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均不知如何開口之際,忽然聽得「吱吱」數聲,青鸞從菁兒懷中探出頭來,然後對著菁兒又挨又蹭一陣親熱。菁兒「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然後單手捧起小青鸞,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它的腦殼,又用手指助青鸞梳理毛髮,它從一開始站在菁兒手心,隨著對方的撫摸慢慢坐了下來縮成一團,變得像一個青藍色的毛球,到了最後更是眯起雙眼,一副享受極為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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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菁兒呵護青鸞時臉上露出真摯的笑容,南冉也不自禁展露微笑。青鸞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菁兒雙手捧著青鸞遞到南冉面前,輕聲道:「大哥哥,你試試摸摸小青鸞。」看到可愛的青鸞,南冉也蠢蠢欲動想要動手摸摸,可他剛剛伸出手又即止住,搖頭苦笑道:「我怕我大老粗的弄傷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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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試試!小青鸞最喜歡被這樣摸背摸頭了!」菁兒向南冉靠近,雙手遞到對方胸前,她抬頭望去與南冉目光相接,心裏面噗通噗通地跳個不停,連忙低下頭去,以免被對方瞧見自己燙紅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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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少女羞態南冉反倒沒有看見,他學著菁兒一般伸出食指,可剛剛碰上青鸞頭部,後者立即醒來,圓瞪著眼看著南冉。南冉立即縮手苦笑道:「你瞧,它不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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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小青鸞,你不會不喜歡大哥哥吧?」菁兒湊近青鸞輕聲低語,後者仿佛聽懂菁兒的話,抬頭看了看南冉,然後一躍而起跳到他的肩上。南冉側頭望去,青鸞正歪著頭眨著眼,似乎正饒有興致地端詳著自己面孔,南冉隨即攤開右手,青鸞便跳到他的手心,老實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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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哥哥,小青鸞很喜歡你呢!」菁兒拍手歡呼,南冉也笑了出來。二人這一笑,剛才的尷尬才一掃而空,開始傾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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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北砦真如趙將軍所言如此危險,你又大傷初愈,不如……跟趙將軍要求留在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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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忽然如此說道,她說到後面臉頰越來越紅,聲音越來越低,頭也越垂越下,南冉這才知道這小姑娘為何欲言又止,原來又在擔憂自己安危。他心中暖暖的滿是感動,柔聲安慰菁兒道:「傻菁兒,我雖然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但我終究是少數與山海契約交過手的人,所以我必須身處前線,否則城砦被對方攻陷,到時候就無力回天了。而且你想想,北砦既有你的容蓉師姐,幾個慕容家的師叔也非庸手,再加上你體內也有神獸,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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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一邊分析,菁兒一邊如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聽南冉說到最後,菁兒臉上一紅,低頭道:「我資質愚笨,修煉了兩個月還沒能夠進入精神境界,把神獸召喚出來,我又算得上是什麼。」看到菁兒毫無自信,南冉伸手在她額上輕輕一彈,裝作板起臉說道:「不許你妄自菲薄,你的神通已救過我兩次,我才不許你這樣說我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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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滿臉紅霞怔在原地,不知如何回應。南冉也覺得自己剛剛過於撩撥,連忙岔開話題驅散尷尬,二人說了一陣子閒話,菁兒忽然喚道:「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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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叫大哥哥如此見外了,你要不學著容蓉叫我名字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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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一聽,登時臉色發燙,隨即滿臉歡喜地道:「好啊……我以後叫你冉哥哥就是。」她頓了頓後續道:「冉哥哥,我剛剛在想,到時候萬一交戰起來亂作一團,要如何保護小青鸞倒是一個疑難,冉哥哥你經驗豐富,能否告訴我該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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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目光同時移到青鸞身上,南冉菁兒在談話時,青鸞一直自娛自樂,在二人身子上來回跳躍玩鬧,待感受到二人目光才停了下來,抬起頭來眨動著那雙如黑石般閃閃發亮的小眼,一副好奇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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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沉吟想了半天,道:「交戰時你在後方,你跟小青鸞就會相對安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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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一聽立即板起了臉,微嗔道:「菁兒不想整天就是受大家保護,菁兒也想保護大家!這次我懂得法術了。雖然還是不大高明,但怎樣也要出一分力,不能一直躲在後面什麼也做不了!若在瓊華時我能強一點,若我能有冉哥哥一半厲害,那瓊華派的叔叔伯伯就不用喪命,非哥哥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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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韓非,菁兒黯然神傷,南冉回想起從前自己也曾責怪自己力有不逮,才有諸多憾事。他相當明白菁兒這種心情,柔聲笑道:「菁兒,你誤會我意思了。」他一邊伸手輕輕掃了掃青鸞後背,一邊悠悠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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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常覺得自己有責任保護同伴,不能讓身邊人受傷。自六年前起,更是覺得即使犧牲自己也在所不惜。直到瓊華大戰後,我才知道我一直以來的心態只是在以命換命,並非真正的保護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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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冉哥哥的做法確實不對。你每次拼命,菁兒都害怕得很。若你因為救菁兒而丟掉性命,你要我……你要被救的人如何獨處?冉哥哥以後要以命換命,菁兒立即也要以命換命,把冉哥哥你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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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菁兒少有地板起臉說話,南冉只覺心中溫暖無比,他朝菁兒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以後絕不再犯。菁兒,你曾保護過韓非,也曾兩次救我性命。說到保護他人,你一直都做得比我好多了,只是戰場上危機四伏,說不准下一刻會發生何事,所以我也不能準確地教你要怎樣怎樣做,我只能跟你說戰鬥中每人各司其職,盡好自己本份,那也是對同伴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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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被南冉稱讚,一時芳心亂顫,面紅發燙,但她還是很快抓住對方話中重點,問道:「所以冉哥哥的意思是 …… 我就是負責站在後方?那我豈不是……還是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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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微笑不語看著菁兒,後者想到南冉剛才的那句「別詆毀我救命恩人」,立即不再說下去,她臉頰發燙,連忙垂下頭去不讓南冉看到。這一切南冉看在眼裏,但他懂得菁兒心意,佯作不見對方窘態,柔聲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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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的法力和交手經驗都不高,要是你上了前線,我若是敵人便會集中攻擊你,以此逼保護你的同伴會露出破綻。相反,以你畫咒術目前水平,最適合就是在陣後支援,既可擾亂敵人,也可協助同伴,你這方面如果做得好,定能大大增加我們勝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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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青鸞也似是聽懂二人對話,不停地蹭着菁兒撒嬌,似是認同南冉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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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側頭看著菁兒,菁兒也側頭看著南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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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四目相對,這次卻沒了之前的尷尬,菁兒心中雖又羞又喜,可這次她再沒垂下頭來,反是用力點了點頭,認真地道:「冉哥哥,謝謝你相信我,菁兒定不會讓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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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一副含情脈脈,我見猶憐,南冉的心「噗通」一跳,差點就想伸手一摟對方,好不容易才壓下這個冒昧的舉動,他見時候不早,叮囑菁兒幾句,就互相道別各自準備出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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