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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少皞本來計畫兵分三路討伐晉地。首先就是霽雲與大鴻率領燕軍和屍妖攻打太原,他算定司馬烈不會對長期封鎖的燕國多加提防,薊城與太原距離不遠,就算率領大軍也只需十來天便能到達,就算晉軍反應過來,調度也不會充足;然後臾區帶領手下與援軍進攻天安,憑藉他們強悍的山海契約,就算對方佈置多少軍隊也難不倒他們;最後就是他獨自去挑戰慕容山莊,要以一己之力把整個慕容家勢力牽制,若是慕容家一早前往太原或者天安那就更好,能輕易取勝,就算慕容家留守山莊,少皞也有自信能把整個門派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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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日常先聞言後沉思良久,卻要少皞放棄攻打慕容山莊,轉為協助大鴻霽雲進攻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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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一開始滿腹疑惑,可他為了表現得不比常先差,並無詢之於口。常先不知是習慣向同伴解釋,還是看穿了前者心思,便把自己的思路一一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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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瓊華一戰我們單人實力上雖然佔優,但敵人卻有人數優勢,以少敵多我們雖然不懼,但也難免出現意外,臾區面對瓊華三聖就差點鎩羽而歸就是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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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軍最後之所以能勝,說到底還是贏在敵人對我們情報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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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不知道我們的能力神通,更不知我們會用崑崙地宮的天梯偷襲,所以在前期我們才能攻其不備。可即便如此戰況仍是一波三折,若非大鴻命大,若非瓊華派最後選擇撤退,我軍說不準會再添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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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司馬烈有瓊華援軍,定會參照我們之前的部署。比如說當時我們會分兵進攻敵人所有據點,又比如說我們會先把邊境村鎮居民煉成屍妖。若我們這些不加變化,行動就容易被敵人看穿,墜入對方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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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聽罷,這才如夢初醒,恍然大悟,衝口而出道:「所以說,我們要特意不攻打慕容家,讓他們白等一趟?」常先微微點頭,前者立即明白對方意思,立即搶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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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故意留着慕容山莊不打,只集中實力進攻二城,慕容家既會躊躇相助哪邊,又會擔心這是調虎離山之計,他們猶豫時已經耗費不少時間,若他們集中兵力增援其中一個地方,那另一邊定會被我們攻下,反之若他們兵分兩路,就未必是我們對手,說不定一下子就可以把慕容家盡數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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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點了點頭,道:「可是這部署還是不夠完美,當中仍有許多變數,只能兄長你到時候小心一點,見步行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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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自問年長常先許多,心思卻遠遠不如對方細膩,對他不由得衷心佩服,暗暗歎了口氣,心道:「看來我距離完人還真的相差甚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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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少皞乘坐墨鶴從高空俯察司馬烈的部署,後者要趙武閻在天安佈下重兵也被他盡收眼底。他考察地形後,也知道天安北砦的戰略地位,便着令臾區三人務必攻下此地,然後修書一封送去援兵,自己就與大鴻遠赴薊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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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現在,大鴻知道是常先替少皞完善計劃,覺得少皞搶了常先功勞,這一路上也對少皞不太友善,如今惡言相向後拂袖離去,更是絲毫不給對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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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少皞所言,霽雲本也是黃子之一,當年婉拒就任一來是想專心建設燕地,二來也是不欲與自己極為尊敬的少皞平起平坐。他見大鴻無禮,心中正替少皞不忿。可回頭向少皞望去時,只見對方眼神平和,似乎對大鴻的敵意毫不在意,歎道:「少皞大人果然超然物外,此等心胸我實在遠遠及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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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並沒回應霽雲的稱讚,剛才大鴻的冷嘲熱諷讓少皞憶起常先的話,他心想慕容家至今不出現,要不就是仍然守在慕容山莊,要不就是增援西面,要不就是增援太原。可這一路以來都不見慕容弟子,莫非司馬烈安排他們偷襲我軍後方?少皞如此靈機一觸,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麼,臉上牽起一抹微笑,內心也頓時安穩了不少。他微微一笑,對霽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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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大鴻一說,我倒是想通了。這幾天我們雖然一直取勝,但切莫因此懈怠,不論如何,司馬烈定把精銳部署在太原。所以明日一戰定是危機四伏,凶險萬分,說不準面對的是晉軍、瓊華以及慕容三家聯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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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畢竟有人數優勢,而司馬烈狡詐,此役我又覺得贏得過於輕易,我擔心敵人引我方孤軍深入,趁我們全力攻打太原時從後偷襲,截斷我軍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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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準備讓大鴻領五千人留守此處,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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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一路說着,霽雲一路點頭,直到最後一句,他才皺起眉頭,狐疑道:「恐怕大鴻未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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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意味深長地哈哈一笑,道:「放心,我會讓他無法拒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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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雲見少皞說得肯定,雖難以想像但也不再質疑。之後少皞親自找上大鴻說出自己部署,起初大鴻自不願放棄領軍出征的機會。他的反應早在少皞意料之內,便道:「若說天安北砦是連接三地的要衝,那此砦就是我軍咽喉之地,極為重要。這裏如此重要,司馬烈卻不放重兵,必是有所陰謀。所以你守在這裏絕對是重中之重,有了你在,我才可放心攻打太原。我相信常先若知你把關守城,定會對你大加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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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大鴻對少皞一臉劍拔弩張,聽到最後一句時登時雙眼發亮,興奮之色洋溢於表,可很快他臉色又沉了下來,似乎是怕少皞陷害他一樣。大鴻臉上時晴時陰想了半天,少皞再也沒有勸說,只一臉平和地等他作決定,過了不知多長時間,大鴻緊繃的臉色終於稍稍緩和下來,再細思半晌後也就答應少皞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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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撫好大鴻之後,燕軍上下在城砦中整頓一夜,翌日一早再度出發,再過半天路程,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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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首都 - 太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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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在陣中遙遙望向太原那高大漆黑的城牆,思緒忽然飄到多年之前,想著想著不禁怔怔出神。霽雲斜眼看著對方,似是明白少皞心中所想,便舉起令旗號令全軍停下步伐,好讓少皞沉澱思緒。少皞長長呼了口氣,感嘆光陰荏苒,日月如梭,多年前當日離開晉地追隨黃帝,所為的就是今日回來解放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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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多年,夙願終於近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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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他按壓著心中的情緒,用盡全力讓自己臉色氣息目光維持著平日的模樣,然後緩緩調整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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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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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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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光胸中濁氣,少皞眸子內精光四射,他神采飛揚地站上戰車最高處,從霽雲手中取過令旗高高揚起,然後用力向下一揮,旗幟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響,響徹了整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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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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