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寐雜談 - 鮫咏之章第六十九回

如同彩泥兩人那次一樣，幾人是在日出之前就集合在一起。只不過這次不是在羅老闆的店門口，而是在䇂工院的大門旁。

　　而這次出發的人數也多上不少，除了必定要去的黃侯與祋韵之外，䇂三娘與其中一名小僕也是跟在其後。

　　幾人裝束如同，一身夜行黑衣。不過明顯看的出來，兩方人馬是各準備各的，那外觀看上去雖然都是潛行衣，樣式卻是差異頗大。兩方人馬碰頭是互看一個震驚。

　　祋韵看了看眼前的少女一身行頭，那是忍不住說甚麼怪。

　　「三娘就這樣出門？」

　　三娘倒是誤解祋韵意思，看了看身旁道：「不就出兩人？難不成還可以帶更多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別看不起我們功三。他雖然個子不高，但是腰力……

　　「我是說你倆的穿著。」不等三娘說完，祋韵那是插話搶著道。

　　三娘的穿著如同己方一樣也是一身黑，不過卻是非常貼身，彷彿多罩了一層皮一樣。頂多是多了件外衣擋著。

　　真要說像甚麼？就好比現代的潛水衣套上短外衣一樣，那樣子就現代人的三娘來說，非常適合兩棲潛行。不過就祋韵他們來看，這衣物是緊的古怪。

　　「這樣……不危險嗎？」

　　「人外受，我們是要去探查與搜救，不是要去暗殺跟武鬥耶？還有，這身衣物……」

　　撇開三娘一開始對自己奇怪的稱呼，祋韵全然不理解三娘在說甚麼，只知道她約略是在說那一身衣物的來由與功能。好在一旁的僕從貌似習慣了三娘的習慣，不等她道完全，那是在一旁在一個很恰當的點打斷了她的對話。

　　三娘白了一眼功三，那是硬轉了個話題：「……就是這樣。話說昨天那個矮個子不一起嗎？」

　　「你說彩泥嗎？他會在湖亭陪浚浚，免得他過度擔心。說到這個……那位水師，我是說耿師不跟著去嗎？」

　　「這個麻……」三娘看著祋韵，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如何答。

　　其實這問題昨晚離開廳堂時就有想過。然而經過昨晚與祋韵那一番對談，他有些不太確信這祋韵在想甚麼。

　　雖然憑藉著浚鬚、耿菽兩方面的描述，這人聽起來正常，不過三娘還是對祋韵這人不太放心，總覺得這人還有什麼秘密沒有跟她表明的，更甚是連浚鬚和耿菽都不知道的部分。而這未表明的秘密，貌似還跟自己還有束修有關？

