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適才我在屋內見斜陽把窗格的紋路倒影在地上,發現也是一篇《蘭亭序》,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字跡與劍家堡中無缺先祖的字跡極為相似,相信也是出自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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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施施然地說著,劍楓寒則抓耳搔腮,越聽越奇。看著劍楓寒苦思不通的模樣,紫璃但覺有趣,雖然她此刻疲累非常,仍展顏一笑,輕聲說道:「劍公子一直沉迷劍道,沒有想通此處細節也不以為奇,紫璃並非要賣關子,只是此事說來複雜,需要回到劍家堡才能說個清楚。劍公子,我們這就啟程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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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罷她從懷中取出紙蓮花,就要施展飛廉術御空離去,但劍楓寒卻忽然伸手攔著,說道:「紫璃姑娘,你現在不宜操勞了,我們還是回去橫林村借兩匹快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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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劍楓寒見紫璃腳步虛浮,面無血色,氣虛力弱,知道她剛剛抵擋劍靈時已幾乎用盡法力,所以才會有此建議,但紫璃卻堅持事不宜遲,要在再有變故之前儘快回去。二人爭論一會,劍楓寒最終還是違拗不過對方,百般無奈下只能答應。紫璃本想立即起程,但在劍楓寒的再三敦促下還是在原地歇息了一個多時辰,恢復了一點體力後,才祭出飛廉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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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二人回到劍家堡時,已是夕陽西陲的傍晚時分。二人身在半空,劍楓寒順着餘暉俯瞰家園,忽然他臉色一僵,不自禁「咦」了一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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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聽到劍楓寒語聲有異,她還未來得及向下望去,劍楓寒已焦急無比地道:「紫璃姑娘,快!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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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少有如此焦急,紫璃連忙向下望去,登時臉色大變,立即加速俯衝,降落在城門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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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落到地上,眼前景色就越加清晰,只見劍家堡城門破爛不堪,就似經歷過一場大戰,左方的牆壁盡數倒塌,而右方城牆,則是缺了幾個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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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二人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他們走到左側,從倒下的城牆眺望堡內,然後同時呆在原地,良久給不了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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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情景比城牆更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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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以千根石錐破地而出,把整個劍家堡破壞得體無完膚。這些石錐有莫約兩三丈高,數量又多,就如千根巨大的鐘乳石倒了過來似的。原本貫穿劍家堡的康莊大道,此刻被數之不盡的石錐捅破,變成坑窪不平,難行之極。與此同時,超過一半的院舍被石錐摧毀得體無完膚,整個劍家堡就如同經歷過一場絕世天劫一樣,滿地都是碎木碎瓦碎磚,說是人間煉獄也毫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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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看得目定口呆,只見不少弟子正在搬動倒塌的房屋磚瓦,應是搜尋被困在廢墟裏的傷者。劍楓寒喃喃自語了幾下,然後拔足狂奔進去。見到如此情景,紫璃也看得倒抽涼氣,展開身法跟在劍楓寒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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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狂奔,最靠近城門的弟子見二人歸來,均是喜極而泣,紛紛靠攏過來。劍楓寒雖然焦急無比,但作為劍家大公子的沉著仍在,他吩咐弟子繼續拯救傷員,然後繼續往後院方向疾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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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面看進來的時候已夠震撼,待走了進來,看到許多從廢墟中搬出來的弟子已失去生命征兆,整整齊齊在道旁排著一大堆屍體,生還的弟子強忍眼淚,在廢墟中搬開碎木磚瓦把遇難的同門屍體搬出來。偶爾找到生存下來的同門,眾弟子立即發出歡呼聲,只是這歡呼聲在如今聽來,別具一翻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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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與紫璃不敢停留,繼續往後院奔去,走到一半,忽然聽到有人在旁高聲呼喊道:「寒哥!!寒哥!!是你麼??」劍楓寒循聲望去,見有兩人邊向自己跑來邊揮舞手臂,這兩人正是劍楓嵐與左思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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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嵐一見兄長,立即撲上去用力抱緊對方,嘴上不停說著:「寒哥,你回來了,你回來了。」說到後來,語調已有哭腔,劍楓寒也緊緊擁抱著親弟,他見到如此慘況,滿腦子想著家人會否有所不測,如今見到弟弟安然無恙,心中略略一寬,他抱了弟弟一會,就即問道:「到底發生何事了?老頭子娘親楓雯還有阿姨他們全部都安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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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嵐抹了下眼淚,點頭道:「家人們都沒事,不過許多師兄弟不幸地……」說到這裏,他深深歎了口氣,神色一陣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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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家人全部安然無恙,劍楓寒也終於放下了心頭大石,他本想追問劍楓嵐到底發生何事,可劍楓嵐見到兄長,一陣悲從中來抽泣不止,劍楓寒不忍現在問他,抬頭望去,見左思明走了過來,便問道:「師兄,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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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明道:「稟報大公子,當時莫約是午時左右,思明在迴風院裏練功,忽然間有一陣濃烈得中人欲嘔的妖氣從皇子殿下的別院冒出,這妖氣與傲公子被殺時的如出一轍,當時我就心想,莫非敵人終於按捺不住了?可這妖氣來得快,也消失得快,竟然是瞬間就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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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政弟的別院冒出?那政弟有事嗎?」劍楓寒急問,只見左思明愣了一愣,張嘴欲言,劍楓寒立即敲了敲自己腦殼,罵道:「笨了,當時你在迴風院,怎會知道政弟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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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思明尷尬一笑,劍楓嵐則搭嘴道:「寒哥放心,皇子殿下也是安然無恙,沒有受傷。」皇子政與劍楓雯有婚約在身,加上平日與劍家關係匪淺,劍翱天與劍夫人均直稱他為「政兒」,而劍楓寒則叫慣對方為「政弟」,唯獨劍楓嵐少年老成,一直還是稱呼對方為「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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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鬆了口氣,然後左思明接嘴道:「然後又過了莫約一個時辰,忽然間那妖氣重新冒起,而且這次的妖氣比午時的更為濃烈,我連忙跑出房間遠眺過去,只見不遠處紅白色兩道光芒沖天而起,接著地面不住搖動,不過片刻之後,這些石錐就破土而出,然後……」說到這裏,眾人也知接下來的結果如何,紛紛歎了口長氣,劍楓嵐的情緒好不容易才穩定下來,如今又再有所波動,微微抽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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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迴風堂裏的師兄弟們,只有左師兄活下來……他立即召集四周生還的師兄弟搜救生還者,也多虧得左師兄反應即時,我們才救出了不少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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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亡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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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輕傷九十,重傷四十五六,死亡一百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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