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非拺沒想太多,以為衛京還在為自己突然離開家中、讓蕠兒空等一事愧疚,所以才恍了神。呼喊幾句後,見衛京回過神,這才補個幾句言詞,開導開導他的心思。
宗非拺殊不知,衛京根本不是什麼心中滿是愧疚,而是心中滿是遐想。儘管回了神,一時間衛京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宗非拺又在那說了幾句,衛京這才撇了心思正眼看向宗非拺。
「衛弟,我看你貌似有些失神,要不還是喝點茶,清神清神?」
語畢,宗非拺起身從桌上又起沏了一杯給衛京。衛京不敢多說什麼,也不管自己舌頭恢復了沒,極沒茶禮的牛飲而盡。
那茶的苦澀與舌頭帶來的灼刺,沖醒了衛京的妄遊思想,卻沖不淡衛京下腹那漸漸匯聚的熱血。而衛京越是注意,那聚集的熱意越是消退不了!最後衛京不得不挪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讓自己的下身擋在案桌下,好讓那漸漸撞頂外袴的姿態不會被人瞧見。
宗非拺沒想這般多,見衛京還是有些心不在焉,宗非拺也只好放著衛京不管,讓他自個靜靜,自己則是蹲下身子繼續整理洗濁完的交衣外袴。
宗非拺這無意的一蹲,卻是蹲出個不妥!
宗非拺或許是習慣了,自個這是感覺不出來有什麼異樣。衛京在他背後看著,那可就不同!寬鬆的腰口與沒繫緊的線繩,宗非拺這開腳一蹲,袴口自然是跟著腰腿給撐走,這一撐卻是撐得剛好!剛好在哪?在那袴口繫繩之上,兩褐肉臀之間。
這兩肉臀露的不多,恰是不多不少,既不奔放也不隱諱,兩臀之間與腰線剛好形成了一個三角地帶!一線透液快速地穿過褐色的背幕,緩慢地在腰線停等了一下,最後卻是不偏不倚的落入那三角處,消失在那遙想的幽黑之中。
衛京忍住了想伸出指頭探入幽暗的舉動,押了押自己的衣掛,又喬了喬自己的坐姿後,想找著話題好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這左看右看之下,卻是只有滿屋子的卷冊可看,衛京楞是找不到話題可談,最後才想到今日是去上庠序的日子,不知宗非拺是上的如何?又學了些甚麼?
不料,衛京一問之下、宗非拺回得是出乎意料之外,他根本沒去。
宗非拺把事情流程跟衛京說了一遍,像是凝塵自個不確定有衛京這人、名簿上也找不著,最後師子出來發言一事也給講了個全。
衛京聽完後,一方面覺得離奇,另一方面又覺正常。
「正常?這話怎麼說?」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這李師子特寵這學子嗎?他會護著他發言這點,我是覺得這點不意外,反倒是凝塵自個把這事情給忘了才讓我意外。」
「可是你記得嗎?我們在那茶水處也是有人說凝塵記性不好。或許他是真忘了?」
衛京至今還是不相信那話。雖然他跟凝塵僅聊過片刻,但是光那短短的時間內就讓衛京覺得此人過目成誦、學識過人。真要說這人記性差?那自己豈不連人都不如了?
「名冊沒有也不意外,畢竟沒進堂過,師子沒紀。但你說他忘了此事,這我還當真不相信。」
「別說我這事情,他甚至連你這人都沒記住的樣子!」
「這不可能!」衛京詫異道。他倆可是聊了許多事情,連衛京自個名字都給說上了,當真不記得他人?