　　跟自己與束修有關的部分，那是只有帝家這部份了！而說到帝家，三娘那臉可是第一個說變。

　　若祋韵這人真有什麼打算，三娘可不打算把束修推上交易面上，而耿菽這部分，那也得等自己跟祋韵談清楚了再來做拿捏。

　　三娘心中可想到，耽美劇還是HE最好！若是因為自己而變成BE那可是千古罪人。

　　「我想等事情都有了定在跟他說白才好，若不是耿師在找的人，那也是空歡喜一場。」

　　這話三娘自己說來也是覺得怪異。畢竟就昨晚他們幾人討論下來，幾乎可以塵埃落定的確認那就是本人沒錯，如今自己還在這說是不是，那是有點白搭。

　　看著祋韵那有些莫名的表情，三娘又是一陣硬轉場：「那沒事的話……出發！往哪走？」三娘擺起手腳，開始大行軍帶過剛剛的尷尬。

　　好在這招果然奏效，突然的行動果然讓祋韵暫時拋下疑點，轉而忙向出行的準備。

　　祋韵這是連忙止了止彷彿要去郊遊一般的三娘，那是先開始打點事項。

　　「黃侯指路最前頭，三娘與我在中。功三殿後沒有問題吧？」祋韵安排好了出行的隊形，順道還打點了幾個道路情況下變陣時擠人的順次。

　　「你殿後不好嗎？我怕我家功三漏了怎辦？」

　　祋韵轉頭看了看功三。功三在三娘背後一臉無辜，顯然他根本沒這般脆弱到殿後還會走丟。

　　祋韵打算略過三娘的問題，逕自從另個方向解釋起來。

　　「我們一邊出發我一邊說明吧。」

　　幾人照著祋韵剛剛說的菱形陣從䇂工院出發，而目的地自然那個奇怪洞窟。而幾人走的路徑卻也不是羅老闆常走的那個禁界破口，而是黃侯自己憑方向感所走。

　　這路徑不經過人群，也不近禁界的守衛周邊，算是除了羅老闆那個破口之外的另一個路徑。

　　不過就算是依照黃侯這條路所走，不免還是會碰到幾個零星的村人，更甚是會經過幾戶偏僻的人家。然而四人不管如何路過這些碰面的時刻，這些峋嶼人貌似都沒見到他們一樣，直接是視無一物般的忽略幾人。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祋韵要安排自己在隊伍中間的來由。祋韵手中正拿著一個混濁的珠子，珠子中的顏色介於黑色與藍色之間參雜，而珠子正漂浮於祋韵的一掌之中，珠子散發出一股肉眼看似無色無形的氣息出來。

　　「在別人眼中，我們就是一股正在飄散的霧氣。」祋韵這般簡單的解釋道。

　　這也是為什麼要一早就出門的關係。雖然在其他時分這玩意同樣可以運行，不過大中午的出現一股霧氣，那未免也太可疑。而這玩意能作用的範圍就祋韵自己來用，霧氣包住四、五人已是極限，再多可就走不遠了。

　　黃侯老早見過這東西，畢竟是浚鬚給的，沒說半句話繼續帶路。

　　功三見識多了，這類玩意少見卻也不是甚麼稀奇事，點了點頭應道。

　　三娘有些興奮卻是不敢開口大聲說話，外表鎮定，內心卻想著等等要跟祋韵借來研究一番。

　　幾人包著霧氣輾轉就來到了那個禁界破口，此時周邊已沒多少人，祋韵也就退了那霧氣珠子。

　　同樣的路徑與來路，四人終於是趁著日頭剛出、地轉白前就到了那個洞穴入口。

　　祋韵瞧了瞧洞口，不覺得這有甚麼古怪，黃侯不說，他也以為這只是尋常的洞口罷了。

　　三娘就算是現代人，見這洞口憑人類本能來說，深不見底，連點火光都沒有，還是有些後怕。

　　果不其然，三娘在洞口外瞧了瞧就著祋韵這問：「你下屬不說。這這般黑，你看的著路？」

　　祋韵自己也是尋常人類，這當然見不著。「昨日聽他敘述，這洞口前只是單一下坡道，也不完全無光，邊走著邊習慣就好。後頭洞穴貌似上有天光。」轉過頭，祋韵朝三娘後頭反問「你家僕從沒關係？」

　　只見三娘頭搖了搖道：「比我還行，有點光他就可以，他會牽著我走。」

　　「我是指聖山的部分。」他跟黃侯沒差，三娘那邊的人就不知道了，怕就怕跟昨天的受二一樣，有各種顧忌。

　　「功三不是峋嶼人，他可不忌諱這些。」

　　祋韵朝功三瞧去，外觀上也看不出功三是哪裡人，天光剛現之下，那臉孔的輪廓深邃，貌似不是黃國人就是。功三見自己看過去，那是點了個頭招呼道。

　　「行、那我們進去吧。」

　　黃侯這蟹可不用眼看路，憑著天生的感官，在一定距離內他都能透過這感覺感知到周邊的障礙距離。就算不靠黃侯這能力，其實一般人摸黑靠著牆壁也能直入到這穴的下層，只不過後頭的層層石壁才是真正要用到黃侯的感覺。

