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書寫記錄著,或許我一開始也不相信。但相信看到這書筆的字跡與語氣,你肯定會相信對吧?這或許不是我所寫的最後一本,也不會是第一本,畢竟我也同樣在那發光箱子裡看到其他類似的書冊。在此之前,我建議是把箱子藏的隱蔽些,難保會有人偷翻亂搜,當然我說的就是李持水。這本書冊也是,千萬不要跟李持水一起觀看!不管我倆的關係變得如何,我還是希望現在自己能保有一點隱私、一點自我。」
凝塵默默的把這書冊給合了起來,儘管他還未全部都翻閱完畢,但是他需要點時間來緩緩自個心神。
這本書冊紀錄的內容實在過於駭人,卻又如此真實,更甚於這本書冊就是自己所寫,且還是寫自己發生的事情。
這書冊一開始是在自個房裡角落壁屜的書笥裡見著。
說是在自個房裡,但凝塵自個也不全然記得自個房內有那些東西。
或者該說「這時候的他」還不記得。這房間堆了許多雜物,有替換季用的衣物,也有尋常讀過的卷冊、書笥。而這書笥就是凝塵在晚上不知為何突然醒來時發現的。
那日凝塵醒來,不記得剛才夢了些甚麼,自己現在卻是滿身大汗,明明是快入秋的馥鎮夜晚,卻是覺得自己身體那股熱意仍未散去。凝塵只記得自己貌似在哪昏倒,劇烈的頭痛與身子發熱之外,其他發生了什麼事情就一點也不記得。
朦朧的印象中,只記得自己跟著的師子李持水,把昏倒的自己抱往這房間後就沒了印象。而凝塵這越回想頭痛就越不自覺地發作,身子的疼痛也沒減輕半分,自個只要想站起來移動一下,整個腰腿就痠到不行,那痛彷彿鑽到他尾椎一般的深烈!這讓凝塵暫時放棄想要起身的意念。然而就算身體狀況差的如此,凝塵卻是沒有半點飢餓感,彷彿是吃飽飯後才入睡的一樣,絲毫沒有什麼想進食喝水的慾望。
凝塵朝開了一點隙縫通風的窗外看去,只見窗外沒有一片光源,想必是夜晚已久,就是不知此時乃夤夜還是荒雞,肯定的是自個一定躺了許久。
凝塵不自覺的眼角朝屋內掃了一圈,卻是突然發現一層壁屜沒關好,那壁屜中居然發出了些許螢光!
凝塵下意識的就以為那是螢火蟲的螢光。聽過螢蟲,卻是沒實際看過,在馥鎮更是從未見過,更別提還會自個跑到屋內的螢蟲了。然而凝塵沒見過螢蟲哪會知道這光源根本不可能是螢蟲,那光源色彩不可能是甚麼螢蟲黃光!
那不自然的灰白光,透過壁屜的隙縫往外滿溢而出,那亮度可不是什麼小小螢火可以比擬,堪比照入屋內的月光一般亮眼。
凝塵離開榻上,往那壁屜而去,開了壁屜這才發現亮的不是蟲光,而是一書笥外的封條紙所致。
這封條紙一長條的繞了書笥一圈又一圈,橫豎四角都給紮了個實。而發出灰白光源卻是這封條紙上的奇怪字體。凝塵自認識字不多,但也認的出來這肯定不是他們常用的字體與詞句。那一下歪曲一下橫撇不拘的樣貌,根本不是他們慣用的字體。
然而不知怎麼的,凝塵覺得這字體卻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越看越是熟悉。反倒是那黑竹書笥全然沒有一絲印象裡面裝了些什麼。