「說到這裡,還有一點讓我覺得奇怪。你這事情是否有跟李師子說過?」
聽聞宗非拺說起,衛京想了一會後道:「沒直接說過。我找凝塵出去找你的時候,李師子就在旁邊,凝塵還是跟李師子鬧了片刻後才出去的,李師子應該知曉。」
聽聞衛京所言,宗非拺證實了自己心中的預想。他跟衛京道:「那你說的事情應該不假,的確是有跟凝塵說過。」
宗非拺跟衛京解釋道,今早李師子的確是有出來幫凝塵倘言,但是卻堅持沒有這事情,也不讓凝塵上來說話,刻意就是不想讓凝塵出來說話、也不想讓他進門。
「本來就沒有的事情,那就沒必要刻意反對它,那顯然得衛京你的確有跟凝塵說過。而李師子這般做的原因說明了他就是不想讓我進去而已,至於原因?目前也不知道。」宗非拺緩了緩語氣後又說:「而且除此之外,還會有一個問題。」
看著貌似沒有反應過來的衛京,宗非拺跟他解釋到:「既然你說的沒錯,那怎又會有凝塵記憶差的傳聞、又怎會忘了此事?」
除非衛京說謊,那是不可能。不過這麼說來,宗非拺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事。在查過名冊之後,凝塵貌似想起了甚麼,卻是不敢確定般得去找李師,這才有後面李師擋著不入的事情。
看著一直在思考的宗非拺,衛京除了一開始的訝異與不解宗非拺的推敲之外,現在也只能放開看待。
衛京伸了身懶腰,打了個哈欠簡單說到:「現在想這麼多也沒辦法解決事情,明早我跟你一起去庠序問凝塵,這不就得了?」
「你說的倒是簡單。」
雖然衛京說的這種方法是最簡單直接的解決辦法,但是宗非拺卻不怎麼看好這種方法,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關鍵是他們沒搞懂的,而這沒搞懂的部分切關重要。
宗非拺邊想邊往房內走去,拿起剛剛隨意放在桌上的包袱。
這包袱是下午宗非拺在吳老闆那訂紉的衣物,這不忙著衛京的事情,差點都給忘了。剛好現在要上榻睡覺,可以試試看這衣物是否真的舒適。
這褻衣無袖無胛、布質輕透,宗非拺穿上後動了動雙臂,運了一節掌法。短短幾個套路,早讓宗非拺心中滿意不已。這衣物設計果然比一般褻衣好活動,雙手就算往後伸展,也不會有任何一絲布料遮擋!
不過這衣物雖然符合宗非拺的預想,然而這東西的設計在吳老闆眼中卻是沒這必要。適合活動的衣物?打架鬥爭嘛!衣袖一捲不就得了?大不了打赤膊來搏不就得了?
也不怪靠西原比較近的馥鎮人會這樣想,畢竟也只有北嶺人還想穿著衣物跟人打架!這赤著上身長時間在冰天雪地下跟人打鬥?你也就只有兩種下場,要嘛凍傷、要嘛曬傷。而宗非拺這個北嶺人會這般深膚色,也是因為小時被責罰,在雪地赤身站了日出日落之久。
責罰之後暫且不提,這衣物依照宗非拺的選材,以木麻主線、虫絲面合,褻衣彈韌於木麻,透氣於虫絲,虫絲三兩疊合製出正是透氣之處,也因如此這褻衣幾處是透的可以。還好宗非拺膚色深,穿上後與衣物的深色相差不多。要不換個膚色淡點的人來穿,這衣物必定後露出幾面異色之處!
