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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鎮,靠著山脈走向沿著山陰而築,林少岩多,土砂多於草芥。東接北嶺,西接西原,過往北西兩地交流頻繁,故有了馥鎮。馥鎮無馥,馥乃誤植,古卷言道「離北嚴、走西脈,近接遠、見一地,雪離土、見草石,停此地、富可商。」這〝見一地〞說的就是馥鎮這塊長狹地,不過不知是哪裡誤謄,竟把又見誤植成馥建,久而久之稱人們就稱他為馥了。
不過,馥鎮如今或當稱村。黃國與外氏族的戰後,局勢變成北嶺專於固守北方,據北以外變成紛爭之地,而自西原趕去北嶺的商賈自此也就少了許多,漸漸的馥鎮人走了不少,破屋敗堂多了許多。現在馥鎮要說是村,地廣舍多、無個村樣;要說是鎮,人少商稀、無個鎮樣,兩樣都稱不足。
不過這裡對李持水來說,可說是在好不過!這裡雖然商賈少,但該有的店舖一樣也不少!地廣人稀,隨便找塊沒人要的空屋,修個一下就可以住。也不怕人多,沒人會對他閒言閒語地挺好的!重點是,這裡沒庠序、沒書院!這對李持水這名師子來說,可是地利之便。
那時黃國北嶺剛與外族戰爭,什麼平民也都抓到戰場上去,光是像李持水這樣的師子都被抓去,可想當時戰場有多缺人。
戰後等同失業,李持水的家鄉早已被野火燒了個遍,只好另尋一地重頭來過,而最後東繞西晃地跟著難潮來到馥鎮。
好在馥鎮的頭頭也是個好人家,不僅沒趕走這批難潮人,好心地接待了他們。
其中李持水的待遇可說是最好不為過。會些兵法、點武善文的李持水除了被分到一房外,過個離道就是個倉房,遠點看還以為被分到了個大院。
當然這除了李持水是少有的師子外,另方面也是因為李持水帶了個孩子的關係。
這孩子不知情的人以為是李家喪母遺子,且道可憐。但李持水對外概稱,這孩子不是他親生子,是戰場上撿回來的。
剛逃過戰後份亂地的他,在慌亂中醒來,一旁就是這孩子。濡墨色的素布隨意地在孩子身上包了包,那時他不知道發生甚麼事,還以為哪來亂棄的屍塊,後來才在自己溼透的懷中找到了一筆書信。
『委子看應,因時恭還。』
在戰亂中看過拋妻棄子的,沒看過拖子照顧的!後面還一句時間到了會來領回,人是誰也不知道,時間是多久也沒說。
托紙材質不尋常,非雜莖沓草所製,紙面平滑不皺,為紙面有異不整,彷彿隨意從哪撕下一般;筆墨不尋常,墨色漆黑透著點點棕檀染,運筆正而有勁,唯韻義有意,彷彿筆毛乾澀毛末參岔。
李師原先不想應這事,戰亂之中自己都顧不全了,還要帶個子?起身就往坡外走,走沒幾步,想想又掉頭看了看那子,這子越看越覺得彷彿在哪見過,最後心軟帶了走去。戰亂撿子過了兩年,又赴定馥鎮兩年。如今,李持水在馥鎮也算過得還可以,當時的一房給李持水整了整後當居所,旁邊的倉房沒人用索性一起整整。被李持水當私學庠序用。初設庠序後,雖然只有一位學子,到今已有近十來位學子,現在這庠序被馥鎮人稱為水穀堂。水穀堂,師子一人,李持水。雖非名門大姓、但百學皆育,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學數習帖、鍛身練態不去什麼大都名門,來水穀堂也夠用。
一日,水穀堂外聚了數人,這些人都是一早等著水穀堂開門入學。
多數都是些弱歲之童,身旁多陪著長輩,人人一手提著師禮而來,也因為不是什麼鉅城郡地,故人人手上的師禮皆是蔬果穀肉居多,少有人用幣銀貨金。雖說少有,但也非無。
衛京就是其一,他懷裡的不是什麼食材用品之類,而是黃國通用的貨幣,且他也非弱歲之童,在過一年他就該學志束髮。換句話說,他能在水穀堂的日子,頂多只有一年多,雖說水穀堂這個私庠沒有限制學童年齡,但都這個歲數了還在庠序,就有些不消面子了。
不過衛京人比尋常同輩還要高了些,一個人站在這群人中,不說是來就讀的,人家還當他是哪個孩童的長輩。衛京左右張望了一下,像他這樣〝年長〞的人,好在也有幾個,這讓他頓時放心了不少。基於自己心態的調整,衛京不自覺地朝那幾個人靠了靠,開始攀談起來。
或許是大家同為學群中的年長者,這三、四位學子竟也跟衛京有差不多的想法,霎時,幾人就靠在了水穀堂外的一顆楝樹下話家常了起來。
這談著談著,衛京這才發現,四人中三人皆與他相同,過個一年半載就要束髮,其中一個還比他大了些許,學庠的年齡問題,自己總算不是最大的那個,這下讓衛京安心了許多。
另注巧談,四人同樣都是帶著貨幣當師禮而來。
「衛京,我看你跟我兩一樣,貌似也不是什麼名門大戶,怎也提著幣貨來當師禮?」
這問題,衛京也難答,隨口應道「近日家裡缺食糧,且換了一些湊著當師禮,餘的當補家用。」衛京這話說的不假,部分卻也不是事實!
