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束修大概確定了現在的情況。可以肯定是自己一定沒死,不確定的是奇怪的長髮人是誰?自己又在何處?
就束修的多方嘗試之下,他知道長髮人多半聽得懂他的一些話,不了解的話語他基本上不理會,尤其是那種一長串的句子。
「出去,採草?」束修朝長髮人問道。長髮人對著束修點了點頭,人就朝營火照不著的黑暗之外走去。
束修其實也有問過自己紗衣為何在他身上的問題,無奈句子太複雜,束修怎樣問都沒有個好單詞可以組合,最後在不是當下重要事情的情況下,束修放棄追究衣物被搶的問題,維持著爛絝與只套了件外衣的上半身。
這一、兩天下來,束修都待在這營火旁休養身體。束修自想自個落海後肯定是漂流到了某處,只是這裡既沒星象、也無日陽的情況,束修壓根就不知道自個在何處。雖然語言上貌似有部分相通,但是長髮人既不會說話、也不會寫、識字,束修只能口頭交談的情況,進展實在不多。
轉頭看了看奇怪焰色的營火,想來也不是長髮人生的,而是這裡本來就有的東西,一個會自個出火的石塊裂縫。
長髮人只是時不時地幫這裂縫添木材,讓它燒得比較大罷了。除此之外,長髮人根本連靠近都不想靠近。
「睡覺?冷?」束修比了比營火,又在自個身上搓了搓、抖了抖。看著束修的動作,長髮人發著不成詞句的幾聲阿阿聲響,隨手取了不知哪來的木頭丟了進去,營火大了幾分,長髮人見狀又消失在營火之外的黑暗。
長髮人如同束修一開始遇見他一樣非常怕火。就束修來看,就算火變大的營火在睡覺不動時還是會覺得有些冷,束修一開始還有些不適應這種溫度。反觀就算沒有添加木柴變大的營火,長髮人還是不想靠近。
這幾天下來,束修覺得身子好了些許,不像剛到這時動不動就肚子餓的發昏。束修坐起身來,默默地看著營火想著今後的打算。首先,現在能做的就是靜靜等著長髮人回來。
頭一天,束修睡睡醒醒,精神與體力都不是很好。現在好了許多的情況下,束修約略的了解到長髮人的行為多半是怎麼回事。
雖然現在束修無法估算精準的時辰,但是無論如何,只要自己還在清醒的時刻下,一定會看到長髮人會來到這裡看他。有時是放束修的食物來、有時候是拉著一大把植株來,不管怎樣,長髮人一定都會來這看看他。
而束修要等的就是這個來看看他的時刻。
這次長髮人如同束修所想,在某個時間點從營火之外的黑暗之中出現。這次的他依然是拖著一大把的植株來這裡跟束修碰面。
長髮人來了之後,先是遞給了束修幾個果實之後,就開始他自己的事情。就束修這來看,長髮人貌似是在為植株做分類與採集的動作。
至於這麼做的原因是甚麼?束修暫且不做他想,且這也不是現階段最重要的事情。
束修比起之前還要更快的速度吃完食物,靜靜地等著長髮人注意到自己。
這幾天下來,長髮人不會多在意束修如何,只要束修還會動,還會說話發聲,基本上長髮人不會靠近束修,也就只有束修在頭幾天比較疲憊,睡得太久時才會被長髮人給拿木棒戳醒。
而只要長髮人看到自個有吃完食物,才會默默地離開束修、離開火堆,走回黑暗之中。
或許是因為束修吃的比平常快,所以長髮人一開始並沒有注意到束修吃完了,直到他忙完手上的一株植物之後,這才發現束修老早就吃完食物再觀察著他。
如同以往,長髮人看到束修吃完,整了整手上的東西,就準備離開。
而束修就在這時候,朝長髮人說起話來。束修怕長髮人聽不懂,邊比手畫腳邊說著段字片詞。
「你你、走。我我、走」
長髮人一開始不理解束修的意思,直到束修換了個詞,又起身跟著他走動了一番,這才讓長髮人理解了他的意思──他要跟著他要其他地方看看。
這也是束修現階段認為最重要的事情,探索並查明現在自己究竟在何處?