測試完衣物的宗非拺回過身,卻發現衛京竟然在桌前趴著盹睡起來。
宗非拺搖了搖衛京的肩膀,這才把他給搖醒起來。這一搖衛京還是有些半睡半醒,眼神有些迷茫。
「衛弟、累的話就回房榻睡吧,這桌上睡著早晚傷了風寒。」
一開始衛京還有些不情願,身子抖了抖,嘴上邊說著:「我沒睡著,只是閉目養神一下而已。」
嘴上這般說著的衛京,撐起身體又伸了個大懶腰,揉了柔自己的脖子。這模樣真要說他沒睡著?大概他自己都不信吧。
衛京或許覺得自己或許誇得有些張狂,後面又補道:「我只是今天走多了腳有些酸而已。」
這話有說跟沒說一樣,無非是換個說法,沒明著說自己累了而已。見勸不走衛京,宗非拺搖了搖頭,換個方式勸道:「衛弟,你不累的話,我倒是累了!我也是在外走了一整天,現在也好打算就寢,衛弟沒事的話,也早早歸房休息吧。」
宗非拺這樣一說,衛京也不好繼續賴著。轉過身想跟宗非拺隨意說個幾句後就打算回房休息去。然而衛京起身一看到宗非拺的這身衣著,眼神一亮,原先的倦意又消了大半。衛京原地頓了頓,又坐了回去,開口朝宗非拺問起衣物之事。
「前日你去買田豆湯時,我跟吳老闆定紉的衣物。剛好吳老闆還有北嶺的材料,我就託他照著北嶺的款做了幾件。」
衛京好奇的上下掃了幾眼,注意到除了無袖之外,貌似肩後也無布料,他問道:「北嶺的衣物都這樣?好像崽童的兜布一樣。」
聽聞衛京這樣發言,宗非拺這才覺得有些羞恥。他急著反駁道:「別這樣說!也不全然都是這樣的!」
他著急地解釋道:「只有兵衛的褻衣才會有這樣的穿搭,無袖胛的衣著,包覆性夠大又不像兜布一樣過於鏤空,還可以方便活動。」宗非拺邊說邊動了動他的手臂示意給衛京看。
比起宗非拺說的活動性,衛京注意的卻是另外一點。這褻衣因為宗非拺這樣一動,透布之間的摩擦移動,輾轉地透露出了一絲絲布料之下的肌膚。
「你這材質好像有些奇特?」衛京目不轉睛地注意著宗非拺的胸口說著。他期待著能從那布面之間看出什麼不同的「要點」。
宗非拺沒注意到衛京的視線,自顧的解說著:「這是北嶺兵營間後來通用的布料,通風良好,出汗就算不脫衣物,也可以很快地吹乾。受傷的話這料還可徒手撕碎,充當包紮用……」
宗非拺侃侃而談的解說著,衛京卻是聽的半耳出風。
不等宗非拺說全,衛京卻是突然想起一事!他突然插話,朝宗非拺道:「我可以摸摸看嗎?」
「恩、什麼?」宗非拺一開始沒聽清楚衛京說了甚麼,後來才意會到衛京說的是衣服。「哦、當然可以呀!」
宗非拺轉過身子,想說拿幾件包袱內的衣物給衛京看看。殊不知,他才剛轉過身子,後面便是一陣刷刷風聲。隨著自己背上傳來的觸感,衛京的聲音也在他背後一同傳來。
「這材質好奇特呀!」
衛京的手在宗非拺的背上上上下下的來回摸到,雖然感覺不至於到不舒服,但是衛京突如其來的舉動,著時是讓宗非拺嚇了一跳。
「衛弟……我手上這有多的一件,我這件你拿去端看可好?」宗非拺邊說邊把身子往前靠了靠。
怎知宗非拺這舉動非但沒有脫離衛京的亂手,還讓衛京的那手動的範圍更為廣大。宗非拺往前靠,衛京的手就跟著往前貼;宗非拺往旁扭,衛京的手就跟著往旁轉。
正當宗測想出言憤之,衛京的雙手卻是突然往下一跩,雙手抓住了絝子的腰繩。
衛京這一舉動,宗非拺不需多想,下意識的也是雙手抓住絝頭,做足了防範的態勢。
兩男無須多言,自是知曉此舉之行為何。
雖然宗非拺知道衛京想做甚麼,但是還是轉過半個臉問道:「衛弟、你該不會想……」
宗非拺這一問,衛京一邊答了「就是那個該不會。」邊用行動告訴了宗非拺他想做甚麼。
衛京雙手用力一跩,卻是沒把宗非拺絝子跩下,那絝頭是被宗非拺給抓的牢實,兩人在那抓著一絝拉拉扯扯,身形在哪轉來轉去,且是鬧了片刻!
