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東方雲信把東方家的莊園騰出空位,讓晉軍存放物資,同時把家中的財產捐出購買糧草,之後日日守在城牆,誓與天安城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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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日,綠煙燃起,雲信知道等待多日的戰事終於打響,從一開始無所畏懼視死如歸,到了此刻他忽然感到陣陣心悸,但很快他又想到自己說過的豪情壯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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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家既在天安紮根,自然要與百姓一同奮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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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的,作為名門之後,更身為天安人,又怎能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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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若天安敗了,若太原敗了,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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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雲信立定決心,忽然一股春風輕輕吹拂過來,涼風浸浸,宛如一襲輕紗溫柔地披在雲信身上。被這柔風一吹,雲信緊繃的情緒稍稍舒緩,雖然心中憂慮不減,但比起剛剛的窒息還是舒服了不少。東方雲信緩緩吐出胸中濁氣,心情漸漸平定下來,就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一把聲音道:「東方公子不必擔心,還有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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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雲信回頭望去,身後多了三個中年男子,正是留守在天安城中的慕容家高手,慕容子弈的三名同輩兄弟 – 子魁、子平與子文,而說話的,正是三人中居首的慕容子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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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三樂的武藝均臻至化境,尤其慕容伯樂更是上一代江湖公認的天下第一人。可惜的是去到慕容子弈一代,除了綽言之父慕容子燊出類拔萃,有望能與三樂比肩之外,其餘人的功力也與瑤光滄銘等人相若,約莫是八重天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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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其實放眼整個江湖能臻至九重天境界的其實少之又少,往往是最頂尖的高手才有此修為,大多的一流高手都是畢生停留在八重天之中,比如說瑤光滄銘太武都盡在此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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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高手雲集的十一黃子也不是個個都有九重天之境,常和少皞等人本來就是八大門派中的絕頂高手。真正百裏挑一從祭童中訓練出來,而又能夠成為絕頂高手的也只有常先臾區顓頊三人,像是力牧大鴻法力修為終究只是平平,能當上十一黃子只因他們的特異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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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慕容子弈這一整代慕容弟子,幾乎所有兄弟都有八重天境界,其實也是相當難得。只可惜其他門派每代人都有臻至九重天的高手,比如南宮家族老有豐隆,少有南宮暘;劍家則是萬劍之王劍翱天與其子劍楓寒;瓊華派則是無塵無羈與紫璃;仙霞派則有淩雲霽雲。然而慕容家在子燊失蹤後顯然青黃不接,無人承繼三樂衣缽,待三老百年仙去後就無人接班,這就被其他門派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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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這個慕容子魁,他在子弈一代弟子中功力算是最精純的一人,僅在當年子燊之下,雖然未能到達九重天境界但也只是一步之遙。當年子燊失蹤後三樂本來想把當家之位傳到他手中,可子魁覺得子弈處事遠比自己周到成熟,便向三樂推舉子弈。後來子弈擔任當家後確實不負眾望,足見子魁為人坦蕩並不貪戀權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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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魁走到雲信身邊,看著不斷上揚的綠煙,說道:「西砦既有紫雷君子坐鎮,又有我們另外幾個兄弟,理應不成問題。剛才我見東面太原方向燃起紅煙,此刻不少將士都在駐足觀望,我們三兄弟正要前往一看,東方公子不如跟我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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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魁誠意邀請,東方雲信也不拒絕,與慕容家三人一同前往。去得東門,見到所有守城士兵目不轉睛望向遠方,東方雲信順著眾人目光遠眺過去,只見遠處太原方向煙霧瀰漫,爆炸產生的濃煙與紅色狼煙混和一起,紅黑兩色煙霧交雜直沖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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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剛剛「太原城」的爆炸天崩地裂,就算百里外的天安城也感到微微晃動,站在城牆上守備士兵不知箇中緣由,當即面面相覷,相顧愕然。過了好一陣子,晉軍們才心想太原城是否已經淪陷,他們大多來自太原,想到家鄉或許已被敵人攻破,情不自禁地慌亂起來,雖然明知自己沒有千里眼,還是憂心忡忡地眺望遠方,企圖看出什麼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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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雲信家人全部遷到太原避難,與士兵們有著同樣的擔憂,正當他心中略感慌亂之際,忽然一把沉厚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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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慌亂,一切盡在世子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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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之人正是晉國大將軍趙武閻。東方雲信回頭一望,碰巧見到趙武閻大步流星走上城牆,靴子在岩石上敲出厚實的聲音。只見他面色從容冷靜,全身披掛,威風凜凜地走了上來,他先對著東方雲信與慕容家三人打了招呼,然後居中一站,從左到右掃視場中所有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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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士兵都是百裏選一,每個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精銳戰士,本來他們還是有點慌張混亂,各自訴說著心中的彷徨,唯恐身處首都的家人已經遇難。但當趙武閻登上城牆的一剎那,他們立即閉嘴不言,挺直腰板重新排好一列,待被大將軍那雙淩厲的虎目一瞪之時,他們很快就調整過來,收起了心中慌張,重新擺出一副精銳士兵應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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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士兵的反應,趙武閻滿意地點了點頭,他臉色稍和,走到城牆邊眺望太原方向半晌,然後回首對眾人道:「你們不必慌張,此乃世子設下的誘敵之計。我們修建城砦時,其實已順勢在砦中埋下足以移山填海的大批火藥。世子說過,城砦若能把敵人拒之門外那是最好,萬一對方真的太過厲害我們抵受不住,就引君入甕引爆火藥,要在城砦便與敵人玉石俱焚,一拍兩散。你們看到這些濃煙,就是爆炸引起的硝煙,看來敵人果是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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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武閻軍中極具威望,士兵們聽到他這般說登時面露寬容,可有些立即又疑惑起來,問道:「將軍,可是剛剛那個不是太原方向嗎?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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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武閻知道士兵接下來的話,他擺了擺手打斷手下的提問,也沒回應對方的問題,只道:「總之,如今太原城安然無恙,你們大可放心,把精力重新放回這裏罷。」東方雲信與慕容三子聞言後也相繼點頭不語,晉軍見大將軍話已至此自然也不再追問,眾人心中雖仍有疑問,但他們對趙武閻深信不疑,便打醒精神,全神貫注回到天安城的防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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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趙武閻並非胡謅,眼前一切確實在司馬烈的算計之中,而這一切一切,都要從南宮暟造訪太原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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