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波兒插嘴道:「哦!紫師父你好厲害欸!一猜就猜中!那就是說我們不慎走錯了嗎?」
賀翔連忙擺擺手,道:「非也非也,在下意思並非兩位去錯了城市,你們確實去過真正的河內城,但只是我們此刻身處的,卻只是一個與河內城幾乎一樣的地方。」
龍波兒和紫瓏聽得越加迷糊,面面相覷,紫瓏問道:「依你所言,若我們進城時是真正的河內城,為何我們又會落入此地?」
賀翔正自思考如何解釋,朱炎忽然道:「這位荊小哥,你可曾聽過結界一詞?」他說話和和氣氣,與田鵬截然不同,紫瓏心道:「這外族人倒是挺好人的。」於是回應道:「你說的可是那種以陰陽五行製作出的神奇陣法?」
朱炎微笑點頭,道:「對,現在我們就是處於結界之中。」紫瓏回過了頭對賀翔道:「既然是結界,賀兄你明說便是,何必轉彎抹角?」
「因為這並非一般的結界,甚至它是否屬於結界,我目前還不能確定。」賀翔微微歎了口氣,解釋道:「結界陣法有數種,第一種成為自然結界,那是因為地形氣候集天地靈氣,於是結界便在該區域裏形成。此種結界多數位於深山野林,以前九尾狐尚在肆虐時,其所處之地青丘便是一個自然結界。」
說起青丘,紫瓏想起了父親荊楚,登時一陣黯然,忽然心念一動:「莫非爹爹只是受困於結界?所以才多年出不了來?不!若那風后並非爹爹,他又如何會摺叠爹爹的紙鶴?」73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HonrnFZA6
然後又聽賀翔續道:「第二種結界為陣法結界,此等結界最有名的便是八陣圖。這種多是採用五行八卦陰陽,配以符咒或法器的輔助,在一個地域內展開。這些結界最大特徵,就是如迷宮一樣,進入結界的人往往會不辯方向不辯時辰,一直困在迷宮裏面,直到施術者放行,又或是至死方休。」
龍波兒撓了撓頭,一臉迷茫地問道:「賀師父,那我們現在所處的,究竟屬於哪種結界啊?」
賀翔不知龍波兒凡是人都要加「師父」二字,登時有點窘困,他本以為龍波兒嘲諷他,但瞧對方神色如常,並無丁點不敬,於是他默然半晌後搖了搖頭,道:「龍兄繆讚了,稱賀某為師父實在受之有愧......」
「賀兄你別見怪,這草包什麼人都稱呼師父。」紫瓏深深吸了口氣,強忍怒氣,誰不知龍波兒卻點頭道:「對,我這人最是彬彬有禮。」
「龍波兒你少說點話可不可以啊!!!」
賀翔看見紫瓏這邊大發雷霆,龍波兒那邊若無其事,他也是哭笑不得,於是說回正事道:「龍兄的問題,正是我費煞思量的原因,只因我們所身處的結界,非但不屬於剛剛兩種,更是前所未見,甚至不知能否算是結界。」
紫瓏與龍波兒越聽越是糊塗,看到二人一臉迷茫,朱炎插嘴道:「適才賀老弟所說的兩種結界,均有同一特點,便是結界只在固定地域展開,不但不會隨意改變,更不會相互通行。就以剛剛說過的青丘結界與八陣圖作例,若我受困於青丘結界,除非我有能力從結界中逃出,否則絕不可能在青丘直接走進八陣圖,更不會遇上受困在八陣圖裏面的人。」
紫瓏與龍波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田鵬不耐煩地道:「你解釋得如此詳細又有啥用?難道還指望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助我們脫離?」他似乎再也忍受不住,站了起來然後氣沖沖地走進內房。
朱炎對紫瓏微笑道:「我與師哥已經在此受困已有一段時日,他也變得性格古怪起來,兩位小哥切莫介意。」
賀翔點點頭,接口道:「荊兄你倆是到了養生堂後才進入結界,這是肯定的。但你可知道,我是在哪裡掉進結界?」他不待二人回答,已苦笑著道:「老爺囑咐我把訂金送到貴局,待我一切準備妥當時你們已出發了一個多時辰。我挑了匹快馬,本欲快馬加鞭從後追上,卻不想跑了又跑,不但是你們,整條官道連一個人也碰不上。我漸漸察覺不妥,於是在途中做了記號,卻發現不論我如何前行,都只在泰安城郊打轉。即便我原路返回,也回不了泰安城,我這才發現自己進入了結界。」
「那......你是如何來到河內城?」紫瓏想起剛剛朱炎的話,才開始意識到賀翔等人所說的問題,她心中慌亂,連說話也開始顫抖起來。
賀翔的臉色也開始凝重起來,緩緩地道:「一開始我發現無論怎樣走也只是原地打轉,所以我以為只是一個普通的自然結界。我正想方設法離開之時,就忽然遭遇到那隻妖獸。那妖獸不由分說就對我攻擊,我的封印術雖能擋一時,但終究不是它的對手。後來途中遇上朱大哥和田大哥,兩位大哥均是劍家弟子,但合我們三人之力也打那妖獸不過,只能且戰且逃。其後我與兩位大哥交談,才發現到這結界的特別之處。」
賀翔終於說到重點,紫瓏與龍波兒不其然認真豎起耳朵傾聽,卻就在此時,本來已經返回房間的田鵬忽然神色慌亂地跑了出來,把紫瓏嚇了一跳。
「禁聲!禁聲!」田鵬右手食指放在唇前,他忽然這般緊張,使得在場眾人立即提高警惕,頃刻間屋內再無一人說話,多話連龍波兒也閉上了嘴,與眾人一起凝神靜聽,甚至連呼氣也不敢太過用力。
過了一會,眾人均未聽出有任何異常,朱炎低聲詢問:「師哥……這到底是……」
「噓!!」田鵬橫了他一眼,表情依然是嚴肅之中略見慌亂。龍波兒看在眼裡,心道:「這姓田的究竟聽到了什麼?竟緊張成這個樣子?不過他脾氣當真暴躁得很欸,不知他與紫師父相比起來,誰的火氣更大?」
想著想著,龍波兒衣袖一緊,原來是紫瓏心中害怕,情不自禁地緊把他衣袖拽得緊緊,龍波兒低頭望去,昏暗燈光照耀下,本是雪白無暇的小臉嚇得面色發青,那長長的睫毛和薄嘴唇也是一顫一顫。龍波兒見紫瓏嚇成如此,但他不懂安慰女子,只能任她抓住衣袖,然後如木頭人般動也不動。
忽然,一陣又似鳥鳴、又似鼠啼的聲音從遠到近地緩緩傳入眾人耳中,聲音雖不攝人心魄,但因為聽起來密密麻麻,根本不能依靠聲音判斷數量,也會讓人有種不安酥麻的感覺。
「嘰嘰……嘰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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