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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位處壺關以東,壺關既有群山擁護,又有西河分割,實屬易守難攻之地,所以長久以來天安的防禦工事都主要建於南方,預防梁國渡河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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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次情況有別,敵人行蹤再不能以常理猜度,司馬烈特意吩咐趙武閻在天安城西加建城砦以防萬一。新建的西砦處於西河與天安城之中,這片地方是個一望無際的平原,城砦建在高地,能夠俯瞰西南兩面景色,再加上在四周建起的哨塔,短短數日之間,西面的防線已經佈置完善,若華胥國當真從西面跨河攻來,絕不能逃過哨塔與城砦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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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天安城北莫約百里外有座石砦,本是晉國立國前建造,用以防禦北面外族。也是如此原因,城砦的材料皆是堅厚巨岩,穩固異常。後來國境延伸出去城砦才漸漸無用丟棄。司馬烈翻查地圖時見此砦位於太原、慕容山莊與天安正中,正好用作據點接應三面戰場,遂令趙武閻修輯城牆,重新使用,作為此役的中心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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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耳聽上去兩砦都很重要,可實際上北砦才是左右此戰勝負的關鍵。事關西砦縱然丟失,最多也是主戰場會轉到天安。可北砦位處三城中心,確保天安、太原、慕容家三個地方的互相支援能保持暢通無礙。若被敵方攻陷,那三地連接就被敵人切斷,那就真是危險至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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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武閻辦事雷厲風行,一切防禦工事無不在十天內完成。如今兩砦金城湯池,二砦相距四百里只是兩三日路程,足以互相照應。司馬烈建造城砦除作護衛用途,更重要的是把城砦變成兵家必爭之地。他知道敵人既擁有諸多法術神通,己方建造築建城砦的事情自瞞不過對方,敵人既知道此兩砦的戰略用途,自用全力爭奪。如此一來,主戰場就會集中在城砦上,至少能減少太原天安兩城百姓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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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烈這個心思雖然並無言明,但趙武閻作為大將軍自然得悉世子意圖,於是他把這次帶來的三萬精兵分配駐扎砦內,而南冉等主力自然也在其中。西砦交由南宮暟駐守,而至關重要的北砦,則是容蓉、南冉、菁兒、以及三名與慕容子奕同輩的慕容家高手鎮守,至於最後天安城則有剩下的慕容家弟子與東方雲信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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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武閻如此分配最大目的就是分開南冉與南宮暟這兩個他忌憚的角色。尤其南宮暟分派到戰略地位相對沒那麼重要的西砦,而西砦中他也早另有安排,就算南宮暟有何異心也能收拾對方;至於南冉則有慕容家弟子在旁,相信也玩不出什麼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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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趙武閻以為南宮暟是大梁細作,從沒想過他竟就是十一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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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暟本就怕進退兩難,如今趙武閻的安排反讓他沒了顧慮。可南宮暟轉念又想,其他華胥國同伴不識南冉,下手自不留情,弟弟沒了山海契約豈非危險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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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南宮暟忽然心忖:要不找機會先對南冉坦露身份,勸對方歸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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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暟下一刻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南冉剛經歷瓊華大戰,許多戰友命喪十一黃子之手,常和力牧命喪他手,臾區也在此戰中身負重傷,十一黃子其餘眾人對他恨之入骨,就算南冉願意加入,除南宮家外的同伴必難以接納。更何況他對南冉的性子也是了如指掌,且不論十一黃子一直追捕他,就單是在崑崙一帶所為,南冉也已絕不會投降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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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曉弟知道了我們家族原來竟是相助黃帝,他又會有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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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南宮暟心裏重甸甸的好不舒適,多日內煩惱的事情不但沒有舒緩,更是加重了他心中負擔。南宮暟心亂如麻,但他畢竟城府極深臉上也無表現出來,只冷靜地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就告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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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麥菁兒對趙武閻的安排也似是有什麼想法,可她為人靦腆,趙武閻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使她望而生畏,以致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心中想法。會議完結後眾人相繼散去,南冉正欲離去,卻見菁兒並沒跟隨容蓉離開,而是留在原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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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靈樞」歸來,南冉不想菁兒尷尬,面對她時仍表現得一切如常。他暗暗反思,以前自己明明與紫璃誤會頻生,總似是水火不容。不但事無大小紫璃都看自己不順眼,而南冉面對紫璃時言談舉止也拘謹得不像自己,可奇怪的是,當時的自己對紫璃卻是迷戀得很,對方一顰一蹙均能讓他情思起伏,意亂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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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身處瓊華與紫璃朝夕相對,南冉無法抽身細細思考,如今細心一想,其實他對紫璃的喜歡只是出於一種崇拜,紫璃與他某些特點雖然相同,但性子卻極為不合,雙方都無法理解對方心意,自然無法好好相處。而紫璃也未必是討厭自己,說到底只是處事價值觀大有不同罷了。二人作為戰友那是無妨,可也沒有必要勉強再進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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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在「靈樞」得知菁兒心意的當刻是感動多於心動,他表面雖然輕浮,但用情專一,絕不會想欺騙辜負菁兒,所以醒來後只跟對方保持以往的關係,沒有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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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經過這段日子的深思,南冉赫然發現相較紫璃,他與菁兒的相處更為簡單自然。他既不用刻意討好迎合,又不必戰戰兢兢,擔心自己惹對方不快。菁兒不善言辭,南冉卻常常讀懂對方心意。反之亦然,南冉向來不喜跟人解釋,就算與紫璃產生誤會也不願率先開口,唯獨對著菁兒會主動說出自己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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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一切,說明南冉對菁兒原來從開始便推心置腹,與別不同。想到此處,南冉往懷裏一摸,取出菁兒曾經給他的「護身符」,心裏一陣暖和舒適。到了此刻,南冉才發現自己對菁兒也非無情,以往自己把對方當成妹妹也只是被蒙蔽雙眼,沒有察覺最好的一直就在自己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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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搖頭苦笑暗罵自己愚鈍,此刻他與菁兒四目相對,卻又什麼也沒說,一陣尷尬的氣息從中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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