一空檔下,宗非拺言道:「衛弟、你這是在做甚麼?」
「前日你不是笑話我那褥絝?說是女孩兒的布兜色。我看你這衣物倒是想起這事。那日我沒看到你褥絝,現在要不我讓我看看,所謂正常男人的褥絝該是什麼色?」衛京說完又是一陣抓扯,自是讓宗非拺忙著防他。
宗非拺一邊回檔著邊斷斷續續得道:「衛弟,別這樣。那事情的確是我不好,不該笑話你。但也非得要到給你看絝色的地步吧?」
聽聞宗非拺這樣說,衛京動作緩了緩道:「要我不扯你絝也行,你自個把外絝拖了給我看就好。」
衛京這話說的臉不紅氣不喘,彷彿理所當然一般。
「這妥我也應不得。」宗非拺答道。
且不論這一露換一露是否正確,自然是直接快速翻個一翻,給衛京看看也是直接快速直接,但是宗非拺還是拒絕了這項要求。
因為要宗非拺現在自個脫外絝露褥絝給衛京看顏色實在是不可能!原因無他,就是因為宗非拺在剛剛處裡弄髒的衣物時,早已把外絝給拖了!現在他穿得早已是褥絝,只是相比衛京馥鎮的款而言,他這件反倒像是寬大的短外絝一樣,著時是看不出差異。
衛京會不知此事?怎麼可能!片刻之前他還借著宗非拺坐在桌緣時,看著那絝口處的幽黑妄慾,現在說他不知道宗非拺裡面沒穿?只能說他裝的還挺像一回事。
「怎應不得?我大方給你看個遍,不是讓你笑話。怎我看你就不得看了?」
宗非拺也不隱瞞,直言跟衛京道:「我這件就是底了!裡面什麼也沒穿,真脫了讓你看,那才是笑話。」
衛京當然是知道此事,要不然他也不會故意鬧此齣了,他就等著宗非拺說這話呢!
「那看是看過了,笑話我這事卻不能就此打住。」
「那衛弟你給個說法,看是怎個解當?」
宗非拺這話說起來,衛京卻是有些驚訝。他鬧的這齣也只是想玩玩,讓那自個父母認為好榜樣的宗非拺,因為此事露出苦惱的樣子。宗非拺現在認真地為此事問起、要個餘地?衛京當真沒想過要宗非拺有什麼真的道歉。
衛京把手縮了回來,不再抓著宗非拺的絝頭不放。一臉不好意思地跟宗非拺道:「你別這麼較真,鬧著你玩罷了!那點小事給你看著罷了,怎會放在心上。」
衛京突然這樣敞言,一開始宗非拺還不太相信,再三確認衛京的意思後,這才知了幾分。
「衛弟,你這玩笑當真開得有些妥實,恆某就算比你年長,但也受不起。」
「抱歉、抱歉,看你那衣物如然想到那事,一時起玩心罷了,過了就過了,我當真不在意的。」衛京嘴上這樣說說,其實十分也有七八分是真想脫了宗非拺絝頭。衛京不比宗非拺,年少之間,同輩之競自是高人一等,同輩之流卻是一知半解,與人交流只會這般打打鬧鬧、粗手粗腳。
「那此事就此打住,若遇他人可別在這般扯絝頭了!儀道劣俗、下下之品,可不是一句玩笑打過。」
他又不是孩童,可不是見誰都扯絝頭!自是見宗非拺是他義哥,又好奇男體之事,這才七分做真、三分作假的玩了起來。當然這想法衛京沒說出口,只是在那默默點著頭,暫且附和著宗非拺。
宗非拺自是不知衛京想法,且當他受教,也不再嚴語,回過頭要衛京早早歸房就寢。
這下衛京可是懶了!
雖然宗非拺這房與衛京那房也才隔了幾步單間而已,不過跑躲了一晚上的衛京早就懶得動身子在走那幾步,這也是他剛剛在桌前不小心打盹的原因之一。再加上剛剛又在這逗了這麼久,現在要他回去?
