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鎮街無聲地比夜晚還靜,加上那剛入冬後冷風的吹送,讓這鎮看上去彷彿變成荒野中的空城一般。
街上雖然時不時地會有幾個人影出現,不過多半是鎮上的巡衛與迷了路的人,偶而還會有幾個是想回家拿東西的。撇除回家拿家當的,那些會迷路的人多半不是本地人。
鎮上之所以會這般安靜,這是因為人都跑到了地窖或是守樓周邊附近。這附近多半是安全的,不是外部進不來、就是有巡衛守著。
鄺良延走往北冬街的一路上就遇到了不少這類迷了路的人。好不容易帶他們各自走到可以疏防的地點,再回到衛院的時候,那早已過了半炷香的時刻。
不意外的是衛家大門鎖上不得入。畢竟馥鎮東門被破正在抵禦,這個消息早已傳遍整個鎮上!那自家鎖個門也屬正常。
而不正常、又讓鄺良延意外的是,這衛家大門旁的院牆,正是一前一後的翻出兩個人影。
那人影不是他人,正是衛家獨子,衛京,以及在衛家作客的乾姪子,宗非拺。
兩人這腳剛落地,頭一抬,恰好是跟鄺良延來個六目相視。
「你這是要跑哪去。」鄺良延冷冷地說道。那語氣在衛京聽來,貌似早已知道他要去哪,這話也不過是確認一般的問問而已。
墊足了氣,衛京那是絲毫不帶猶豫地說了一句「東門。」
「你給我待在家裡好好守著衛家,守著你娘。」
這話衛京一聽當然是聽不下去。那是不管一旁宗非這個外人還在,就朝鄺良延反嘴道:「那你呢?不回西門守著沛蕠?還在外面這遊蕩跑到我家北門這。」
那話是說的違逆理倫,衛京只見鄺良延那臉色一變,那轟響之聲就從耳邊傳來。
「我倆位置是相同的嗎!現‧在,給我滾回衛家,好好待在裡面。」
這道理衛京哪會不知道,也不過是說著氣氣鄺良延。衛京一句「我自有打算。」那話剛說完,衛京一個動作,突然是往大街上那跑去!
衛京知道憑現在鄺良延這代理之位,肯定沒空管一些閒事。好比,他自己。
衛京這一跑,那是不管後頭還有沒有追。反正鄺良延肯定不會為了大局而去管自己,就算給他追上了,那也是沒空說服自己回去衛家。那自己現在只要拖時間的跑追起來,那鄺良延肯定是不得不放棄。
衛京邊沿著大街邊漸漸地往東門那方向靠去。轉了幾個街角的時候,還順著眼角餘光往後頭確認。果不其然,鄺良延沒有追上來。
這過了幾個街口,當衛京安下心來,確認無事開始緩下不乏時,卻是想起一事。
宗非拺這可沒跟上來!