也不知道是好奇心所然還是哪來的勇氣,凝塵找了個始頭就把那封條紙給撕去,執意要打開那黑竹書笥。而那封條紙一被凝塵撕去,那灰白色的光芒就漸漸開始淡去,彷彿散去能量一般。凝塵怕自個還沒看完書笥,那光芒就消逝,以防萬一還是點了個燈來繼續搜整。
那黑竹書笥不小,長的那端比凝塵小臂加手掌還長,寬度就比那長還要多一些,深度倒是不深,讓這書笥長的像是一淺盆。
黑竹書笥沒有什麼鎖鈕與掛扣,凝塵很是輕易地打開了它。書笥裡的笥壁很厚,足足有一指節之寬,想必這笥定是編了不止十層。書笥內部分了兩邊。一邊放滿了一捲捲的紙捲,另一邊則是放滿了一冊冊沒有名稱僅有書皮的冊子。
紙捲很是輕薄,凝塵透過紙捲看去,還可以透過那紙看到裡面寫的一行行字句。不過紙捲捲開收起過於麻煩,凝塵沒有特別想要去看內容,也就回過頭看起那些一本本無名書冊。
凝塵拿起一本書冊看了看,外觀很是普通,常見的縫線冊,頁數貌似也不多的樣子。凝塵回過頭,看了看書笥裡另一本冊子。那冊子如同他手上的這本一樣,也是光有書皮沒有名字的冊子,除了看起來比手上這本還要舊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凝塵見沒什麼特殊之處,也就沒放多大心思想繼續翻閱,想著明日或許還要上課幫著師子,這黑色書笥也就只好先擱著,等來日課後再說。
凝塵打著哈欠拖著痠痛的身子回去睡覺。
而這一睡竟是讓凝塵睡到到明日午後,凝塵醒來之時只知自己遲了一早,肯定錯過課堂,這才忙著起身找師子悔去。
然而當凝塵著裝完後跑去廳間,卻是沒見到師子,連學子也沒半個人在。
回到偏間,這才發現李師在內一臉鬱悶得喝著茶水。
凝塵一入內,只見李師貌似知道是他,然而卻是頭也不抬繼續默默喝著他手上的茶水。
「李師?」凝塵有些不解地探問道。他印象中還不曾見過李師有這樣的樣貌,彷彿心中捏著什麼大事不說一樣。
對於凝塵的招呼,李師這才抬頭撇了一眼,偶後又是默默抿了一口茶水,好似這樣比較不會尷尬一樣。
凝塵見李師這樣也不知道如何應對,只好照來意先問道:「今日……休堂停課嗎?」
凝塵問道這,李師才有了明顯的反應。不過李師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聲音怯怯然地反問他身體如何。
雖然不知道李師為何這種態度,但基於對親戚長輩的儀態,凝塵還是鞠身照實回道:「雖不知何時躺在榻上,除身子還有些疲憊之外,托李師照料其他一切尚好。」
凝塵說完,抬頭一望。只見李師一臉失望淡然,在此之前,凝塵貌似還望見了李師一臉……驚訝?
李師收回臉面,繼續幫手上的殤杯添了給水。李師一臉悲壯彷彿下定了決心,他朝凝塵擺了擺手,語氣沉重道:「你還沒看完錄冊吧?」
凝塵一臉不解。「甚麼錄冊?」說到這裡凝塵突然發現自己,竟然對於發燒暈倒前的事情沒有一絲印象!
自己怎麼昏倒的?又是為何發燒?發燒暈倒前又做了什麼事情?
