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舊事,紫璃雙眸一陣濕潤,她竭力按下心中的悲痛,轉念想到只要黃帝威脅一日尚在,神州各國的和平也可轉眼即逝。昨日可以是瓊華被滅,明日就可以是瑯琊被殲,不止是梁國,甚至楚國,甚至是現在身處的長沙,甚至是更遙遠的郡城,也可轉眼被黃帝引發的戰火波及,受苦的只是手無寸鐵的黎明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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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紫璃抵抗黃帝的意志更加堅定,心中也越是焦急,想要立即就到劍家說服劍翱天。她正要催促劍楓寒,抬頭一望,卻發現對方已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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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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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顧目四盼,發現自己跟隨著劍楓寒來到一條大街,這街道上熙來攘往,極是熱鬧。兩旁盡是大間的商店,店內賣的也都是各樣年貨。另外,一間三層樓的的客棧別樹一格地豎立在街上最當眼的位置,紫璃環顧一週,還是找不到劍楓寒的身影,正覺得奇怪之間,忽見客棧大門有人探頭出來對她招手,定神一看,正是劍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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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姑娘,過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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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見劍楓寒滿臉笑意,似乎離家太久回到家鄉,別有一翻歡喜。她走上前去,但見劍楓寒站在客棧門前,一名身穿墨綠色華服的掌櫃恭迎出來,左手拿著一本本子,右手拿著毛筆,臉上堆滿笑容,恭敬地說道:「哎唷,是劍大公子啊!您許久沒來了,今日大駕光臨,小店實在蓬蓽生輝納!小的可想念你了!」接著,掌櫃又笑呵呵地道:「今日才是年初三哦,大公子怎麼就出城來了?不必留在劍家堡接待賓客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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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對着掌櫃的神態甚為親近,笑逐顏開地回應道:「嘿嘿!對啊!實不相瞞,我過去一年有要事在身,所以一直沒有回來,今日剛回到長沙,立即就想念何叔叔你們的女兒紅和竹葉青,所以馬上過來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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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聞言立即心生不悅,暗道:「原來你要停在長沙,竟是為了來此處買酒?」只聽掌櫃呵呵一笑,道:「哎唷,原來如此,大公子對小店如此厚愛,我實在受寵若驚啊。」言罷,掌櫃回頭對小二道:「快快快,去準備幾呈女兒紅和竹葉青,拿來給大公子。」吩咐完之後又對著劍楓寒道:「大公子四處行俠仗義,實在是我等黎民百姓之福,只是因此而不能在劍家堡與大當家共聚天倫,實在可惜。讓小的準備一些賀禮,順道安排車隊送劍公子回家,如此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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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連聲道:「何叔叔您實在太客氣了。其實我也想趕回劍家,勞煩你替我準備兩匹馬,一些肉乾乾糧,還有三套楚服。我的你隨意安排就行,而這位女俠是我家賓客,你挑選兩件黃色的,一件藍色的,款式不必太過花巧,樸素一點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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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劍楓寒說要替自己準備楚服,紫璃本想婉拒,可當她見到劍楓寒對著掌櫃的態度十分客氣,提出要求時的語調也十分正經,談吐得體,與平日那個終日嚷著要與自己較量的形象大為不同,心中暗覺奇怪,於是就把說到口邊的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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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紫璃也發現掌櫃看著劍楓寒時雙眼發光,一臉崇敬,顯是對劍楓寒衷心崇拜,心想:「劍楓寒平日瘋瘋癲癲,沒想到回到楚國就換了個人似的,實是意想不到。那他所提出要求……或許是別有用意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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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劍楓寒側頭看了她一眼,低聲道:「紫璃姑娘,我們在楚地行走,你穿著瓊華服飾甚為引人注目,還是更換楚服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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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恍然大悟,她默默點頭,說道:「好的,如此就聽從劍公子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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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吩咐完畢,掌櫃立即吩咐小二去準備,然後對劍楓寒道:「大公子稍候片刻,我找兩匹好馬,保你五天就能回到劍家堡。」說罷目光瞥向紫璃然後秘兮兮地掩嘴一笑,就即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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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如掌櫃所言,過了不夠半個時辰,一切準備妥當。二人換上楚服,登上馬匹,就繼續向劍家堡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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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雖然不講究衣飾華麗,可對顏色也算是有所喜好,此刻換了楚服,竟發現不論顏色或是款式都正合自己心意,心中暗暗讚賞劍楓寒細心。看著一身新衣,還有馬背上的包裹,她忽然想起劍楓寒並無找贖就即離開,頓時心生好奇,心想:「不知這客店與劍家有何關係,竟可如此賒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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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自疑惑間,劍楓寒卻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主動解釋道:「劍家鄰近長沙,再加上祖屋也在長沙外郊,門下弟子行走江湖時長沙可是必經之路。數十年前,我家曾祖父救了客棧老闆祖父一命,自此結為好友,我派弟子只要路徑長沙都會在那客店下榻,過了三代,關係依然十分良好。對方盛情招待,我家每年也會預支一大筆款項,算是你來我往,互不相欠。我剛剛吩咐掌櫃買了許多物品,他自會在款項裏面扣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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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對方看穿心中所慮,紫璃臉上微微一紅,她想起掌櫃說五天才到劍家,又問道:「劍公子你剛剛既說要趕回劍家,我們用飛廉術轉眼便可到達,何必行走陸路?還是你另有擔心?」紫璃稍稍一頓,忽然想起劍楓寒說過他進入結界的原因就是在楚國追殺十一黃子的手下。想到此處紫璃精神一陣繃緊,低聲問道:「難道……劍公子你擔心十一黃子的魔爪已經延伸到楚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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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稍微一怔,然後表情誇張地大笑兩聲,笑道:「一言驚醒夢中人,我倒沒如此想過哦!但你也說得極對,十一黃子之前已派過嘍囉潛入楚國,此刻再有他們的爪牙也並不奇怪,當真要小心一點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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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奇道:「既非這個原因,那劍公子何以選擇以陸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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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笑道:「第一個原因,暫且說不得,第二個原因,暫且賣個關子,至於第三個原因,我是怕尷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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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聽得一頭霧水,但還是一本正經地道:「劍公子有何難言之忍,但說無防,看看紫璃能否幫你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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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笑道:「首兩個原因不用你幫,過段日子你自然知曉,第三個原因,你越是幫忙,恐怕越是尷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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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見劍楓寒笑得前俯後仰,就似是自己說了什麼可笑之言一般,她微嗔道:「到底是何事尷尬,劍公子還是明說吧,莫要如此取笑紫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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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楓寒見紫璃有點着怒,也收歛了一下,他撓了撓臉頰,微笑道:「你如此觀人於微。適才沒看到何叔叔的神情有何不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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