雖然自己突然開跑的事情,可沒跟宗非拺打過招呼。不過衛京也想過憑著宗非拺的聰穎,肯定是能瞬間理解自己的判斷跟上來。哪知道現在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讓衛京不知是好。
走回去找他嗎?萬一撞見鄺良延那可怎辦。這不管宗非拺自個去東門?那就有違兄宜弟道,不盡仁義了。
衛京這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這事情,後頭居然傳來幾個腳步聲響,宗非拺居然從後頭追了上來!這追上來還不打緊,手上還拿著兩個衛裩,饒是算準了衛京這一跑連武具都給忘了。
宗非拺這一來,也就他一個人,後頭根本就沒人追著。
或許是衛京那震驚的舉動與視線過於誇張,宗非拺這還未跑近,稍遠的就注意到呆愣在那的衛京。宗非拺這一走進,一根棍子往衛京那一丟,衛京那是差點嚇得接不著。一時之間不知從哪問起比較好,最後只得隨意想到就問:「鄺良延呢?他沒追著吧?」
衛京這一問,宗非拺是滿臉疑問,反問道:「為什麼?」宗非拺這樣回,反倒是換衛京滿臉疑問。
「你剛剛沒看到他這麼大脾氣嗎?就因為我跑出家門。」
「你說這事情呀。恩、我跟他解釋清楚了。」宗非拺一臉正經,不像開玩笑地說著。
「……解釋?」
「詳細,邊走邊說吧。不是還要趕去東門?」
宗非拺說完,腳步是開始動了起來,衛京那是不得不跟了上去。這走沒幾步還未過幾棟屋,衛京那是忍不住好奇問起宗非拺:「所以你說服黑白臉了?」
「當然沒有。」
「所以你也是跑著躲過來了?跟我想的一樣嘛。只要我們跑起來,他也不得不……」
「真要說那也不是那回事。」
看著宗非拺那樣回答,衛京是有些小怒道:「那倒是怎樣?你快說呀?不是跑著躲,那也沒有說服他,那你是怎樣跟他『解釋』?」
「跟他說你的事情呀。」
宗非拺這個回答,瞬間讓衛京疑惑地忘記了怒意。我的事情,我的什麼東西?不等衛京問起,宗非拺卻開始了對衛京的諫言。
「衛弟,你太著急了。其實好好跟鄺總說明,他也不是會不答應的人。」
「我還要跟他說什麼?我不是他說我要去東門嗎?」衛京想的沒多深,很多事物就是直來直往。
想到甚麼就去做,那是不想做法與後果;有疑問就是直答,那是不帶過程與想法。
宗非拺說的就是衛京這點:「你去東門是要去找凝塵與李師?」
「不然呢?」
「你是把目的說出來,我想鄺總應該也不會不答應。況且衛伯母什麼情況,你不跟鄺總講明白,那他也是一個事懸在心上。」
宗非拺這一點,衛京那一開始還有些牴觸,那是反駁道:「我娘那什麼情況,他會不清楚?我娘他多大了,馥鎮什麼風雨她沒見過,更何況她還是我爹的老婆。」
衛京的意思很直白。那就是理所當然地認為鄺良延應該知道這些。知道她娘對馥鎮遇到這情況要做甚麼、知道他娘躲要躲哪去、知道就算只有他娘一個人那也是沒問題。
但是衛京沒想過的是,馥鎮出了入侵這麼大個事情,那是一生都活在馥鎮的人,那也不過遇過幾次,就連衛京自己也是第一次遇到。
鄺良延呢?他不過是他爹請來的常駐雇兵,真在馥鎮的時間根本不長,馥鎮的很多事情都還要請教他爹與一些地方耆老。老實說,若不是妹妹沛蕠還待在這,哪天鄺良延領完薪帑走人,那也是不意外。
這點宗非拺一開始其實也沒想到。畢竟在北嶺,百姓人人皆兵,只不過武力高低罷了。不過在說明完衛京去東門的事情之後,那是順帶提了衛家裡面的情況。這才讓鄺良延的臉色舒緩下來。直到這時宗非拺才知道鄺良延過往的經驗與馥鎮的現況那是有很大的不同。
真要說明起來也是繁雜,宗非拺想了想,最後只得總結道:「鄺總也不過是擔心而已,別想太多。」
