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擁有一張精緻秀麗的瓜子臉,可因為她兩堂劍眉入鞘,一雙杏眼如若流星,這英姿颯爽的眉目配在俏麗的臉上又顯得有那麼幾分不搭,使得細較起來就比紫瓏略遜幾籌,但也不失為一個美人。她身穿一件淡綠色楚服,並非劍家弟子服飾,女子衣著雖然樸素,但也不掩芳容,雙眸波光粼粼,宛若湖水般清澈明亮,加上舉止溫柔賢淑,宛如一知書識禮大家閨秀,在豪邁爽朗的劍家中又是有點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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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女子見到紫璃時也是怔了一怔,似乎從來未見過如此出塵脫俗之人。女子微微欠身,輕聲道:「紫璃姑娘你好,小女子劍楓雯,乃劍楓寒之妹,劍楓嵐之姐。剛剛聽老管家說有客人來訪,故前來拜見。若姑娘你有什麼需要幫忙,切莫客氣,儘管吩咐便是,只怕劍家鎮窮鄉僻巷,委屈姑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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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雯不但容貌秀麗,聲音也是溫軟可人,說話語氣彬彬有禮客氣至極,與劍家其他人的直率截然不同。紫璃連連擺手道:「劍姑娘請莫客氣,小女子長居崑崙山上也習慣了寧靜,此處嫻靜簡雅,對小女子而言再也合適不過。只是今日倉促前來打擾,小女子兩手空空沒有帶上禮物,實在無禮至極,還望劍姑娘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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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客套幾句,忽然一陣冷風凜凜吹來,劍楓雯立即打了個哆嗦,紫璃今日所見的所有劍家弟子均是穿着短打勁裝,只有劍楓雯身披貂皮大衣,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紫璃心想莫非這劍家大小姐竟是完全不懂武藝?便道:「劍姑娘若不嫌棄,何不進來談話?」劍楓雯躬身道:「如此就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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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雯進門後,二人坐在椅子上喝著熱茶閒話家常,前者向紫璃介紹楚國的風土人情,又說了說楚國有甚山川名勝,順道又問問紫璃崑崙山與梁國的事情,紫璃雖然一時之間捉摸不透劍楓雯前來找她的用意,但由於二人脾性相近,倒是說得十分投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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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話題終有說完之時,二人說罷後彼此安靜了一會,劍楓雯漫不經心地問道:「說來,據姐姐所言,你長居崑崙山上極少遠行,那是如何與我寒哥相識?」她未待紫璃回應,立即抿嘴笑道:「難道是那武癡閑着沒事干,跋山涉水去到崑崙,找貴派的弟子切蹉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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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閑談時,紫璃一直猜測劍楓雯來意,後來又隱約感到應是其兄長有關,此刻對方一問,紫璃心想果然如此。只是這次紫璃已有心裡預備,再加上劍楓雯一開始只閒話家常此刻才不經意地問起,也沒讓她感到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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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嘴角牽起一抹苦笑,便把二人的關係與相識從頭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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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今日回到劍家,匆匆與母親妹妹相見後立即就走去跟父親比試,所以劍楓雯完全不知兄長失蹤一年的經歷。此刻從紫璃口中得悉劍楓寒墜入結界,參加了瓊華大戰,兩次都險些喪命,登時嚇到花容失色。說到瓊華之戰後,紫璃也沒詳細說下去,只說瓊華派要向劍家求援,於是便與劍楓寒一同回來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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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紫璃已經簡化了不少,但劍楓雯還是聽得瞠目結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歎了口氣,臉上擠出一絲微笑,輕聲道:「我這哥哥,在其他弟子與外人面前時候板起嘴臉,裝得正兒八經的。只有我們家人才知道他只是個大孩兒,整天想的也只是如何精進自己武藝。父親曾說,他自己已經夠武癡了,想不到生出一個孩子比他更癡迷劍道,現在過了而立之年仍無伴侶,所以今日紫璃姐姐隨他一同回來,立即在劍家鎮裏傳遍千里,我們又驚又喜,本以為是雙喜臨門,娘親立即捉住楓嵐那小子相詢,卻不想他說得含糊不清就離去了。娘親與我聽得一頭霧水,娘親又怕親自來訪會嚇到未來媳婦,所以才命我過來與姐姐你了解一下。現在得知只是一場誤會,還望姐姐你切莫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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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想起連日來的窘困,也不禁啞然失笑,搖頭道:「本來我還想快些來到,幸虧劍公子想得周密叫我延遲數日,倘若前幾日賓客臨門時我們回來,這當真是水洗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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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雯細細看著紫璃,過了一會也笑道:「我兄長平日粗枝大葉,但並非江湖老粗,反倒他粗中帶細,心思雖不能說是細膩,但偶爾還是有驚喜呢。」紫璃深有同感,過了一陣子,她忽然想起劍楓雯剛剛的話,問道:「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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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倆投契,你叫我名字便可,不用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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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笑道:「楓雯,我剛剛聽你說你以為雙喜臨門,楓嵐年紀尚少,不可能娶妻,我見兩名堂弟年紀更少,也不可能是他們。所以說另外一喜事就是妹子你出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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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此事,劍楓雯臉上閃露出剎那的驚愕,但這表情並非害羞,而是驚訝紫璃心思縝密,自己只說了一句就竟能猜中。劍楓雯雖然舉止是大家閨秀一般,但性子終究帶著劍家的爽朗,被紫璃當面詳詢兒女私情也沒有羞得面紅耳赤,而是坦蕩蕩地嫣然一笑,大方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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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容中充滿柔情蜜意,但劍楓雯仿佛心有所思,笑容漸漸一僵,隨即輕輕歎了口氣,淡然說道:「一入豪門深似海,也不知日後會如何生活,只能指望他對我一直都是好好的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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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笑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如此好福氣,能迎娶楓雯你這般人比花嬌知書識禮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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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紫璃見她面色不似嬌羞,反倒是有口難言,心中微覺奇怪,但別人沒有明言,她也沒有追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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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再閒話一會,劍楓雯見天色已晚,也就告辭離開。送別劍楓雯後,紫璃靜靜聽去,隱隱約約聽到大殿內仍透出叮叮噹噹的聲音,想是劍楓寒尚在與父親較量,紫璃會心一笑,然後吹滅燈火,也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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