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九年前荊楚本計畫帶上妻子紫瓏前往瓊華,一來可以探望紫璃,二來也可以一家人乘風到達崑崙之巅觀雪。卻不想臨出發前他收到了紀老闆的重金禮聘,此行只能延期。當時荊楚修書一封通知紫璃,當中一句便是「觀雪之約,爹爹要失約一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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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從未在他人面前提及此信,此刻風后卻能說出這句,就能斷定他是荊楚了。如今紫璃再也沒有平日的冷靜,她緊緊抱著風后嚎啕大哭,就似是怕父親再次從她懷中離去。相反,風后則是輕輕抱著紫璃,就似是怕大力一點也會弄傷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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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見紫璃終於父女重逢,也是替她開心,但他見這對父女泣不成聲,哭個不停,也是有點尷尬。南冉撓了撓鼻子,正想著要不要走開之時,紫璃已止住哭泣,抓緊風后雙手問道:「爹,九年前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你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怎麼……你之前不認得我?怎麼你有了山海契約?還有……靜安哥哥呢?他怎麼也不見蹤影?此刻到底是生是死?」她向來舉止優雅,少有如此連珠炮發詢問,可見紫璃此刻心裏如何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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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后長長嘆了口氣,抬頭望天似是回憶舊事,過了好一陣子又再嘆氣,緩緩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儘量長話短說,當年我與靜安送鏢去到青丘,卻不想巧遇十一黃子捉拿九尾狐。我欲一探究竟,卻不想被那人重創,靜安還因此……」說到此處,風后雙眸露出一陣哀愁,紫璃也垂下頭去,默默流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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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戰我傷及腦部,並且失去了所有記憶。待醒來後體內已存有九尾妖狐,後來黃帝說我跟其他黃子乃是同伴,一同是他麾下兒女,我當時懵懵懂懂,除了飛廉術以外已無半點記憶,而這黃帝也當真有御人之術,我在他手底下工作簡是心服口服,就是如此,我一直在他們手下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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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南冉忍不住插嘴問道:「黃帝?十一黃子的幕後主使,當真就是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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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后點了點頭,道:「自來到崑崙山,我漸漸憶起更多舊事,與璃兒交手時,記憶更是不斷湧入我腦中,使得我頭痛欲裂。直到剛剛我替英招擋了一招,昏迷間才記起了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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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輕輕撫著風后臉龐,問道:「爹爹,這個人皮面具……」風后答道:「九年前我與常先交手時容貌被毀,這人皮面具正是另外一名十一黃子替我所製,為我遮擋容貌。所以……我此刻相貌你不必看了,免得徒增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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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后說到後面也神色一黯,語氣也變得苦澀,紫璃握著父親的手,心內百感交集。父女倆相對無言,南冉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過了一會,風后長長呼了口氣,正色道:「璃兒,我的事情以後再說,更要緊的事情擺在眼前。現在本門正被黃帝的大軍攻擊,先勿論屍妖數量遠遠多於本門弟子,此刻瓊華派上更是有三名十一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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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后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指數數:「常先,山海契約為三足金烏,並且有九陽升天修為的羲和咒,是黃帝的左臂右膀;少皞,我與他不多一同行動,只知道他是一名畫咒術高手,還有他的山海契約為三大神牛中的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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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敵人中有「蜚」,南冉立即渾身一震,露出極為驚愕的表情,但紫璃與風后均沒留意到,後者續道:「最後的是十一黃子之首,也是黃帝最信任的人 – 縉雲。只是我加入十一黃子這九年來,他從未試過出手,所以我對此人一無所知。但他既深受黃帝器重,定必有過人之處,此番他親自出手,恐怕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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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我以飛廉術探察時,見到戰況膠著,此刻過了莫約一個時辰,恐怕已變得更為激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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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三人心易互通,同時站了起來。紫璃與南冉齊聲道:「時間無多了,我們立即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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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后也用力點了點頭,輕聲道:「對,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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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南冉與紫璃在崑崙地宮苦戰之時,崑崙山上的戰蔓也重新展開。待屍妖清理好山道之後,常先右手高舉揮動手中錦旗,地宮中的大鴻與風后透過紙鶴收到暗號,大鴻立即按著常先指令,驅策屍妖長驅直進,展開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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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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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妖雖無生命,但在大鴻的控制下齊齊發出攝人心魄的嚎叫,跟隨著崑崙山上的風雪遙遙傳去。這也是常先的主意,他想此刻待在瓊華派中的弟子已是兵微將乏,交戰前再聽見屍妖聲吼叫如此浩大,定必心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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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不怠慢,右手往臉上一抹祭出山海契約,順勢把錦旗收入懷內,雙手拇指相抵結印,「伏」的一聲整個人沒入熊熊烈火之中。三足金烏綠油油的眸子往山上一瞪,頃刻間常先化身成一團火球,一馬當先地衝上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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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拔足狂奔,與身後屍妖始終保持一段不長不短的距離,過不多久,忽聽身後傳來急促風聲,常先側頭一看,身邊已多了個人影,此人身穿長衣,頭戴獨眼牛頭面具,正是少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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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微笑道:「我倆既為兄弟,自然共同進退。你我皆是火屬的神獸,並肩上山,正好增長威勢,給對方一個下馬威呢。」他說話時總是綿言細語,待人親近,但常先向來寡言少語,就算少皞如何友善,他也只是微微點頭便再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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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皞知道常先性格就是如此,他也沒有介意,二人各自施展身法徑直衝上山道,去到盡頭時二人同時一躍而起,在山門的半空打了個跟斗,飄然落在廣場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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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地後常先冷眼掃去,瓊華弟子在太乙殿前的空地排成陣勢,把碩大的廣場空了出來,而那空空蕩蕩的廣場上面只有三人傲然而立站在中央,似就在迎接常先他們一樣。常先定睛望去,這三人不是別的正是無塵,劍楓寒與䑏疏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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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先見狀微微一愣,隨即心念急轉,思索半晌,他從懷中取出錦旗,又再揮舞出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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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屍妖大軍也已奔上瓊華,數以萬計的屍妖在常先身後排成陣勢,瓊華一方見到屍妖黑壓壓一片望無止境,弟子們卻沒有絲毫恐懼,雙眼一眨不眨地目視前方,雙手也早早結好術印,等戰火一起,就即召出術式。而屍妖一方也是相同,它們排好陣勢後就即一動不動,靜待主將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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