「我真那樣說,他會輕易放我出來?」衛京那是沒想這般多,只單純覺得鄺良延想得太多,總是這要管、那要管。「話說,我說要去東門他也不可能放我過去才是?你跟他說我要去找凝塵與師子,他也沒關係?」
雖然衛京說的方向有些偏,不過總和下來也是相去不遠「至少不會明擋著我就是。」
「這怎麼可能!」宗非拺的說法,衛京壓根就不相信。
「肯定是因為人不同!若我去這樣跟他說,他肯定不會就這樣放我走。」
宗非拺看衛京這樣想,那現在跟他說這般多那也是沒用,況且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去東門比較要緊。
「就當是這樣好了。」宗非拺嘴上這樣說,當然事情還是有些差距。
鄺良延的確是不可能放衛京輕易出去。而會妥協宗非拺其實也是有附加一些條件。
最重要的當然是要適當的保護好衛京,至少不要讓他斷肢殘臂什麼的就好。這個條件就宗非拺來看也不難理解,甚至就鄺良延的角度可以說這條件開的理所當然。
「這點我可以答應。」
「你有自信可以做到?」鄺良延嘴上說的詞句全然不信。但那語氣卻又是肯定一般。
「這你應該清楚。」宗非拺知道鄺良延看自己的態度。那時在西城門兩人的對談來看,鄺良延對於自己還是有這麼一點信任的,但這一點信任也僅止於自己在衛京的身旁顧事的時候。
「衛京在東門有認識的人?」
「應當是水穀堂師子與其養子。」
宗非拺就見鄺良延貌似想了片刻,不過也是剎那。突然冒出一句「你追上衛京時,帶他到東門左右任一側的塔樓。」
這說法很顯然的是要讓他倆投入到東門的奪回戰。前頭剛說要保護衛京,後面就給他增加難度。鄺良延一如既往地喜歡讓人接受歷練,無論是衛京還是宗非拺自己。
「巡衛不是只待在固定的地方守著,也是時候讓衛京實戰中練幾回了。」
「所以……」
「我要你們協助東門戰場那的巡衛們。」
至少不是直接到前線的樣子,宗非拺點了點頭。「照該領頭吩咐就好?」
「你有問題可以提出來,前線那幾位都是信得過的人。我敢說不比一般北領兵差。」
鄺良延說完,一個轉身往衛家院子靠去。
「鄺大哥你這是……?」
「衛京不顧家,我好歹幫衛總交辦一下。」鄺良延一個採簷飛躍,人幾步就給蹬到那屋牆上。
「衛嬸嬸跟那些僕從都躲到地窖去了,衛家現在是沒半個人在。」
宗非拺在下頭這樣一說,鄺良延那是動作是頓了一頓,最後這才道:「衛院西房有武庫,你挑把帶頭的齊棍給衛少帶上,再來看你擅長什麼,武庫有也就將就用吧。」
鄺良延那番對話掩飾著自己的多慮。然而時間追人,宗非拺也沒閒暇說破這事。兩人跳進了衛院,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又從衛院跳了出來。鄺良延快速晃了衛家一圈確認無事,宗非拺則是從西門武庫拿了兩個裩子。
「你也會棍術?」鄺良延看著那兩根棍子出來,饒是意外地問到。
宗非拺那是搖了搖頭。他哪會什麼棍術呀!他會的當然還是那些掌法為主「還可以,跟衛少在衛營對練過這麼幾次。」
鄺良延見狀沒多說甚麼,最後跟宗非拺補了幾句現場戰況的布置與列陣,爾後一句「快去追衛少吧。」一個轉身鄺良延是快速離去。
倉促的跑步聲響與越來越不寧靜的氛圍,頓時讓宗非拺回過神來。一旁的衛京與自己已是穿過了北冬街的街尾,在過去就是那市場,只不過現在徒有外表沒有半個攤販開張,那人更是寥寥無幾。
往街道左面望去,夜空中的黑貌似透著一絲不詳的紅。
一旁衛京朝宗飛拺這問道:「直接往水穀堂尋去嗎?」
衛京剛剛一股氣得跑離衛家,到了現場反而是沒了想法。這才朝宗非拺這尋求建議。
