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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之中,龍波兒開始逐漸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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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覺腦袋像被灌了水般沉重,意識雖漸漸恢復,但兩邊太陽穴就像被針扎著一樣不好受,腦內渾渾噩噩沉重不堪,待要睜開雙眸卻發現眼前朦朧一片,只依稀見到數個看不清的光團在眼前閃爍不定,不知是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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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意識雖逐漸清醒,但龍波兒仍昏昏欲睡,眼皮沉重得幾乎撐不起來。可他明明感覺自己已休息了許長時間,卻不知為何仍是行眠立盹。那感覺就像是睡著時做了一整晚夢,可醒來後除了疲憊外卻想不起夢裡半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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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強烈的倦意,龍波兒勉強地睜開雙眼,自言自語地道:「這裏……是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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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題並沒得到解答,眼前仍是朦朧一片,龍波兒醒了沒有半刻,強烈的睡意又再侵襲他的腦海,最終眼皮還是不由自主地重新閉上,迷迷糊糊地再次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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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龍波兒聽到耳邊迴蕩著嘀嗒嘀嗒的滴水聲,這次他終於沒了之前那堆積如山的疲乏,正當龍波兒要轉身起床之際,赫然發現自己身子非但不能自由活動,每當自己一動時更傳來「噹啷噹啷」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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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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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驚非同小可,讓龍波兒猛然睜開雙眼來。就似是被驀然驚醒之人,腦中一切頓變清明,疲乏一掃而空。龍波兒發現身下又涼又硬,原來自己躺在一鐵床上面,伸手一摸,果然發現稻草堆下是塊硬梆梆的鐵板。他半坐起來時,耳邊又再傳來一連串金屬撞擊之聲,龍波兒這才醒悟自己手上似有什麼東西縛著,連忙朝自己右手望去,猛然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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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微弱的燈火,他見自己四肢均被拷上鐵鏈,鐵鏈均由精鋼所鑄,在燭火中閃閃發亮,而且粗若前臂甚具份量。龍波兒一頭霧水,在他記憶中明明上一刻還跟著凌雲來到仙霞派薊城分舵,後者說要幫他重新封印臞疏,何以如今卻四肢被鐵鏈拷上,宛如階下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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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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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抬起頭來左顧右盼,這才看到自己果然身處一個牢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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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與其說是牢房,不如說是個裝有鐵柵,擺放著一張鐵床的天然山窟。山窟呈半圓形,方圓丈許,龍波兒身處的鐵床就在石壁前,床上鋪了一點稻草,而他手腳上的鐵鏈也是穩穩鑲死在石壁上,龍波兒嘗試用力拉扯幾下,鐵鏈也分毫不動,如同長在石壁上一樣似的。龍波兒又伸手往牆壁敲打,但覺回音又沉又重,顯然真的是一個獨立的石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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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淪為囚犯,要在這不見天日的石窟過上不知多長的日子,龍波兒那滿腹的疑惑霎時化成懼意,全身寒毛直豎,冷汗直冒。饒是他向來天不怕地不怕,如今也嚇得六神無主,茫然四顧,思索著為何自己會置身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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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記憶中,當日在觀星樓與霽雲等人交手,後來凌雲介入,與慕容綽言相認後才告一段落。在客棧中凌雲霽雲對他們說了燕國近年動蕩,這才知道燕國已被推翻,如今國號雖沿用舊號,但皇帝亦非本來的燕帝,仙霞派更是成為了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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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龍波兒與紫瓏對凌雲說了所求之事,聽到這一切的凌雲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默默想了半晌後只說他或許能夠幫得上忙。之後龍波兒別過紫瓏綽言,跟隨凌雲來到了仙霞派如今在薊城的分舵。可說也奇怪,這分舵入口竟建在薊城皇宮中的一個偏殿,還要通過一條長長的地道方能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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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地道後,龍波兒見分舵竟是建在地底,可規模之宏大遠超想像,迎面而來就是一個碩大廣場,廣場呈八角形,地板是用黑如玄壇的花崗岩所製,這岩石黑得透徹,遠看過去猶如虛空一樣。然而,漆黑的地板卻是光影流轉,銀光閃爍,配合著安插在八個方位的火把,簡直是璀璨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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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定睛望去,見到原來地板上盡是坑紋,細心望去,居中是個陰陽太極圖案,然後太極外面則是八個卦象,再外面又是有八個卦象。龍波兒依稀記得以前諸葛詩羽曾說過這叫六十四卦,好像與普通八卦有點區別,可區別在哪他自是記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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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自然不會糾結於此,既然不記得那就由得他了。實際上八卦稱為「經卦」,六十四卦則為「別卦」。別卦由經卦相重而成,故從卦畫看來,六十四卦圖就由兩個八卦圖組合而成,居於外圍的稱為外卦,位於裏頭的則是上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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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廣場上的這個六十四卦畫極為華麗,地板雖是漆黑的花崗岩所製,但刻有六十四卦卦象的坑紋則灌有水銀,再以透明晶石蓋在表面,在火把的烘托之下,水銀隨著光影流動,仿若生生不息的銀河,在黑石地板中更為顯眼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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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再抬頭一看,發現頭頂藻井的設計也極壯觀。與別的建築不同,此處天花藻井不止選用的木材是黑色玄木,就連覆蓋的琉璃瓦也塗上黑色。可藻井中刻有星相圖案,與地上的六十四卦一樣灌以水銀並以透明瓦片蓋上,從地上抬頭看去,就如看著星河夜空一樣璀璨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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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南冉或者紫璃紫瓏親眼所見,定會為這壯麗的設計驚歎連連,可龍波兒只看了幾眼就沒注視下去,並非他覺得不漂亮,只是他單純地不識此處的鬼斧神工之妙罷了。舉目眺望過去,外面八個卦象後各有一條通道,盡頭都是一扇木門,龍波兒跟著凌雲一路前行,通過了幾扇房子後,來到了一間小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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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房間看來是個練功房,房間形狀跟廣場一樣呈八角形,中間空了出來,牆壁上都是刻著龍波兒看不懂的陣法圖案。凌雲取來幾個蒲團,帶著波兒走到中間要他坐下並且放鬆身子。3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oHgL6QIw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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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依言照做,只見凌雲盤膝坐在自己對面。凌雲要波兒閉目放鬆,然後他右手按上波兒小腹氣海,左手捏了個手印,便開始施術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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