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寐雜談 - 脈望之章第十回

　　衛夫人離的早，卻是本來就沒打算吃飯，只是藉吃午膳託個事而已。一來不用私下找宗非拺而搞得自己太特意，另方面則是可以看著衛京別讓他一整天瘋著亂跑。

　　雖然衛夫人各種事情都打理好了，卻還是不免有些擔心事變突發，這不臨走前又吩咐衛京，午酣過後，帶個小廝來廳後找她。

　　衛京口頭道好，卻也只是聽聽記著，也沒怎麼在心中擱著。

　　宗非拺自然不同，剛剛聽聞衛夫人說要衛京明天相親，這下午肯定是要做些事前準備。且想衛夫人也是略施小技，刻意不報個準，歹說午酣過後，這「過後」可短可久，卡著衛京無法隨意離開家中。

　　衛京也老大不小，或許是該配找一位好對象了。看著還在那快樂吃肉的衛京，宗非拺不免搖了搖頭嘆氣道：「你還真是無憂無慮。」

　　「甚麼？」衛京吞完口中的肉片一臉問號說著，衛京他根本不知道宗非拺在表達甚麼，自然更是不知道他心中正想著衛京與人相親的糗樣。

　　「沒事！吃飯、吃飯。」

　　「這是當然！快吃、快吃！等等吃完，我們去你房間看看那本甚麼尋地搜靈的書。」

　　宗非拺夾了一口豆渣蛋後，一臉驚訝的說道：「你不去午酣嗎？」

　　「這都麼時候了！當然是先看那些兵書在說呀！況且我也沒有午酣的習慣。」

　　宗非拺想想也是，若衛京有這習慣的話，衛夫人也不用怕衛京亂跑，找個人守在他房門口等他醒來就好了。

　　一旁有人盯看著，宗非拺也不好吃的細慢，在吃了幾口後也就隨著衛京一同回那書齋去。

　　一到書齋，衛京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看那本相地之書。不過兩人望了望後這才發現有點問題。

　　這書齋當時衛老爺著急，隨意找個衛士清了出來，且當宗非的暫時居房。衛士當時也是把書齋的東西隨意靠靠就當清出空間，這才有後續宗非拺想整理書卷的動機。

　　而問題就在於這個被整理出來的空間，卻是沒有適合的桌椅可以讓兩人同坐看書。

　　原先是茶具座的地方已經鋪毯變成宗非拺的床，那移走的茶几自然不說，小的可以。

　　原本案几的桌上卻也是堆滿了幾疊書卷，剩餘的幾個小空間也給宗非拺拿去擺他的物品衣物與貼身家當了。

　　剩下幾個宗非拺清出來的空間，能當桌面的地方若要一個人讀書卷且是剛好，但要在加一人？卻是擁擠許多。

　　看著滿房間尚未整理的書卷，衛京也不敢隨意移動，更不敢要宗非拺把他私人物品給清開。

　　「要不然拿著那本書來我房間看吧？我那還有個會客的小圓桌。」

　　宗非拺細想也是，與其硬是要在這混亂之中整理出一個環境，倒不如直接換個環境會比較快。

　　宗非拺隨口應道：「也好。」拿了在那書肆買的三本書之後，又隨手抽了幾本書齋內的書一起帶去。這幾本書原先是擺在地誌的書笥中，宗非拺覺得衛京既然對相地與兵法、兵陣有興趣，或許看完那本書之後會對地形道理有些興趣，這才多帶了幾本打算一起看看。

　　衛京與宗非拺房間本身就相距不遠，兩人走沒幾步就到，也因為是自己房間，衛京很是隨意的推門就入，然而衛京一進房間這才發現，原先理當是空盪盪的小圓桌，現在上面卻是擺滿了各式外衣。

　　衛京楞在原地擋在門口，還以為自己走錯房間。在後面的宗非拺看衛京沒繼續往內去，悄悄的繞過衛京肩頭看了過來，這才發現滿桌衣物。

　　「怎麼了？」

　　「這衣物不是我的，但這是我房間沒錯。」衛京拿了幾件來看，這幾件的確都沒看過，且很明顯是男性款式，用色沉穩不搶彩，邊綴單一不繁華。衛院除了那些武具甲冑之外很少有這般正式的衣物。

