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蘇哈泰聯合組織中心‧艾斯巴五角大廈(Aspa)
巴蘇哈泰領域──位在達魯銀河系最旁的一支懸臂上,這星系裡有十二顆行星,只有兩顆行星足以提供生命的存在。巴蘇哈泰的發展歷史悠長,但第二紀元經歷一場外星族群的入侵洗禮後,開始急遽進步,成為殖民擴張的首部曲。
幾個世紀後發展成為一個龐大的獨立個體,並且以母星上,一片被海洋包圍的巨大大陸──「巴蘇哈泰」為該星球名稱,以致後來成立的合眾領域皆使用其相同名稱。
原本行政中心在大陸西北方,因艾西特的襲擊事件,使得當時的中樞機構──「哈倫行政中心」殘破不堪,故而在最南端建立新的據點──艾斯巴五角大廈。
會議廳裡來了許多的機樞官員,巨大的哥德式大廳內充滿議論紛紛的聲音。在眾多官員席前,有張裁決所有議題決定權的桌椅,三張椅子上坐著充滿無奈神情的三人。
阿奇柏德連同其他兩位長老坐在台上,看著他們為了提出的議題爭執著,這是一場決定他們和雷諾的哈得蒙夫走向的會議。
雷諾最重要的一區領域被阿雷托的拓展領域計畫吞噬,他們被哈茲亞克拉強硬地拒絕協助後,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遠在天邊的巴蘇哈泰上。可惜的是,那條唯一的軍事航線上梗礙著土妥阿納克──那曾經讓布萊爾無法翻身的地點。
他深陷的眼窩內最後散發出冷冽的神情,交疊的手背托著下巴,食指上下起伏著。幾位長老院的議員奔向台前,對他們三人爭論、訴說自己堅持的理由。
「哈德蒙夫提出的合作協議對我們一點幫助都沒有,為什麼要提供軍事支援?」
「長老,別忘記我們很多資源都落在他們領域內的特洛亞航線上,在沒找到替代的資源點之前,哈得蒙夫無疑是我們目前最佳的合作伙伴。」
「所以呢?這協議要我們不惜對哈茲亞克拉開火奪回土妥阿納克?別忘了,最後那還是他們的領域,不會是巴蘇哈泰的。還是你忘了在下方還有薩德賽剛納?」
「我們手上也掌握著哈茲亞克拉的重要資源,不是嗎?以那協議交換通行,為什麼一定要戰爭?」
「別忘了過去的歷史。我們現在並不是沒有資源足以跟他們耗上一場!」
三人的爭議令阿奇柏德煩躁,不屑地看了看時鐘,這場爭議在會議上堅持了許久,一直沒有共識。最終,他拿起木槌敲了桌面。
「夠了!再爭議下去也沒有結果。在決議之前,請再審慎評估多方勢力。下次會議再提出來討論,你們勢必得提出更有力的數據讓彼此信服。」
頓時,議會一片抗議的浪聲,他們急著今天必須有結果。三方人馬又開始較勁。
「可是主席,屆時──」
碰!
