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真會說笑,你隨梁軍出兵多年,怎會不曉軍事,看來是如小時候一般故意考我罷。」南宮暟暗暗一驚,自己這下謙遜可露出了破綻,幸虧南冉對自己沒有提防,他才能一笑帶過。4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W2MNNyq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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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續道:「這世子城府之深,我也不能猜度到他的心意。只是細心一想,黃帝要跨境攻打晉國,要不就以飛廉術運送屍妖,要不就先取洛陽再取黃河地區以北的地區方可到達晉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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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廉術運送大批屍妖,施術者至少要懂得百鶴鳴天,然而此術極難修煉,自風后轉投瓊華後,我猜對方陣中已無人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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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胥國始終視大梁與琅琊軍為最大敵人,勸降晉國的原意應是不願大動干戈,只要勸降成功就能前後包夾梁國。可他們也沒想到波兒、大哥、還有瓊華派等人會齊集於此,這才打破了他們的如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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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分析得頭頭是道,南宮暟心內百感交雜,他努力控制著自己表情,耳畔繼續傳來南冉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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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胥攻晉,只有兩個方法。一,讓屍妖憑空出現。二,就是利用十一黃子直接對皇子皇帝下手,只要殺死晉國皇室,誅滅慕容山莊的高手,朝野上下無人反抗,自然就聽聽話話任他們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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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如今看看司馬烈的安排都是針對敵人這兩點部署。瓊華之敗,主要就是敗在情報不足,如今司馬烈有了瓊華長安前車之鑒,我們也大多了解對方法術神通,比起瓊華一戰,這次的贏面可說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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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侃侃而談,南宮暟又驚又喜。喜的是見到弟弟長大成材,依靠這些蛛絲馬跡就把戰局分析得頭頭是道,暗道二娘泉下有知定會十分安慰。驚的卻是南冉說得幾乎沒錯,黃帝身子抱恙正在靜休,臨閉關之際吩咐少皞、常先與他想辦法把晉國拿下,所以最初步的計畫也是由三人合謀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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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商議時曾經說過,若勸降不成真要開打起來,儘量擒賊先擒王,既然晉國有南宮暟作為內應,萬一雙方戰況膠著,南宮暟只需適時用山海契約裏應外合,就能輕鬆解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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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安排本來天衣無縫,可偏偏南冉的出現,導致出現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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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確而言,是南宮暟的心中出現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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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與南宮暟雖非同母所生,但二人性格上也有相似之處,那就是對重視之人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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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重視的是身邊同伴,後者相較弟弟則更為簡單純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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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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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南宮暟而言,最珍視的就是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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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的天下華胥說實話南宮暟並不重視。只是父親與弟弟一心相助黃帝,他為了守護家人才一同成為十一黃子。父親、弟弟、還有同父異母,離家已久的南冉,甚至已經喪生的二娘,對他南宮暟都是最珍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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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南宮暟在赤水小鎮沒有重遇南冉,他的心思也不會像如今一般矛盾。他並非如常先與臾區一樣嚮往天下華胥,也非南宮豐隆與南宮暘一樣忠於黃帝。面對華胥軍與南冉之間的衝突,南宮暟但覺進退維谷,既怕傷害了南冉的性命,又怕父親與弟弟生氣。這矛盾的心境讓他腦中空白一片,脖子也似被什麼勒住一樣,有種莫名其妙的窒息感,胸口重甸甸的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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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暟默默搖頭,暫且驅散這種感覺。他側頭望向南冉,見弟弟臉色蒼白,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他雖極詫異為何南冉失去神獸仍能生存,但不能透露自己已經知道對方失去夔牛,等南冉分析完畢,過了許久後才找到機會問道:「曉弟,瞧你面色如此蒼白,是受了很重的內傷麼?要不要我今夜運功助你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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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也是不想別人擔心的性格,何況他已恢復得七七八八,便輕鬆笑道:「不必了,我也癒合得差不多,而且這內傷大哥你也幫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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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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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眨了眨眼,想了許久要如何跟南宮暟解釋,道:「上次在慶安不是跟你說過黃帝他們覬覦我體內神獸。最終在瓊華大戰時我落入對方手中,夔爺爺……就是我體內的神獸,被他們抽出來了。」南冉故意說得輕描淡寫,但對南宮暟而言卻是心如刀剜,他思索著要如何遣詞造句,才能不被南冉懷疑,過了一陣子才道:「神獸被抽出體外那會如何?為何會讓你看起來像是受了內傷的樣子?等等,你既在崑崙山受傷,又是如何來到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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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怔了怔,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但他對兄長從無懷疑,於是把麥菁兒如何救了自己一命和盤托出。南宮暟沒想到這嬌滴滴的姑娘如此大膽,心中嘖嘖稱奇,目光也從南冉移到菁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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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南冉把自己在靈樞的事情說了出來。他為免得麥菁兒尷尬,又或是免得自己尷尬,靈樞中的一切只挑了重點述說。麥菁兒與南宮暟聽得一臉驚愕,瞠目結舌,前者江湖經驗尚淺,沒有聽過那還罷了,連南宮暟也未曾聽聞過「靈樞」之地,可見這個精神境界是如何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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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見二人滿臉疑惑,苦笑道:「我對此也是一頭霧水,那時候以為自己已在黃泉路上,可是……」南冉想到在靈樞中聽到麥菁兒對自己坦露的心聲,心中微微一暖,瞧向菁兒的目光也帶有多少暖意。麥菁兒與南冉目光相接,她不知南冉已知曉自己心意,頓時兩頰通紅,羞得連忙低下頭去不與對方目光相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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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菁兒羞態,南冉也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續道:「最後我與靈樞裏自己的靈魂對話後,還是回到現實來,總之……簡單而言就是死裡逃生,你們就當我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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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他又偷偷瞄了麥菁兒一眼,碰巧對方抬起頭來也看著他,可菁兒眼角依然眼泛淚光,也不知還沉醉在韓非的事情上,還是聽到自己的經歷緊張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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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暟思緒如麻,低下頭沉默不語,南冉只以為兄長擔心自己身子,笑著安慰道:「大哥請放心吧。我雖失去神獸,現在也沒完全恢復元氣,可我就算遇上十一黃子也不見得差得哪裡去,而且有你相助,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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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不說這點還好,說了更增添南宮暟心中愧疚,後者過了許久才語重心長地道:「此仗凶險萬分,危機四伏,曉弟,你一定一定要注意安全。」南宮暟對南冉是真心關懷備至,南冉感受到兄長的關心,感覺自己仿佛回到兒時,眼前的大哥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保護自己,心中頓時傳來陣陣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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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表情複雜的大哥,南冉咧嘴一笑,然後才認真答道:「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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