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廂,在容蓉全力灌注法力下,南冉三人乘坐的墨鶴在空中急馳,不過頃刻已經飛遠,只飛行了不到一個時辰,眾人已離太原城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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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兒剛剛受到南宮暘的重擊而昏了過去,幸虧有重明鳥的保護,而且這兩擊都並非打中要害,所以南冉助她止血包扎傷口後已無性命之憂。南冉頹然坐在菁兒身旁,他驟然知悉事件真相,悲涼心痛的情緒緩慢擴散出來,腦中也是翻江倒海,不斷從近到遠回想著所經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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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縉雲就是父親南宮豐隆,那他豈不是那個在崑崙山把自己與無羈逼入絕境,最後說要親手殺死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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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兄長都是十一黃子,那長安失陷……豈不是他就是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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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南冉忽然想起一件要事,登時汗流浹背,心裏面涼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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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殺害母親的是山海契約擁有者,那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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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娘親之死與父親和兩位兄長或許有所關係,南冉登時心如鉛墜,耳中嗡鳴作響,一時間腦裏凌亂不堪,就連呼吸也變得沉重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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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他才按捺下心中的異樣,不停自言自語道:「不……不……不會是爹爹,他的山海契約我親眼所見,並非當年的火牛,也不是二哥……那大哥?」他竭力回想剛才南宮暟臉上的面具,雖然當時對方背對著他以致看不到面具正面,但絕非當年殺害冉芊薇那渾身有著熊熊烈焰的牛頭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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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南冉心下稍寬,輕聲長歎,再不願意也要接受自己正對抗整個家族這殘酷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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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年的種種歷練,南冉已不再沉浸在哀傷悲痛之中,很快就重拾心情,開始整理思索剛從南宮暟口中探聽到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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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的真身是「死去已久」的梁聖宗,這就產生兩個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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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聖宗駕崩的時候,南冉雖然年幼,可他也記得清楚當時全國大哀,爹爹帶領整個南宮家參加喪禮,當時皇陵上滿是皇親國戚,若聖宗要假死,如何瞞得過那麼多人?莫非……大梁朝中,他除了南宮家外還有別的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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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梁聖宗為何要「假死」?南宮暟所言「聖宗自感陽壽將盡」,可見當時他確已自覺油盡燈枯,就算神獸找上門來成為山海契約,也不能延年增壽,那……梁聖宗為何活到現在,成為了黃帝?難道……他體內神獸的神通就是延年益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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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憶起瓊華一戰最後黃帝抽走自己體內夔牛,當時他兜帽下就顯露出一個面目難辨的山海契約面具,然而黃帝當時並無結印,證明所施展的法術並非八大門派的術式,那代表……奪取夔牛的,就是他山海契約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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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回到一開始的問題,為何黃帝能存活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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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這跟他『黃帝轉世』的身份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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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猶在喃喃自語,剛在天安的神秘女聲忽然道:「唉,你果然還是與以前一樣聰明絕頂,猜得絲毫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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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聲唏噓哀怨,南冉當場嚇了一跳,立即顧目四盼想要找出聲音來源,可四周空空蕩蕩,除了他們三人之外沒有半個人影,這聲音到底從何而來?也是直到此刻,南冉才注意到墨鶴已開始下降,遠眺過去已依稀能見到太原城輪廓,腳下景色也變成一片樹林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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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墨鶴左搖右擺顛簸不定,南冉一開始只以為有怪風吹過,可隔了一陣子墨鶴仍晃個不停,南冉才回頭望向容蓉。哪想到他才剛回頭,容蓉已細聲說道:「冉……我沒……力氣……」她話沒說完就脫力昏倒,與此同時墨鶴也急往下墜,失去容蓉法力支撐,墨鶴撐不了多久便化回墨水,渙散而去。三人就此直直從半空往地面摔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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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眼明手快,立即伸手牽著二姝,他低頭一看,三人如今所處的半空離地足有十來丈高,登時暗暗叫苦。若是昔日他絕不會把這種高度放在眼裏,隨便一個御雷神通就能帶著二姝安全回到地面。可現在他既沒了夔牛,兩隻手又各抱著一人,任他如何智計百出,霎時間也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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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蓉,容蓉,你還能使出畫咒緩一緩麼?」南冉連聲呼喚,可對方只低語呢喃,似乎是累得使不出一分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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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風不斷拍打南冉臉龐,催促著他要快點想出辦法落地,南冉瞥見下方有棵大榕樹,頓時情急智生,狠狠一咬牙,心道只能搏一搏運氣了。他把自己的披風脫下,當作被子般把菁兒容蓉裹在裏頭,然後把被卷扛在左肩,看準榕樹頂橫枝,右手用力擲出鐵棒,那鐵棒「嗤」的一聲正正插在橫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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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南冉單手結印,揮出妖雷訣電鞭纏上鐵棒,就像他在城砦中利用牆上旗杆飛蕩的方法,一下子把三人下墜的千斤重力變成打橫飛蕩,登時一下子向橫蕩出數丈遠。可樹幹不比城牆有力,而且三人從高空墜下的力量巨大,那榕樹橫枝一拉之下立即折斷。南冉但覺身子一輕,在半空只稍作一頓,就繼續往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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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剛剛,現在距離地面已近了許多,雖然失重墜落,但南冉心忖這個高度最多也是摔斷了腿,不會有什麼大礙。就在此時,忽然他眼前藍光閃爍,似乎看到一片星河,然後整個人天旋地轉,回過神來時,他已平安無事地回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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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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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熟悉的聲音從身畔傳來,南冉側頭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屹立身邊。南冉一見此人,先是面露錯愕怔了半晌,稍一定神後認出了對方,又驚又喜地道:「波兒!!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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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不是別人,正是龍波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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