見宗非拺開始在趕他睡覺,衛京腦子動得挺快,隨口就想好一套說法。
衛京刻意不叫宗非拺本名,反用暱稱道:「恆叱,我在你這睡可行?」
「為何?這書齋你也知道是衛伯伯隨意整出來的,可沒多的榻可躺,你瞧。」
宗非拺指著那原先是茶具座之處示意「就連我睡的地方也是那舖毯被而來,你在我這睡?可沒什麼好地處呀。」
「地處無妨,擠擠總是會有。你這房是邊房第一間,風吹口、涼著大。」
衛京緩了緩嘴後,一手開始往自己身上作勢搧風道:「我剛剛辛朿吃得多,我身子本身又又屬旺燥,燙著些。這不在你這睡,比我那間涼爽,也更妥著歇。」
宗非拺見衛京這樣說著,也是換個說法,好言相勸得讓衛京歸房。然而衛京總是有理由可以搭著話要留下。這下宗非拺也看出衛京是打定注意懶得走回去睡覺,也只好答應他讓他在這睡著。
「那你這身衣物怎辦?可別說你要當著一身食味躺著入睡。」
衛京聽宗非拺這言,愣了片刻後,突然一身動作,開始脫起了外衣。
「我也怕熱,這褻衣不穿也行,穿著褥絝睡就好。」
宗非拺見狀急忙道:「別! 我這榻可沒那麼好躺,那有多難受。」別說宗非拺邊從旁邊隨手拿了一套衣物給衛京當睡衣。
「挪、這你拿去穿著,褥絝也換了,覆著汗濕多不舒服。」
那堆衣物共有兩件,上身是宗非拺從吳老闆那定來的北嶺褻衣,下身則是那繫繩褥絝。整套睡衣就是現在宗非拺身上那套,除色之外,無一不差。
衛京剛剛外衣脫得快,褻衣褥絝倒是開始緩慢起來,一下退下絝口、一下又搭回腰上,眼神左右張望,不知道在顧忌甚麼。其實衛京會有這樣的舉動,來由說起來真沒什麼,就是衛京怕宗非拺看罷了!
不過衛京真的是想多了!當衛京鼓起勇氣、心一橫,一脫褥絝後,抬頭往宗非拺那看。哪知宗非拺根本沒再理搭他,宗非拺把衣物丟給衛京後,就開始在房內找可以躺睡的地方,根本沒衛京想的那般齷齪。
見宗非拺忙著收拾環境,衛京這才安心下來的開始穿脫衣物。
這套衣物宗非拺穿來是一回事,衛京穿上這套可就是另一回事。若衛京不說,人家看去或許會認為這褥絝也太小?實則不然,宗非拺穿的褥絝本就寬鬆,給衛京穿理當差不到哪去。
衛京雖然也怕熱,但他可不像宗非拺這般無畏暴體。
那褥絝的繩頭可是繫的老緊,就連那下絝口也給衛京收整摺疊起來。一個寬鬆的褥絝給衛京穿去,活像是窯烤雞一樣,悶的死緊!
那北嶺褻衣衛京卻管不了這般多。衛京心想反正露的是後面肩胛,誰沒事繞著人家後面一直瞧?
等衛京終於換備好一身睡覺衣物,宗非拺卻是尚未整好地方、捉拿不定主意要讓衛京躺哪。
衛京看著宗非拺把這東西搬到那,過沒片刻又把東西搬了回去,最後卻是什麼也不做的定在原地沉思起來。
「……恆叱,你怎麼了?」
宗非拺抓了抓頭髮有些苦惱說:「雖然說榻地擠擠就有,但我還真找不著可以讓你躺的榻,總不能讓你躺地上吧?」
這事的確不怪宗非拺。本來這間就是個書齋,非桌及櫃的在怎麼整,能當榻的地方也有限。
這事情衛京自然是沒顧慮著,大不了就躺地上而已。不過衛京還是用視線在室內晃了一圈,最後眼神停在宗非拺睡的那處道:「你躺的那處旁邊清清不就得了?」
宗非拺一聽,訝異駁道:「旁邊是茶爐處,下面是空的耶!」
宗非拺睡的地方就是茶具座的一處,旁邊就是移開茶几的爐座,在過去則是對坐的位置。
「沒關係啦!你不也是睡旁邊?」
「我睡的沉,身子不怎麼動的。你若睡那邊,夜半身子沉下去怎辦?」
當時宗非拺會選這處當作榻處,就是因為他不會亂動,就算翻身也不會往火爐處跌,而茶具座的高度拿來當低矮的木榻也恰好不過,這才選的地方。他可不敢想像衛京睡著睡到人往那凹處躺,就算現在茶具座的茶爐處沒火,那深度若是脖子摔下去也是不得了!