衛家確實沒甚麼食糧,但肯定不缺,那些當師禮的幣貨也不是湊的,而是衛家餘頭給得起的。衛家如同其名,守衛之人,衛父更是馥鎮一方部總。換句話說,衛家就屬錢最不缺、給個起!但這話衛京當然說不出口,且是低調當個平凡的衛氏就好。
「要不、衛京,改日我家裡多獵幾隻麂猄,給你衛家多點口糧。」這古姓兄弟拍了拍胸膛說著。他看衛京人高卻偏瘦,自個作主想給他長長身子,殊不知,眼前的衛京可是比他還不缺食、人可比他精實許多。
不等衛京應答,另一旁兄弟倒也反問「不對呀?你古家不是馥鎮知名大獵,怎也用幣貨?」
古氏不答,用眼神示意著大家往旁邊看看,頓時聰明人皆了解怎麼回事。
這師禮大家都想帶點好東西,望師子多關照自家子弟,人人都這麼想,人人都帶個肉束、排塊什麼的,古家自然是馥鎮最好的肉商,這人人都帶古家肉,這古家人帶古家肉?貌似低遜了點。古氏長輩也不是甚麼聰明人,只知獵狩不知卷冊,想來想去,只好隨意換了個幣貨權當師禮。
不過衛京反思一想,竟覺其中古怪,續問「既古家為知名大獵,古兄怎不入嶺野逐鹿,而入庠序求卷?」
古兄摸了自己頭,有些害臊道「家君不給家慈管帳,我獵技平平,不如眾兄長。家君管我來水穀堂點些算學,會個數領即可。」
古兄自知不如,愧而轉頭反問他人「你們又如何,怎這般歲數又來水穀堂求學?」
眾人皆推託隨談,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且不管幾人鬧來騰去,四人之中只有一位,且是聽聞,皆不發語。偶而聞之逸事,頷首輕笑、聞之荒道,搖頭嘆矣。
久了,古氏那個獵戶兄當下就有些不滿了!話題告個段落,突然朝那人發難。
「怎麼、你這人怎這樣?別人在那說苦,你在一旁倒是笑得挺開的?」
儘管旁邊幾人也是笑笑的看待自個話題,但古氏就是不說幾人,開頭就朝那人數落。
那人膚色碩黑,卻不像是日曬而來,倒是天生一般。那人對於古氏的謾罵也不在意,對了周圍三人開口道歉道「敝人儀態欠佳,在此先對不住幾位弟兄」語畢朝幾人鞠了幾身。這話顯得幾人高下立分,現行態度都這般低態,若還謙稱欠佳,那他們三人又能高到哪去?三人數落一個?