大門被倉促地撞開,一位軍官神色慌張地跑過來。當然,即使阿奇柏德已經下達指示,但爭吵的眾人並沒有意會那位戰略官。他氣吁地將資料遞到桌前。
阿奇柏德看完後臉色驟變,所有議員為此紛紛停下爭論,關注他接下來的舉動。只見他交頭接耳後,與身旁的長老站起,帶著沉重的臉色在護衛的保護下走向後門,令眾人再度議論。片刻,他們身邊的助理紛紛接到通知,場面一度吵雜。
厚重的大門被撞開的那刻,所有人都驚嚇得停下動作了。
在門被撞開的幾分刻前,會議廳外溫和的黃色燈光照在冷冷的黑白大理石長廊上,空曠無人的走廊上迴響著不規則的皮鞋聲,從轉角慢慢地傳到大廳門前。
從那裡走出來穿著巴蘇哈泰軍裝的男子,他的臉上顯得相當陰沈,什麼表情都沒有。他在大廳前被守衛攔了下來。
「長官!」守衛神情嚴肅說道。「對不起,裡面有重大會議。請稍候。」
「我要──見──阿奇──柏德──,有──要事──」軍裝男子臉部和脖子在吐出每一個字的時候都扭曲幾分,最後已到了讓人驚嚇的程度。
「長、長官……」守衛畏懼,語帶顫抖說道,「長老正開會,有重要文件請、請……交給前面櫃檯的傳令官。」
「我要見……」軍裝男子不斷重複說著同樣的話,那時臉部顯然已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得到的了。
厚重大門被撞擊開那刻,兩具沒有頭顱的屍體被狠狠地拋進會議室內,從台階上一路滾下,嚇壞眾多議員。正要離開的阿奇柏德被門口突如其來的意外嚇著了。
有些人驚慌大叫著,有些人則趨前察看那兩具屍體。
那人以詭異的步伐走進會議廳,無視上前阻攔的衛兵;他們被闖進的男子一揮手打飛了。
軍裝男子立刻將視線對準阿奇柏德,似乎在後者身上裝上追蹤器似的,即刻知道他所在的位置。「阿奇──柏德──」前者扭曲的臉部抽動,揚起奸邪的嘴角
阿奇柏德不顧身旁護衛的阻攔,奔回自己的座位前,順勢拿起桌上木槌猛力敲下,那力道猛烈,使得槌頭的部分噴飛出去。他大聲喝叱後將握柄扔了出去。
「軍官,太放肆了!」
他響亮的聲音傳遍整座議會廳。
軍官聽見阿奇柏德的聲音後,瞳孔瞬間發白,垂下的腦袋如機械般的扭動,回到原來的位子。
「阿奇──柏德──」
阿奇柏德再次聽見對方直呼名諱,怒氣瞬間直衝頭頂。在不顧他人的阻攔下,走到那位軍官的面前,看了對方胸口的名牌後,推了肩膀說道:「烏罕亞軍官,你來這裡做什麼!」
對方恐怖發白的雙眼倏然瞪大。
「阿雷托──有樣──東西──要給你──」
「你說什麼?」
「阿雷托……」
阿雷托的名字在公然的場合下成為阿奇柏德的逆麟,最近許多協議都是他與阿雷托私底下的交易,更甚至他有收到那些傳言的消息。這下可不能讓它在這裡發酵。
阿雷托對雷諾的行動他早知曉,能做的是盡可能阻擋那些激進派。所以他對此袖手旁觀,以阿雷托允諾他在雷諾與哈茲亞克拉邊界的私人駐軍資源,先前那些空穴來風的消息在此刻更添加一抹明顯的痕跡,越來越顯眼。
眾多議員聽到阿雷托的名字,竊竊私語。
「我跟阿雷托沒什麼好說的!」
阿奇柏德縱使心中再怎麼畏懼也要維持他的人設。他一拳朝對方的臉上揮去,只見遭受猛擊的軍官頭往側邊一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也沒急於出手,而是低著頭唸著讓人摸不著邊的字語。
「糟糕,讓長老快離開!」
一旁精明的衛兵看見情況詭異,他撲身向前,並大聲吼著阿奇柏德身邊的護衛。不過那都太遲了。被撲倒的軍官抬起頭,發白的雙眼瞬間閃現如蛇般的豎直瞳孔,尖銳的令人發毛,轉眼即逝。
他以猛烈的姿勢甩開阻礙,疾速奔到阿奇柏德面前,雙手搭後者的肩上,隨之露出一抹意義深遠的微笑。
「阿雷托──向你──問好──」
軍官騰手拔起胸口上的筆狀物體,拇指在語畢當下彎曲了。阿奇柏德根本無法掙脫對方箝制的手腕,即使身旁的護衛也無法。他就像木樁,牢牢被釘在地面上。
「大家快趴下、大家快趴下!」前方的議員轉頭大喊著。
喀!
