修也不知到怎麼回事,反正看他不再作怪,自個也就躺著觀察下去就是。
束修看那人不對著他比劃之後,轉過身就開始忙碌起來。這時束修才看到他剛剛拖著而來的東西是甚麼。
那是一大把植物樣貌的東西,不過也些像葉子又不像葉子、看上去還有些腐爛的樣貌。
地府異界的植物當然也跟人界不同,束修也不感意外,只是有些好奇那人拖著這麼一大把植物要來做什麼。
這一大把植物一直到那人開始操作之後,束修才分清楚原來那一大把不是全都同樣的植物。有些那人會把像葉子的東西摘下後就丟棄,有些卻又不要葉片,只留下軀幹的枝條,有些更像是有著果實一樣的顆粒物可給他摘取。
幾番觀察下來,束修發現這人應該是在對那把植物分配作業甚麼的。那動作流暢迅速,顯然早已習慣已久。
雖然超出火光的範圍極其黑暗,束修見不著細節樣貌。但是那人會把這些整理完的東西依照位置擺放,而不是都放在同一個地方。又不著剩下的東西好似又會丟棄在同一個地方。或許這裡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大也說不定?
「難不成是在房子裡?」束修不免這樣推測著。然而這想法馬上就被他給放棄。因為在屋內應該是點不了火的才是,這頂看上去不見天空、這火燒了不只幾時辰了。若真在甚麼房子內,自個都要被這煙給嗆得再死一次了。
說道這火,束修也發現到那人貌似也有些怕這火,基本上除了剛剛靠近過來的那次之外,那人就再也沒有靠近過火堆半次。
這一直看著人家不動作也是頗耗費精神,久了束修不免睡意襲來。儘管現在情況人生地不熟的,不過束修心中也是大膽外放。反正人死都死了,在這又能怎樣。
就這樣,束修邊想著死人還會做夢嗎?邊在這奇怪的氛圍下睡著了。
不知隔了多久,束修再次張開眼睛醒來。場景依然還是那樣,燃燒的石塊與奇怪的長髮人。不同的是,這次長髮人沒有再對那植物作業什麼的,而是雙手抱膝,蹲坐在離營火稍遠處的一角看著束修這裡。
遠遠望去,黑暗之中的那個透過火光而反射的眼光著實有些嚇人。
不過那人看到束修醒來了也沒什麼太大的反應,依然是蹲踞在那動也不動。一直到束修起身,發出特大的聲響之後,那人才站起身靠了過來。
「恩恩恩、阿阿,恩、阿阿。」長髮人摸了摸他的腹部,又比了比自己的嘴巴,又指了指束修。
那一連串沒有文字的單純發音,束修完全不知道是甚麼意思,就算是加上動作,束修也是搞不明白。
束修又看了幾次長髮人的動作,最後擺了擺手,隨意猜想地回答著「你要吃我的話,請在我睡著之後再吃吧」說完束修又回過頭躺了回去。
不過這次束修沒有再睡回去,而是開始做之後的打算。畢竟現在自己死了之後甚麼都沒有,要人幫忙跑個腿、穿個衣物什麼的都沒辦法,更別提還要盥洗什麼的。
束修聞了聞自個身體的,不知道這股臭味是否就是自己死掉後的味道?鹹濕又黏膩。難不成所有在海上死掉的都是這股味道?
束修看了看長髮人,不指望他會幫自己盥洗。不過跟他要東西不知道他會不會給?
「欸。」束修試著叫了一聲。而另一頭的長髮人聽到之後,也是朝束修看的更專注了些。
「這裡有水嗎?水、那種水。」束修撐起身子盤腿坐在火堆一角,一邊說著各種形容一邊做著各種動作,就怕人家聽不懂意思。平常生活中用慣的東西。突然要他不用文字形容,一時之間還真形容不出來。
聽著束修的話,長髮人果不其然的聽不懂多少。看著束修一下搖手、一下擦身體,長髮人楞是沒半個反應。
這情況,束修一陣頭疼。別說弄不弄得到水洗身體的臭味了,自個嘴巴都要乾了還是沒讓人家搞懂甚麼意思。
話說回來,死了之後還會感到口乾呀……突然一陣不常不短的鳴吼從束修的腹部傳來,別說什麼口乾,現在連肚子都給開始餓起來。
而直到這時,長髮人才有了反應。不知怎地他突然朝束修衝了過去,一手就往束修那抓去,這抓的地方不是別處,就是直指臉部!
束修剛從自己的肚腹回過神來,就見一團黑毛旋風朝自個衝來,旋風之中突然伸出五爪就往自個臉上招呼,這哪還敢靜靜待著,自然是下意識的往一旁閃去。
然而這處就這般大,況且束修盤腿坐著的姿勢重心不穩,這閃來閃去拖不了多遠,沒個三五下就被那五爪給緊緊扣住下顎。
「你要……嗚、落……」束修這才剛開口幾個字沒說完,就感覺到頷頰外的兩指漸漸施往自個臉上施力,捏的是束修那剛開口說話的嘴是無法在閉上,極不自然的挨了個口風。那握力極大,不管束修兩手如何抓捏長髮人的手臂,皆無法讓他鬆手。
束修雙手忙著亂抓掙扎,長髮人另隻手也沒閒著。那令一支手正緊握著拳頭朝束修這這口伸了過來,那拳頭看上去貌似虛握著甚麼。
長髮人這些舉動是甚麼意思,一開始束修還不明白,直到長髮人伸出那隻虛握的手之後,束修這才突然意識到這是在做什麼──強灌。
束修這想法剛落實心中,長髮人的拳頭在束修被迫張開的嘴上突然緊了一緊!不知明的液體從拳頭指縫大量流出,最後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束修的口中!
