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璃邊說邊望向戰場中央,徐徐說道:「他對你們倆施展神通,就是讓你們有了『對方就是十一黃子的想法』。他這神通厲害之處,就是明明劍門主與殿下都是實事求是,講求證據之人。可中了神通之後各自斷定對方是十一黃子,偏偏所謂的『理由』與『證據』均十分牽強,完全不是你們平常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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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說傲少棠是劍門主所殺,可若他是十一黃子,為何不殺華旅卓佐,反要殺死反對出兵相助琅琊的傲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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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時機不對,他殺害少棠就是為了挑撥你我關係,不讓我倆結盟對付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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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來遵從已故太子遺願,動輒不會出兵,就算昨日你我冰釋前嫌,殿下也沒有答應結盟,只說日後會互相照應。若劍翱天就是十一黃子,他比我更清楚你的性格,何需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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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政一陣語塞,紫璃又道:「再者,劍門主若是十一黃子,他又怎能在你我面前放火燒毀和春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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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政立即反駁道:「那是因為弟子之中自然有他的手下啊!剛剛殺進來別府時,他不就有手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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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話,他把我打發之後直接動手殺你就是,何必故弄玄虛如此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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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弟子聽到皇子政的話也暗暗搖頭,覺得對方理由牽強,完全不似平日那思路情緒,分析事情井井有條的皇子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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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政欲要反駁,卻忽然愣在原地,原來他也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論點毫無道理可言,可他心裏卻對自己的想法堅信無比,如此矛盾的心情讓皇子政腦袋裏一片混亂,雙目放空,愣在原地作不出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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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利用如此神通,先讓劍門主與殿下互相確信對方是敵人,然後通過傲少棠與熊飛之死,劍門主誤闖書房,劍家堡被偷襲等等事情,讓劍門主與殿下對自己的看法深信不疑。以二人性格,一個就會先下手為強,另一人就會趁機而逃。只要其中一方動手,左思明就可以立即救走皇子政,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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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說到這裏就沒說下去,然而大家也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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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自然就是楚國與劍家的戰爭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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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裏「轟」的一聲巨響,打斷了眾人的思緒。所有人循聲望去,赫然發現地面竟結了一層薄冰,左思明從坡頂望下急飛,重重摔在坡底的碎礫上,瞬間塵土飛揚,揚起一陣輕紗。過了半晌,左思明緩緩爬了起來,眾人朝他望去均是大吃一驚,但見他半邊臉仍是左思明那張滿佈傷疤的臉,另一半張臉卻是完完全全的另一個人!從這半邊面看來,此人也是一名異族男子,只是他沒有常先臾區般的烈焰紅髮,也沒有龍波兒般的魁梧偉岸,驟眼看去平凡至極沒有什麼特點,屬於那種一眼看過轉眼就會忘記的相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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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貌雖然平凡,但身分卻不簡單,他正是黃帝麾下十一黃子其中之一的顓頊!紫璃分析得半點沒錯,連日來劍家堡發生的事情,正是他一手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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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一直與劍楓寒及劍靈相鬥,但涵鬥中他仍能分心二用,一直聽著紫璃如何推理。本來他想反駁紫璃推理中的破綻以求翻身,可聽見紫璃的分析頭頭是道,井井有條,顓頊聽到一半時已斷定自己無從反駁,再加上自己一開始用了太白咒,如今大多弟子都相信了紫璃的話,任他巧舌如簧也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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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憶起剛才潛伏在皇子別院旁,聽到劍楓雯對皇子政解釋《蘭亭序》的來龍去脈,後來他偷偷潛入房中把《蘭亭序》收入懷內,再假裝從外面殺進來營救皇子。如今細細思索起來,這正正就是紫璃設下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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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陷阱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紫璃事先通知了所有人,要劍翱天裝作攻打別院,引誘自己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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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劍翱天當時兇神惡煞,招招想要置人於死地,絕不似是假冒,那這一切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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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顓頊憶起『劍楓寒』的頭顱,頓時間靈光一閃,回頭瞪著紫璃,脫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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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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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一直留意著二人戰況,見到顓頊臉色變換數次,仿佛知道對方心中所想,聽到他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質問,紫璃反而微微一笑,道:「沒錯,你在劍家堡看到的亂象,正是風后的幻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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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腦中頓時一陣昏厥,雖然他不明白為何風后的幻術能讓所有人看到同一幻象,但這已不是他要考慮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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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考慮的,是如何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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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收起一直掛在臉上的理直氣壯,臉色瞬間陰冷起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劍楓寒,射出兩道讓人膽戰心驚的寒光,心中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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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一日不死,神通效能就不會消失,劍翱天與皇子政就算知道是中了法術仍會不由自主地敵視彼此。雖然我恨不得立即殺死這裏所有人,但來日方長,總有機會再次挑撥他們自相殘殺,如今還是保住性命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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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罷,顓臾目光立即四處游走,要看看哪裡的防備最薄弱就向那邊突圍。他的劍七絕為常和所授,作為常和最為得意的弟子,顓頊的劍七絕比起劍楓寒、劍翱天與常和雖有所不及,但他勝在懂得分心二用,左右手能同一時間使出截然不同的招式,再加上他擅於防守,太白咒的修為又是不低,劍楓寒三人要把他攻下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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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以現在為例,顓頊摒棄進攻,全神貫注只一味堅守,竟能抵擋到劍楓寒如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而當劍靈的招式踏入七十招起,強如劍楓寒也不能像剛剛那樣引導劍靈的劍招攻向敵方,只能抵擋劍招的同時尋找空隙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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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到了七十招起,劍靈招式之精妙,內力之強悍,顓頊已開始感到力有未逮,可他真的聰穎無比,眼見劍楓寒如何破解劍靈的招式,立即就學了過來,一手依然用劍圍城抵擋,另一隻手則學著劍楓寒如何破招。就是如此,雖然已經十分勉強,但還是讓顓頊再擋七招,正式進入紫璃所說的最後二十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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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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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颼颼,四周的氣溫忽然驟降,就連腳下的地面也結成一層薄霜。顓頊知道劍靈的劍招轉眼就會發動攻勢,於是回憶起腦中《蘭亭序》的第一個「之」字,心想:「每個『之』字都是一點一折一捺。雖然寫法不同,但基本筆劃也就是如此。他如何做到與劍七絕互相契合呢?我又如何按照這個字來破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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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尚在思索之時,忽然聽得前方傳來一聲呼嘯,原來劍靈的劍氣已撲面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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