束修原先以為長髮人會不答應的把他繼續留在這裡,然而他貌似很高興束修能走動了,反倒是等不及的要他跟著出去。
不過束修眼力在好也沒辦法像長髮人一樣,可以在無光源的情況下來去自如。
束修隨手拿了地上一旁的枝條,用那枝條點了那奇怪焰色的營火當作火把。這火也是奇怪,點到枝條上之後,顏色就變得很正常,不再是原本的那種青黃色。
這臨時火把也不得不怪他簡陋,這火雖然在枝條上燒的起來,但是那火是小到不能再小,搞不好束修一個手掌握去就能把火給滅了!但是總比完全摸黑著眼還要好多。
束修覺得將就著用也就夠了。束修舉著火把朝長髮人走去。「走走。我,跟跟。」
長髮人一看束修舉著火把過來,滿臉厭惡,嘴上是無聲氣音的對著束修嘶啞著不停。
束修這時才知道。原來長髮人不只怕營火的火焰,就連點起來的火都不太想靠近。
不過厭惡歸厭惡,長髮人貌似比起這件事情,更想帶束修起來走動。他隔著束修數步之遙,引領著束修往黑暗之中前進。
枝條火把的火光非常微弱,長髮人卻還是離那光源是有點遠,這導致要跟隨他的束修跟得非常辛苦。只能透過微弱火光的邊緣,看到一絲長髮人的髮尾來跟隨,若是束修跟著長髮人近了些,又會被他氣聲嘶吼。也因為這樣,束修這走一走還會時不時得差點跟丟,整趟路程是走得極為緩慢。
束修也不清楚長髮人要帶他到哪去,問了也不清楚語意,最後只能默默地跟上。
路途中能見的景色其實與那火堆處差不多,盡是石塊與乾土地面,沒有見到一絲草木與其他活物。
若不是束修自覺還有活著的這些慾望,他還真覺得這裡跟想像中死後的世界還真有點這麼相像。
這路途走的是繞繞彎彎,束修能看到的是自己隨著長髮人拐了個非常大的路。原先待著的火堆處,隨著自己越走越遠之後,火光隱沒在了某個物體之後,頓時整個空間彷彿只剩下自己與手上的火把。
若不是前面還有長髮人走動的聲響,束修其實還真以點承受不住這樣的孤單感。
這孤寂遽黑的感覺隨著路途越長,手上的枝條火光越來越小的情況下,變得越來越巨大。這讓束修忍不住又朝長髮人開口問起話來。
「我們要走到哪去?還有多遠?」
束修的問句,長髮人不回答,頓了頓身子後,又開始緩慢地繼續行走。束修這才察覺自己問得太複雜,人家壓根聽不懂的就不理你了。
但是這要自己怎樣簡單的問出現在的情況?束修一時之間是想不出有甚麼方法。
好在這情況沒有維持太久,在火把幾乎要熄滅之前,眼前的景象終於有了明顯的改變,一個遠處突然出現的景象讓束修是不再這般擔心害怕。
一個框景突然在遠處出現,框景之內顯然比現在所處之地亮了許多。更重要的是,景色中不在是單一的石塊土面,而是有著會隨風飄動的植物叢樹。
說是框景也只是束修的這個角度看過去是那樣,等到束修隨著長髮人一同走入那景之後,束修一邊感受景色的同時回身一看,這才知道剛剛看的那哪是什麼框景,而是自個從一個山洞之中走出,剛剛只不過是從出入口走了出來罷了。
洞穴外雖說比裡面亮了不少,不過也只是相對而言。或許是黑夜的關係,周邊景色的能見度其實並不高,遙望天上,層層雲霧壟罩的情況下,月光也顯得不盡顯眼,暈暈的散漫成一片。也因為這個不顯眼月光的關係,洞穴外的景色比起洞穴內是亮了不少,讓束修不需要在這般執著手上的火把。
而自己住了幾天的洞穴又是長個甚麼樣?束修只能說是毫無特徵的黑一片。這可不是甚麼簡單省略的敘述,而是真的看上去黑著一面,現在要束修走回去,那是早已分不清入口在哪!
往上望去,是高聳的不見頂,土體上的植物灌叢與空氣中的霧氣柔成一團,黑的一片不見頭,往左往右看去也是見不著盡頭。
束修不經在心中分析到,或許這是個連綿不絕的高聳山脈?然而自己跌落廣大冥水之中,是怎麼可以一跌就跌到山中?
束修這個問題,很快的長髮人就給了他解答。
不等束修還在熟悉心接觸的環境,長髮人是咿咿嗚嗚吆喝著束修,邊往山體的另個方向走去。聽長髮人這般,現階段束修也只得跟上他,免得自個迷路不知道哪去。
這一跟,不得了!走了沒多久,一股束修這幾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響從遠處傳來,有著固定節奏的水聲陣陣傳來,隨著風吹拍打在地上,又隨著慣性退回了原處。穿過幾塊比人高的巨石與灌叢之後,一股黑不見底的漆黑岸邊在束修眼前展開!