長髮人的握力之大,連束修想甩個頭都動不了半下,奮力掙扎的雙手無論在他手臂上抓切劃刺都沒有任何實感,彷若自個手抓的不是手臂是石頭一樣。
束修不敢想像剛剛還沒什麼做為只敢遠遠觀望的人,怎麼會突然狂暴衝動起來,更甚是用這種強迫的作為讓自個就範!那手一餵根本就不知道他手中餵了什麼,半牽著細絲的液體就這麼全數進了束修嘴中。
束修頭動不了、嘴閉不起來,那是只好拼命動著舌頭往自個食道縮,希望能把自己的喉嚨給堵起來。然而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束修在怎麼縮舌頭也無法把自己舌頭給堵在喉嚨前,這樣激烈的口舌動作,反而加快了液體進入自己口中的速度。
又酸又澀的黏稠液體隨著束修嘴巴的攪動而滑入胃中,液體不停的從拳頭中滲出,又不停的滑入束修的口中,好似永無止盡一樣的一直在持續進行著。
直到束修無聲呼喊的呼吸節奏跟不上吞嚥的速度,導致嗆到咳嗽反吐之後,長髮人這才移開他架起束修的手掌與餵食的拳頭。
一看束縛沒了的束修立馬退到火堆旁,一邊試著反吐一邊對著長髮人喊到:「咳、你給我吃、吃了什麼?咳、咳!」
明知長髮人聽不懂自個意思,束修情緒還是難免激憤的朝長髮人罵喊著。然而這罵喊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長髮人貌似聽懂了束修口中的意思。
長髮人張開那拳頭,面朝上的朝束修那遞了過去,讓束修看了看掌心的東西。
束修見那模樣,一開始是不太敢靠近,想著等等又被抓去,憑那握力根本就掙脫不了。不過懼怕仍比不上好奇心,束修緩緩動著身子,遠遠朝那掌心望去。
掌心的東西雖然被捏得不成原樣,但是透過火光看去約略還是可以猜得出它原先的樣貌。細小的主枝幹分支眾多,每個分支頂著一快乾扁的東西。全部在掌心合起來看,也就是一整攤的乾扁物,也就只有那個分支很多的枝幹能看出原樣。
這東西看上去這般無樣,束修還居然見過。束修雖然沒有見過原樣,但是還是吃過這東西採收後的樣子。
現在想來,剛剛入口的東西雖然沒有想像中的那邊酸甜。但味道跟剛剛嘗起來的樣子是有些相像。
「雖然小了點,不過這是冥桃吧?」束修用手比了個小圈彷若果實一樣,朝著長髮人示意著。雖然不知道長髮人究竟有沒有聽懂,不過看長髮人點點頭的樣子,束修知道他猜的應該八九不離十。
那剛剛長髮人的作為……是在餵食?雖然動作激烈了些、力量猛了點,除此之外的行為貌似沒有惡意的樣子?長髮人會這麼做……是因為自己剛剛肚子餓到叫起來的關係?
想來想去,束修試著跟長髮人溝通道:「那個……下次我自己吃就可以了。」說完,束修又比了比那掌中被捏爛道剩枝幹的冥桃,又比了比自己的嘴巴,又拍了拍它自己胸膛。
也不知道長髮人聽懂了多少,又意會到束修甚麼。他看完束修的比手畫腳之後,突然把掌中的東西朝火堆一丟,人又一溜煙的朝火光照不到的地方跑去,轉眼就消失不見!只剩束修待在火堆前不知如何是好。
不等束修從這一連串的行為與衝突中緩過神來,那長髮人又跑了回來。
他這次回來也不是空手回來,如同他上次拖拉了一大把的植物串一樣,這次他也抓拉著一大把的植物回來。而他那一大把的植物不是其他,正是一整叢的冥桃!長髮人連根帶株的把整個冥桃給束修摘了回來!
這次長髮人沒有在朝束修衝來,而是把那整叢冥桃給束修遞去。
冥桃這灌叢也不小,長髮人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可以一手掌握。換到束修這裡接過,還得兩隻手給環抱住才行。
雖然不知道長髮人具體甚麼意思,不過束修就當是給他的東西就是。至少自個不用再挨餓……挨餓?
死了還會餓嗎?自己是餓死的?這不應該吧?
束修摘了一顆冥桃吃了一口之後開始思考起來。咀嚼著如同剛剛酸澀的味道,瞧了瞧那還在燃燒而有些溫度的火堆,又聞了聞自己身上有些味道的身軀。餓到肚子叫,嘴巴說話到口乾,現在還可以感受到酸苦,之前還想事情到沒精神的昏睡過去……
束修轉過身子背對著長髮人,朝著自己兩腿間看去,雖然沒甚麼精神的樣子,不過貌似慾望還在,真要充著頂起來貌似也沒問題。
這三本人欲都還在……難不成……
束修又轉過身來,朝著甚麼都聽不懂的長髮人默默自言自語道:「我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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