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璃聽到皇子的話後立即恍然大悟,心忖:「這皇子不懂分析真偽,竟然懷疑我冒充十一黃子殺死傲少棠,騙他說服楚國皇帝出兵!」紫璃既感莫名其妙,又覺委屈難受,無緣無故受此冤屈她心中自然不悅,只是一來她就不喜與人爭辯,二來也不想說多錯多,於是沉默以對,心中正思量要如何不著痕跡地解釋時,卻發現劍翱天目光異樣,數次對皇子政閃出一抹疑惑的眼神,雖然這眼神瞬間即沒,但也沒逃過紫璃眼睛,後者心道:「看來劍門主也對皇子政懷疑我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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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劍翱天就繼續說下去,待他講到最後,劍楓寒就立即接過話頭,把他半夜感到妖氣然後與紫璃一同趕來的事說了。皇子政聽到這裏雙眉一挑,心中思量道:「若這紫璃就是兇手,怎會殺完少棠,同時完全避開師父耳目,然後又與寒哥一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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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政雖仍懷疑紫璃,但心中已出現疑問。他低頭想了半晌,向劍翱天追問道:「師父,你當真見不到半個人影?」他對著劍翱天時極為恭敬,對方平日也對他甚為愛護,殊不知此刻劍翱天看著他時的臉色越來越嚴肅,過了一會才冷冰冰地答道:「對,那鼠輩藏頭露尾,待我趕來時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哼,若被我碰上,我定要把他大卸八塊,替少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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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翱天本就聲如洪鐘,如今說得聲色俱厲,就連四周的火光也搖曳起來,登時一陣威勢十足的殺氣向四周瀰漫。可皇子政聞言後立即眉頭一皺,似乎感到什麼不妥,卻又一時間說不出來,暗道:「劍家被人潛入行兇,也難怪師父如此暴怒。但若兇手是紫璃……不,若寒哥所言非虛,那兇手就未必是她,那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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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正沉思之中,另一邊的紫璃不知皇子政已把自己的嫌疑排除,本就因立場尷尬而默言不語,可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但現場竟然無人提及,只能硬著頭皮走前一步,對著皇子政、華旅卓佐三人行了個禮,問道:「敢問殿下,華公子與卓公子,你們剛才有否聽到奇怪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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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皇子政側頭想了想,道:「我整夜都聽不到任何歌聲,姑娘為何有此一問?」皇子政話聲剛落,紫璃還沒回答,華旅忽然插嘴嚷道:「歌聲嗎?我我我我!我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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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立即聚集在華旅身上,他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說道:「我想應該是接近四更天左右吧,我在房間裏隱約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陰森的聲音,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但後來響個不停實在太過煩厭,我細細一聽,似乎是有人正在唱歌,但這聲音又太過遙遠,我聽不清楚唱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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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何確定是四更時分?」皇子政問道,華旅嘴角牽起一抹不屑的笑容,語帶嘲諷地道:「今夜屬下睡不著覺,所以能確定是四更呢。殿下身驕肉貴,想必一早就寢才聽不到聲音吧?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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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政本就因傲少棠之死而心煩意亂,想不到華旅竟然在這個時候幸災樂禍,皇子政登時氣得面紅耳赤,臉色越加難看,緊握的拳頭更是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可見他心情如何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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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華旅卓佐二人同意出兵相助瑯琊,但紫璃覺得他如此嘲諷皇子政實在缺德,便道:「瞧殿下雙目佈滿紅絲,應該也是徹夜未眠。其實殿下的別院雖然距此不遠,可中間被華卓兩位公子的院子相隔開,聽不到聲音也情有可原。不瞞你說,草民在後院也沒聽到絲毫歌聲呢,劍公子,劍門主,你們聽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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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搖頭道:「我也聽不到。」劍翱天也在旁搖頭不語。紫璃以德報怨替皇子政說話,後者報以一個感謝的目光,對著紫璃拱手輕聲道:「多謝。」紫璃觀人於微,自然感受到對方目光傳來的好意,便微微點了點頭示意。相反,華旅一臉窘困,輕輕哼了一聲就退下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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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眾人聽得門外又再嘈雜起來,而且聲浪竟比剛才還要大上許多。