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星瀚再次揮手,漣漪再度出現在潭水中央,只是這次並沒景象,而是一把聲音從湖中遙遙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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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真的很幸運呢,我本以為躍下山崖必死,卻去到一半時我體內的不知名神獸又出來了!它在我身上長出翅膀,然後緊緊包裹著我們,到最後直墜崖底也毫髮未損呢。可現在麻煩了,我要在崖底找路出去,不過不怕噠!我肯定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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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真的真的真的很幸運呢!我找到了一道河流,河流還沒結冰欸!我捉了幾條魚烤來吃,大哥哥你覺得好吃嗎?嘻嘻嘻,這是我第一次烤魚呢,以前都是非哥哥替我烤。嗯……希望大哥哥嘗不到味道,否則肯定會覺得菁兒烤的魚很難吃呢。啊,對了,我相信我們順著河流下去,應該就能找到路了,大哥哥你休息多一會就要醒來咯,否則你一直吃那麼難吃的魚也不知道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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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菁兒終於找到路了!只是這裏……我認不得是哪裡呢……唉,菁兒真笨,沒有武功,不懂如何控制自己體內的神獸,也沒有紫璃姐姐般聰明決斷,也難怪大哥哥你只喜歡紫璃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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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麥菁兒堅持不懈日復一日地與自己對話,南冉越聽越是感動,到了最後眼眶不自禁地蓄滿了淚水。南冉慢慢憶起與菁兒的一切,從泰安中偶然救下她,到後來與她一起墜入崑崙結界,到崑崙山上被臞疏重創,麥菁兒意外地利用體內山海契約救了南冉一命,再到後來他出發刺殺大鴻之前,對方偷偷塞給他的「護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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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最後一刻,她不帶任何遲疑,抱著他躍下萬尺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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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菁兒的往事一幕幕在南冉腦中重現,他心頭暖烘烘的好不舒服,他沒想到這小姑娘對自己如此情深義重,去到如此生死危急間竟也相伴在側。南冉之前一直只對紫璃神魂顛倒,對菁兒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如今細細想來,才驚覺菁兒對自己情根深種,明明見到他對紫璃動心的情況下仍默默無償付出,南冉心中既是罪疚,又感動得面露微笑,搖頭自言自語道:「這傻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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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正躊躇日後如何面對菁兒,身邊的諸葛詩羽也算是他魂魄一部分,自然明白本體心思,柔聲道:「傻瓜南冉,你向來知道分寸,你若真對這小姑娘沒有好感,她如何對你一片癡心你也會處理得當,此時就順其自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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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側頭望去,諸葛詩羽正嫣然一笑,南冉注視著她那完美無瑕的俏麗臉龐,這些年來這張俏臉幾乎每晚都在他夢境出現,只是每次都是夢到二人死別之時。如今見到對方嘴角含笑,一副得意地看著自己,仿佛當年一切未變,所有憾事只是惡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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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心中百感交集,他深吸了口氣,張開雙臂把諸葛詩羽緊緊擁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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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詩羽萬萬想不到對方會突然抱過來,眨眼間她的俏臉已靠在對方肩膀。她吹彈可破的臉龐感受到南冉粗重的呼吸,諸葛詩羽登時羞得面紅耳赤,啐道:「死鬼,幹什麼啊??快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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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羽,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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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沒有依言放手,反是抱得更加用力,怕是一鬆手詩羽就會再次從他懷中離去。諸葛詩羽一開始還用力拍打南冉,要從對方懷中掙脫出來,但過了一會她也歎了口氣,然後停下手來,同樣緊緊抱著南冉,低聲喚道:「死鬼南冉,傻瓜南冉,有什麼好道歉的 …… 你若是真的找到喜愛之人,我開心也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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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擁良久才作分開,他們牽著小手,互相深情凝視。二人眼中同有淚光,臉上彼此也有淚痕。要是放在平日,他們定會取笑對方眼淺,但如今二人滿腔柔情,哪裏還有閒餘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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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羽牽着南冉的手,眼淚不停地從那雙漂亮的雙眸劃落,臉上卻是堆滿了欣慰的笑容。諸葛星瀚也走了過來,伸手搭著南冉的肩膀,臉上露出與諸葛詩羽同樣的欣慰表情。南冉熱淚盈眶地看著二人,深深吸了口氣,放開握住詩羽的雙手,對二人深深一鞠躬。淚水墜落地上形成無聲的水坑,待南冉起來時,他順手抹走臉上的淚痕,恢復那張玩世不恭的笑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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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瀚大哥,詩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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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光消散,南冉緩緩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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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自己躺在一木床上,南冉如今精神充足,見屋子除自己外空無一人,便翻身下床四處查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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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見自己本來的衣服折疊好放在一旁,自己那隨身的鐵棒與暗器整整齊齊放在衣服旁邊。他換回衣服,在房間裏轉了幾圈,發現這屋子一房一廳,屋子擺設簡潔清幽,屋內的家具器皿盡是竹子所製。和暖日光透過窗戶灑進屋裏,耳邊傳來陣陣吱吱鳥叫聲,再加上屋中正燃點著沉木幽香,整個環境著實讓人心曠神怡,倍感舒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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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走出屋外,原來這屋子處於一竹林之中,對面也有一間稍大的屋子。南冉走到屋子外細細聽了一下,發現屋內無人便推門而進。這屋子的裝潢與自己所住的那家如出一轍,稍有不同的只是多出一間房間。南冉好奇自己身處何處,於是也不加顧忌,在屋子中細細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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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兩件房間中都找出數件女衣,似乎這屋子的主人是兩名女子。南冉看了一眼,見到這些衣裳均是竹綠色的女裝長衫,不似是大家閨秀的衣服,也不似武林門派的勁裝,反倒像是書院門第的書生長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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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長衫……怎麼看上去有點眼熟。嗯,對了,菁兒到底去哪呢?哎喲,剛剛在靈樞聽了三四天就沒聽下去,現在可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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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歪了歪嘴,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屋子裏轉了幾圈,然後才再走了出去。其實他剛剛並非大意沒有聽下去,而是他感受到麥菁兒對自己的情誼後心頭大震,聽到菁兒說自己更喜歡紫璃時,心中更頓感愧疚,他怕聽到菁兒更多真情剖白,待會重遇她時會感到尷尬,所以才就此打住,不再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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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屋外,南冉遠眺過去,竹林在日光下碧碧翠翠,一片竹海茂林深篁,陽光透過竹葉散散照下,清香的竹葉氣息瀰漫四周,加上林中偶爾傳來的鳥聲,更讓人倍感神清氣爽。南冉細細望去,這每隔數里就會有一家屋子,建造得疏落有序,整個竹林鳥語花香,別具清雅脫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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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認了認路,然後沿路前行,漫步於竹林走道之間,走了莫約一兩里遠之後來到一片空地。就在此時,南冉忽然聽到腦後傳來破風聲響,回頭望去,只見兩道肉眼可辨的劍氣正向著自己疾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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