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哥開口時太后心中竊喜,最後卻被韓非截下,她斜眼一瞪後者,不屑地冷笑道:「劉將軍的瑯琊軍雖也是反賊,但也通曉大義,知道消滅黃帝才是當務之重。若天水軍像劉將軍一樣,早早聯合我大梁,那也沒有關係,可他們一心為己,滿腦子只想著如何趁火打劫,東山再起,根本是罔顧天下百姓安危。哀家這才在與黃帝決戰之前,令人將他們的頭子拿下。甚至哀家也不想下殺手,只想將他們扣押起來,待打敗黃帝後就放走他們,所以才一直沒對外宣佈罪狀。唉,你們要拿活人練功,終究是太過殘忍,而且你們也該當跟哀家說一聲,如今可陷哀家於不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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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太后表面上斥責珍姐等人,嘴角卻隱約見到牽起弧線,而且她這段說話編造得毫無破綻,盟軍眾人就算明知她是狡辯,卻也找不到反駁之處,只氣得義憤填膺,雙目猶如要噴出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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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后還沒說完,她忽然裝作恍然大悟,回頭看著司馬烈道:「再說回來,麥菁兒之前處處維護黃帝手下常先臾區,如今又跟天水軍反賊混在一起,更闖入天牢救人,碰巧救人之時常先越獄……真要追究起來,那一千來個反賊之死,怎說也只是我大梁內政,可麥菁兒放虎歸山,讓常先助黃帝成功奪得落日神弓,那可是禍害蒼生的事情。嘖嘖嘖,世子,我看要好好解釋的,反而應該是你跟慕容掌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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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婦!休得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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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軍本已聽得一肚子氣,聽到此話後齊聲嘩然,紛紛暴跳如雷,若非劉睿連聲制止,恐怕他們已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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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見狀嘴角高高揚起,她本就斷定三軍首領不想破壞聯盟,覺得他們就算追究,態度必定不會過於堅決,之所以擺出這個陣勢出來,也單純是要嚇唬自己。只需自己死不認賬,就算四大門派如何憤怒,只要為首領袖投鼠忌器,眾人也只能無可奈何,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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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司馬烈一時語塞,太后還以為自己陰謀得逞,臉上得意洋洋,擺上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龍波兒看著她那副討厭的表情,心裏也生氣得很,那雙劍眉幾乎完全倒豎過來,低聲對劍楓寒道:「劍師傅,這老太婆真的好討厭,好想跑過去捉起她的衣領,然後抽她娘的十來二十巴掌,把她打得滿地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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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波兒你動手,我幫你吶喊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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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出聲附和,紫璃連忙低聲道:「切莫衝動壞了大事。」紫璃說話別有一翻威勢,龍波兒違拗不過,只能不服氣地嘀咕。劍楓寒則是咧嘴一笑,紫璃沒好氣地白了對方一眼,似在怪他說話沒個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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嘈雜聲中,司馬烈忽然問道:「太后,有一事我如何也想不通,還望您指教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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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客氣了,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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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太后所言,天水軍潰敗後潛伏開封郊外村鎮,這點您老人家是一早知道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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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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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能迅速捉住天水軍首腦,行事雷厲風行,可見開封滿佈太后眼線,有任何人心懷不軌,有什麼風吹草動,全都逃不過太后法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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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之所以能掌握開封四野的大小情報,甚至知道南宮暘與黃帝的底細,全是依靠珍姐等巫女潛伏四處打探消息,此刻聽到司馬烈的稱讚,她毫不掩飾地笑著答道:「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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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敢問太后,菁兒姑娘一早便跟天水軍殘黨有接觸,你是有真憑實據嗎?