「看這態度……看來是沒看過呢。你回自個房間找一找,看有無沒看過或是沒印象的卷冊吧,那就是錄冊了。」
李師言畢也沒多話什麼,只是若有所思般地盯著空無的桌面。
凝塵見李師這樣也不好勸說什麼,只好照李師所言,先回房間找起自己沒看過的書卷。而凝塵也不知哪來的感覺,總覺得李師所說的「錄冊」就是那黑色書笥裡的那幾本卷冊。
凝塵回到房間後,就開了黑色書笥拿了一本無名書冊開始看了起來。
這一看卻是越看越震驚,凝塵看沒過半就丟了那書冊往李師那跑去。
凝塵回房間看卷冊的時間到出來找李師的間隔,起碼過了半個時辰,但是李師那個時空彷彿定住一般從未變過。只見他還是那副悲壯的樣子,一手還舉著似有似無的杯子沒動過。
凝塵衝了過來,也不管李師如何,張嘴就淡淡問道:「錄冊說的都是真的嗎?」
李師頭一動也不動,回了一句「你自己最清楚不是?」
李師這句回的淡然,凝塵心中卻是駭然。
的確,他自己理當最清楚。錄冊那筆跡是他的手筆、那語氣是他的口調、甚至是那思維都隱隱約約吻合著自己的想法……都是真的!凝塵不經有些冷汗直流。
不等凝塵想到哪處,李師又默默說道:「看來你還未完全看完呢。要不然你也不會這樣跑來問我了。」
凝塵此時心中慢了一拍,回過神才理解李師說了什麼,卻又不解他想表達什麼。
「什麼意思。」
李師沒有回答凝塵的問題,而是又給了一杯水到自己的杯中。
凝塵見李師沒有回話的打算,只好又跑回房中看了那本沒看完了錄冊。
這次凝塵沒有看到一半就放棄,而是看到月上燃燈之時,才把所有書笥裡的卷冊全都給看完。
回到廳間,凝塵跟李持水沉默了一會。或者說,是單方面李持水對著凝塵發愣了許久,而凝塵卻是不知道該說些甚麼的呆坐在那。
若那幾本錄冊說的都是事實,也不免凝塵會這般無言以對。
寫錄冊的是自己不錯,是那個曾經的自己,是那個現在不知道的自己,是那個還有記憶的自己。
是那個現在才知道,會間歇性失憶的自己。
每本錄冊寫的一切,凝塵都不曾有記得發生過,他只記得自己跟著李持水時,李持水早已是師子了,然後來馥鎮定居,再來……他就記得不是這麼清楚了?
凝塵這時才覺得自己的記憶確實是有些不知名的空白,甚至覺得自己的記憶有些這麼不可靠,而錄冊裡寫的種種事物,彷彿都這麼真實且不假。
裡面寫的種種舉證在與現實中的各項配合起來,卻又是這麼符合無誤。
最重要的是,李持水也知道這一切。
而李持水最早時刻卻也利用凝塵的這點失憶性欺騙了他。
欺騙說他是自己親戚、是自己弟弟、是自己兒子、是自己……伴侶。
錄冊裡寫的種種事情,現在只讓凝塵覺得欺騙與噁心。
然而真正讓凝塵無語的是,李持水雖然騙歸騙卻也沒真的讓自己損失到甚麼,反過來說還願意照顧這樣的自己,那才真叫人意外。
這也是讓凝塵回到李持水面前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最後凝塵打破了沉默,朝李持水問道:「什麼才是真的?」
李持水抬頭看了看凝塵,卻是不知道他想問些什麼?
「我跟你真的只是師徒之間的關係嗎?我真的是你從戰場邊撿回來的嗎?我不知道我記憶裡的那些回憶究竟是不是真的?還是那些記憶只是我還未失憶前的另一段錯誤?」
聽著凝塵的一連串質問,李持水大嘆了一口氣後,正色朝凝塵道:「你的確是我從戰場上撿回來的,這絕對不假,名凝塵這事情也絕對不假。」
李持水看著凝塵扔然是那副一臉誰也不信的樣貌,李持水又多說了一句:「只要你現在還記得的,那都是你的,絕對不會在失去。你若不相信我說的,但總該相信你自己寫的。」
凝塵見李持水這樣也只好暫且相信他。畢竟現在若說甚麼都不相信的話,那就連他自己彷彿都是虛假得不存在一般……
李持水見凝塵靜默在原地,原先想對他拍個肩膀打打氣,卻又怕嚇著他,只好縮回想打氣拍肩的手。
不知過了多久,凝塵回過神來時,自己卻早已回到房間坐著,手上拿著那空蕩蕩的黑色書笥靜坐著,一旁則是四散的卷冊。
隱約得只記得離開時,李持水說著:「明天課堂會開講,看你要不要自個來試試看還記得多少……」
李持水說得或許是個辨別的方法,凝塵記得多少事情他不確定,或許透過這個可以知道自己還記得多少事情,又有多少事情是他所遺忘的。
