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皞遠眺太原,黑漆漆的城牆上站滿守軍,太原城的規模不是這些天來的城砦能相提並論,單是這面牆上守軍已至少一萬。少皞暗暗點頭,默念道:「這就像樣了。」他昨日留下五千士兵給大鴻守在城砦,如今自己帶來的只剩下一萬五千燕軍,己方兵少,他也不打算包圍太原城,於是重重揮下令旗,要在此處攻破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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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首都就在眼前,燕軍將士血脈賁張,士氣前所未有地高昂,他們緊緊握著手中長槍,用力以槍桿頓地,發出「咚咚」巨響的同時嘶聲力竭地吼叫,一雙雙如餓狼的眸子佈滿了血絲,咬牙切齒瞪視著城牆上的敵軍,一副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樣子。待見少皞令旗揮下,他們就如脫韁野馬紛紛出列,萬人大隊向著太原殺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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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晉軍見燕軍勢若癲狂,如猛獸般衝來,立即在火盆中燃點紅色狼煙。狼煙一起,遠處各個哨塔也紛紛點起紅煙,少皞淡淡然看著這一切,他雖不知紅色煙霧表示著什麼信息,但想也應是求援之意。要是昨天的他看到這個場景,心思也許立即會飄了過去揣測司馬烈有何詭計,但他現在已摒棄雜念,專心致志眼前戰事,這裊裊狼煙再也影響不了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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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側過頭朝霽雲點頭示意,後者從他手中接回令旗,繼續指揮燕軍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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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晉軍數量龐大,霽雲也不敢小覷,令旗左右揮舞,燕軍這次以兩支五千人先鋒向前衝鋒,可與前幾日不同的是,他們拉近與城牆的距離後只是彎弓瞄準城牆上方,並沒射出箭雨,反而是仙霞弟子先結印使出五重山陣向城牆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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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城牆上的晉軍面對五重山陣並沒顯出半分慌亂,他們同樣彎弓搭箭瞄準下方的燕軍,對越逼越近的五重山陣視若無睹。就在此時,牆上「嗖嗖」破風聲不絕於耳,密密麻麻的箭雨從城牆後射出,箭雨不止又多又密,更是連綿不絕,一波剛完下一波又接踵而來,全數打在五重山陣護壁上,發出如射中靶子般的「咄咄」聲響,五重山的護壁更是發出「咔嚓咔嚓」聲,護壁上出現無數條細縫,如蛛網般蔓延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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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晉軍的應對與別不同,少皞霽雲見狀立時眼前一亮,前者更是精神大振,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只因這片能傷害五重山陣的箭雨,並非一般士兵所用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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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慕容家的畫咒術 – 墨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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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更強的畫咒術破陣,反是選用墨矢。可這區區墨矢不能相輔相成,數量最多也只是在五重山上增添裂縫而不能把它擊毀,這又有何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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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霽雲想得沒錯,箭雨雖把五重山擊出裂痕,也稍稍阻緩五重山下墜之勢,卻沒真的把它擋了下來,五重山依舊向著城牆砸去。待墨矢全部射光,下一刻有過百瓊華弟子縱身躍起,懸浮半空。他們每個人身邊都漂著法具,隨著他們齊聲呐喊,數百隻法具在他們身前團團飛舞,頓時間城牆上颶風刮起,一個寒風陣組成的牆壁豎立在五重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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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重山與寒風陣相撞,前者之前抵受過墨矢攻擊,護壁上已出現不少破損,雖未至於強弩之末,但硬度比起一開始已大為削弱,所以遇上威力與己相當的陣法時就被比了下去,兩陣碰撞,寒風陣頃刻間就把五重山撕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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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見狀恍然大悟,暗道:「原來是為了保存實力,墨矢損耗不了多少法力,先讓數波箭雨消耗五重山的護壁,然後再以寒風陣撕破,如此兩派弟子損耗的法力都不大。」同時少皞內心一陣激動澎湃,瞧適才墨矢的數量與如今瓊華弟子的人數絕對不在少數,加上城牆上過萬守軍,果然如他戰前所言,守在太原真的是三家聯軍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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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該來的終究要來,要我解決的,終究要親自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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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陣絞碎五重山的同時,城門忽然「轟」的一聲敞開,一隊騎兵從中殺出,以錐形陣勢向燕軍衝鋒。鐵騎四蹄翻飛,所經之處泛起陣陣黃沙,少皞見這隊人馬莫約二三千人,清一色的赤紅駿馬長鬃飛揚,四肢彪悍健壯,奔跑起來氣勢雄壯,四蹄生風。可馬匹如此雄壯非凡,上面的乘客卻把全身都包裹在厚厚的披風之中,完全看不到面目,若非見到他們手持馬韁腳夾馬腹,簡直會以為披風下的會是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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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心中正覺奇怪,然而時間不允許他多作思考,這支騎兵速度極快,片刻之間已與燕軍相隔不足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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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被騎兵衝殺過來,那可是大大不妙,少皞眉頭一皺,對霽雲道:「把他們射下來。」霽雲也正有此意,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揮舞令旗,騎兵齊齊把披風脫掉,少皞霽雲見他們全是輕裝上陣,不穿任何鎧甲,顯是為了不增加馬匹負重。每個士兵背掛強弓,腰懸箭袋,他們脫掉披風後順勢從後背取下強弓,然後彎弓引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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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與霽雲見狀登時駭然變色,霽雲連忙揮舞令旗,卻已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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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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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長官高聲吆喝,騎兵們五指一放,「嗖嗖嗖嗖」聲不絕於耳,三千飛矢對著燕軍疾攻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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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實在來得太急太快,許多燕軍根本沒來得及反應,箭矢已攻到他們面前,排在最前排的燕軍頓時被箭矢射成馬蜂窩應聲倒下。幸虧在各個小隊中的仙霞弟子均是門派精英,在千鈞一髮之際使出了白壁抵擋從後而來的箭雨,大大減低了燕軍傷亡,但縱然如此,剛才一波也有近千燕軍喪生在箭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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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雲大吃一驚,立即指揮燕軍反擊,殊不知騎兵並不原地停留,錐形陣一分為二,變成了兩個長蛇陣然後各向左右驅馳。燕軍的攻擊射了個空不止,只見騎兵在顛簸的馬匹上拉弓瞄準,再度對己方放出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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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把少皞二人驚得瞠目結舌,晉軍竟練就如此精湛的騎射之術,難怪國家雖小,仍能抵抗梁國大軍多年。同時城牆上晉軍居高臨下射出箭雨配合騎兵攻勢,可是這次仙霞弟子早有準備,白壁早早亮起,把三面射來的箭矢統統擋下,以至晉軍的反擊攻勢雖猛,卻再無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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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雲不甘落於下風,覷準晉軍換箭空隙,著令燕軍射箭反擊,但攻勢同樣被瓊華弟子的寒風陣擋了下來。兩軍你來我往各有攻勢,亦被彼此的術式擋下,除了剛拉開戰蔓時的損傷,兩軍再無增添傷亡,戰況落入拉鋸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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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與霽雲作為進攻方自然不願戰況落入僵局,霽雲再次召喚出山海契約,身子「嗖」的一聲沖天飛起,落在最前線,大聲道:「聽我號令,準備齊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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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同時霽雲完成結印,雙手「啪」的一聲合十,猛地向前推出,金光閃閃的天杖如萬千箭矢激射而出,配合他身後燕軍射出的箭雨,還有仙霞弟子的五重山陣,天杖箭雨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形成一張金色光幕,向着太原城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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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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