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蒼茫,雲霧迷矇,靜謐的山道中,暴喝聲宛如半夜響起的驚雷,剎那間把南龍二人震得耳膜生痛,餘音更在在山谷中回蕩不休,良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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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憑這聲暴喝,已知說話之人功力極為深厚,南冉與龍波兒對視一眼,並肩朝聲音與妖氣來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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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龍如此作為不止是藝高人膽大,他們覺得若巴郡已受黃帝掌控,以這聲音主人的武功來看,在華胥之中必定身居要職。所謂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趁現在早點看看敵人是何方神聖,之後交起手來自己也有時間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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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過山坳,南冉見前方有片燈火明亮的平地,有幫身穿青衣華服的男女在外頭圍了一個大圈,嘴上不住發出吆喝。南冉定睛一看,女的持有火把,男的手執兵刃,二者目不轉睛臉色凝重地盯著中央,似乎在戒備著什麼。順著眾人目光望向平地中央,有五個彪悍漢子各站一角,每人手上緊緊攥著一條捆滿符箓的麻繩與布袋,再中央又有三名手持長短鐵棍的漢子正與一隻猛虎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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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的男女聽到腳步聲響,回頭看見南冉龍波兒,男子粗聲粗氣地喝道:「作死麼?快點走開!」女子語氣雖較男子緩和,但也冷冰冰的帶有不耐煩地道:「兩位,飛羽幫正在除妖,為免危險,你們還是離開吧。」南冉見二人身穿青衣,可兩邊袖子卻是左黃右紅,右臂處都有一條繡有金色羽毛的緞帶,心道:「看來他們就是掌櫃口中的飛羽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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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好奇這飛羽幫到底是什麼來頭,有心留在這裏,他眼珠子一轉,心中便有了計較。南冉裝作既驚且喜地對著波兒高呼道:「小龍快看!這老虎身上纏有一絲黑氣,肯定並不尋常,或許這就是你說過的虎妖了!哇!這幾個好漢好厲害,竟然跟這虎妖打得有來有往,咱們真的不枉此行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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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誇張的表現反讓那幾個準備訓斥他的飛羽幫弟子愣在原地,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不懂如何應對,反倒是最開頭說話的女弟子反應過來,對南冉再說了一句:「請兩位不要再靠近了,否則傷到你們,敝幫概不負責。」言罷眾弟子不再理會南冉,回頭繼續盯著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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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師父……太假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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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有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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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得意洋洋地往場中眺望,三名漢子步履扎實,棍招穩健,出招的同時嘴上念念有詞,似在默念咒語。定睛望去,他們手上鐵棍棍頭刻有符箓,棒棒揮出皆帶有火光,正是在鐵棒上附上明火咒增強攻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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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一眼,南冉對他們的實力已有了大概認知。這三名漢子雖非八大門派弟子,但在棍棒功夫上有一定造詣,加上鐵棍上刻有明火咒符箓,使得威力增強不少。他們單打獨鬥絕非虎妖對手,可聯手起來可就佔盡上風,南冉推斷過不多久虎妖就會敗下陣來,然後就會由手持封印咒布袋的弟子前去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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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又再過了十來招,虎妖被三名漢子以鐵棍多次擊中後體力已大不如前,就在它節節敗退,快要被敵人抓捕之際,南冉與波兒同時眉頭一揚,二人同時感受到一股凌厲的妖氣正從遠方而奔馳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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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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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幫弟子大呼一聲,高舉鐵棒就要向虎妖敲去,眼見這棒避無可避,虎妖無奈只能硬抗。可就在此時,一抹黑影劃破長空,對準飛羽幫弟子幾人撲去,黑影來得極快,眾人根本反應不來已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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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裡有人暴喝一聲,又是有道黑影躍進場中,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兩道黑影已互攻一招,然後各自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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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定睛一看,第一道黑影原來也是一隻虎妖,可體格卻比之前的大上一倍有餘,原來它憑同伴遺下的妖氣追尋至此,千鈞一髮之際救了同伴一名。它張牙舞爪護在同伴面前,確有一夫當關的風範,至於那個救了飛羽幫眾的黑影,卻是名身材雄偉威武的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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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此妖非你們能夠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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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認得老者便是剛才發出喝聲的主人,只見老者雖滿頭青絲,鬚眉卻潔白如雪,那張黝黑堅毅的老臉上佈滿如刀刻上去的皺紋,端的威武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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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弟子聽令退了下去,站在後方掠陣。老者雙手一錯,空著雙手邁開大步徑直朝二虎走了過去。二虎怒吼一聲,一前一後向老者撲咬過來,老者雖然年邁,腳步卻是異常靈活,他雖被二虎夾在中間,但不管虎妖如何撲咬,他仍能在最後一刻從容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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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妖久攻不下,漸漸心浮氣燥加緊攻勢,但不管攻勢如何密集,終究傷不了老者一條汗毛。過不多久,二虎已知鬥老者不過,開始萌生退意,可每當它們扭頭想要逃離,老者便會伸手往虎脖一拉,把它們拉回圈內,南冉在旁大呼小叫替老者吶喊助威,站在他附近的弟子紛紛回頭喝罵道:「閉嘴!別騷擾我們幫主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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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幫主……這老者行招法度嚴謹,舉手抬足間別有一套高手氣概,看樣子他的實力至少也是長老甚至掌門級別,真要殺死這兩隻虎妖早就殺了,所以說他的目的是要耗盡虎妖體力,然後再捉捕封印它們……捕捉妖獸……豈不是黃帝他們常做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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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猜得不錯,幫主如水中游魚在二虎之間穿梭不停,不過多久虎妖便開始疲憊,動作也漸漸遲緩下來。老者見虎妖們的體力耗得七七八八,遂雙手結印,腳下亮起一個乳白色圓環,然後他雙掌交錯,圓環「嗖」的一聲分為二聚集在雙掌之上。幫主兩掌翻飛,「啪啪」兩下正中虎妖額頭,後者相繼發出悲鳴,踉蹌幾下就摔倒在地,再也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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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妖昏倒之後,五名拿著麻繩布袋的弟子圍將上來默念咒語,虎妖分別變成兩顆白光分別裝進了袋子之中。這封印術並非八大門派的術式,而是江湖上普遍流傳的封印咒,一般的茅山道士就是以此捉捕山精妖魅。這法術好處就是不需任何複雜手印與功法便能習得,至於壞處就是封印力度不強,需先把妖獸精力耗得七七八八才能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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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漢子利落地把虎妖收進麻袋束緊袋口,南冉瞥見他們腰懸布袋,鼓起來的少數也有七八個,想起崑崙山上常先捕捉白澤時也是利用普通封印術捉捕神獸,對這幫人的戒備越加提高。此刻飛羽幫幫主也留意到他們二人,他先露出一個疑惑的神態,隨即邁開大步向南龍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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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心中早就想好應對方法,他微微調運內息,額上汗水直冒,佯作受驚過度,腳步蹣跚向後絆倒,龍波兒順勢一扶南冉,低聲道:「南師父,真的太假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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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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