而長髮人正形於言表的興奮指著那水岸,一見束修跟上之後,就再也等不及的往那海岸跑去。
長髮人樂著在岸上跑來跑去,束修卻又是開始看著周圍沉思起來。
比起在芳樂港口看到的砂質軟土,這裡的岸土比較偏向東丘的岩土。這對束修來說是好事,或許自個沒有漂離東丘太遠?
剛剛經過的植物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自己也不是特別知曉這類東西,尚且是無法推斷出甚麼。不過肯定的是不是在更北邊的地方,因為這裡沒有見到自個家鄉常見的北嶺植物。
束修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混濁不清的天空想著,或許等哪天天氣比較好、又或是有太陽出現之後,自個會比較好推斷自個在何方。
一直盯著天空脖子也折著酸的束修,等到他把視線拉回來時,這才發現原先在岸邊樂著的長髮人,現在居然跑到了水裡去!這一跑還不是那種孩童般的在岸邊沾沾腳掌、浸浸小腿而已,而是整個人連胸口都給淹沒在了水面之下,看上去就好像是要往冥冥大水中走去一樣!
長髮人這髮是長得及腰,人一往水中走去,那頭髮是在水面之上散漫飄散,好似一張網般的在水面上散開,隨著緩慢拍打的水流最後收束在他的頭上。長髮人的頭髮不知道和合了什麼東西,束修這看過去,那頭髮折著微弱的月光淡淡地一點一點閃爍著,竟是比水面得反光還要亮上不少。
頭髮隨著那水面隨意飄散,頭髮上的折爍也隨著那一起晃動,好比反射在水面上的星河一樣。
不等束修多說什麼,這股不存在的星河隨著長髮人一個深潛,刷的一聲,所有的頭髮跟著那動作一起消失在了水面之上,好似不曾存在過一樣!
一時之間整個區域只有束修一個人待在這空間。剩下自己一個會動的生物,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讓束修不免分神張望一番,靜悄悄只有風聲的黑暗空間,著實讓束修緊張了不少。
束修試著朝長髮人消失的水面叫喚了幾聲,無奈水面依然是水面,就連個水泡都沒浮現半個。
自個到處走走看看?束修活動了身子一番,他不覺得若現在遇到緊急狀況,能有體力可以堅持多久。或許就把自己當成迷路的孩子,還是別離開這裡太遠比較好。束修這一想通,隨即就在岸邊找了個岩石坐著休憩了起來。
然而不知是環境太黑暗的關係,又是或是周圍單純的只有風、水聲,讓束修有點坐立難安,這坐著一陣子,又不安的站了起來,站起來又不敢走太遠,又坐了回去。
反反覆覆直到第三次的時候,這時水面突然嘩啦大聲地響了起來,束修一聽驚訝的跳了!定神一看,這才發現是長髮人從水面躍起衝了出來。
「你這是跑哪去啦?」束修半帶著抱怨朝長髮人問到。
長髮人雖然聽不懂語意,卻是聽出了束修語氣中的疑問與不安。長髮人是提了提手上的一大把水草給束修示意,這邊提還邊朝岸上走了過來。
長髮人甚麼意思,束修這一看還能不明白?顯然是採集水草去了。不過這不帶一聲提醒就跑掉,還是挺讓人後怕的。
但真要跟長髮人說甚麼?這話都說不完整的一句,要跟他表達這意思,顯然是沒辦法。束修最後只好尷尬的朝長髮人笑了笑,隨口說了句「下次別搞失蹤」這樣,那也不管人家聽不聽得懂了。
長髮人聽不懂束修的句子,自然是不理會,繼續抓著那把水草拖著它往岸上走,這邊走還邊朝束修招手示意。
束修這一個不明白,只好隨著那手而過去。束修這一靠過去,長髮人就扛起那有些多的水草就開始往海岸的另頭走去。
「或許是要跟著他走的意思?」束修不免這樣想到。然而看長髮人的走向,顯然不是要走回一開始的洞窟,而是沿著岸邊走去另一個不知道的方向。
不管束修如何想,現在貌似也沒有其他選擇,只得跟上。
沿途這走走停停,一會長髮人會把東西放下跑去採別的東西,一會又會像剛剛那樣突然跳到水裡抓水草。
這次數一多難免束修要開始幫忙看顧岸上的東西,或是幫他分幾隻手提提東西。這些東西多且雜,大多數的束修連看都沒看過,有些甚至不是植物,甚是些石頭什麼的。
束修也不是很明白這人採這麼多東西是要做什麼。若說像上次一樣是吃的東西,那還說得過去,但很多東西一眼看上去別說吃的了,這要哪來用搞不好都沒甚麼用途。
除了蒐集這些東西的目的是什麼?束修搞不懂之外。這一路上,束修也搞不懂這一路上他們是要走到哪去?算上距離的話,束修離一開始的洞窟起碼有幾千呎遠了吧!