凝塵知道自己現在想再多都是沒意義的,他默默開始整理身旁弄亂的紀錄書冊,整整齊齊堆疊好
當凝塵正打算把整理好的卷冊放回黑色書笥裡時,這才發現黑色書笥裡的一角還有個東西剛剛沒注意過。那是一個紙包,它貼著書笥的盒壁卡在那邊,除非像他現在這樣,把所有書冊都翻出來才有可能見著,要不然一般是不怎麼會發現這個東西。
黑色書笥放得貌似都是跟他記憶有關的重要紀錄,凝塵毫不猶豫的就把那紙包給取了出來。
紙包雖然很輕,但放在手心卻也是有些重量,顯然紙包裡面包著什麼東西。凝塵打開後一看,是一個黑得發亮的圓玉,中心還開了個不小的洞。說是飾玉,那洞又太大,不慎美觀;說是手鐲,那玉是片狀,又戴不起。
凝塵不是甚麼商賈,自然不適什麼奇玩,凝塵左看右看卻也猜不透這東西是什麼,只道這東西肯定不是吃得,一般情況肯定也用不太著的樣子,最後只能把東西原樣的包了回去收好。反正這東西是在書笥裡面,那肯定跟自己有關,放著別丟掉就好。
房間遠遠另一頭,李持水也是躲在房間。
不過他並沒有像凝塵一樣整理好東西就打算上榻睡覺。
李持水躺在榻上,手上捲了一本冊子翻看著,那冊子雖然看似老舊,但是依然保存得很好,除了有些泛黃的頁紙之外,竟是一點損毀都沒有。
若說是李持水很愛護這本冊子,到也不盡然。李持水只要是迷茫、心境不佳時,就會不自覺得拿出這本冊子翻看。而李持水的翻看可沒什麼在輕手輕腳,更何況還是狀況不好的時候,那冊子可是一翻就給折了底、捲了面。有這樣的舉動肯定說不上什麼有心愛護。
然而這冊子神奇的地方就在這裡,無論李持水如何對待這冊子,這冊子肯定不會有多大的損壞!
李持水試過了很多外在方法,一些小手段都傷不了這本冊子!不過李持水當然是不敢用火燒刀切等大手段,以免這冊子真的給弄損毀回復不過來。
不過你道這冊子是何許神物?且是本日記罷了,一本對李持水來說別有意義的日記。這也是為什麼李持水不敢真的想去嘗試把日記本損毀的原因。他總是有意無意地把這日記本給收得妥當不外放。
而話說回來,李持水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留著這本日記。
是過往光景嗎?還是念舊友人?無倫是何許事物,只有在現在這樣,李持水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才會不自覺得翻出這本冊子觀看。
李持水不喜歡懷念過去的時光,那只有沉痛記憶;不喜歡思念過往,那只有故人情懷。但他就是忘不了那些景色、那些人物。
李持水不免在心中想著,或許就是因為自己這樣緩心寡斷、無決定立,所以這本日記冊子才會像這樣,如同自己一樣忘不了的過去一直存在,無論時光怎麼消磨,都無法泯滅那些實實在在的記憶。
「荰司總,你看到這樣的我,肯定會罵我一頓吧?」
李持水邊說著話語邊默默得躺在榻上睡去,眼角竟是留下點點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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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日,衛京與宗非拺依然如同日前一樣下了水穀堂。
兩人在水穀堂上了將近一候之久卻是沒有多大的進展。衛京字是學了不少,但真要說他懂了多少?那還頗有段距離可以討論。除了他本身對於寫字識字不是很有興趣之外,另方面也是因為他太在意凝塵的事情。
上了課堂,書卷沒讀個幾頁就開始張望找凝塵,也不怪他還能學得多少。不過凝塵看是看著了,但卻沒機會可以找他單獨說話。
有時候凝塵感覺到衛京視線,卻也只是禮貌上回望笑了笑而已。若下了課堂要找凝塵,凝塵這幾日卻是一下課就返回別院,連想攔都沒機會攔,更別提李師子若有若無的擋著幾人。
衛京過得不甚如意,宗非拺卻也差不了多少。雖然他主要目標是李師子不是凝塵,但若搞不定凝塵,無法與其有互動的話,估計李師子也不會對他人有什麼好臉色。
曾經與凝塵交談過的衛京都這樣了,更別提宗非拺還能有多好?
