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動怒,南宮暟與南宮暘齊齊噤聲,南宮豐隆問南宮暘道:「你可知封印在曉兒體內的是何方妖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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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豐隆說到重點,南宮暘心中狂喜,好不容易壓下喜色,應道:「應龍說曉弟體內神獸的妖氣十分熟悉,若他沒記錯,正是來自夔牛!!就是父親大人想要的九柱神獸夔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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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事關重大,你切勿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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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暘不理兄長,此刻的他禁不住心中喜悅,嘴角高高上掦,看着罕有地面露驚愕的父親,興奮地道:「如今夔牛仍未與曉弟完全融合,理應更加容易抽取出來。爹爹,我們立馬動手,把夔牛取出封印交給父親大人,這可是大大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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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瘋了嗎!?那曉弟豈不命喪當場!?南宮暘,他也是你的弟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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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暟立即出言阻止,南宮暘寒聲道:「父親大人說過,要達至天下華胥,他必須齊集九柱神獸。要知道夔牛在千年前阪泉之戰被九天玄女屠殺殆盡,說不定曉弟體內的就是最後一隻,大哥,難道你要置父親大人的命令於不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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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暟一陣語塞,過了半晌才道:「父親大人的命令自然不能違背,但曉弟也是本門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加上夔牛山海契約,若成為十一黃子,定是父親大人的左肩右膀,對華胥大業也大有幫助。若此刻抽走神獸,他則必死無疑,父親大人豈不損失良將?而且人命關天,他又是咱們親弟,此事豈能輕率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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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你也是婦人之仁,不捨得動手罷了。告訴你,傳說夔牛族已經死絕,曉弟早晚也要交出,趁如今他沒有知覺,讓他在睡夢之中離去不好麼?難道要等他醒來,又或者等他長大後成為十一黃子之一,最後卻要他獻出生命?到時候曉弟豈非更加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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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暘連珠炮發,只把南宮暟說得啞口無言,可冉芊薇才剛剛逝世,現在又把親弟送上絕路,南宮暟又怎能答應?他下意識地不停搖頭,汗水在額頭密密麻麻滲出,目光下意識投向父親,理智雖告訴他二弟說得沒錯,但感性上卻希望父親能夠駁斥對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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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南宮豐隆並無表示,只回過頭去望著冉芊薇的屍身,南宮暟兄弟二人不敢作聲,房間內頓時鴉雀無聲,連銀針落地的聲音也能清晰聽見。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南宮豐隆長身而起,沉聲道:「暘兒說得不錯,為了天下華胥的偉業,就算要犧牲曉兒也別無選擇。可我們從未捉到夔牛,將其植入曉兒體內的絕非顓頊,這個也擁有山海契約之人到底是敵是友,會否危害父親大人的偉業,這些都是未知之數。加上芊薇被誰所害只有曉兒目睹,還有顓頊無故失蹤,這一切實在太過詭異,我們得先弄清真相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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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暘神色不動,但目光流轉,似是不認同父親的決定,但南宮豐隆不止是南宮世家掌門,更是十一黃子之首,他也不便反駁。南宮暟則是如釋重負,父親雖說要犧牲三弟,但也不是急在一時,如此事情還有轉機,但想到日後或許要在弟弟體內抽出神獸,臉色又再戚戚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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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沉默一陣,南宮豐隆推開木門走出冉芊薇的房子,他停下腳步,回頭最後看了看妻子,心裏默默歎了口長氣,道:「暟兒,把你二娘好好安葬。暘兒,你繼續四處找找有否顓頊留下的蹤跡。」言罷就此扭頭離去,再也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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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老江湖如南宮豐隆或是南宮暟兩兄弟,均沒留意到房間角落正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打量著他們。一條赤色壁虎安靜地伏在房中角落,直到南宮豐隆轉身離去,壁虎悄無聲息地穿過牆角洞穴,然後尾隨南宮豐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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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赤色壁虎,正是由南冉以神農族秘術所變,用以偷聽南宮豐隆父子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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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聖宗覺醒黃帝記憶時相似,南冉覺醒神農血脈時除了喚醒千年前的記憶外,同時也記起前生掌握的各種秘術,當中也包括冉芊薇使用的神農一族秘術。唯一與聖宗不同之處,在於南冉有修術根基,加上多次見過冉芊薇使用術法,所以稍加嘗試便掌握到要訣,雖未如母親般運用自如,但要變出一隻壁虎潛伏府中偷聽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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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南冉將垂死的母親放在床榻上,年幼的自己出現面前,南冉就如當年的火人那般先將攻來的紫電引到冉芊薇頭上髮簪,隨著紫電打破髮簪封印,南冉引導夔牛射入年幼的自己體內。年少的南宮曉受不住突如其來的洪厚法力,立時昏厥過去,南冉便走上前利用八象封印將夔牛穩穩封印在對方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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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一切,南冉不得不接受這荒唐的現實,可此刻的他心思紊亂,根本無法冷靜思考。過不多時,聽到遠處傳來腳步聲,原來剛才年幼南冉的紫霄神雷驚醒南宮家弟子,他們正過來察看。南冉帶著混亂的心思最後看了一眼母親,然後從窗户躍出去,幾個起落便消失到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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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發現冉芊薇遇難頓時驚得呆了,年長的弟子回過神來,立即飛鴿傳書通知南宮豐隆,看著南宮家亂作一團,南冉也不比他們好得哪裏去。這夜與訛獸纏鬥幾番經歷生死,到發現自己身處十三年前,最後得知自己前世今生,這一切來得太快,就算南冉不得不接受事實,卻仍未有時間沉澱。直到如今躲在樹叢之中,腦海裡不停迴蕩著這幾天發生的一切,耳邊不停迴蕩著西王母的說話,也不知花了多長時間,也不知南冉是放下了悲傷,還是適應了內心的刺痛,他長呼了口氣,開始整頓思緒,尋思要如何才可回到自己所屬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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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記得年幼的自己不久過後便會離家出走,踏上尋覓火人的路途。他記得自己一開始毫無江湖經驗,既要晝伏夜出躲避南宮家的追捕,又漫無目的地在江湖漂泊尋找「殺母仇人」,渾渾噩噩流浪多年才遇上諸葛星瀚等人。初遇星瀚時,南冉還十分執著尋找火人,說也蹊蹺,當時諸葛星瀚只與他萍水相逢,卻一路上陪著他找,直到走遍大江南北仍無資訊,南冉這才漸漸作罷,改為跟著諸葛星瀚劫富濟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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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南冉只以為諸葛星瀚與自己一見如故,這才與自己結伴尋找火人。但想到母親死前稱呼那幫忙的少年作「星瀚」,偏巧他們只救出一個祭童,南冉頓感恍然大悟,不禁慨歎因果巧妙,心道:「星瀚大哥早與娘親認識,所以也很快認出我來。得知娘親死信,他不知火人便是覺醒後的我,所以便想陪我尋找兇手……所以現在星瀚大哥應該是在徐州落腳,照顧年幼的波兒,要是這樣的話……此刻劉睿仍未揭竿起義……瓊華派遠在崑崙,要去實在太難,酆都也是一樣……」南冉自言自語,倏忽靈光一閃:「等等,若我能殺掉這個時間的黃帝,那豈非能解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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