況且兩個人在大半夜地在岸邊邊走邊搜東西,這怎麼想都覺得這畫面甚是奇怪。這甚麼事情不能等白天來做嗎?非要現在黑不見月的邊走邊用。
束修趁著長髮人又一次把東西交到他手上的時候,把握了機會問了幾句。
「走走?」束修比了比前方,又雙手一攤聳了聳肩,最後頭往旁邊歪了一歪。雖然不確定長髮人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不過他可以肯定自己這個頭一歪的動作,長髮人肯定是看得懂。因為這個動作在這幾天下來已在他兩之間達成某種認同,多半是代表著疑問不理解的意思。
束修靜靜維持著歪頭的姿勢,等著長髮人給個回應。
束修看著長髮人愣在原地看著自己,頭也是跟著束修一起歪了起來。
「不是!」怎麼連對方也歪起頭來不解啦!
「走走,哪裡?」束修又再一次溝通起來,這次更是帶了肢體動作,開始大手大腳的比畫起來。
束修接連是換了好幾種方式繼續肢體語言述說著,最後這才讓長髮人多多少少理解了束修的問意。
「睡睡,吃吃,大大」長髮人這樣跟束修說著不明所以的話語,這下換束修要歪著頭了。
這睡睡吃吃還好理解,看著長髮人的動作,自己應該也沒有理解錯。但是這「大大」?
看著長髮人張著雙手又跳又揮的,真要說是比喻大好似沒錯,但是這大是指什麼大?
長髮人跑到一旁比著一旁的植物,又開始他那又跳又揮的動作說著:「大大!」
沒幾下,又跑到一旁的山壁,繼續又跳又揮的說著:「大大」
「……」束修無言。這看下來,幾乎是什麼都可以「大大」的形容,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在大甚麼。
束修放棄這個大大是甚麼意思,也不太想繼續追究他倆要去哪裡。反正這個睡睡吃吃好理解,肯定是要去可以睡睡吃吃的地方,至少這大方向沒錯就是。
「好了、好了。別在大大了。走走、走走。」
看束修沒在歪頭,開始提起東西,長髮人自然也就不再比劃,跟著提起東西,繼續他倆那夜晚的路途。
好在這路途沒有持續太久,又是數步千呎距離左右的距離。這時束修發現前方水岸線與一旁山脈是連在了一起,看起來沒有路可以繼續走下去。
照現在這樣子的地貌,要繼續沿著海岸往同個方向走。要嘛爬過山脈翻過去、要嘛繞過山脈下水游過去。
不過長髮人都沒有這麼選擇,而是繼續沿著海岸往那山脈走去,最後停在山脈前方。
「這這,進進,走走。」長髮人指了指前方說道。
雖然意思束修多半都理解,但是眼前的景象還是讓他猶豫了一會。
這越靠近山脈,當然越會被山脈的影子給遮擋到。兩人停在山脈下,自然是幾乎見不著對方。更別說山脈本身的山壁,那是不伸手觸碰就幾乎黑的看不到的東西。
而現在長髮人居然指著這個山壁,要束修走過去。
或許跟自己走出來的洞穴一樣,這個山壁也有個洞穴在前方,只是黑的讓自己看不見罷了。但是要人往黑的不見五指的地方走去,難免會有些懼怕抗拒。
不等束修反應,長髮人比劃完之後,人一個轉身就往那山壁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束修這一瞧,這怕會走失的情況下,是連忙跟上!哪知這隨意一走,根本看不著長髮人的行走路徑,沒幾步鼻子連帶著額頭就撞了個壁。
好在長髮人人沒走多遠,見束修沒跟上,回過頭又來找束修。這次長髮人可沒在獨自領在前頭走路,而是一手牽著束修,牽引著在前面走路。
這手牽著卻是東西沒落下,兩人手牽歸牽,這手之間卻是隔了一把把的植物,活像兩個人帶了個厚手套,隔了幾層皮一樣的握著手。
撇除手的觸感問題,這山脈的洞窟卻是黑的可以。張著眼都以為自己還閉著眼,若不是身邊沒幾步就會摸到山壁,要不然還真以為自己在什麼虛無之中。
好在這洞窟的路途並不長,幾個呼吸之後,前面一道明亮隙縫說明了他們正往出口而去。
這一出去,雖然環境沒變多少,黑夜依然是黑夜,岩岸依然是岩岸。但是這山壁卻是大大的變了個樣貌。
稜稜正方、細細長長,有窗有柱,像入口的地方還有幾段階梯,走近仔細一看,裡面貌似還有空間。這不是實實在在的坎著山壁建造的人為房屋嗎!
