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冉自知這次身負重任,於是也不浪費時間,他別過無羈便找青書問對方取得一份地圖,然後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便打算立即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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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以他那不喜交代的作風,放在以前肯定雙袖一拂便此出發。但或許他也知道這次危險萬分,生死難料,臨行前他一反常態地走去跟紫瓏劍楓寒麥菁兒三人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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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免增添二姝憂慮,南冉並無細說此行目的,只推說無羈有要事讓他辦理,很快便會回來。但紫瓏菁兒也是不笨,雖見對方仍掛著平日的嬉皮笑臉,但如何不知南冉此番一去定必兇險至極?只是強作歡容,不想自己擔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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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雖然與南冉相識不久,但二人患難與共,紫瓏清楚南冉能耐,於是也沒多說什麼,只千叮萬囑他小心行事,但麥菁兒卻漲紅了臉,忽然一聲不吭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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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登時嚇了一跳,正猶豫要否進房安慰一下對方,卻見麥菁兒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她眼中微微發紅,眼波盈盈,雙手捧著一道三角形的紙符顫巍巍地遞到南冉面前,細聲道:「大哥哥……這是……無羈伯伯給我的一張護身符,你……你帶在身上,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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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立即訝然失笑,他輕輕撫了撫對方的頭,柔聲道:「菁兒莫要擔心,大哥哥很快便會回來,這護身符你還是留在身邊吧。」聽得南冉的話,菁兒嘴一扁,眼眶一紅幾欲掉淚。南冉見狀急忙把符放進懷內,菁兒這才破悌為笑,輕聲道:「願大哥哥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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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眾人,南冉便欲下山,他思忖崑崙一帶甚少雷雨,而自己的夔牛神通亦已被敵人知曉,若只求一時便捷御雷而行,反容易打草驚蛇,到時候實在得不償失。他伸了個懶腰,歪了歪嘴,自言自語地道:「也沒法子了,只能走快一點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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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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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細如蚊蠅的聲音在背後驀地響起,把南冉嚇得整個人向前跳了一步,他慌張地回首望去,卻見紫璃俏立在自己身後,估計是自己剛剛想得入神,竟然沒有察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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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向來淡定,少有如此驚慌失措的神態,紫璃也被他如此反應嚇得微微一顫,二人乾瞪著眼互瞧半晌,紫璃見南冉驚魂未定,當發現身後是自己時臉色一片通紅,極是窘困,如此滑稽的模樣逗得紫璃嫣然一笑,抿嘴笑道:「紫璃又非三頭六臂,南鏢頭何需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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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這一笑,南冉怔住當場。自救走南宮暟以來紫璃便對他不瞅不睬,更是沒有說過一句說話,此刻她對自己重展歡容,南冉當即心如鹿撞,不懂如何反應。他仔細向對方瞧去,只見紫璃雖是目光柔和嘴角含笑,卻依然不能從表情中判斷出她的喜怒哀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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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心中泛起一陣漣漪,正納悶對方此刻的笑容到底是裝出來的,還是當真原諒了他。他揉了揉鼻子,想說些什麼接話,卻又怕自己失言惹得對方不快,一時之間,平日巧言舌簧的他竟語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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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見南冉沒有說話,她先是稍作一頓,然後又道:「聽聞南鏢頭也要遠行,正巧我們也正準備出發,如南鏢頭不嫌棄的話,我們一同出行吧。」她親自邀約,南冉當即心花怒放,點頭如搗蒜地答應下來,就是如此,他便跟隨紫璃青書與眾瓊華弟子一同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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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從乘風亭出發,紫璃施展百鶴鳴天,藍色紙蓮花集結成一艘小舟,青書率先登上小舟坐在船尾,然後便到南冉上船,最後紫璃才輕輕一躍登上船頭。紫璃雙手一合,紙舟便即輕飄飄地向前滑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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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舟在雲霧風雪之中全速前進,南冉向旁眺望過去,紙舟在雲層中穿梭而過,兩旁的雪川景色飛快往後倒退,而就算紙舟飛得如此迅速,身子船中的南冉不但沒有感到半點顛簸,更是沒有半分風雪吹到他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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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知道這是紫璃的飛廉術把控得出神入化之故,他抬頭一看,紫璃的背影就站在船頭,她明明身材瘦削得似被風一吹便會飄走,卻峭立船頭迎風不動。肩若刀削,腰如約素,淡黃的道袍在蔚藍的紙船上尤其顯眼,再配上背景的雪白冰川,簡直就如冰河上的仙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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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身穿黃衣的背影,南冉驀地裡想起了諸葛詩羽,其實詩羽身材矮小,紫璃身高則與南冉相若,以女子而言算頗為高挑,二人除同樣身穿黃衣和身形纖瘦外再無相同之處。但也不知為何,紫璃的背影總讓南冉想起詩羽,南冉看著看著,想起過往與諸葛詩羽的往事,不禁心中一陣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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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搖了搖頭,心道:「南冉啊南冉,你別再胡思亂想了。若詩羽九泉之下知道你把別的女子當成了她,恐怕氣得今夜立即報夢來掐死你。」想到此處,體內的夔牛忽然道:「那也未必,或許詩羽姑娘會很開心少主你有心儀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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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立即滿臉通紅,啐道:「夔爺爺!閉嘴!」夔牛清楚南冉性格,呵呵笑道:「少主,你不是有話想跟紫璃姑娘說嗎?趁現在四周風光明媚,正是好時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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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確實想囑咐紫璃此行萬事小心,但一來他不知如何開口才不會顯得唐突,二來被夔牛這般一說,心中不知為何略感怯意,到了口邊的話也就說不出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平日自己能言善道,對著任何人均是我行我素,怎想到每當面對紫璃時就不由自主地拘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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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猶豫再三,最終還是說不出口,決定這些囑咐之言留待分手時再說罷了。他努了努嘴巴,四處張望,藉此驅散心中那莫名的奇異感覺。扭頭望去,只見船尾的青書正閉目養神,再遠眺後方,但見八百瓊華弟子正以飛廉術的御空術緊追其後。南冉定睛一看,才發現瓊華弟子正排成一個扇形御空而行,他細心一想,紫璃的紙船為首,八百弟子的扇形排在後面就如大鵬展翅,而扇柄則似是尾巴,心想此刻若有人在下方抬頭看上來,那情形想必壯觀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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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全速前進,不過兩個時辰,就已到達赤水鎮附近,眾人也在此處降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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