　　穴窄到只能一個接一個進入，這倒也方便了幾人不怕會跟丟，幾人跟著黃侯是依序進入，這越走自然是越加昏黑，背後的入口光點是越加縮小。

　　「這是要躲核戰是嘛？挖這般深，是人挖得出來？」三娘的莫名話語是在祋韵身後傳來。

　　雖然三娘的話語聽不明白，不過後話那句也不無道理。這深度的確不像是人徒手挖得出來。或者換句話說，就算挖得出來，那怕也是要花上數年才有可能。在對比穴外的荒涼無遮蔽的場地，顯然在數十年前這裡該當有什麼用途才是。

　　祋韵對於峋嶼的過往並不熟悉，不過依照他在島上閒晃過的觀察下來，峋嶼本島的本地長輩並不多，耆老就更是不多見。要找熟悉本場地用途的人，或許根本就找不著？轉頭一想，這裡是聖山的禁區之內，或許聖山的主祭者可能知道一些？

　　然而真的要探究這裡，又要如何解釋自己進入禁區之內又是另一問題。

　　撇除叨嘮不斷的三娘，祋韵幾人一路安靜。三娘的話語雖然聽不明白，倒也起了一些安神效果，撇除了靜默帶來的一些恐懼。

　　沒多久祋韵幾人就見到了黃侯所說的那個穴道中的小平台，一旁就是黃侯幾人所說的層層石壁。

　　「先在這休息一下。」祋韵看了看幾人這般說道。黃侯與自己不說，也就只有三娘貌似還不適應黑暗，手依然緊牽著功二不放。

　　不過祋韻這關心的休息舉動卻是有些多餘。三娘其實也沒多累，在黑暗中見不見得著？三娘其實也沒多在意。當然這些想法祋韻自然不知道。

　　在這洞穴道路的中途平台，祋韻正忙著到處檢查。相比只知道走哪的黃侯，祋韻很在意的是黃侯與彩泥沒注意到的一些事情。

　　祋韻東摸摸石壁、西摸摸地板，時不時地還在地面畫來抹去。

　　「你在做甚麼？又搞什麼泥土嗎？」黃侯座在一旁問到。

　　「不是。」祋韻沒想解釋太多，就怕黃侯又跟他鬧脾氣。老公的下屬好用是好用，但他可不想管太多。

　　黃侯的提問雖沒有得到解答，不過一旁三娘聽到卻是有些好奇起來。他半牽半拉著功三，走到祋韻旁邊問起奇怪的問題：「怎麼？你還會土木探勘？」

　　祋韻對於三娘的問題自然回答不出來，只得搖了搖頭。

　　「探勘什麼的不全熟，以前當過徭官一陣子，略懂皮毛。」

　　「你不是當商人嗎？怎又當過徭官？」黃侯這可是第一次聽說，那是在一旁有些驚訝中帶著疑惑問到。

　　「這事情不要跟浚俊說喔。」祋韻嘴上說是這般說，但也不怕黃侯真說出去。一旁三娘則是聽不懂徭官是指什麼，反倒是問起一旁的功二。

　　「就是指揮勞力施作城鎮建設的官務。」功二解釋道。儘管功二解釋得很簡化，但不知怎地三娘依然會有另番見解。

　　「奴隸商？你怎這麼多屬性？」

　　祋韻不知怎地在黑暗中，彷彿清晰見到了三娘那奇怪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你在指甚麼。不過沒你的僕從說的這般偉大，這官職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做到一半就跑了。」

　　「……所以你是走後門？」

　　祋韻在心中嘆了口氣，放棄了與三娘的奇怪對話，轉過頭解釋自己現在的行為，好撇除這奇怪的話題。

　　「總之，昨晚聽彩泥與黃侯說的事情有些在意。想看看這地方，有沒有什麼陣法或是禁錮在這設置。」

　　「所以你不是在探勘而是在解陣？」

　　「解不解不敢說，至少看的出來有沒有。」

　　「我敢說沒有。」三娘反過頭肯定著。

　　「你會解陣？」

　　「不會，我就是一路上沒感覺而已。」三娘攤手無謂。

　　三娘說的雖同廢話，卻也不無道理。若真如黃侯所言，真有個甚麼陣法可以治住此穴的生靈出入，那這陣法規模不小。向他們這般尋常人進出，肯定會觸發甚麼一丁點變動，不是尋常人的黃侯也肯定會知道。

