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經過這幾天,龍波兒與臞疏早已料到仙霞派是敵非友,所以聞言也沒多大驚訝。這麼一來,自己被凌雲扣押的原因也水落石出了,他看到紫瓏滿臉倦意,顯然為救他花費不少心神,心頭一熱,忍不住道:「紫師父,你為了我如此辛苦,我真不知該如何報答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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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少有如此,紫瓏立即小臉發燙,可幸現場昏暗,才沒被龍波兒瞧見臉色。綽言在旁看得清楚,她乾咳兩聲助紫瓏驅散尷尬,插嘴道:「龍兄你這樣說我真傷心欸,明明我也出了不少力氣來救你呐,怎地不感謝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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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子到龍波兒老臉一紅,可他也爽快,摸了摸頭打著哈哈向綽言道謝,紫瓏壓下心中的小鹿亂撞,說道:「好了,事不宜遲,波兒你趕快換上這套衣服,我們立馬逃出去罷。」言罷她取出一套仙霞派弟子的服飾遞給對方,龍波兒匆匆把衣服換好,忽然瞥見自己睡了幾天的鐵床,心中忽然想起一事,大聲道:「欸,等等!」他取過二姝手上油燈,走到床前撥開稻草,看了一陣子後雙目圓瞪,發出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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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與綽言好奇心下也走到龍波兒身邊,在油燈映照下,只見床上的刻紋原來是一幅人像,畫中依稀是個年約五六歲的小女孩,女孩在畫中似在撥弄一座七絃琴,她一臉調皮可愛,卻又同時帶有三分嫺靜,龍波兒與紫瓏看著這幅畫作,刻紋雖然十分粗糙,似是以窟內的石頭刻在床上,但每條細紋皆精緻異常,每個細節都刻畫得十分仔細,正幅畫作栩栩如生,這小女孩就似活靈活現出現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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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只覺畫中之人有點眼熟,想了想,不禁輕輕「呀」的一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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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中的女子,活脫脫的就是年幼時期的慕容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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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紫瓏扭頭望向波兒,只見龍波兒也是一臉震驚,顯然與自己想到了同一塊兒上。二人齊齊望向綽言,但見後者看著畫像怔怔出神,渾身微微發顫。忽然,慕容綽言情緒激動地從龍波兒手中搶過油燈,附下身細細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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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龍二人自然知道綽言為何如此,但他們也不知說什麼好,只見綽言全神貫注盯視著畫像,漸漸地眼波盈盈,就連拿著油燈的手也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到最後見到左上角的刻字時,綽言終於情緒失控,「哇」的一聲泣不成聲,變成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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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綽言目光望去,龍波兒與紫瓏清楚地看見刻字最後的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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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子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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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康六年春,凌雲來信,說燕國有妖獸作祟,一狀如牛而四角,人目而彘耳;另一狀如豹而長尾,人首而牛耳。二獸兇惡,已毀數村,幸得高人指點,方能制服二獸。十一年秋,吾偶遇凌雲於太原,言道二獸復活塗炭生靈,吾本著救助百姓之心隨凌雲前往燕地。豈知誤信凌雲,竟遭小人陷害,囚於此牢不見天日已餘兩載,今與吾女分別,恐今生再難相見,只能憑畫借意,望吾女安然長大,莫要遇上凌雲此奸詐卑鄙無恥之徒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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綽言時常翻看父親留下畫作,對其字跡畫風深入腦髓,所以瞥見鐵床上畫作時她立即便認出是慕容子燊真跡。她與紫瓏來這之前已在地牢內搜索了一遍,知道牢中除波兒外別無二人,如今見到這段文字,慕容綽言知道父親定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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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父親生前事跡,看著他到生命最後一刻依然惦記自己,慕容綽言悲從中來,淚水如斷線珠簾,她聲淚俱下自言自語地道:「爹爹,女兒不孝,沒察覺到那凌雲奸賊狼子野心,就是謀害你的兇手,竟還向他學習音咒術!爹爹,你在天之靈,定要保佑綽言手刃凌雲替你復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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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也曾經歷「喪父」之痛,對綽言悲慟的心情感同身受,她不知如何出言安慰,只能輕掃對方後背助綽言安撫情緒。龍波兒想到黃帝已經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也讓多少人陰陽相隔。紫瓏紫璃、慕容綽言、南冉、甚至自己的遭遇,無一不拜黃帝所賜,他憤憤不平用力一錘石壁,這一拳讓他右手赤赤生痛,可也震落了不少灰塵。龍波兒大聲道:「慕師父說得不錯!此仇必然要報!我們打他不過也不要緊,我們立即回去找幫忙,把紫璃師父無塵道長全部叫來,把他痛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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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龍波兒與紫瓏的安撫下,綽言漸漸平復心情,她也並非衝動莽撞之人,深知單憑三人實力無法殺死凌雲,雖然心中悲痛交加,但還是草草收拾心情,與波兒紫瓏啟程離去。三人穿越重重門戶,途中暢通無阻,這也是因為大多數仙霞弟子已跟隨少皞霽雲攻打太原,剩下的弟子段位不高,早在紫瓏綽言搜索地牢時已經打倒,於是三人很快就回到與出口只有一路相隔的廣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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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三人的腳步在踏入廣場的同時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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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廣場中央正伶立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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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見到此人時神態各異,慕容綽言先是怔了一怔,隨即雙眼似要噴出火來,她二話不說舉起右手默念咒語,但見掌心光芒綻放,一隻白虎應聲飛出,直撲眼前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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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讓慕容綽言照面就使出「四神天地咒」的敵人,不是凌雲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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