阿奇柏德驚恐地看向對方腹中響起的聲響,開始後悔沒有在當下聽進勸阻離開。
那刻似乎停留了很久。
在阿奇柏德眼中,眼前軍官那席服裝緩慢地被撐開,紅色的物體在表皮下發亮;龜裂的皮膚冒出火焰與猛烈的衝擊撲向他身體各個部位,無情的火舌瞬間掀起廳內的每一樣東西。它快速地膨脹,將所有桌椅紛紛掀翻、吞噬。
偌大的會議室被爆炸吞噬,所有火光衝向走道各處;強大的氣壓將空氣震出紋路,推擠著外圍大廳的帷幕玻璃。應聲破裂之時,一道道吞噬萬物的火焰從大樓中間噴發。
或許阿奇柏德臨死前,也想不到阿雷托會來反將他一軍。然而即使有算計到阿雷托的攻擊,但他的自大依舊低估這場全面性的打擊,心存僥倖地認為前哨站能攔住阿雷托的突襲艦隊。
他想得太天真了。
巴蘇哈泰如同過去姆諾斯事件翻版,各個重要軍事地點均被龐大的戰艦群突襲,眾多大型戰艦從外太空衝入大氣層內。他們直衝艾斯巴五角大廈而來。
儘管他們能擊毀對方船艦,但誰能擋得住龐大的殘骸?他們自豪的防禦系統和戰略地瞬間被無情烈火蔓延,戰艦核心的爆炸波幾乎將這裡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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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茲亞克拉領域,達哈瓦那前哨站
要進入哈茲亞克拉中心──尼古薩巴薩亞(Necusabsai),必須要先抵達達哈瓦那前哨太空站(Dahaivana spacestation);位於他們的主星,哈札囉克納星的軌道上。外圍駐紮五個戰艦群,上百艘的戰艦隨時待命。
在巴蘇哈泰的薩爾坦星前哨站被摧毀前的一刻鐘,凱薩琳正在戰艦群的停靠中心接待薩德塞剛納的戰略部長──薩迪羅(Sadillo)。
薩迪羅是凱薩琳在巴蘇哈泰戰略學院的同學,他及雷爾夫、布萊爾曾經是全年級中的風雲人物。過去曾經是布萊爾最強勁的情敵之一。當時阿奇柏德的南進政策與薩德塞剛納起衝突,造成與巴蘇哈泰的協議中止,身為王儲的他必須立刻被遣送回所屬領域,長達五個世紀多的協議就此中斷。
「感謝凱薩琳總理這次親自迎接。」
薩迪羅單膝跪下來,舉起凱薩琳的手親吻了一下。跪禮是他們對於尊敬首領的儀式,對於外領域高階的首長也是用同樣的禮儀對待。
「好久不見了,薩迪羅。」凱薩琳牽起薩迪羅的手說,「你這套禮儀是認真的嗎?還是一如既往的求婚行為?」
薩迪羅微微一笑。
「我美麗的總理,如果妳允許的話,我可是很樂意!」他說道。
凱薩琳靦腆地笑出,搖了搖頭。
「真高興奧里亞特派的是你。這邊請!」
薩迪羅以平淡的笑容回應。「一如既往。妳從來不親口說出答案吶。」
凱薩琳回以意義深遠的微笑。她想起過去那段美好的時光,曾經薩迪羅有度贏得她的芳心,可是他與布萊爾截然不同,一個成熟穩重;一個態度輕浮、傲慢。
然而後者往往做出一些傻事,總是令她啼笑皆非。也是那些傻事,讓她覺得他是需要被照顧的。布萊爾總是會有總薩迪羅沒有的魅力,尤其是他輕浮偽裝下的那份誠摯。
凱薩琳明白這點。布萊爾對她的吸引力遠大於薩迪羅。
她與薩迪羅凝視半晌,隨之彼此發出微笑回應。他們開始談論過去有趣的時光,直到走進長廊底部的戰略會議室,當他們進入時許多官員已經在兩側等候。
待他們就位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性身著白底金黃滾邊的軍裝,曲線玲瓏有致,細緻臉龐的雙眼顯露出聰慧、自信,一股與凱薩琳相同的氣息與魅力,或許正是那原因深獲凱薩琳的讚賞。
她是凱薩琳的行政官──薇利亞。她將一份文件放到薩迪羅的面前,同時身邊的侍衛也端上領域內款待貴賓的茶。
兩人不約而同地將身旁的人遣開,讓他們在外面等候。
「薩迪羅部長,讓我們談談正事吧!」
薩迪羅嘴裡噌笑一聲,搖了搖頭。「我還以為剛才的話題可以繼續呢,妳還是這麼有條不紊。」他將雙手從膝蓋上移到桌面,「好!來談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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