古氏不懂話中有話,反續問:「有個歉意就大家相互流換一番,別躲在那偷偷藏藏!」
「敝人不善交流言語,不如古兄詞續篇牘,望古兄冥涵。」
「你這羌犬,別在那嘖嘴話人。」這話罵的難聽,就算衛京不是當地人,都可以聽出這話不是什麼正經話。
眼看兩人快打起來,另外一人矮小不如古氏,不敢多語插話。衛京避免多生事端,立馬介入發話,打緩道:「別了、別了。皆來求學,何必在師門外鬧事。」
衛京此話一提,眾人這才發覺,四個快志學的哥們在樹下吵罵著,還沒幾個弱童安靜,幾人著實是自愧不如。
不過那個安靜的人卻沒啥愧意,一臉自得,彷彿鬧事的是其他三人,與自己無關。
然而對於衛京的勸阻,那人還是對衛京有所善意。
無視古氏,對衛京友言道:「衛兄好言,納善其流。他人指點,淡視忽聞。」
這話不知是怕古氏不懂,還是怕說不明白,後兩句邊說,視線還邊朝古氏看去。
所謂〝他人指點〞一指的是古氏、二指的是他們之外的其他人。
古氏就算再聽不懂,也指到這是在暗指他自己,耍嘴皮子他可贏不過,當下唼了一聲。
衛京兩面難做,既不想得罪以後的同歲同儕、也不想亂罵一個沒錯的人。
衛京剛想開口措辭,這才發現這連對方叫甚麼都還不知道,剛想好的詞句,頓時開口成了另一句「這……還不知友何稱呼?」
那人想了想後,說道:「既古氏稱我羌犬,敝人就叫恆叱吧。」
「令某恆氏人?」
衛京沒聽過恆這個姓氏,然而自稱恆叱的人對於衛京的問話也不應答。
衛京心想,大概這不是什麼本名。恆叱,長久的喊叫?哪有人這般稱呼?更像是自嘲。
古氏在一旁聽聞這段自介,不大不小的聲響,在一旁反諷道:「這般翻弄是非,褻玩詞彙。不知是來求學,還是來鬧場。」
「恆某人自來並非求學,而是請聘李師。」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居然不是要來水穀堂聽學,而是想來聘李師去當私師。
古氏一聽除了震驚,更是開始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朝恆某問到「恆犬某,你不是馥鎮人吧?」
恆某不答,且等古氏續言,但這作為反而不言而喻,恆某的確不是馥鎮人。
待古氏笑個段落後,一臉得意道:「水穀堂雖是個小庠序,但卻有三怪不成的規定。」
三怪不成?別說是恆叱了、就連衛京當地人自己都沒聽過。或許自個父上知道,但自己卻從沒打聽或過問過。不免也跟恆叱一樣,一臉待古氏解道。
古氏也不做作藏私,朝恆叱直言道:「要李師成你家私師,絕無可能。水穀堂三怪不成,其一『水穀堂男女接收、為家不收』恆某人可曾聞之?」
恆叱搖頭直言不知。古氏看恆叱一臉無知詫異樣,心情大盛!插腰大笑頗為自負。
古氏仍在那笑鬧恆叱,恆叱也不理他,隨他鬧到。
衛京也不知這怪,卻不好羞臉一同被笑鬧,故轉朝一旁矮小那人問道其怪。
那人也好心,跟衛京解釋道:「水穀堂可謂馥鎮第一家庠序,然數年間陸陸續續有其他庠序興起,卻只有水穀一家庠序肯收女童。」
此事甚是古怪,一般庠序皆收幼童幼女居多,再少有幾間會收他們這種快成年的,但要說會收近成年的少女的?別說馥鎮了,整個西原北嶺衛京都沒聽過。
或許從女子們多數都選算學可以略知為何。
馥鎮比較重視貨商往來,男子多為粗重活,而無法上粗重活的都去學手藝了,剩下的無非是體弱多病,在來就是家中內人、未出嫁的女子來做算了。
衛京轉頭一看,卻是看不出樹外其他弱童男女之別。
「衛兄也非馥鎮人?」
對於矮小那人的問題,衛京搖了搖頭道:「我是馥鎮、北冬街人,被家嚴推來這裡打卷礎。」
「私塾、幼庠皆無書之?」
衛京點了點頭。
說到這裡,古氏聞之衛京此事,忽然靠近安慰道:「衛兄無需上心!無書塾庠,與我相當。」
一旁恆叱直搖頭,此等事情卻拿來安慰他人,實非上策。
不過恆叱見古氏為獵戶之子,也非長前輩分,無書塾庠尚可理解。然回頭望衛京一人,與古氏相比差異極大。
古氏粗膀坨身,滿身肉精,一足定立,痞氣橫流。相較衛氏,纖肩細腰,雙手復後,雙足開定,自氣郁郁。恆叱不忍好奇,出口問道衛京此事。
「自小跟著家嚴西北討,不好書卷。倒是習了一手好藝。」
衛京語畢,復於背後的雙手轉向胸前,雙手虛握、雙臂緊夾,上下輾轉的打了幾手。
古氏並非武人,也不懂其中好壞,且逮拍手直言好,卻但不知為何一臉尷尬。
然恆叱可看出門道,且言「禦氏棍術?」
衛京點了點頭滿臉意外,復問「恆叱可為武人?」
「略之一二。」恆叱出了一臂,在身前轉了轉、繞了繞,打的是空氣勒勒作響!