　　不過真要說的話，也不太可能是僕廝放錯，因為整個衛家人沒多少人，男生除了衛老爺之外，就只有衛京一個獨子。

　　衛京拿著手上的那件瞧了瞧，這衣物……貌似還很合自己身？

　　也不知道是湊巧還是衛夫人吩咐過，門外忽然傳出一敲門聲響，恰好接在了衛京看到衣物開始思索的時間點。

　　敲門人開了房門站在門外，貌似沒有想要進入房間的意圖，不過看到宗非拺也在房內，貌似有些驚訝。

　　衛京認得這門外人，那是自家娘親身邊的僕妾，她比自己大了不少，衛京打從有記憶以來這人就在娘親身邊做事了。

　　看到這個娘親身邊的左右手，衛京下意識的就問道：「我娘找我嗎？」

　　「衛少，衛夫人還在午酣，卻是忘了跟少爺提起桌上衣物之事。」

　　「這衣物是我娘買的？」

　　「買給少爺您的。」

　　聽聞僕妾這般言論，衛京滿頭不解。她娘給他買衣物雖說不是第一次，但是次數可說是屈指可數。自從他娘看過衛京早晚課外出，會把衣物弄得汗血浸沾、破布掉巾，他娘就很少再主動買衣物給他過，因為總是髒得快、壞得不成樣。

　　那名僕妾見事情傳到了，道個言後就覆門離去，也不跟衛京解釋頭尾始末，讓衛京雖然知道這衣物的來由，卻仍然是不知其中所以。

　　宗非拺可就不同了，他已經知道為何會有這些新衣物，這些衣物多半是衛夫人為了明早的相親所準備，所以先拿來給衛京試試。

　　不過衛京當然不知道此事，他想不透這事情自然是不再去想，正打算把衣物給收收進衣櫃之中。

　　宗非拺一看衛京的動作，驚訝道：「你就直接收收起來？」

　　「這有什麼不妥嗎？把桌子清開我們好看書。」

　　衛京自覺衣物損得快，也不打算急著穿這些衣物，免得壞了娘的好意，自然是想好好收進櫃中。

　　宗非拺也不好解釋甚麼，不過為了衛嬸嬸的相親與衛京的未來著想，這衣物不是收收就好的事情，肯定是要給衛京試過，明早穿著給對方看的衣物。

　　若衛京連試都沒試過，等到衛嬸嬸提起才換過，宗非拺連想都不用想，依照衛京這幾天的習慣來看，衛京肯定是管他甚麼場合不場合、身體乾淨不乾淨，隨手挑一件就上，若是衛京挑了個頭重腳輕、紅頭綠身的，那可如何是好？

　　宗非拺打算在這裡幫衛嬸嬸一把忙，他嘗試引導衛京主動去試這些衣物，好讓衛京明天有個底可以準備怎樣的衣物。

　　「你不打算先穿看看嗎？」

　　「為何？反正我穿了也壞得快，不如先收收起來，等有空再來看看。」

　　「話不能這樣說，恩、你看，萬一你哪天想要拿出來穿時，卻發現大小不合身，根本穿不了時怎麼辦？又恰好沒有別的外衣可以穿，你不就麻煩大了！」

　　「……不會這麼剛好吧？」

　　宗非拺撇開主要的話題，一下說著衣物顏色質地、一下說著場合儀容，刻意讓話題往穿衣服而去，最後宗非拺總算在一句「我想看看馥鎮附近的民風穿著，衛弟你就試穿這些衣物給我看看嘛！」之下，成功讓衛京轉過念頭，換穿這些衛夫人準備好的相親衣物。

　　或許認為宗非拺與自己一樣是武家出身，衛京自然也不在意宗非拺是否會在乎袒裼裸裎的問題，簌簌幾聲就在宗非拺面前把衣物脫個精光，只剩一條褥絝在腰檔間。

　　不過當衛京脫掉剩下那條褥絝時，在他面前的宗非拺卻是抖了抖身子，最後噗哧一聲小小聲地笑了出來。

　　衛京看著不小心笑出來的宗非拺，不解道：「怎麼了？我身子有這麼好笑嗎？」

　　衛京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體，除了有些汗液之外沒甚麼奇怪的呀？衛京又轉了轉腰臀看向背後，也沒東西呀？

　　「哈、你別扭了。」宗非拺稍微止了止笑意，邊說邊手指著衛京的褥絝說著。

　　衛京順著宗非拺指著方向看去，自己的褥絝？衛京拉了拉褥絝的兩角，使褥絝撐了撐衣面，讓前後檔部凸凹了幾下，藉此檢查布面，但是除了比較貼身之外，衛京仍然檢查不出來會讓宗非拺不小心笑出來的點在哪。