憑藉著經驗,宗非拺知道這種早已被破門的入侵戰,那是早就從各個佔領點切割開來,要往戰場前去,通常是沒這般簡單。且看這規模,尋著去水穀堂是不切實際。
「直走取道太危險了,況且那些巡衛也不會給我們過去的。」
宗非拺沒料到的是,自己這樣一說,衛京還嫌慢。那是不解問到:「你這就不擔心李師,你不好回去交代嗎?直接闖過去不就得了?」
「你別想這般簡單。」無奈宗非拺短時間無法解釋太多,看著衛京也是滿臉聽不下去。剎那,宗非拺還來不及多說甚麼,就見衛京那是不管不顧地衝在前頭,人就往那戰線竄去。宗非拺那是急著跟上,免得多出意外。
這戰線是沿著街道給切了開來,以街道之分,往後是己方,過了街那是敵方。雖說分類簡單如此,卻是有別於那野外開闊戰場。差在這是鎮內的巷道,就算戰線沿著街道區分,這過了街不會馬上就鑽到敵陣之中,而是先面對那由房屋與廢棄物組成的障礙。
衛京這一衝過街道,原先是打算找個巷弄就往水穀堂跑去,哪知這巷道是被各個木桌橫板給岔著要死,短時間要搬開還真有些困難。轉了個面,換個巷道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情況。
宗非拺在後頭追著,那是把衛京舉動看著明白。等到衛京換到第三個巷道時,這才停下腳步、緩了動作。
宗非拺這一追上來之後,那是先開口道:「我勸你別往房屋或窗口衝,爬屋瓦的甚麼就更別想了。」
「……」被看穿的衛京那是不發一語。
「我知道你著急,但要沿著原先的街道過去那是肯定不可能。在入侵城內的同時,巡衛們應該早就把區域給分割開來了。就算你闖的進去,那也是孤立無援。」
「我看也沒人攔著我呀!我哪知道會這樣。」衛京用下巴比了比遠處那幾個看似巡衛的幾人。
「那些巡衛不是不想阻止你,而是沒心力去理會那想送死的人。」
「那你倒是說個方法來。」
「先跟大部隊會合,然後……」宗非拺那話是未說完,衛京是搶著話先條件道:「诶!先說好。我可不想慢慢等著打區域戰,最好是直接前往水穀堂。」
宗非拺是嘆了口氣,深呼吸後,才向衛京簡單解釋道:「那我們還是得先跟著大部隊走。發生這類災變,凝塵與李師未必還會待在水穀堂,我們沿著可能的撤退點找會比較容易尋到他們。」
宗非拺的解釋衛京顯然是聽懂了,不過情感上貌似仍是有些反駁。宗非拺見衛京猶豫再三,這是追問下去之後才聽他緩緩說來。
「可是跟著部隊不會過於僵化,無法自由行動嗎?」
「你說的沒錯。」跟著大部隊走,就是大家憶起前進後退,那要尋著私事找人,肯定是不可能。
宗非拺知道衛京擔心這點。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宗非拺拉著衛京就忘那街道邊跑去,這邊跑是邊跟衛京說:「先跟大部隊會合,我剛有聽聞鄺總的約略部屬,等等我有辦法脫離部隊行動。」
「你真有辦法?」衛京那是一反剛剛的擔憂,滿臉期待。
「等等到大部隊再說。你跟著我別說話就是,有人問到且應就是。」宗非拺這樣交代完之後,衛京那是點頭稱是。
兩人一路沿著被封鎖的街區邊緣往馥鎮城牆前去。那去的地方不為其他,就是城牆塔樓。
這越接近塔樓,情況越是份亂。眼前直接目視的東區難民、受傷液料滲滿布面的傷患、到處奔走的民兵與巡衛,更多是藏在屋中,僅能從窗框瞄見約略的殘身斷片。
看著衛京見著那景象,宗非拺明顯感覺衛京那步伐是越走越慢。宗非拺想來衛京是第一次真的上戰場看到這場面。比起練場的那些對打血傷,戰場的更多是骨穿皮裂的慘狀,更別提戰場上有的不只是兵衛,還有非戰鬥人員。
當衛京因為隱約見著那房子內被堆放的身軀,而停下步伐時。宗非拺大力拍了拍衛京的後胸,讓他打起精神道:「李師沒這般弱!別想些有的沒的,專注你的目的。」對於宗非拺的打擊振奮,衛京還是有些沒回神,僅是淡淡回了聲恩。比起剛開始的狂奮衝勁,現在有的僅止靜默駭然。
