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馬臉說道:「自古陽間因戰亂而亡的枉死者都會送往鎖魂塔,燭龍大人以前都處理得井井有條,從來未有今日亂象,而且不止是酆都一片混亂,你看鎖魂塔累積的陰氣已滿溢而出。閻羅大王就是怕這樣下去會禍及九界,才叫你我過來問問燭龍大人。你這傢伙性情暴躁,待會還是由我來問,免得開罪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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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南冉等人終於明白過來,看來燭龍吸收魂魄陰氣之後就會一次過釋出魂魄到酆都輪候轉世。然而現在卻是一片混亂,不止多餘的陰氣倒流凡間,釋出的魂魄更沒有節制,使得地府也一片混亂,南冉不禁狐疑,心道:「看來陰氣異常的事情閻羅大帝也不知情,所以才差牛頭馬臉過來問個清楚。不過燭龍擔任冥界之神已有數千年,豈會犯這種錯誤?又怎會如此巧合碰上華胥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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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忽聽鎖魂塔大門「呀」的一聲打開,牛頭馬臉登時閉嘴不言,南冉等人也屏息靜氣,一把冷冰冰的女聲從塔內傳出,語調不帶半點起伏,冷淡而緩慢地道::「兩位大人久候,燭龍大人請兩位進塔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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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頭聽了馬臉的勸說,果然沉住氣沒有發難,馬臉笑語晏晏地對女子道:「謝謝,勞煩妹妹帶路。」他頓了頓又道:「請恕在下眼拙,敢問妹妹高姓大名,身職何位?」女子語氣依舊冷淡:「小妹只是燭龍大人手下近身小吏,大人不認得自是不奇,勞煩這邊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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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女子身處塔內,南冉無法看見對方身影,只覺得這把聲音怎麼像是在哪裏聽過。就在南冉思忖之際,懷內的青鸞鳥忽然身子發抖,似是頗為激動。南冉心覺好奇,卻無暇詢問,只因牛頭馬臉已走進鎖魂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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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對波兒打個眼色,後者立即施展神通,帶著南譙「嗖」一聲竄身進塔。為免遭人發現,波兒等人藏身星晷空間之中,直至女子三人腳步聲遠去才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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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出來後,發現身處一條昏暗無光的狹小木道,木道兩旁只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燈,在綠油油的火光之中,隱約可見位於盡頭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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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等人面面相覷,他們都以為鎖魂塔內寬敞無比,否則如何關押數以十萬計的魂魄,豈知塔內風光竟是如此,大大出乎眾人意料之外。他們放慢腳步摸黑前進,一路上不敢放下警惕,每走一段路就細細察看兩邊木牆,恐防錯過了什麼機關暗道,可直到走道盡頭仍是毫無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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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等人走上木梯,木梯盡頭有扇木門,南冉輕輕推門,一道光線從門後射出直刺雙目,他稍一定神再放眼望去,再次目瞪口呆,幾乎不能相信眼前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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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後再非陰暗昏黑的走道,取而代之是灰白的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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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是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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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大門後的,赫然是一條熙來攘往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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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真真正正,如普通城市般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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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三人呆立原地,過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反應過來,他們朝四週掃視過去,這街道驟眼望去雖無特別,但仔細望去還是看出奇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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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不管是兩邊民房磚牆,路上地板,百姓身上衣服,三人眼前的一切景物都彷彿失去顏色,只餘黑白二色。南冉朝龍波兒和譙丹鶴望去,發現連帶自己三人仍保有色彩,在這黑白世界中顯得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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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鎖魂塔又稱枉死城的原因就是這樣,真是大開眼界。」青鸞鳥倏忽說道,它微微一頓,又道:「之前老身說過,生前非大善大惡的逝者,枉死後會在鎖魂塔中等候直至陽壽耗盡。如此看來,老身猜測鎖魂塔每層都是一座城市,按照逝者生前功德分配到不同層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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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問道:「青鸞婆婆,你說過紫師父壽命本長,那就是她極有可能在這兒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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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過紫瓏姑娘本是長壽命,可是否被分配在此層,還真是說不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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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波兒雙目放亮,蠢蠢欲動,南冉知曉對方心意,便道:「波兒,你先去找小妮子吧。為免節外生枝,你找到之後直接離去便是,燭龍交給我和蛋殼兄便好。這城市雖大,但你也不必擔心,我找到上樓的通道會給你留下記號。䑏疏大叔,勞煩你多加留意,別讓這小子看漏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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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南冉嘴角上揚,他知波兒再非吳下阿蒙,只是故意說笑話損損對方。龍波兒本來還猶豫不決,他知道缺少自己在陣,南冉絕難與燭龍正面交鋒,可轉念一想,南冉既然說得出口要自己離開,那就是自己也有十足信心。想到這裏,龍波兒也咧嘴一笑,他與南冉心領神會,彼此不需言語,相視一笑,波兒便化作藍影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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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現在倒是要苦惱如何找出上樓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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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雙手抱胸,一臉笑意對著譙丹鶴說。譙丹鶴看著南冉狡獪的笑容,也歪著嘴笑道:「南兄,你怎麼這樣盯著我,足智多謀如你也要這般苦惱,我難道比你更加聰明嗎?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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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殼兄言重了,先不論誰更聰明,我以為你的鼻子比狗還要靈敏,定可追查到牛頭馬臉的陰氣,唉,要是我錯了我可要賠罪了,那沒辦法,只能挨個兒慢慢找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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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南冉沿途思索譙丹鶴單手結印的奧秘,雖然未能完全洞悉後者的方法,但也被他猜出大概。如今鎖魂塔內陰氣滿滿,能把陰氣操控得自如的譙丹鶴,自然能夠分辨出不同人的陰氣,那就自然能夠追查牛頭馬臉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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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見已被對方識破,他也不尷尬,大聲笑道:「南兄啊南兄,你這傢伙真是聰明得很,我一字不說竟然也被你猜到出來。好吧,我也不賣關子,直接領路便是,不過這樣也好,來到這裏我蛋殼也有貢獻,不然你肯定嫌棄我礙事,到有什麼事情就把我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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