　　見衛京還是不知道原因的情況下，終於止住笑意的宗非拺搖了搖頭說道：「不是實體上的問題，是你的褥絝顏色。」

　　「顏色？」衛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褥絝，滿頭問號不解。

　　「那是臙脂紅吧？你哪買來的大紅褥絝呀？」

　　「臙脂紅？」衛京彎腰抓起褥絝一角搓了搓說道。他完全不知道宗非拺口中說的臙脂紅是甚麼意思。在他眼中，這顏色就是紅色。

　　「不就是錆色嗎？是浴血的意思，努力奮戰讓自己淌血在敵方之中，褥絝褻衣都不得不浸滿在血液之中而染紅。」

　　「你說的的確是錆色，但是你這件是臙脂紅。」

　　「那是甚麼？」

　　「那是大喜事時才會用的顏色，要嘛女孩兒初次落紅沾染上、要嘛就是……」

　　「就是？」衛京哪懂什麼女孩落紅的，直言反問道。

　　宗非拺這時又不小心笑了出聲道：「你要婚嫁了才會用上這色。」而最後這點就是讓宗非拺不小心笑出聲的原因。因為這顏色剛好配上想要衛京相親而來的衣物。這可謂來的巧、來的恰當呀！

　　「……我換件褥絝。」衛京說完就打算打褥絝給脫了。

　　見衛京這般衝動，宗非拺這時可是忙著阻止，也不再笑話他了。

　　宗非拺兩手抓著衛京的雙腕阻止道：「唉！別脫、別脫！不過是個臙脂紅褥絝，脫甚麼？又不會如何！」

　　「你不都說婚嫁時穿的？那我還穿著做什麼，惹得你笑話。」衛京語畢，兩手掙脫宗非拺雙腕，又是準備脫絝。好在宗非拺手快，眼看雙手被掙脫，迅速轉拉絝頭，這才沒讓衛京成功，不過還是讓衛京脫了大半有餘，甚是露出半片丹田腹肉與絲絲辱髮。

　　「這說說而已，你裡面穿甚麼，外面一套還在乎甚麼？」

　　宗非拺這般一說卻是也些道理，穿去外面誰還管你裡面穿甚麼？頓時脫絝的手也停了，宗非拺也順勢重新幫衛京把褥絝給穿好來。

　　宗非拺隨手拿了那幾套衣物最上面的那件，塞到衛京手裡叫他試試，免得他又想把褥絝換掉。

　　趁衛京穿衣物的時候，宗非拺回過頭細看了桌上的那幾件衣物，這才發現衛夫人還真是不簡單。

　　那些衣物的顏色大致上分為兩種，要嘛鉄檀磐、要嘛砥櫨檜。

　　雖說衛京膚色並不像西原人般深褐，但相比其他正常人來看也不算白。這衣物的顏色選前者，膚衣相稱不違和；選後者，衣膚相比不內斂。無論衛京如何選擇，都不會是多差的選擇。

　　而那款式更不用說了，多數是袖與身分開的裁體，無論衛京怎樣的大動作，也不會輕易的拉壞袖子，而這樣的裁體還有個更大的優點，除非衛京過胖或過瘦，要不然這衣物就不怕會有尺寸不合的問題。