宗非拺見衛京尚未回過神,那是跟著停下步伐。他站在衛京的身前,雙手搭靠在衛京的雙肩頸上。
「見到這景色,你怕了嗎?」
「我……」
宗非拺透過雙手感覺到衛京那脈搏傳來的緊張。不等衛京開口解釋甚麼,那是先跟他說著「說不怕是不可能的,我當然也怕呀。但是等等要我們去做的事情,那景色或許會比現在更甚,這樣你還做得下去嗎?」
「我……我不知道。」
宗非拺看的出來衛京對於真實戰場的不安、不知所措。那跟他第一次站在戰場上也是相同的。或許有人會故作堅強、強大,也有人會裝作一切盡在掌握、全知全能。然而那些第一次上戰場的人都是一樣的,不管多強大的人還是會遇到挫折與障礙,在無所不能的人也會在死亡前駐足不前。
「死亡面前懼怕是理所當然。不過身為士兵與衛士,比起懼怕死亡,你還有更需要去做的事情不是?」
宗非拺後面還要說些甚麼卻是無須多言。透過衛京的神色,宗非拺知道,馥鎮的那些巡衛,精神鍛鍊也是少不了這些,衛京顯然也是想起了部分。
雖然精神與軀體還是有些差距,身上的顫抖仍是少不了,但話語卻是比起剛剛振作不少。
「……剛剛說的要脫離部隊要怎麼做?凝塵與李師還在等我們。」
看著緩過周遭氛圍的衛京,宗非拺這才稍作安心的領著衛京往那巡衛的聚集地點移動。
宗非拺這一邊移動一邊跟衛京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鄺良延在塔樓的安排。
整個戰線安排說起來簡單,就是縮圈的包圍戰。難就難在對現況的處置,畢竟原本的縮圈包圍戰就是簡單的人數壓制,把敵方壓退回侵入點之外。人數越多,壓制與排除的速度就越快。
然而包圍圈內還有平民時,縮圈的包圍戰就很難快速的執行。如何在包圍中分辨敵方與解救方,更甚是同時進行,這就很看包圍方的合作與其他有效手段。
「街區被封鎖阻擋,而從城門兩邊塔樓縮短戰圈。這其中必定要有個可以疏散受難平民的位置管道,若可以的話,討個先鋒游擊的引導位會更好找人。先鋒你可以嗎?衛京。」宗非拺的這句話可不為其他。先鋒游擊就是在戰圈之前先進去縮圈之內與敵方交道,支援各縮圈的戰況事宜,這位置理論上自由移動、找人自然是快,差就差在風險也高,與敵人顯然是首當其衝。宗非拺怕就怕在衛京現在的狀況應付不來。
「雖然我不知道敵人是誰。但是只要能力沒在副總之上,兩三人對打我還是可以的。」衛京答的簡單,到也不差。
「街道狀況會比較複雜,棍子只能探擋幾式,不能指望太多。」
「近身的幾套我也會。」
看著衛京依然,宗非拺想了想也罷。反正自個也是跟在旁邊,應該不會出錯。
宗非拺領著衛京來到了塔樓的住紮地。說是住紮也不過是一群人以塔樓為主進行攻守,卻是沒有一點營地可輕鬆的樣貌。
宗非拺與衛京兩人也算突兀,年輕之餘,又是衛總獨子。人一走往塔樓周邊,那是很快地就被人認出。
幾人交談之下,在鄺良延的說明之下,那幾人知道是鄺總託付的也沒再多說什麼。馬上就把兩人引領到了這塔樓的副總前。
「鄺總托你們來的?」那總那是忙了一陣子,好不容易妥好兩邊塔樓人手,哪知這剛準備下令縮圈出擊,又跑來兩人要插位子。
「我們自個來的,鄺總知情。」宗非拺答了個應,卻是沒說明白。而宗非拺的說法那是自有意義,恰好也是讓眼前的副總明白那意思。
副總也知,人手在怎般不夠,上頭也不會這樣只派一兩人來。除非這兩人有著甚麼天賦異稟,能以一擋百那還說得過去。然而眼前這人卻沒說自個是被鄺總派來,而是自個報備過鄺總之後而來。而在其身後的人不正是衛總的那個獨生子?