劍楓寒望向門外,詫道:「奇怪,我不是叫了他們回去嗎?何以又再回來了?」話聲未落,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響,更是發出陣陣驚呼,似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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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聽得踢踢踏踏腳步聲響,一名劍家弟子沒命的飛奔跑進內院,這弟子滿額汗水,唇色發白,神情無比慌張,他見到二人後立即大喊道:「師父,楓寒師兄,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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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已不尋常,那弟子又如此驚恐,劍翱天與劍楓寒心中同時泛起一陣不安,齊聲問道:「發生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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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失火了,廚房、和春堂、冶鐵店,全部失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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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大吃一驚,同時扭頭遠眺過去,只見火光熊熊,把整個夜空照得如同白晝,濃厚的黑煙在紅彤彤的火光烘托下裊裊上揚,熊胥登時臉色大變,驚叫道:「哎唷!不好!飛兒啊!!」言罷拔足狂奔,頭也不回地直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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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扭頭望向劍楓寒,貓目露出詢問神色,後者立即道:「阿飛與思明回來後一直住在和春堂內養傷……」他們一邊說著,一邊隨熊胥跑了出去,皇子政等人見狀也從後跟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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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劍家堡人聲鼎沸,幾乎所有弟子都醒了過來,聽到遠處有人喊道:「快來救火啊!!」弟子們紛紛走出大道,提起載滿清水的木桶跑去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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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等人全速前進,幾個起落已去到劍家堡入口,只見廚房醫館整個區域陷入一片火海,廚師與鐵匠已被人救出,滿臉烏黑坐在一旁歇息。紫璃等人來到時見到一幫弟子吆喝著,然後接連不絕地潑水救火,帶領著眾弟子的人滿臉傷疤,身上還綁著繃帶,正是左思明。只是火勢滔天,不但沒有受到控制,還有越燒越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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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兒!!飛兒啊!!你們有看見我家飛兒麼?」熊胥眼見左思明在救火,現場卻找不到兒子蹤跡,急得雙目通紅沖著眾弟子大聲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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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走到左思明身旁,他未開口,後者已說道:「火是從和春堂燒起,冶鐵店與飯堂尚受控制時,我們已進去把廚師鐵匠救出,可當時和春堂的火勢已大得進不去,所以大夫他們……楓寒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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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劍楓寒聽到一半,就隻身衝往火場,此刻木門已被大火燒得倒塌,他也不用破門而入,拔出長劍一抖,劍氣形成勁風把門前的火焰劈開兩邊,就立即躍進和春堂內。他前腳踏進屋子,身邊一陣涼風吹過,隨即人影晃動,一襲倩影落在身邊,側眼望去正是紫璃。
紫璃甫一進屋,立即施展飛廉術探測四周,她一開始不用法術吹熄大火,只因怕誤傷火場中待救之人,但她飛廉術偵測半晌,只見紫璃神色一黯,隨即雙手結印,九朵蓮花繞圈飛舞,一道旋風拔地而起,烈焰被旋風帶動衝破梁頂屋簷,然後漸告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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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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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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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紫璃的表情,劍楓寒已知道她剛剛探測不到半個活人,才再不猶豫以飛廉術撲熄大火。他臉色變換數下,然後朝門外大聲道:「你們先別進來。」他深深吸了口氣,舉步向內堂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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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立即跟在劍楓寒身後,二人還沒進得內堂,撲鼻而來已經聞到一陣烤熟肉的味道。二人已心感不妙,探頭望去,但見內堂一片凌亂,本來用來放置藥材的木櫃盡數倒塌,以致地上滿是大片小片的碎木,幾乎沒有完整的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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