衛京到還好,識字抄寫還有個心能分著做,宗非拺可就苦了。
他該懂得早就懂了,看著這些書卷只能說是乏心,抄之無趣。對他來說根本是浪費時間而已。
這天日仄兩人下了課堂後,別說沒攔到凝塵,凝塵連人都沒來到水穀堂,兩人下了堂只好老老實實得回家不做他想,一路上也是有無得亂聊著。
回到衛院後,衛京自然換了練服就往練場去做課。平常宗非拺是會回房整理書齋的那些散亂書籍,今日不知怎得卻是無心整理,回房換了件舊衣也到練場想練個許久沒動的身子。
宗非拺離開東側房,走過主廳堂後來到西側房。西側房被衛老爺當兵器倉庫用,平常會鎖的門,自然是被先經過的衛京給打開了。
宗非拺穿過裡面兵器庫,左右看了一會卻也沒多大心思觀賞。一方面自己並非主學兵器,另方面是比起北嶺老家的兵器庫,衛家的可謂小了許多。
西側房另一頭的牆壁被打了個門出來,這門穿過就是練場。
宗非拺只見練場除了衛京之外,也有幾個人在那場中揮舞身子。
這些人自然是馥鎮衛老爺底下的巡衛。雖然衛老爺與營中一些人隨著鎮首去了西原一趟,但是這並不影響幾人來這練場動動身子的習慣。
宗非拺聽過衛京說過這事,練場的其他巡衛卻是沒聽過衛京說過宗非拺的事情。見到練場來了個沒見過的褐膚人,以為是哪裡來的西原新人。有幾人停下手上動作,走上前來與宗非拺打聲招呼。
當然說是打招呼,但巡衛間的招呼怎又是平常?嘴上說說沒幾句的情狀下就扯到身手上。馥鎮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鎮子,當個巡衛老實說挺無趣的,鎮外頂多幫忙抵禦個跑錯方向的害獸,鎮內頂多巡巡情況,沒準還得當鎮內雜搬貨修路。
這自然是讓許多年輕不學好,想偷懶躺薪的人來當巡衛。衛家這幾個巡衛見宗非拺這樣年輕,多半也是認為他是這類人,自然是想好好教訓,故這才招呼打著打著就扯到身手上。
宗非拺也是無趣,反正來練場這本來就是想動動身子,見這幾人這樣行為也是沒打算說破。
宗非拺身為武師之子,自然沒少鍛鍊過,也不是學假的。幾人的刻意挑釁也就是欣然接受。
一人行、一人為,沒多久幾個人就與宗非拺「對練」起來。然而這對練沒打多久,過沒一盞茶的時間,幾人就被宗非拺給打了個退,沒人想再上前繼續討教。明明是巡衛幾人上前要求的,反到現在變成這種局面……各個巡衛自然是拉不下面子停下,卻又沒人想上前自個討打,只好停在一旁商討如何是好。
衛京在一旁卻是笑了笑走了過來。
他繞過那幾個巡衛,朝宗非拺道:「恆叱,我還是第一次看你動起身子過。」
「你早就看到我來了吧?怎麼還故意放著我不管?」
這當然是想看看宗非拺身手囉!那日在水穀堂外,頂多見他評倫過禦式棍法,卻沒看他實際動手過,衛京不免想借意使人去嘗試宗非拺看看。結果如同衛京所料,自家巡衛肯定是打不贏的,只不過他沒想過這些巡衛連半個時辰都撐不了。
「衛少,這人是誰呀?你們很熟?」「……他手腳挺好的」「哪來的新隊員呀?」
幾個巡衛圍著衛京問著。幾人一番交流之下這才知道宗非拺的來歷,當然衛京只說宗非拺是來訪親歇玩,來聘師子的事情自然是沒跟外人說太多。
難得有衛老爺的親戚來還是遠從北嶺,幾人是天南地北開始聊了幾句。幾人巡衛談的話題也是離不開練武。
「宗非拺跟衛少對練過沒有?衛少這年紀也算是能手了!」