　　然而現在一旁的黃侯還在那翻著白眼看他倆聊天，肯定是沒甚麼陣法的被處發。

　　不過真要照黃侯彩泥所言，這人的確是被困在這出不去，很可能就有別的因素存在。這問題顯然現在再深究也是無解，該當還是找本人最為清楚。

　　祋韵起身拍了拍絝子道：「三娘，我看大家休息夠了，沒事就出發吧。」

　　幾人起了身準備出發，三娘卻還是坐在那處喃喃自語。

　　當祋韵走前查看時，三娘猛個抬頭問道：「我這想想還是不對頭。」

　　祋韵眼神飄移，看了看一旁功三，功三也是一個聳肩，不明白。

　　祋韵回過視線問：「三娘何事不對頭？是這洞穴嗎？」

　　三娘沒回答祋韵，只是在黑暗中看著祋韵一會後，搖了搖頭道「沒事，出發吧。」

　　祋韵見此也沒多說什麼，現在的要緊事還是得先找到人才行。

　　有些話，三娘不想說而已。就昨天的態度來看，三娘當知祋韵這人有事情瞞著她。這瞞著的事情是好是壞？三娘不想妄做判斷，至少就她相信人外受……不對，是相信浚鬚的為人交友，應該不會遭到哪去。

　　看著祋韵在幾人手上綁著繩索，黃侯當頭往那一旁石牆縫鑽去。石壁窄的地方對於黃侯幾個大男子來說是前壁貼胸、後壁貼背，幾人走著是異常辛苦，不過就三娘來看就還好，前後還有餘，省的她是隨繩牽，腦中盡是分析著祋韵這人起來。

　　就昨晚對話內容來看，耿菽肯定不知道此人。然而這人卻莫名有把握的知道自個姪子裴仲？先不提自個姪子到底認不認識他，裴仲這可是個假名呀！你道一個說認識假名的人，這還不可疑？難不成真有這個名字的人？

　　三娘那是有些忍不住好奇。反正人現在也在這了，該當沒什麼好匿著。

　　三娘朝前頭喊道：「我說人外受，你認識耿菽那找的水師？」

　　前頭祋韵那是啥都沒想般的直言道：「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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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娘心理一想，這還甚麼鬼話，跟你昨晚下午茶點時說的不一樣。三娘手是邊扯邊問，要祋韵給個說法。

　　「你昨晚還問我探消息，怎今天又說不認識了？」

　　祋韵轉過頭來看著自己，可惜洞穴石壁這黑的緊，三娘看不出那甚麼表情。

　　「只是想探個虛實，了解一下情況。」轉過頭，祋韵繼續道「我做商人的，認識很多人。但也僅止於認識，知道這人，有沒有相處過，那多半是沒處過。」

　　祋韵言下之意別無它，就是他知道束修是誰，但是裴束修肯定不知道他是誰。

　　就裴束修在北嶺的地位與習性，要說認識他，那幾乎是跟裴家有往來的都知道。但是祋韵這人別說出走黃國多久了？這都跑到黃國之外做生意，他憑這些資訊就知道這人是束修？

　　這一想，三娘脫口就道：「那是假……你也知道？」三娘沒說出口，祋韵倒也猜得出來。祋韵在黑暗中恩了一聲，他知道裴仲是個假名。

　　這對比來、對比去，三娘始終猜不著，這外地商人是如何判斷出這個要找之人是束修。他連面都沒碰過、只憑他下屬與老公、耿菽與自己的幾番言論就推斷出來？

　　三娘想了想，卻是想到個假設。

　　「……老爺要你找來的？」

　　前頭的人是明顯頓了頓，語氣恩了半天這才回了句「不是。」

　　「我可沒說老爺是誰。」

　　三娘想的就是裴老爺，有能耐找到這裡來的，還知道裴束修動向的，約略只有裴家人。祋韵想都沒想就知道她指誰，想來跟她的推斷吻合。祋韵是裴家那邊的人，最少也是知道裴家情況的人。

