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擊殺了對手,但南冉臉上沒有絲毫喜悅,他看著剛才風后墜落的地方怔怔發呆。他腦海中不停想著:「這些人到底何方神聖,既懂得紫霄神雷術,又懂得飛廉術,還有山海契約,著實奇怪得很。他們要搶奪貔貅的目的為何?如司馬烈所言,紀貉鈞想要離開大梁,難道這幫人是大梁朝廷派出的密探?那為何朝廷會有如此厲害的人?為何這風后要捉我?莫非真的與南宮家有關係?」也許想到許多往事,南冉不能如平日般冷靜思考,腦袋像是灌了鉛一樣的沉重,連呼吸也變得粗重,他調整了一下呼吸,繼續心想:「不,若是有關係的話,他適才不會說不把南宮家放在眼內。那他們目標到底為何?」
既然已擊殺對方,南冉也散了功,烏雲也就立即散去,恢復之前的晴空萬里。而南冉思慮之際,風后墜地揚起的灰塵也就散去。南冉望了一眼,然後他表情瞬間僵住。
本來風后躺著的地方,現在竟是空白一片!那空白一片不但是沒有風后的身影,連他墜落的痕跡也沒有!
奇變頓生,南冉正要再次催動紫霄神雷,卻覺風聲一陣狂嘯,他連忙想要閃躲,卻仍慢了一步。右腳傳來一陣劇痛,南冉立即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他低頭望去,右腳被削開一大道口子,鮮血泊泊流出,但仍能勉強行走,幸虧他剛剛避開了數寸,不然腳筋已被削斷,那就再也走不了。
南冉循聲望去,但見一隻紙鶴停在上方。紙鶴上沾有血漬,顯然剛才襲擊自己的正是這隻紙鶴。
「我說過了,你不是我的對手。」風后的聲音傳來,但奇怪的是,以南冉聽力之強,竟分不出這聲音來自什麼方向。他茫然望向四周,遍尋不獲風后的身影,心中雖是駭然莫名,但還是很快作出了相對應的決定。
「轟隆!」
雷聲響起,剛才劃破南冉右腿的紙鶴被天雷擊中,化成一堆隨風飄散的灰塵。
「藏頭露尾的傢伙,給我滾出來。」南冉冷冷地道:「剛才是太過衝動了,你沒死那就最好,讓我把你痛揍一頓再好好盤問。」
「呵呵。」四周再傳來風后的笑聲,但就如同剛剛一樣,南冉根本不能辨別他所在,那聲音竟似從腦海中響起一樣,沒有方向,不能阻攔,直接從腦袋的深處響起,笑聲的迴響在腦中迴蕩,南冉手中捏了天雷訣的手印,準備迎接對方的攻勢。
就在此時,四周叢林發出陣陣樹葉相交聲,忽然,數以百計的雀鳥從林中飛起,眼利的南冉看出其中有一些乃是紙鶴,心想:「狡猾的傢伙,竟想在真的雀鳥當中混進紙鶴。」南冉緊緊盯著天上,他正要以天雷訣把紙鶴一一擊落之際,忽然,他的神情變得驚愕,左手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眶,似是不相信眼前所見之事。
原來那數以百計的雀鳥,全是紙鶴!根本一隻真鳥也沒有!
「怎麽可能?」
要知道飛廉術最多也只能控制九隻法具,就如紫霄神雷術最多只能同時召喚九道驚雷。那風后到底用了何等法術,竟能使得現場漫天紙鶴?
南冉想起了橐翡,又想起了與龍波兒戰鬥的狌狌。
要控制多於九隻紙鶴,除非……
「你在想,我擁有哪隻妖獸的山海契約嗎?」風后如洞悉南冉心中所想,發出一聲嗤笑,戲謔地道:「你不會猜到的。」
漫天紙鶴飛舞,有的懸在半空振翅俯視,有的像要尋覓獵物一樣不停穿梭林間,有的停在樹上似是歇息,那數量多得幾乎把整個天空遮蓋。南冉不敢大意,他一邊留意風向變動,一邊暗道:「能操控風的山海妖獸,難道是飛廉?但剛才明明已殺死了他,為何又會忽然復活?」
南冉雖想不透,但他也不坐以待斃,立即施展地雷訣想要利用雷網把所有紙鶴一網打盡,但他的手印剛剛結好,雷網才剛剛張起,南冉抬頭望去,但見本來凌亂的紙鶴忽然聚集一起,形成一個錐形,帶著銳利無比的風刃,在半空對著自己俯衝下來!
風如刀,風聲亦尖銳得似能割破虛空,地雷訣的雷網終究太過分散,面對如此風刃,就似被利刃割開的漁網一樣在半空中分散。
集中的力量輕鬆割破分散的雷網。
就如剛才南冉「擊殺」風后的情況。
若是平日南冉或許會說一句「報應來得真快」,但此刻他已無暇自嘲,眨眼間風刃已來到面前,他忍著右腳劇痛,連忙向旁躍開,但聽「轟」的一聲巨響,身旁的泥地被劈開一條深不見底的深坑。
「啪啪啪!」
紙鶴拍打翅膀的聲音又再傳入耳中,南冉抬頭望去,紙鶴在半空中重新聚集,似是準備下一波攻擊。
南冉半蹲起來,此時的他已暫時把心中疑竇放在一旁,專心於眼前的戰鬥中。南冉雖然知對方使用飛廉術,但若是用了山海契約,那其神通定有多少變化,絕不會只增加法力使其能操控成千上萬的紙鶴如此簡單。
既然未知對方底細,自己又受了傷,還是先避其鋒為妙。
南冉心中如是思量。
一念及此,他立即撕下一片袖子,緊緊把右腿傷口縛著。與此同時,紙鶴已再次聚集成一個錐形,錐頭慢慢指向南冉,立即準備下一輪的攻勢。
南冉細細看著空中,心中已想好對策。正待對方出招之際,忽然身旁傳來一聲驚呼。南冉聽到這聲音有點耳熟,立即怔了一怔側頭望去,只見道旁的樹林之中,一名女子嚇得坐倒在地,一臉驚恐,渾身顫抖不已,眼淚汪汪地看著上方。
這女子身材高挑,相貌甚美,南冉見到她登時嚇了一跳,只因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穆韻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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