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璃確實見到掌櫃望向自己時的神態似笑非笑,但她只以為對方少見瓊華弟子所以才多看兩眼,於是不以為意,此刻越想越奇,向劍楓寒投以詢問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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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正了正身子,笑道:「此刻又正值立春,劍家定是賓客滿座,熱鬧喜慶得很。我已過而立之年,卻一直醉心武學,尚未娶妻,除了偶爾跟舍妹出行,幾近從未與女子同行。我如今失蹤一年後重回劍家,一回來就領著你那麼超塵脫俗的姑娘,定會招人誤會,你看何叔叔的表情就知一二。到時候我家滿堂賓客,七嘴八舌過來,我是大男子一人不怕風言風語,你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切莫毀了你聲譽。現在已經初三,再走五天便是初八,賓客都散得七七八八,只有我家人的話那就比較好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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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一聽登時滿臉通紅,但見劍楓寒神色如常,並非有意出言輕薄。紫璃完全沒有顧及這點,此刻才如夢初醒,仔細一想確實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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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紫璃念及黃帝之事,心中又再急躁起來,豈知劍楓寒就似是洞悉了她的心事一般,徐徐說道:「另外,這幾天劍家耳目眾多,也不宜談及黃帝之事,幾天後待人少一點再說不遲。黃帝一事關乎天下蒼生,老頭子定會伸出援手,屆時你只需要利用玄女神通就可立即回到琅琊覆命,所以你也不必過分焦急。」5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exekntm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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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仿佛就是紫璃肚裏面的蟲一樣,她一話未說,前者就已釋除她心中疑慮。紫璃怔了半晌,輕輕嘆了口氣,道:「劍公子你說得有理,就依你所言吧。只是你剛剛說的另外兩個原因,不知是否方便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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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左手抱胸,右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才反問道:「紫璃姑娘,你們梁國的南宮家族與皇室關係密不可分,而貴派則閒雲野鶴,與朝廷毫無關聯。那我問你,你可知道劍家與楚國朝廷的關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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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想了想,答道:「紫璃略有聽聞,楚人崇武成風,劍家又是八大門派之一,所以楚國中不管是皇室子弟,或是達官貴人,都會把其子嗣送到劍家學一門劍藝。劍公子說的可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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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笑道:「對,我所說的第二件事就是這點。不過江湖傳聞也是太過誇張了,皇室子弟我們統稱為外門弟子,外門弟子以三年為一屆,每一屆只有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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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劍楓寒故意一頓,然後臉帶微笑地道:「碰巧的是,如今這一屆外門弟子之中就有一名皇子,這皇子深受皇帝器重,說不定就是未來國君。按理來說,他初十左右就會回到劍家,所以我剛剛才說過段日子你便會知曉。若我們說服了他,相信也會容易一點說服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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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恍然大悟,她想不到劍楓寒的想法周祥至此,實在讓她刮目相看。紫璃沉吟半晌,又問:「那……劍公子所說的第一件事,又是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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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欲言又止地揉了揉鼻子,然後他仰天長笑幾聲驅散尷尬,道:「這個嘛,就容我賣個關子吧。不過到時候你知道後定要謝我,只是我不需要你道謝喇,跟我好好打一架便是。」說到這裏,劍楓寒雙目放光,忽然變回之前那個一直纏著紫璃要她與自己較量的武癡。看到前後如此反差,紫璃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沒好氣地笑罵道:「劍公子,你剛才一本正經難道不好麼?怎麼又變回如今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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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眼望遠處若有所思,過了一會才道:「剛剛那是劍家大公子,在你們面前的,才是劍楓寒啊。」紫璃聞言一愣,劍楓寒側眼看著她,若有所指地道:「身為門派首徒,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均影響門派聲譽,肩上擔子自是沉重。可若不適時抒發心中壓力,釋放自己,那不但活得疲憊,更是連自己也認不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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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怔住當場,她作為最年輕的瓊華七聖,也是無羈欽點的接班人,平日為了在同門面前樹立榜樣,只能隱藏自己的七情六欲。雖然紫璃這樣做心甘情願,可也讓她感到壓力極大,時常感到胸口重甸甸的就似綁上一塊巨石。如今劍楓寒的話直直擊中她的心坎,紫璃登時垂首不語,細細咀嚼著對方話中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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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紫璃才心有所感,輕輕呼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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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見狀,嘴角上揚眉角一挑,策馬湊近紫璃,嘻嘻笑道:「怎樣?我說得是不是很有道理?是不是立即讓你反思了?是不是心情舒暢不少?嘻嘻,不用謝我,跟我打一架當作答謝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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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終於「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她抑壓已久,這一笑除了被劍楓寒逗笑,更多的是抒發心中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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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嘴上在笑,眼角同時有淚水泊泊流下,連忙舉袖拭掉淚珠,對劍楓寒笑道:「哪有人如此誇獎自己,劍公子你當真恬不知羞。」這句話雖然只是說笑,但紫璃向來嫺靜,又何曾見她如此說話?話剛出口連紫璃自己也驚訝了一下,她立即神色一正,恢復平日的語氣,說道:「劍公子,並非紫璃不願與你交手切磋,而是瓊華門規裏規定不得與人私鬥,望劍公子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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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原來如此,之前我還以為你不願與我交手,在紫瓏面前說過你小氣呢!唉,真可惜!」劍楓寒恍然大悟,他也不再相逼,努著嘴想了好一陣子,忽然大聲笑道:「啊!我想到了!嘿,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日後你都是瓊華掌門了,等你當了掌門,立即廢除這條,不就可以跟我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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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爽朗的笑聲仿佛似有法力一樣,把紫璃那鬱悶的心情舒緩不少,她嫣然一笑,沒有搭話,然後輕斥一聲,同時輕輕一夾胯下馬腹,那匹駿馬立即長嘶一聲,如箭般向前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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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一呆,也不甘落後,連忙策馬從後追去,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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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紫璃!答應我吧!你肯定會是瓊華掌門啊,不是嗎?喂!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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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騎踢起黃沙,就此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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