那剩下的幾種可能也記那幾種,不管是自有鄺總的任務來到塔樓這、亦或是跟著對來見習什麼的,那都算不上什麼可編入制的人員。
「添總兩旗自有兵令,想必早有打算從塔樓沿城牆打回東門。我跟衛少就不添亂入這隊了……」
添總也不打算跟宗非拺繼續打啞謎,很是直接插話問到:「所以你想待在哪?這裡可沒什備線或補給隊喔。」
「游擊先鋒,城鎮內的。」
宗非拺見添總聽聞自己的回答後,僅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話語。
「敵方基本上比較有人形的都是禍妖,其他都是妖獸諸類,應該是不會分辨不出敵我。游擊可不止你們,別亂著他人就是。」說到這裡,宗非拺看添總繞過自己看著身後的衛京一眼。又是補充著什麼「游擊先鋒是以騷擾破敵為輔,主要的還是協助縮圈之後的救援協助為主,不要太勉強了。」
添總說完,宗非拺感覺那視線又移回自個身上。不過這次添總沒再說甚麼,而是站起身來準備往塔樓前去。
「你們可以先塔樓周邊的幾個守著的地方出發,過一柱香的時間後,兩邊塔樓與市場那會開始縮圈。」
縮圈後情況會更複雜,一炷香的時間,老實說不太夠找人,不過宗非拺與衛京也是沒辦法。
沒跟添總多說些什麼交代,宗非拺與衛京兩人離開了塔樓的人群聚集處,站在添總剛剛說的可以前往東門內的幾個入口。入口的守衛確認了上頭的訊息之後,那是換了個位,讓兩人進去。
那入口可不是甚麼街道巷弄,也不是甚麼門框牆板。而是一扇破損的爛框地窗。通俗一點的說法,那就是個排水洩道罷了。
守衛遞了幾條布巾過來,跟兩人解釋著這入口設置的問題。
「這口出去後是某戶人家的灶房倉庫,一旁是清廁味道不會多好聞。」
「幾個出口都是這樣嗎?」衛京雖然不是想挑,不過就是好奇問問。守衛聳了聳肩膀,只說選擇這些出入口做隱蔽也是有原因。
「這隱蔽的進出樣貌都偽裝的差不多個樣,你要選別的點也一樣。口巾紮緊一點就好。」
後面這話衛京一時沒有意會,正想多問一些,確是被那守衛給打斷。
「雖然我聽聞再沒多久就要縮圈,兩位會在縮圈前回來嗎?」
一炷香肯定不夠找到人。宗非拺很確信的對手搖了搖頭頭。
「那其他點也就沒必要記了,沿著縮圈後清理的戰場回來吧。記得別被跟著被擠出東門外了。」
宗非拺點了點頭,見守衛沒什麼要在交代,一確認好衛京與自己的著裝之後,很快地就低著身子,穿過那個洩道,往東門的區域前進。
洩道狹窄,兩人只能一前一後的挨著穿過。這一穿距離還不短,甚是走了快一整棟房的距離才到了開口處。
頭上一頂開口沒個擋,宗非拺走頭的撐了開口往外看去。室內灶房昏黑沒火光,只能透過幾個小窗映來的光線勉強能見。
這灶房雖稱它叫灶房,但那模樣卻早已沒了原先的功能。不該堆放在這的東西,看那表面已經開始腐敗、地面乾硬的鐵鏽味仍然清晰可聞,彷彿不久前那些鏽味還在四處流動一樣。
只不知現在這景色是否只是個開始?
ns 15.158.61.1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