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你縱然有傷,也不該如此容易應付。」䑏疏心情極好,踏著輕鬆的腳步,宛如玩樂般走到俯臥在地的南冉身前,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半晌,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即目光瞥向旁邊的劍楓寒與紫瓏等人,再回首看著在地上掙扎的南冉,笑道:「是事隔多年,已經忘了如何應付老子嗎?噢!我知道了!是在等他們離開才全力應對嗎?哈哈哈,你就那麼害怕嗎?」
「閉……」
「哈哈哈!果然被老子說中了,你怕自己施展全力,再次殺死同伴嗎?」
「閉……嘴!!」
「嘖嘖嘖,你當時全力施展的那招果是驚天地泣鬼神。來吧!你再使一次來看看!!不過這次你當心一點,別再次把所有同伴都殺死了,哈哈哈哈!!!」
「閉嘴!!!!」
舊事如同結痂後的傷疤,䑏疏的嘲諷卻如同一把匕首,不停在那永不復原的傷口上再增添血淋淋的傷痕,南冉腦中一陣充血,頓時之間,愧疚、懊惱等感覺全部湧上心頭,他嘶聲大吼,俯臥在地,雙手開始結雲雷訣的手印。
要知道南冉結印速度極快,往往眨眼間便能完成極度繁複的手印,但䑏疏非但看穿了他的意圖,更在南冉差不多結完手印時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硬生生打斷了結印動作,然後另一隻手五指如爪抓住了南冉的頭,如老鷹捉小雞一樣把他高高提起。
「!!!」
「老子朝思暮想就是要奪你性命,哈哈哈,不想天助我也,竟能在你剩下半條命的時候重奪龍波兒的身軀,哈哈哈哈!暢快!!當真暢快!!!」䑏疏看到南冉驚怒交加,仿佛已被自己玩弄掌心之中,頓時間心情極佳,不禁仰天朗聲大笑。
只是,雲雷訣雖被打斷,南冉還是能夠立即變招,手指一抬使出天雷訣,登時轟隆隆不絕於耳,九道閃電帶著先後次序,一道道向著䑏疏猛劈過去。與此同時,䑏疏右手一空,手中的南冉已不見蹤影,原來他已再次施展了夔牛神通,沒入那九道紫紅閃電之中。
䑏疏冷哼一聲,施施然地抬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閃電,喃喃自語地不知說著什麼。說時遲那時快,閃電眨眼間已經攻至,面對接二連三的紫紅閃電,䑏疏不慌不忙,一邊冷笑,一邊施展身法輕鬆避開。
第一道,
第二道,
第三道,
第四道,
第五……!
䑏疏目光一斂,仰天狂笑,右手迅疾向前抓去,竟徒手抓住了電光!
不!準確來說是剛剛變成了南冉的電光!而䑏疏更是眼明手快,一下子就再次抓住了對方的面門。
正當䑏疏要用力把南冉再次撞到石壁時,卻發現手上再次抓了個空,原來南冉又再施展神通逃脫,與此同時,第六道電光已經劈到面前!這一下出乎䑏疏意料之外,使得第六第七道電光同時命中,他登時被擊得後退。
第八道!
電光去到䑏疏面前時,「嗤!」的一聲變成南冉,手中電劍蓄勢待發,正當他要施以重擊之際,卻發現䑏疏竟早已不在原地!
南冉一愣,登時撲了個空,著地後的他立即回過身子,但見眼前一黑,䑏疏已五指如爪,再次抓住了自己頭臉!不但如此,䑏疏還仿佛計算好時間,一手抓住南冉,另外一手把剛好攻到自己面前的第九道閃電一拳劈開,斷了南冉最後一條退路。
「糟糕!!」
南冉再也無路可逃,面具後的他露出一個驚愕的神色,但下一刻他已被䑏疏高高舉起,然後再次重重地撞在石壁上!
