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來到一座絕壁之前,壁上有一狹縫剛好能容一人通過,譙丹鶴領頭走進縫中,眾人跟在他的身後。穿過狹縫,他們來到一平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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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足平台,南冉頓覺四周溫度驟降,如今正值春末,平台上又四野無風,可氣溫卻似是秋天一般。這平台空無一物,同時寸草不生,腳下石地光滑如鏡,南冉向遠方眺望過去,只見平台中央有一道裂縫,這裂縫寬若丈餘,把整個平台切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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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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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本以為這道裂縫是群獸大戰留下,可他舉目望去,平臺上勁風清爽,地上被清風吹得一塵不染,亦無任何妖獸屍骸,可見絕壁狹縫把平臺與世隔絕,縱使外面鬥得天崩地裂,此處仍不受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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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然如此,這道裂縫又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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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大感奇怪,他朝裂縫細細望去,但見縫中有淡淡黑氣透出,如紗幕般擋在眾人眼前,黑氣後的平台盡頭是個萬丈懸崖,隱隱約約能見到河水往東滾滾流去,南冉想了想,問身邊的譙丹鶴道:「《中山經》中記載女幾山『洛水出焉,東注於江。』這懸崖難道是洛水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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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向南冉比了個拇指,走到裂縫前說道:「按照青松師祖留下的典籍,此裂縫便是酆都入口。可師祖臨終前把女幾山列為本門禁地,本門弟子只能守護酆都入口,卻不能私自進入,數百年來並無弟子犯戒,所以裂縫下到底是否真的酆都入口,說實話老子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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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譙丹鶴雙目發亮,摩拳擦掌地道:「嘿,是酆都一賠二,不是酆都一賠一,摔下去懸崖直接摔死就一次賠個清光,來,你們覺得是哪個,大家來賭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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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也走上前來垂頭望去,只見這裂縫黑不溜秋,深不見底,他取出鐵棒往裂縫扔去,過了良久才隱約聽見「咚」的一聲響,足見這懸崖實在深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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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聽到最後傳來的聲音,似乎崖底是個水池。他始終沒跟譙丹鶴說出此行目的是想捕獲燭龍,待得知燭龍負責調節凡間陰氣,心中不免泛出一陣猶豫,暗道世間若是沒了燭龍,陰氣無法從地府循環回到凡間,這樣陰陽失調,會否引起凡間更大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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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南冉不免猶豫起來,可現在眼前再無選擇,他轉念一想,自己被抽走夔牛也能大難不死,只要在未引起任何禍端之前把黃帝擊敗,然後立即把燭龍重新放出,那或許便能兩全其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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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罷,南冉微微呼了口長氣,他不想譙關任何一人同行而節外生枝,便佯作輕鬆地對二人說道:「我聽到懸崖下似乎有水聲,既是如此就不怕摔死喇。蛋殼兄,關前輩,你倆不能觸犯門規,不如就讓咱兩兄弟下去,你們在這裏守候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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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關翼德與譙丹鶴雖信任南冉並非壞人,但任由一個外人進入本門禁地,二人還是不敢放心。關翼德兩道白眉幾乎皺成一線,尋思許久才道:「老夫仍未算正式重回神鐵門,嚴格說來現在還不算神鐵門弟子,自然不用遵守青松師祖的戒律遺訓,就讓老夫陪你倆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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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關翼德話剛說完,譙丹鶴卻搖頭道:「關師伯此言差矣,青松師祖與燭龍雖無立下契約,但本門既肩負協助燭龍平衡陰氣的重任,如今陰氣出了問題,老子作為神鐵門掌門,對此責無旁貸,理應由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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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翼德搶著反駁道:「丹鶴,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本門除了師祖以外從來沒人去過酆都,這道裂縫下有何危險根本無人知道,你貴為掌門豈能輕易犯險?若有個萬一,老夫從哪裏賠個掌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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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爭執不下,南冉在旁趁機默默盤算待會要如何應付同行那人,龍波兒卻沒有這個煩惱,見關譙二人爭吵得面紅耳赤,打趣笑道:「你們吵來吵去也不會有個結果,臭蛋殼你不是最愛賭嗎?就跟關老伯賭一把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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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立即一拍手掌,大笑道:「嘿!對哦!還是波兒你有辦法,這個不錯!關師伯你覺得呢?」說到賭博,關翼德自是樂意,便欣然答應下來。正當二人又再爭執何種賭法,龍波兒聽著開始覺得煩厭,便道:「那麼麻煩幹啥?就最簡單投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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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意見從關譙任何一個提出,對方恐怕都要反對,但在毫無機心的波兒口中說來,譙丹鶴與關翼德反是沒有異議,關翼德從懷中取出一枚銅幣遞給龍波兒,說道:「你看看這個錢幣有沒有不妥。」龍波兒翻了翻,見到是個正常不過的銅幣,便道:「沒問題,就用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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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翼德正要接回銅幣,譙丹鶴卻忽然道:「不行,他定能控制銅幣落點,得讓我來投!」關翼德一攤手,道:「請便。」譙丹鶴從龍波兒手中接過銅幣扣在拇食二指之間,說道:「好,如果是通寶,就是我去,如果是年號,則是關師伯去,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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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取過錢幣時關翼德立即火眼金睛盯著,目光不離開前者手指半分。確保對方沒有偷龍轉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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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翼德緊緊盯著錢幣,點頭道:「好,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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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爽朗一笑,道:「去吧!」言罷手指一彈,銅錢立即「嗖」的一聲高高彈起。關翼德既能被稱作「博神」,所有博技自然無一不精,他見譙丹鶴彈起錢幣時是通寶朝天,再看著銅錢在空中的翻騰軌跡,心中已有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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銅幣去到最高點後往下墜落,關翼德看準通寶朝地時一手伸出,穩穩握住錢幣,道:「既然銅錢是你投出,就讓我來開吧。」他不待對方反駁,立即張開五指公佈結果,可當他看清手中銅幣時,立即如墜冰窟,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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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的銅幣,竟是通寶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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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翼德一臉茫然,譙丹鶴已哈哈大笑,大聲道:「嘿!你說的啊!是你來開。關師伯願賭要服輸哦,老子去也!!」不待關翼德反應過來,譙丹鶴立即縱身往裂縫一躍而下,南冉看著關翼德一臉茫然,雖知定是譙丹鶴耍了什麼詭計,但見後者已經跳了下去,他也連忙道:「蛋殼兄!欸!這急性子,我們可是有方法不用直接跳下去的啊!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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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也被逗得哈哈大笑,說道:「關老伯,有什麼事情燭龍也跑得沒我快,我會把臭蛋殼完整無缺帶回來的,你就放心吧。」隨即使出星晷神通,帶著南冉在關翼德眼前「嗖」的一聲進入空間,就此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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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三人消失眼前,關翼德仍是一頭霧水,他心想明明自己看準了錢幣墜落的方位,理應不會出錯,怎地仍是通寶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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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關翼德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連忙把手中錢幣一翻,登時破口大罵,可罵了幾句後又覺得好笑,最後不禁莞爾,朗聲大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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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鶴,你這臭小子竟敢捉弄老夫,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老夫才找你慢慢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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