不等宗非拺回答,衛京搶著推託道:「我也只是棍法比較了得,拳腳比不上人家啦。」衛京多少知道宗非拺拳腳不錯,當時在水穀堂外打套拳法都可以被看出名堂,更何況現在單純只動手腳?看過剛剛的情況後,無論旁人怎麼招呼起鬨,衛京可不會白白上去討堂哥打,那肯定會輸得很慘。
其實衛京想的也沒錯,不說宗非拺強悍,只道馥鎮巡衛多半習棍術與列陣,跟宗非拺交手則多是拳腳,自然宗非拺佔了便宜。
巡衛幾人話題過後,見衛少哄不動,也各個散去,剩下衛京與宗非拺在西側房出入口這待著。
「恆叱你怎跑來這?平常晚膳前不是待在書齋嗎?」
「就臨時想動動身子罷了,倒是今日練場多了好多人呢!」
宗非拺剛來馥鎮時,隨衛老爺見過一次衛院的這個練場,那時人不多。後來跟著衛少來練場時也沒見過幾次人,這次來看的確多了許多。
「巡衛地點輪手交替了吧。今天還算少,我爹還在時人會更多。」衛京說完,手又指了指西側房尾端道:「你也看到西側尾房沒人了吧!人多的話,那西尾房就是給巡衛暫住的。」
「馥鎮巡衛一般沒地方住嗎?」就宗非拺的角度來看,馥鎮雖然人算少,但地方頗大,巡衛多半會有通舍可住才是。
宗非拺想的也沒錯,通常巡衛如果派守的地方離家近,自然是住家裡,但巡守衛至多半會輪替調派,有時候自然會有離家一段距離的地方。而這時在近鎮口的地方就會有所謂的公派通舍可住。但這通舍人來來去去的,環境其實也不怎麼樣,更別提東西都是公用的,除去地點方便之外,還真沒什麼好的。
這才有了住北門附近的衛老爺替這些人借宿的行為。衛院除了可借住之外,還有練場可用,住宿的人至少都是認識同個隊的人。
「衛伯伯人不在,怎麼人就少啦?」
「認識的才敢來呀!我爹去西原了,大家也不好意思來了吧?」畢竟每次衛京看到大伙來住宿時,都是他爹領著進門的。
一旁一名巡衛聽到衛少這般說,突然悄悄的跳進來插話道:「衛少,這雖是因,但也不僅如此。」
巡衛朝衛少釋道:「衛司總不在,人不來住宿的原因,還有一點是鄺局總的原因。」
「鄺良延他又怎樣了?」馥鎮全巡衛中也就只有衛老爺跟衛少,敢這樣直接喊鄺延的名字了。三個局總中,衛京一聽鄺字自然就沒啥好感。
「鄺局總跟底下人說道,輪派北區的人不要在住衛司總家裡。」
其實鄺良延這話也是白說,巡衛們多半也知道衛司總離開馥鎮一段時日,自然沒人有身分敢白白不受邀請就住衛院。然而就衛京的角度來看,彷彿鄺良延就是在找碴一樣。衛京殊不知,這還是他老爹特別交代鄺良延說的,以防又有人來亂教衛京什麼。
「鄺良延也真是的,總是趁我爹不在就管的緊。難怪這幾日沒見幾人來過……」回過頭,衛京朝那巡衛問道:「……那你們怎麼現在又跑來了?」
那巡衛傻傻笑道:「今天通舍那邊練場滿人了。我想鄺局總說不能住,沒說不能來練場呀!」其實這幾名巡衛也是打算碰碰運氣,若真進不來衛院也就算了。
衛京與幾人笑鬧道,也就他們這些巡衛有這心思。不過衛京也想過,這日過後,肯定是會被鄺良延知道,定是沒法再來了吧?
這也就緊著跟眾人過招,免得自己也沒空去別處練場找他們對練。等他回過神時,這時早已昏黃,也才注意宗非拺不知跑哪去了。
「我堂哥跑哪去啦?」衛京朝周邊隨意問道。幾名巡衛左一句右一句地說著,衛京拼拼湊湊才得知,宗非拺在練場自個找了個木樁打了一套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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