宗非拺萬般不願意,衛京也懶的爭論,眼神飄移的張望。最後打了個哈欠後,隨手從一旁抽了個木棋盤板說道:「這東西往上面一蓋,在舖個毯墊就好,我們早點睡吧。」
宗非拺言不過衛京,見衛京這般疲態,只好依言動手清起了他睡榻旁邊的位置。最後也的確如衛京所言,那盤放上去、鋪蓋著布毯,確實也不差睡榻幾分。
衛京見問題解決,啪的一聲,拖了靴鞋就躺了上去。
「你布毯都拿去鋪了?你要蓋甚麼?我託人再去拿個幾件來。」
「哈──不用了!多晚了?就是怕熱才來你這睡的,不用蓋、不用蓋,你也睡吧。」衛京說完,在榻上翻個身子就閉目開始準備進夢鄉。
宗非拺看衛京這樣,也不想吵他,回過頭把光火搧息後也到榻上躺著準備入睡。
把中間整開的茶具座說小不大,兩人躺著中間還可留個位,就算是那木盤擋著的爐火處,一般也不會有人真想躺過去。兩人以此為界,各睡一處,宗非拺蓋著他自己的毯布,睡的平整,就算偶時翻身,也是原位輾轉,連個型都沒變過,呼吸平整、一夜安穩。
相較之下,衛京卻是大意了此處的寒冷。他忘了現在不是夏旬、睡的地方是頭邊間,更忘了現在身上穿的不是平常的衣物,而是宗非拺那定來通風不保暖的北嶺褻衣。
衛京這睡沒多久,意識恍惚於夢境與現實之間時,竟開始覺得上身有些冷!
眼睛未開,身子轉了轉後依舊是沒什麼辦法驅寒。下意識的一手就往外亂抓,摸到了一個毛角就開始扯!
怎知這毛角穩的可以,衛京怎麼抓都抓不過來蓋。衛京被冷的可以,萬般抓取無效之下,只好動了動自身身子,如毛虫般的自己往那毛角靠。
這一靠毛角自是從角變線,從線變面!那面之下自是有縫,衛京半夢半醒間沒多想,覺得那縫暖,就整個身子往那縫鑽去。
那暖縫不是別人,自然是躺在他旁邊,隔了一個身位的宗非拺。
宗非拺睡得穩,後面一個多個人貼著他的背睡也沒發現,且當枕堆靠著,隨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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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京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明明看著天空是日陽高照,但自己周邊卻是冷的可以,左右張望都是暗的不見深處的密林,腳邊是高到腿腰的灌莿。
衛京也不知道自己在找甚麼,只知道在這無邊際的樹林中無止盡的亂晃。時間的感覺早已沒有,只知道那太陽好像可有可無,光暗與顏色的存在彷彿沒有意義,腿腳的疲憊與雙臂的痛覺也早已消逝,好似自己是飄著前行一般。
過了不知許久,那反覆的暗林中有了一絲變化,遠遠地衛京就看到一個黑紅色的石堆,石堆遠遠看著不高,比衛京還矮。
待衛京走近一看,那哪是什麼石堆,其實是一個石堆圍成的水塘!水塘的水不似清泉,黃白混雜的濁不見底,旁邊石縫還生著沒見過的棕黑亂草,彷彿枯了許久。
衛京也不知哪來的膽,不顧安危地赤手伸進了濁水中。那水竟不深,衛京手沈水中也不過高至肩就可觸底,且那塘水也沒想像中的濁膩,衛京用手在那水中攪和畫著圓圈,那水竟還有些溫度,彷彿不小心放涼的浴水一般,這衛京一攪,許許暖意竟從一旁摻合過來!衛京手一伸出水面,竟是沒沾染半滴水露,乾的彷彿沒過水中一般。這更神奇的是,入過水的那手竟是沒了半分痠痛,且剛在灌叢中所劃傷的創口也全無傷痕!那手潔白的好似剛灌浴過一般,除了傷口痠痛全無之外,近聞還帶有一絲岩蘭味,芳不可信!