　　其實宗非拺根本不用在意這些尺寸問題，衛夫人隨口問問衛老爺或是營部幾個管物資的，衛京的板樣尺寸就不會差異到哪裡去。

　　現在看衛京穿在身上，別說是有差，身形甚是剛好。那件衣物剛好是個緋檜色，衛京穿在身上與其膚色相搭，衣物黑中透紅，讓衛京有種穩重卻又不失年輕的感覺。

　　然而衛京這才把上身衣物穿上，外絝卻是沒穿，徒留上衣的衣襬與下掛檔著下身，怎樣看是怎樣怪，彷彿上清廁忘了穿絝出來一樣。

　　正當宗非拺剛開口想說句「怎麼不穿絝子？」時，宗非拺發現衛京的眼神正往下看去，不意外的眼神所到之處還是他那件大紅臙脂褥絝。

　　原因無他，身上那件暗色的緋檜色反倒讓衛京的褥絝更是跳脫，兩者一套之下，衛京的下身更是變成焦點中的焦點，自個想不注意都不難。

　　「你不會是想……」

　　見衛京點了點頭，宗非拺仍是不厭其煩的跟衛京說著那番「外衣穿上就好」的道理。

　　無奈衛京貌似聽不進去，且等宗非拺說完，僅只回了一句：「我就是很在意呀。」

　　宗非拺哪知衛京如此，早知道剛剛就算內傷也要強忍著笑意了。

　　宗非拺不理衛京的奇怪想法。這種奇怪的心境，宗非拺在本家看多了，他家老爹與幾個長輩哪一個不是敷衍或是強硬了事？

　　正當宗非拺同樣打算，拿了那個成套的外絝，打算強塞衛京的手中時，衛京卻是沒接，反倒是直直盯著他看。

　　「怎麼了？」

　　「……你的褥絝給我看看。」衛京這聲音不小，卻是宗非拺一時之間以為他自己聽錯，反問道：「你說什麼？」

　　「你不是說裡面穿什麼都無所謂，反正外面套了衣物都一樣。」

　　衛京反手把宗非拺遞來的外絝放在桌上，兩手搭上宗非拺的肩上，一臉正經地說道：「你說臙脂色不適合做男褥絝，那給我看看你穿的是怎樣？怎樣才算是合適？」

　　宗非拺有些無語。這是怎樣的想法與建構，才會讓衛京的思維跑題跑得這樣偏道？

　　「這就不必了。你還是快些把外絝穿上，免得涼……」

　　不等宗非拺拿起桌上的外絝，衛京早就一手按住宗非拺的動作。

　　「你不給我看，我就不穿。」

　　「別鬧了！快把外絝穿上。」

　　「我就不！」

　　宗非拺硬是要拿起外絝，衛京手壓在上方不讓他起手，另一手則是伸到宗非拺的紳帶上，作勢要把那申帶給抽掉。宗非拺手拍打著衛京的手，不讓他得逞，無奈守方本就居於劣勢，且這勢沒個尾，衛京百般攻勢之下，漸漸宗非拺自然是招架不了，不是宗非拺不想抽回另一手，而是因為那手反倒是被衛京給抓的牢死。

　　衛京那手勁可不一般，專門練棍法的衛京，細的圓滑木棍都可以抓的死硬，更別提人的手腕有多粗造好抓了。

　　忽然門外一道敲門聲響，不巧地讓背對著門口的宗非拺一時分神，讓衛京有機可乘，那手剎那一閃一抽，衛京那手攻勢終於停下，而那掌中自然是多了一條紳帶。

　　好在宗非拺回神的快，儘管衛京如願抽走紳帶，但是宗非拺迅速地用手把絝頭給穩穩地提住，沒讓外絝落下。

　　兩人拉拉扯扯動的幾回百步，時間卻也不過剎那。門外那人見裡面有動靜卻是沒聲響，自然是出聲喊道：「少爺！您醒著嗎？」

　　這女性聲響喊起，衛京自然知道是自家娘親的僕妾，一口朝忙回道：「诶、你！哀……算了。醒著！醒著！怎麼了？」

　　女妾聽聞那急迫的聲響，自是不知發生甚麼事情。誰知道宗非拺也是趁著外頭喊人，竟也是一手把紳帶從衛京手中搶回！

　　「夫人午憨已醒，想找少爺論事，還請少爺廳後移步。」

　　見宗非拺早已鬆手開始重新細起紳帶，一時覺得無趣的衛京，隨口朝門外喊道：「知道了！」

　　這一喊卻是沒讓門外的女妾走人，衛京隔著窗櫺還是看到那女妾的一片倒影，貌似在等著衛京。

　　果不其然，沒多久女妾在門外又是靜靜喊道：「夫人讓我跟個少爺回後廳，少爺不起身、小妾不敢先行。」

　　想必是怕衛少又自個跑哪去，衛夫人特意吩咐小妾看著。衛京無奈，卻也不好繼續跟著宗非拺打鬧。

　　衛京在房內朝僕妾喊道：「等我一下，我穿個衣服先。」

　　這時的確也不能管它褥絝什麼色了，連身上衣物都懶得換，衛京把桌上那見外絝穿了穿，就往門外跑。

　　僕妾等到門開時，衛京還在那邊繫紳帶邊開門，若不是習慣了衛家是個武人家，尋常時偏房那幾個進進出出的衛守，也都是袒胸露背的情況，要不然衛京當下這舉動可真是不雅，後頭跟著的宗非看了也是直搖頭，起碼也等它兩人都繫好了再開門也不遲。