若有的話,能說出菁兒姑娘什麼時候來過開封,什麼時候與天水殘眾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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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輪到太后臉色一僵,劉睿紫璃立即暗暗叫好,心想司馬烈這下反擊妙到毫巔,漂亮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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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太后答一早知道,司馬烈馬上便會質疑太后為何不一早揭穿;若回答不是,那太后對菁兒剛才的一切指控便變成猜測,承認自己並無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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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語塞,司馬烈不讓對方反應過來,立即乘勝追擊道:「開封滿佈太后的探子,南宮家又是太后的得力助手,換言之跟蹤並襲擊菁兒姑娘也是太后指使吧,所以您應對菁兒姑娘的來歷了如指掌才是啊,太后若有證據,不妨在我們面前取出來,慕容掌門剛直不阿,公正嚴明,絕不徇私。若能證明菁兒姑娘與黃帝私通,我們立即向太后道歉賠罪。否則若這一切只是太后的臆想,菁兒姑娘只是與韓非意外重逢,聽到百姓被捕後動了俠義心腸才潛入天牢救人,那常先越獄一事,責任也不能怪在菁兒姑娘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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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烈妙語連珠,頓時將形勢逆轉,太后啞口無言,只能繼續耍無賴道:「謝英卓確實告訴過我麥菁兒與天水軍殘黨有私通,可現在說來又有什麼意義,反正哀家提出什麼證據,你們都會狡辯,說謝英卓已死,一切死無對證,剛才都是哀家一面之詞,甚至你們可以說成是南宮卿家只是假降,他才是放走常先的元兇。既然雙方各執一詞,你們不如直接一點,說說你們到底想怎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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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把自己的無賴套在司馬烈身上,就算盟軍眾人再不喜這晉國世子,此刻也同仇敵愾,慕容子奕戟指對著太后罵道:「你這毒婦別惡人先告狀,含血噴人!!我們才沒你這般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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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慕容子弈話聲未落,司馬烈忽然放聲大笑,甚至笑得前俯後仰,十分誇張。眾人盡皆錯愕,只見他笑了好一陣子才停了下來,拍手道:「果然什麼事都逃不出太后法眼。對啊,反正大家各執一詞,反正大家如何爭論也沒有結果,只要無賴到底便能推卸責任,那我肯定會盡其所能胡謅亂說。我不止想說南宮暘是假降,我更想說太后也是假意結盟,實則早就投降黃帝,佈下此局只為一舉殲滅我等盟軍,所以……紫璃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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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一直默不作聲,到了此刻才走上前來,她一出手便施展神降,但見虹光四射,法力四溢,營帳立時被風刃撕成碎片。珍姐等宮女見狀立即護在太后身側,身後的衛兵與帳外的大梁軍隊雖然挺起兵刃,可他們見到紫璃宛如神仙天降的法術,雖知自己佔著人數優勢,卻也不由自主忐忑不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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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召出神降後繼續結印,見她雙手一圈,背後出現一個彩色圓環,正是能瞬間移動到萬丈之遠的玄女神通赤朱沙華。太后心念一轉,頃刻間明白對方意圖,頓時臉色煞白,司馬烈迎向太后目光,徐徐說道:「盟軍最重要的便是個『信』字,既然太后不信我們,我們也對太后心存懷疑,信任不再,勉強合作下去也無意義。我們雖曾並肩作戰,但既然緣盡,我們也不想多留片刻,我們三軍四派立即全數撤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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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烈語氣痛心疾首,臉上卻似笑非笑,顯得十分玩味。盟軍首領們早知司馬烈有此一着,其他人則是全部蒙在鼓裏,心中沒有半分預備,此刻聽到此刻聽到司馬烈說要解散盟軍,紛紛嘩然起來,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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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的支持司馬烈的決定;有的則是意會到征討黃帝才是大事,現在盟軍內部的私人恩怨理應放到一旁;有的擔心盟軍解散,容易被黃帝逐個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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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司馬烈大可先讓四派首領通知屬下,可他故意沒有那麼做,為的就是接下來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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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劉睿回過頭來望向盟軍,堅定不移地說道:「請大家放心,劉睿支持世子的決定,而且就算今日盟軍解散,我瑯琊軍也會繼續與晉楚國以及四派合作共抗黃帝,我們回到太原從詳計議,再決定下一步計劃。」他話聲剛落,皇子政、紫璃、劍楓寒也立即在旁附議,四派弟子見眾首領都這般說了,自然不敢再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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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睿言罷,司馬烈對著太后拱了拱手,朗聲道:「好了,太后,君子斷交,不出惡言,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就此別過,有緣再見。」說著轉過了身,與劉睿皇子政肩並肩向著彩環走去。太后不敢置信,眼見三人半隻腳踏入彩環,她再也按捺不住,情不自禁推開那個仍在傻笑的兒子,霍然站起大聲叫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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