束修這幾天下來,見到這建築後終於是有點回歸到文明社會的感覺,那眼淚都在眼眶打轉要落了下來。
「這是哪呀?」束修忍了忍淚珠朝長髮人問去。不過長髮人不知道束修的意思,瞧了瞧身子,就熟門熟路的拿著那大把採集物品往那山壁築居而入。
束修無奈,只當長髮人住在這,同樣拿起東西跟著進去。
進到這山壁建物之內,束修突然想起了長髮人不久前說的話,也理解了他剛剛所說的「大大」是甚麼意思了。
「這是哪來的豪院墅居嗎?也太寬大了吧?」
「大大!」長髮人聽不懂束修的驚訝語意,不過他倒是聽出了束修話尾的那字詞。
長髮人說的大可不是誇大,束修一進這屋內,門口入內這一長廊就深不見底。就算現在是黑夜而照不到內部,但是憑藉這幾步望去,那是個沒個百呎說不過去。
長廊幾步之間又有一間間房間,雖然長廊柱子與房間門口沒甚麼裝修樣飾,但是這數量也讓束修感嘆了一會。
不等束修繼續感嘆,熟悉內部結構的長髮人指了指一處房間,喊著「這這!」就往一處房間內跑去。
房間不比走廊光亮,裡面景色是暗得不比束修待的那洞窟還黑幾分。不過這建造者不知道是否是為了此處而設,有那麼幾個柱面的材質比較特殊,那柱面石材在黑暗中呈現了幾分冷白,看上去真要說發光?卻是亮不到門口,若轉個門角,搞不好就見不著這光。
這石材的微微螢光照亮了房間內的幾處地板,地板上是放滿了各式各樣的植物。
就束修的角度來看,這些東西不單單是植物這麼簡單,或者該說這些東西是素材會比較恰當,各式各樣已經分類好的素材。
而這樣的房間不單只有一間,長髮人甚至是依照採集物的不同,而分別放置在了更多房間!每個房間都堆放了各式各樣的東西,礦石、乾草、果乾,更還有許許多多已經被加工成不知原物是什麼的東西。
這些房間內的大量東西的確是讓束修覺得誇張,這量都好比一個大商家所擁有的庫存。然而,其中更有一間的東西讓束修更為驚訝,驚訝到他顧不得其他事情,第一個就找到長髮人問起。
束修看到長髮人,等不及的就抓著他來到了這房間。這一抓,也不知道是抓得用力還是如何,長髮人是痛得叫了幾聲,看著長髮人手腕上的紅印,這才讓束修超微鎮定下來。
「對不起,那個、我有些激動了……」
長髮人被抓紅的部位,滿臉是疼痛與怒氣的眼神瞪著束修。長髮人當然聽不懂束修的意思,不過就算聽懂了束修的意思,長髮人在氣頭上,自然也不想理會。
無奈束修一時著急,急於成事卻是弄了個反效果。長髮人這一怒,是怒到除了吃喝睡覺之外,長髮人現在是不怎麼理會束修,或者換個角度來說,是緊盯著束修不讓束修在靠近自己,不管束修怎麼一直跟著長髮人,長髮人就是一直與束修保持著一段距離。
束修一個頭疼呀!從沒想過自己還有一天得哄人,現在根本就不知道該怎樣讓人家消怒氣。
其實這也不能責備束修怎會突然這樣激動。最主要的還是那個房間放的東西太過不尋常,不尋常到束修急著就要知道答案。
那房間單單來看是堆滿了各樣的即時乾貨。但是束修那個挑剔食物的眼神一看,這些乾貨有些還帶著包裝、布巾什麼的,那是一整個突兀。在細一看,那東西居然還帶著商標或是在地特色的東西,甚麼東丘廣家、南州芳霖,各個都是黃國地方的產物。
你說這地方居然還有黃國的商品產物!那豈不是就有方法順著商品的來處反著回去嗎?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回去的一線曙光,這樣束修如何不激動?
奈何束修如何道歉、邀好、做討,都沒法讓長髮人回到那一開始親近束修的模樣。而這樣一個躲、一個拼命貼的情況,居然持續了一候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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