　　而那僕妾開門就看到少爺與那親客，從房門出來就在那繫絝頭，這畫面說沒發生甚麼僕妾都不敢多想，當下也不敢多言甚麼，且等衛京移步後廳。

　　衛京走前還跟宗非拺說道，晚點回來再找他繼續討論那書卷。

　　既然衛京走了，宗非拺自然是沒理由繼續跟著或是待在衛京房間，且逮回自個房間去溜搭整理書齋的那群書去了。

　　不過宗非拺怎知，這一整理就整了一整個下午，不自覺得櫺景昏黃、廊下盞燃，衛京竟是都沒找他！

　　宗非拺還自個跑去衛家的院內練場找，裡面幾個巡衛卻是告知一整個下午沒見著衛少。

　　而這一找就找到晚膳時這才在廳堂的餐桌上見著衛京。

　　不過反常的整個餐桌上只有他們兩少，卻是沒半個大人在。而衛京則在桌的另端一手撐著臉龐，滿臉的憔悴說明著他有多疲累，見著宗非拺進來廳堂，也就是眼神晃了一下。

　　宗非拺知道衛夫人找衛京，想必是想先告知衛京明天的事情，但是相親這事情有可能把衛京搞得這般疲憊？

　　「不用等了、我娘今天不吃晚膳，直接開動吧。」

　　然而衛京說是這麼說，卻但是連個拿筷筯的精神都沒有。

　　見衛京沒動筷，宗非拺也沒動筷，且事先關心道：「你這是怎麼了？」

　　「就是一整個下午被我娘折騰。」

　　「折騰？」宗非拺不解，講個事情怎會變折騰？

　　「明早家裡來客人，我娘說我爹不在家，就叫我當主事人，午憨過後那兩時辰都在用這個，一下走場、一下姿態甚麼的，還有一個時辰幾乎是在弄身體。」

　　「弄身體？」

　　衛京撥了撥自己那不長的頭髮說道：「就是洗頭、洗身子，那華味好聞是好聞，但久了真是讓人受不了。對了！還有弄衣服，好在我們剛剛換了衣服才過去，要不然我娘可能又要改東改西。還有呀……」

　　宗非拺知道這是要相親的準備，多數衛夫人是想要給人個好印象吧？不過，宗非拺想了想衛京這一路說嘴個不停地態勢覺得有些奇怪，等衛京告個段落時，宗非拺打岔問道：「衛夫人說的客人是誰呀？恩、該說衛嬸有說是要見誰嗎？」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娘說來的人沒多大年齡，叫我不要怯場。」

　　「也沒說來家裡做什麼？」

　　宗非拺這幾個問題一問，不覺得有問題的衛京都覺得奇怪，自己的確是沒問他娘這般多問題。

　　「只說早上會來家裏談個天，午膳過後就回去了。」

　　聽衛京這說法，宗非拺現在可以確定，衛嬸嬸肯定沒告訴自家兒子明天是相親。只是不知道這樣瞞著衛京是好是壞？

　　宗非拺好歹也配合一下衛嬸，自個還是不打擾衛家早上辦事。宗非拺且是朝對桌的味京道：「那明早我就自個出門逛逛了。」

　　「你不去庠序嗎？」

　　「我還以為你忘了呢。我當時又沒辦入學根本進不去呀！等你也要去庠序時再托我一起說說在看吧。」

　　「哦！這事情喔，你多慮了。其實那天你走之後，我就有找那個凝塵說過了。」

　　衛京把那天下午的事情又再說了一次，並告知宗非拺，明早直接到庠序找凝塵理當沒問題。

　　「恰好，你過去幫我說家裡有急事，幫我請個休。第一天就請休怪不好意思的。」

　　「我找那個凝塵就沒問題了嗎？」

　　「應該吧……對了！那時候我跟他報得好像是用恆叱這個名字，你用這個名字報吧。」

　　這事情也實在沒什麼好拒絕，且是麻煩罷了，宗非拺暫時應下處裡。

　　兩人這才開始邊吃邊聊，衛京又是談回剛剛那下午的折騰，宗非拺則是邊附和邊點個頭應到，且是不透漏一分明早相親之事。

　　直到衛夫人的僕妾過來提醒衛京該當早睡早起時，兩人這才止口分別歸房休整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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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望之章 第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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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望之章第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