譙丹鶴說得口沫橫飛,但南冉依舊一副毫不理睬的樣子,龍波兒則有理無理繼續回嘴:「這就是說你逢賭必輸,從沒贏過,這樣也好意思拿出來吹噓嗎?你的臉皮恐怕也太厚了吧?」譙丹鶴氣得扯大嗓門回罵道:「格老子!你龜兒子懂個屁?老子天生愛賭,聽說這裏有個啥群英會,所以特意想來參加一下,今天是要不勝無歸,不會風吹蛋殼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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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殼龍波兒不停對罵,南冉只翹起二郎腿欣賞二人的唇槍舌劍。他臉上雖漫不經心,其實正細細打量著對方,他見譙丹鶴額上白布鑲著一些銀色珠子,珠子只有指頭大小,左右分別各有四顆,最後前額再有一顆有鴿子蛋大小的銀珠,在燭火中頗為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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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立即雙目一斂,臉色一沉,重新望向譙丹鶴時的目光有了些許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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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鑲有銀珠的抹額,正是神鐵門弟子辨識身份的重要裝飾!數百年前蜀漢丞相諸葛亮逝世,巴蜀四川百姓盡頭纏白布為武侯守孝,百年下來尋常百姓雖已除下白布,但神鐵門弟子卻依舊白布纏首,不忘武侯恩情。而神鐵門除了太白咒外也善於鑄兵,白布上的珠子看上去都是銀色,卻是以不同的礦石製成,珠子的數量越多,就證明此人門派中的地位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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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九顆銀珠,代表的正是地位最高的掌門。換言之這相貌醜陋,衣著奇怪,說話粗鄙的譙丹鶴,竟是神鐵門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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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神鐵門僻處巴蜀,與其餘七派關係也不算好,可作為八大門派之一,更換掌門素來是頭等大事,他們怎地沒有公告江湖同道?莫非是神鐵門如仙霞派般已被黃帝操控 ……咦,不對,凌雲與二哥升任掌門時均有公告天下,那就是譙丹鶴才剛剛上任,還沒來得及公佈消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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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罷,南冉也不禁感歎,自經歷瓊華、晉地兩場大戰,他們既見識過黃帝等人的心狠手辣,也知道他們無孔不入能滲透到任何勢力,使得南冉等人已變得杯弓蛇影,草木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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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神疑鬼雖非好事,但身處異地小心一點終究沒錯,南冉暫且按下對譙丹鶴的疑慮,腦子飛快運轉,想起前幾日暗中跟蹤自己的神鐵門弟子,忽然靈光一閃,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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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我本還奇怪為何神鐵門弟子會監視我,說不定實情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神鐵門真正要監視的是飛羽幫!這就能解釋何以譙丹鶴敢在飛羽幫地盤生事,只因他早便有備而來。那譙丹鶴想參加群英會,恐怕是來意不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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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冷眼旁觀,只見譙丹鶴與龍波兒吵個沒完沒了,到後來連莊家也不耐煩了,大聲道:「你們要是吵架就到外面吵,別妨礙大家玩樂!」譙丹鶴也嚷道:「對!老子才不跟你這龜兒子一般見識,喂旁邊的小龜兒子,你運氣是不是很好啊?帶老子贏點錢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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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南冉心中已有計較,他擺了擺手制止波兒再罵下去,哪想到後者竟怒哼一聲然後拂袖離去。南冉也為之錯愕,心忖:「難道波兒動了真怒?不管了,先處理這蛋殼要緊,晚點再安撫波兒情緒。」念罷,南冉若無其事地譙丹鶴道:「我這隨從性格剛烈得很,如有得罪,還望蛋殼兄別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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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面露喜色,似乎真的很喜歡別人稱呼自己這個綽號,他得意地道:「嘿!老子大人有大量,怎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裏,廢話少說喇,來吧來吧!!!」說著就從懷中取出幾串銅錢出來放到案上,叫嚷道:「前幾天好不容易集合夠賭本,怎想到昨天就輸個清光了,今天做苦工好不容易賺了這些,看看你龜兒子能否助我參加群英會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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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賭客見狀登時笑成一團,紛紛大聲譏笑道:「群英會還有一個時辰就要開始,你就算會魔法,這幾十文錢也變不成五萬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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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斜眼看著譙丹鶴,他面對四方八面的譏笑只笑而不語,心中狐疑道:「他能擔任掌門,實力定然不弱,要以太白咒變出五萬兩也只小菜一碟,何必多此一舉?」南冉一邊思索,一邊把手中籌碼推到「大」與「十三點」、「十四點」與「十五點」上,他本來還想說些什麼,譙丹鶴卻急道:「你咋那麼快下注?莊家還沒搖骰子呢!」南冉一怔,不明譙丹鶴之意,正要詢問,卻見對方目不轉睛盯著骰盅,那專注的表情似是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南冉見狀也沒有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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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莊家搖完骰盅,譙丹鶴伸舌舔了舔嘴唇,自言自語低語道:「格老子,你這小子有點門路……」然後跟著南冉下注,其餘賭徒本怕沾上譙丹鶴霉氣,但思前想後還是相信南冉的強勢,於是紛紛跟著下注,豈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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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圍骰!!!通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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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一直看著譙丹鶴,只見他瞳孔急促收縮,似對這樣的結果極其驚訝。接著三局南冉聽從譙丹鶴的話,等莊家搖完骰子才下注,譙丹鶴這三局也是跟著南冉押註,出乎意料竟全數鎩羽而歸。這夜南冉幾乎可說是從無敗仗,如今卻連輸四局,著實大出意料之外。南冉從不相信運氣,第一時間想到是否莊家出千不讓譙丹鶴贏,可他偷偷瞧向莊家時,發現對方同樣一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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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你龜兒子運氣好的?害老子輸得剩下最後一串銅錢!老子再也不相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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