雖衛京沒見過甚麼世面,對於恆叱的掌法全然不知,然而久見好武伴,可謂好相識。對於恆叱的印象有些好轉。
儘管兩人氣氛熱略,旁邊兩人卻是一臉尷尬無言。見衛京不知為何,古氏朝衛京言道:「這、衛兄,『水穀堂習學盡收、為武不練』這怪,你且不知?」
「不知。」
古氏直言,這水穀堂字帖書卷、詩詞賦文整好有道,禮律態勢、道儀門弈皆有無失。但凡手腳拳踢、術陣械禦皆無全否,運息脈勁、形法儀絡全缺無門。
衛京且道:「庠序本為書卷之處,不武似乎也不為怪?」
況且真想練武,去一些營處、道所門下不是更為合適?
矮小那人道:「讀點書、息點卷,修身養性本不為過。但你要是真在堂內練氣聚丹,非被趕出去不可!」
轉頭看了看古氏,又補充道:「上次有人在水穀堂裡面打了起來,不過是兩小打鬧動了些拳腳,傷肉破皮罷了,不過那打人的隔年就被李師子拒收了!」
這下別說會些武道的恆叱跟衛京有些擔心。就連比較粗手粗腳的古氏都開始擔心起來,怕自個哪天跟人吵起來真動了手。
三人都開始擔心起自己是否真能在水穀堂待到自個束髮。
衛京很是擔心,自個就這次機會了。
衛父原先是想讓其子繼承這業,但是如今看來不太可行。早期還好說,憑著人脈自個手段加點努力,當個百總、營總還可以,好運點的如同他自己,當個部總。不料衛京跟了他幾年,部屬幾個頭兒雖然都混熟了,但手腳功夫卻還不到家,只歹中上。
而衛父會送衛京來庠序的主要原因,還是在於衛京跟他自個部屬混得太熟了!好的不學,歹事倒是知了不少。
衛京從來沒上過私塾、幼庠,識個甚麼字、懂個何種事,都是自個一路摸索過來,稍微深入難點的、生活上沒用到的,可就沒想主動碰過。
一晚衛父有事入房找京,怎知一急忘了敲門,開門一入就見京裸著下身在榻上,細看他手上還拿著一本秘戲圖,京子下身柱體矗立、端頭漉漉,一手在旁、掌心濕潤。
衛父見之並沒有動氣,而是問其來由,復後收起該圖沒之。
後與京詳談該圖來由,這才知竟是自己衛官給的!衛官們對賭,賭的是衛京處子之事。怕賭輸的,這才找了本密圖給京看。衛京識字不多,也不知此書圖為何事。然這本秘戲圖卻是鉅細靡遺,僻字生詞頗多,就算有圖,衛京也不懂這句那詞,只好自己摸索,這才剛好搞出這事給其父看到。
「京子,我看你在我身邊學的也夠多了,手腳尚可、眾將兵心也服,但心境不佳。常被他人誤事,我帑些給你去庠,長長心性。來年束髮後,閱你心性,再談將位之事。」衛父不氣這些亂事,衛京也這歲,嗜些慾事不打緊,怕就怕亂操混弄,誤了別人、傷了自己。
衛京也知父親心意,也沒明眼說出來,諾了此事,總算找了間唯一肯收大輩的庠序。
這下可好!若被李師子知道自己是武人,這還不轟出水穀堂!過了這序可沒下個庠!