　　不確定是知道自己露餡了、還是純粹覺得厭煩，三娘只聞前頭祋韵唉了一聲：「三娘你可以別問了。」

　　「我怎知道你是否不安好心？」若是裴家仇家怎辦？裴家黃國外的死頭可不少。

　　「你人都跟進來了，你擔心這個？」

　　「你不對我動手，你對這人動手怎辦？先說好，這人我保定了！功三，你也聽到了。」自己沒功夫，但她有「功夫」！

　　哪知功三看不見的一臉哀怨，在後頭小聲道：「小姐……」

　　「別為難你家僕從了，我就是對這人好奇，想看看他長怎個樣而已。」

　　三娘也不知道他藏什麼，這話聽起來不假，就是哪裡怪怪的。

　　「兩位，還要繼續聊嗎？」黃侯突然停下堵著出聲問道：「在幾個石壁過去，就是碰頭的地方了。

　　黃侯的意思三娘明白。這當事人可是在碰頭現場，就怕他倆的對話被聽到。

　　不過三娘可沒差，這姪子束修她可見過面，剛剛那些話也沒啥怕聽的。轉過頭，祋韵貌似沒差，要不是自己纏著，他進來後的說話次數本就不多。

　　「總之，我可是喜歡黑皮衣燈的人！」

　　「黑皮衣燈又是啥？」

　　走道之中是沒人替祋韵解答，長縱的隊伍繼續前進。如同黃侯所言，幾人沒多久，那可見到微微天光的空間就出現在面前。

　　遠遠一頭，還坐著兩人，不等三娘瞧個仔細，那其中一人是先喊起自己來！

　　「三娘！」束修見到人，那是止不住心中的興奮，脫口就朝遠方小姐喊道。

　　三娘見到自己，那是急著靠了過來，抬起一指就往嘴唇上豎著。

　　束修不明白，現在是甚麼情況？要自己先別說話？

　　束修還未整理好情況，黃侯旁邊那人也是靠了過來。

　　「看來真是你們在找的人沒錯？」

　　這人長的高挑，不比耿菽差，一臉俐落的短髮與那峋嶼常見的裝扮……漁夫？束修那是應著三娘要求，沒直接回話，轉頭看了看三娘。眼神示意道，這傢伙是誰？

　　見問話束修不理搭，那人「忘了介紹，我是托浚鬚要求，替代耿菽來這與你碰面的。你可以叫我祋先生。當然，這方面三娘也知情。」

　　「他是浚鬚的老婆，這方面是沒問題。」

　　「三娘這話可沒這般重要。」

　　看著兩人交談對嘴，這人貌似沒有問題。然而撇開三娘親來的震驚，三娘剛剛那動作與話語卻是別有一番意思。

　　他是浚鬚的老婆，這方面是沒問題。換句話說，就是其他方面有問題？

　　束修觀望上去，雖然這人看上去莫名親近，還有些眼熟？不過這人除了高大之外，尋常樣貌與一般人無異，也沒什麼特別的。

　　年歲上貌似比現場幾人都大上不少。不過說是浚鬚的老婆，或許他像某些妖怪一樣，會化成人身？那外觀判斷或許沒有意義。

　　束修仔細聽了兩人鬥嘴，那也聽不出個正經事。而沒多久兩人嘴上鬧了停，這才轉過來尋正事。

　　祋先生那是先開口朝束修道：「我看兩人也有許多話想談，我這就先與黃侯去見見另位『幽靈』。」語畢，那是領著黃侯往一旁跟著自己來的長髮人而去。

　　而祋先生一走，三娘那是立馬靠了過來。這過來還不打緊，人還拉著他往更旁邊帶。

　　這一上來，自個都還沒先開口，那朝束修先問道：「這祋先生，你認識嗎？」

　　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束修那是不明白有啥重要，不過那也是先答道「這是第一次見。」

