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當年為何加入父親大人麾下?為何你明明離開了,但仍時常把劍家掛在嘴邊?」這問題存在渾沌心中已久,平日見常和兇巴巴的不敢詢問,這天不知怎地就脫口而出問了出來。渾沌本以為常和定不會回答然後責罵自己,但常和卻一反常態,默然許久後長歎一聲,然後對他說出了自己當年身在劍家堡時的點點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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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過去常和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就算是黃帝與縉雲也只知個大概。但面對著這視如親子的徒兒,常和把身處劍家的所有甜酸苦辣都說了出來,包括從小與劍翱天一同習武,二人一同闖蕩江湖;包括明明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間,但門派對練時卻總不敵劍翱天;包括二人明明一同行走江湖,但劍翱天卻獲得「劍中之王」的美譽,自己卻是碌碌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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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和把一切都說給徒兒知道,不,也不是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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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他對堂兄的妒意,常和不知為何覺得難以啟齒,終究沒有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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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把自己的心意全盤托出,常和理應感到鬱結難耐,但看到渾沌聽著自己舊事,小小的臉龐表情僵住,似乎感受到常和在劍家的委屈,渾沌默默留下淚水。見到徒兒如此反應,常和心中竟感到一陣溫和暖意。他不知道往往父親就是要在孩子面前保持完美形象,他沒有把自己最黑暗的一面說出,在孩子面前保留完美形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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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長久以來欠缺認同的內心,竟得到一絲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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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也不知是否自欺欺人,待常和說到他與劍翱天最後一次交手時,他竟然道:「到了最後,我明白只要自己心存殺意就能擊敗劍翱天。可是家中長老為了保存他『劍中之王』的名譽,竟然出手阻止,就是如此,我被當作意圖殺害兄長的叛徒,就此離開了劍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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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渾沌霎時間接受太多信息,一時間未能反應過來,他雖對常和幾近盲目的崇拜,但思索良久後還是提出一個疑問:「師父,若劍翱天也對你心存殺意,你覺得自己能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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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沌這個問題戳中常和軟肋,他霍然站起,有點氣急敗壞地瞪著渾沌。後者不明師父為何忽然著怒,嚇得向後挪了一步。二人對視半晌,常和慢慢平復心情,這個問題在腦中徘徊不休,可他也下意識地在徒兒面前維護自己的尊嚴,緩緩說道:「我覺得自己能贏,可若真敗了也無甚大礙。劍家弟子能死在對手全力之下,也算是一種光榮,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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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和的這番話深入渾沌腦髓,他本就是個顧及同伴感受的人,更何況對象是視如親父的常和?他今日聽到常和從小在劍家受到各種不公,心中對劍家已痛恨入骨,聽到常和最後一句,他生氣地站了起來,戟指遠方大聲道:「劍家虛偽,嘴上說著以武為尊,卻如此待薄師父!實在可惡至極!師父放心,徒兒長大以後,定會把劍家上下殺個雞犬不寧,替你出一口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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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義憤填膺的渾沌,常和心中百味交陳,一來他不善辭令,二來心中有愧,所以也沒正面回應徒兒,只輕輕摸摸對方腦殼,目視遠方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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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此,痛恨劍家的想法在小混沌心中紮根,隨著年歲漸大而萌芽生長,最終在瓊華大戰後開花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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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兩個月前,在瓊華大戰後,已經身為「顓頊」的渾沌發現師父沒有隨隊歸來,一問之下,才從大鴻口中聞得常和戰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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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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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近天下無敵的師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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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怔在原地,久久不能相信,他感到腦袋與胸口都似被什麼塞著一樣,心跳仿佛停止了,腦海也空白一片,再也思考不了任何事情,不容易動氣的他竟然大動肝火,揪起大鴻的衣領喝問當時的情況,當時他暴怒之下沒有控制好力度,竟差點把大鴻的肩骨捏碎,幸虧常先少皞出手拉開他,才保住了大鴻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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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大鴻轉述南冉與常和一戰,顓頊氣得雙手發抖,幾乎把自己下唇咬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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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認為南冉若非使用奸計根本不可能殺死常和,念及常和多年前的一句「劍家弟子能死在對手全力之下,也算是一種光榮。」,他不知常和死前對其生前一切已然釋懷,暗道師父死於小人奸計,心中定是十萬個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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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後,顓頊又聽說了南冉隻身刺殺大鴻、風后臨陣倒戈、瑤光三人以多欺少打傷臾區、以及劍楓寒以計擊殺鸓鳥囂獸二人之事。在顓頊眼中看來,瓊華一方的所作所為無一卑劣至極,從小累積起來對劍家的恨意越加膨脹,隨著瓊華一戰變成對所有敵人的憎恨,熊熊復仇之火也在心中燃燒得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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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顓頊收到黃帝的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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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打開時,雙目頓時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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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囊內黃帝的命令,正是要他前去楚國對付楚國與劍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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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仇之火立即在心中轉化成一個陰謀,顓頊邊回憶著與常和的點點滴滴,邊咬牙切齒地道:4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pJKZAUf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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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在九泉之下就放心罷,渾沌一定會把整個劍家堡送下來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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