見這塘水如此奇效,衛京早忍不住,也不顧自己在趕路還是做甚麼,全身衣物脫個精光,就往那塘水座去。
衛京這一侵,自身竟是沒有半分被塘水所濕之感!有的只是從身旁緩緩傳來的暖意在滋潤治癒著身體,那感覺讓衛京不自覺的放鬆的身體,原先座著的身軀都想開始躺了下來。衛京舒服的眼神都張不開,身體在塘水邊隨意的亂觸,背靠了一個舒服位置後,就躺了起來。
這一躺,舒坦是舒坦了,但是躺久了衛京卻是覺得背後怪不舒服,沒了塘水在背上的滋潤,衛京竟是覺得靠石頭面的那背開始有些刺痛,彷彿剛剛在叢林中穿梭的刺痛又都跑了回來。
衛京沒多想翻了個身,讓自個背後也泡個塘水。
不過這次衛京學乖了,他可沒再用身體靠著石頭而泡不著水。他伸著雙掌貼在石堆上,這樣自個有個靠又有個泡,反正自個手掌面是沒傷口,自是恰宜不過!
衛京想的這方法也是妥當,塘水泡著泡著衛京全身終於是無一處是沒舒爽到。塘水那暖意與芳香在衛京周邊迴盪包覆,讓衛京不自覺得全身放鬆,舒服的讓衛京不自覺得有些全身開始微微顫抖,一陣自背頸傳至脊椎尾的搔癢感後,津液臟腑竟是有了些泄意!
一開始衛京有些排斥,自個泡著塘水還偷尿在裡面,自是有些淨混不分。但是這塘水只有自己在泡,且又這般溫暖廣大,偷尿一些也不會有其他人議論!這一想通衛京自是忍也不忍得放鬆了丹田與臟腑、抖了抖自己有些舒脹的根元,讓那絲絲尿意順著塘水的流動泄了出來。
然而這一泄竟是與往常不同!泄出來的液體不是滴滴黃珠,而是帶著濁褐的稠絲,且是讓衛京如何隱忍都止不住的泄意,一放就如碎甕破碗般的狂漏不息!想放緩速度都沒辦法的流淌而出。
這一泄,不如往常流長,也沒帶來排泄後的輕鬆感,隨之傳來的是奇怪的罪惡感與疲憊的昏睡感……等等!昏睡感?
衛京突然精神一震、眼皮一張!這哪還是什麼泡水時刻!自己這是在床榻之上、睡夢之中呀!
身前不是什麼叢林,而是冰冷的木盤與粗刺的毯墊,身旁還有不知道哪來的藺毯蓋著;眼前不是什麼石堆,而是絲絲的黑線與蘭味的團塊,眼旁還有不知道哪來的粗糙枕靠;身前不是什麼塘水,而是芬芳的軀幹與溫暖的被毯,身旁還有不知哪來的褐黑身軀。
衛京這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境,自己根本就在榻上睡著。而身前的不是別人就是宗非拺!自己恐怕是不知不覺的往宗非拺那貼了過去。
衛京剛睡醒的思緒倒是清晰,瞬間就知曉,自己一定是昨晚太冷所以這才往宗非拺那貼了過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卻是跟宗非拺躺在了同件被毯內。
認清現況的衛京自然是回過神來,緩緩地開始準備動起身子,打算趁宗非拺沒發現自己前離開被毯,免得起來被他笑話。
然而當衛京開始動起身子時,卻發現一件更不妙的事情。
自己兩腿間的衣物,竟是隨著他的移動,傳來陣陣濕滑的摩擦感與不適的貼身感……這下衛京終於知道,自己在塘水中偷偷泄尿的感覺不是夢境,而是現實中真實的作為。衛京現在被毯之內、絝襠之中是散發著微微腥臭與濕溽腿側的半透絝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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