　　這話一說完，三娘那是明顯表情一變，眉頭皺了皺。

　　看三娘那有話欲出的樣子，束修不免好奇問道：「這人怎麼了嗎？」

　　三娘這是把剛剛的話給束修給理了便，當然其中的一些較黑暗的猜測倒是沒有跟束修說，順道還把近況也給束修說了說。

　　時間好在沒有過得太久，與束修落水算來貌似差不了多少。而對於祋先生這邊，束修觀察這人卻是沒個印象。

　　束修朝三娘道：「三娘，你道這人與浚鬚處多久了？」

　　「你問這做啥？」三娘一臉古怪的瞧了過來。束修看那表情也知道三娘誤會了甚麼，那是連忙解釋道：「三娘，你說他以前是北嶺人，但這以前是多久了？若他在我出生前就離開，那我不認識他不也挺合理的？」

　　「看他這外表……不太像呀。」

　　看三娘歪著頭，束修又問：「我先確認一下，他是人類對吧？」

　　「這是浚鬚跟我說的，應該沒錯。」

　　撇開認識不認識，聽聞三娘這般敘述，這人貌似真沒其他想法。

　　「他看也看見我了，應該沒別的事了吧？」

　　「這可不好說，一路上還是小心點。」

　　「話說回來，這裡真是峋嶼？」

　　「當然，要不我怎跑來這？我可不會開船呢！你也見過吧，本島中間那個高山。」三娘把今早的路途給束修給道了一遍，束修聽下來甚是覺得古怪。

　　「……可我明明是落水，怎會到峋嶼山洞裡？」

　　「我聽聞祋先生的下屬，就是你之前碰頭的那兩個。他們聽你說，這地下還有另方天地？或許像我那湖中庭一樣，可有地方流到外面。」

　　三娘的分析乍聽很有道理，但就實際在地下生活過的束修來看，其實卻相差甚多。

　　「裡面可不是甚麼庭院湖泊可比，而是有天有山的地方。」

　　「誰知道呢？你道都有地底世界、鬼神之說了，傳送之類的法術也不無可能。」

　　「你說一物千移之類的術法嗎？那可比鬼神之說更無可信了。」

　　「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的觀念，哪天你們也轉移一個到我那現實中算了。話說回來，你當真出不去？那事情可好辦許多。」

　　「我試過了，越近出口，皮膚會燒得生疼。」

　　「可我剛聽祋先生，他說入口附近根本沒佈任何陣法。」

　　雖然三娘這樣說，束修碰到的也是事實，根本無法解釋，大不了等等試給人看就是了。

　　說到這裡，祋先生那邊也剛好談了個段落，祋先生領著黃侯與長髮人走了過來。

　　祋先生朝著三娘問著：「你們這邊說好了嗎？」

　　「沒甚麼好說的，就是喬著怎麼出去。那你們這邊呢？真要去那個什麼地底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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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束修一聽大為訝異，居然還有人要去鬼域？「那地方可無日炎，暗的幾乎無生氣！且路途遙遠，幾位要這樣空手而去？」

　　祋先生搖了搖頭「那事情晚點再做打算。到是你們這還有上衣可借來穿穿？」

　　束修那是不可能，只剩單一件褻衣的他可沒法再脫了。轉頭看去三娘與她的僕從，一身緊貼黑衣，貌似也不太可脫？

　　祋先生這話說的隨意，不過人卻是明顯朝三娘看去。三娘那是沒作答，反問：「你要上衣做什麼？」

　　「雖然看似還是孩子。但對這小妮子來說，不穿上衣實在有些欠妥。」

　　祋先生這指著誰自是不必多說，顯然是長髮人。但是…小妮子？

　　「她是女生？」

　　束修這相處這般日，那是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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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咏之章 第六十九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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