衛京抬頭與恆叱對了個眼,兩人對視而笑,自然兩人心中自明
『武?現在開始,兩人皆當不知,權當沒有。』
衛京也自個安慰到「莫慌、莫慌。自個不出手即可,對面這恆叱還一次犯兩怪,他這才該當心。」
而這時恆叱也發現了此事,開口對那矮問道「友言道,水穀堂有三怪不成,這家不成、武不成,尚有一不成是為何事?」
「為凝不成。」那人與古氏異口同聲地說著。
為凝不成?這凝是什麼?衛京與恆叱兩人不明白,正剛開口要問,水穀堂門口就開始一陣騷動!
原來這水穀堂的大門開了,眾人皆是搶著入場,那怕現場人全收都還有餘,仍是想要搶個首頭。
水穀堂大門一開,出來的不是李師本人,而是一位少年。該少年且看歲數不小,與衛京他們四人身型相當。
少年穿的樸素,一身素竹交衣,長的袖口卷至手膝上。下身腰間素紳帶,既無紋也無飾,連個收邊也無,垂著繩尾就係在後頭。
少年一手筆墨、一手板紙就這樣站在門前。
該少朝眾人看了看後,靜靜說道「不分先後,兩兩入貫。報名報歲,入內坐定。」
這話聲不大,眾人卻是聽個明白。幾個在門前近些的,瞬時就挨個身形排了排。
衛京幾人離個遠些,也慢慢走去排到隊伍後端。
古氏不喜恆叱,故與矮的那位排了個前,衛京與恆叱就排了個後。
見人群定了下來,衛京繼續剛剛的話題,朝前面問到「〝為凝不成〞是甚麼意思?」
古氏聽到耳後這般問,朝前面那素衣少年虛指了幾下,答「就那了!」
看著少年在門前書筆,隨後安排眾人入內坐定。這不成是什麼不成?
恆叱與衛京不懂,那怎麼了?看來挺正常的呀?
「這、古兄,這前面那不全是不全甚麼?」見衛京問到,古氏這才解釋。
凝就是前面那少年。少年無姓,名凝塵,為凝不成句中的凝就是指凝塵。
而不成自然說的就是凝塵不成。
「你知道這子在水穀堂待了多久了嗎?從水穀堂第一批離庠的學子來說,這人就在這裡了。」
雖不知凝塵詳細歲數,但據古氏問過的結果來看,歲數定是弱童之上、束髮之下,搞不好還比他們大。
「他是李師的學生?」
「衛兄這話對了一半!」古氏點了點頭否定,又言「凝塵的確是水穀堂一學,但同時也住在水穀堂,是李師受人所託照顧。李師說這子是在戰場上撿到,算是他戰友的兒子,也該算他半個兒子,其餘繁雜,李師不談。」
衛京覺得這就奇怪「為何不談?這跟不成有關?」
古氏搖搖頭且道不知為何李師不談,只道後半「不成說得是凝塵成不了大氣。」
隊伍往前進了些,古氏轉頭看了看距離,聲音漸小。
「你別看凝塵這般君子樣,他可是跟個大都姑娘家一樣,足不出戶,半事不做。」
且說大都姑娘不出戶,富人為罷。馥鎮不是什麼油肥之地,是人且得做事!
衛父的營中雖無女兵,但有女工。
古氏家中不敢說都是女獵,且歹劈切獸屍、剁肉拉身,無不精深!
恆叱在旁聽了,為人想了個好,設問「許凝塵跟著李師,詩書義理具佳,去個大都黃城作管未必?」
古氏旁的那人聞之恆叱這般,在旁補了一句非也!
「凝塵不成這話可不是說假的。如果你進的了水穀堂,你應該就會知道為甚麼了。」
古氏聽了聽後,突然想到甚麼又道:「你知道他人私下稱凝塵什麼嗎?蠹凝塵!」
衛、恆兩人只聽其字、不知其字,不思且怪,杜又怎麼?
且歹古氏解釋道:「書本積久了,在書裡吃紙的那個蠹蟲。」
這是在諷刺凝塵,只知在水穀堂吃喝活動,足不出庠序的行為。另方面蠹蟲吃了再多的書,仍是沒學問的小蟲一隻,蠹蟲一說,說了也是凝塵毫無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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