「砰!」
䑏疏力大無窮,這一下撞去,把南冉整個人嵌入石壁之中,那石壁再也受不了巨力,立即「轟」的一聲化為碎石。南冉後背與後腦重重撞在壁上,雖有山海契約法力護體但也痛徹心扉,仿佛五臟六腑都翻了個轉,登時一口血吐了出來。待䑏疏把他提起,南冉感到頭昏腦花,天旋地轉,眼前一陣昏厥,連眼中的䑏疏也仿佛有了兩個分身一樣,四肢百骸都在疼痛,身子軟綿綿的發不出一絲力氣。
䑏疏看著南冉,得意地問道:「你知道,老子等今天等了多長時間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提著南冉走到另外一塊石壁上,用力把對方向石壁撞去。
「砰!!」
又一塊石壁化為碎石!
「讓我數數,一、二、三……六年?該是六年了吧,你當年的每招每式老子都記得一清二楚。這六年裏,老子每天都想著如何奪得龍波兒的身體,每天都想著如何把你煎皮拆骨,以洩當年之恨。你以為再使用同樣的招式,對老子還會有用嗎?」
䑏疏一邊狂笑一邊提著神志不清的南冉去到另外一塊大石前……
「砰!!!」
碎石四濺,待䑏疏再次提起南冉時,後者已經一動不動,似是失去了知覺。
南冉與䑏疏的交戰仿佛過了很長,但其實只是頃刻之間發生的事情。
由於二人的身法可謂神出鬼沒,一人御雷而行,一人瞬息千里,眾人都是看不清眼前發生何事,只見電光閃爍,黑影晃動,然後石壁爆裂,只一瞬間,就見到二人已由相對而立變成南冉敗下陣來,生死未卜。
眾人見到此情景均是嚇得目瞪口呆,紫瓏與南冉相識以來,見他面對什麼對手都胸有成竹,游刃有餘,即使與風后戰鬥時也身負重傷,也能一招反敗為勝擊退對方。而麥菁兒韓非更是對南冉非常膜拜,他們都何曾見過南冉如此狼狽不堪?
紫瓏見到南冉一動不動,驚訝得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心中一陣悲戚湧上心頭,淚水在眼眶中滾滾流動,而麥菁兒比紫瓏更是激動,立即就哭了出來。
眾人之中只有劍楓寒能勉強看到二人的動作,他見南冉並沒有使出各種變化多端的術式,只用妖雷訣與䑏疏近身搏鬥,心下覺得奇怪,思索片刻過後,結合䑏疏所嘲諷南冉的話,也就恍然過來:「陰險小子怕使出絕招波及我們,所以才會如此被動。」
劍楓寒想到此處,心中頓時矛盾得很。他自是知道若自己不帶紫瓏等人離開,南冉便不會使出全力。但劍楓寒自己也是高手,見到南冉敗象已呈,就算那全力最後一擊威力有多驚天動地,也是為眾人離去爭取多點時間,或是圖個玉石俱焚而已。
二人雖然相識了不過兩天,但所謂以武交心,劍楓寒縱然口中斥責南冉為「陰險小子」,但從交手之中也感受對方並非陰險小人,自然對他頗為欣賞,兩人均有惺惺相識之感。要劍楓寒丟下南冉逃命,實是強他所難,但又不能讓紫瓏等人陪自己冒險,登時讓他為難得很。
劍楓寒心中還沒有主意,䑏疏卻已回過身子來。雖說佔了不少便宜,但終究是輕而易舉地擊敗日思夜想的敵人,此刻䑏疏極是得意。他先是由左至右掃視眾人一眼,然後戲謔笑了一笑,竟把手中的南冉隨手抛向他們。
南冉的身子在空中轉了一圈,然後毫無知覺地摔在地上,再滾了幾滾去到眾人面前,靜靜躺在雪地上一動不動。紫瓏與麥菁兒驚呼一聲,立即同時奔上前去跪在地上扶起南冉,對方臉上仍有面具,看不出臉色如何,紫瓏伸手一探南冉脈搏,但覺脈搏氣若游絲,顯然南冉生命已是危在旦夕。
紫瓏與麥菁兒大急,前者正要使用治療術之際,忽然身前刮起了一陣大風,把二人吹得東歪西倒,坐倒在地。
狂風嘶吼,風雪紛飛,遮蔽了眾人的視線,唯獨䑏疏的狂笑聲穿透重重風雪傳入眾人耳中,顯然大風吹倒二姝也是䑏疏傑作,此刻䑏疏覺得自己已穩操勝券,更是趾高氣揚至極,笑聲遙遙傳出,在山谷中回音蕩漾,良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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