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波兒拉著南冉躍下裂縫,身子下墜的同時使出神通,後發先至趕上譙丹鶴。波兒半空中伸手把丹鶴拽入星晷空間,後者只覺割肉生痛的勁風徒然消失,眼前景色也產生極大轉變。譙丹鶴放眼望去,自己正置身於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無數道蔚藍色的流星在他身邊掠過。在藍光的映照下,他見到南冉與波兒站在自己身側,後者更是長長伸了個懶腰,伸手握住二人手腕,道:「走喇!」言罷拖著二人向前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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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博園一戰時波兒也曾多次使用星晷協助譙丹鶴閃避赤夔攻擊,但當時移動距離不遠,波兒出入空間只是晃眼之事,譙丹鶴也因此無暇細看。現在他細細端詳四周,但見前後左右雖是漆黑一片,但四周星光點點,視線也頗為明亮,尤其頭頂一片銀河更是如夢似幻,更讓他大為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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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龍波兒忽然停下步來,譙丹鶴又覺眼前一亮,刺眼的光芒射入眼簾,凝神一看,只見前方有個水潭,潭水雖是清澈明亮,但淡綠色的水面卻裊裊揚揚有襲黑霧騰騰升起。三人站在水潭邊沿的陸地,譙丹鶴想往後退一步,後背立即撞上硬物,回頭望去,身後是塊平滑如鏡的絕壁,想來這裏就是裂縫下的崖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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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跳下來直接進入酆都,看來我們還是想得太簡單了。」譙丹鶴笑著說道,南冉想起瓊華大戰時的崑崙地宮,便想四處走走看看能否找到入口。可潭邊陸地只有少許,南冉等人只能背貼石壁打側慢行,在崖底逛了一圈也一無所獲,三人不約而同望向水池,心裏想著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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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的入口,應該就在水池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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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朝思暮想都是要去酆都,如今入口近在咫尺,他再也按捺不住,雙腿一蹬躍下水潭。南冉深知波兒心意,而且場中三人也以他法力最高,水裏就算有什麼危險也應能自保,所以也任由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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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頃叟,龍波兒回到水面,可他並沒上岸,只深深吸了口氣然後重新潛了下去,只不過又過了一陣子,龍波兒再次浮上來換氣。南冉見他臉色有點焦躁,正要開口勸阻,對方卻又再潛了下去,只是這次的結果並沒改變,過了一會兒波兒還是無功而還,南冉立即叫道:「波兒,先上來,我們商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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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回到岸上,不忿地搖了搖頭,說道:「這水潭好奇怪欸,裏面的水清亮透徹,卻連一條魚都沒有。我順著黑氣找下去,發現潭底正是源頭。可惜不管我如何往下游去都被浮力阻隔,試了幾次都去不了潭底。最後一次我用神通直通潭底,竟被我發現黑氣源於一塊極大的珊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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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兒說到重點,南冉與譙丹鶴也安靜下來凝神傾聽,前者續道:「這珊瑚不停噴出黑氣,酆都入口想必就在下面,我想掀起珊瑚找出入口,可不管我如何使勁那珊瑚竟都紋絲不動,就像是鑲了在水底一樣。我正想多試一遍,可這時身子已不受控被浮力托了回來。南師父,我現在再去一趟,再搬這塊石頭不動我就硬生生把它擊碎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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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深深理解對方焦急,可還是先勸止了波兒的衝動,說道:「以你今日的功力,莫說只是一塊巨大的珊瑚石,就算再大十倍也沒掀不起來的理由,可見這珊瑚並非以蠻力能夠打開。」龍波兒一聽也覺有理,便道:「南師父你快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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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垂頭思索了一陣,說道:「原來如此,就是因為水底浮力甚大,所以才要從山頂躍下,借著衝力突破水中阻力,一下抵達水潭底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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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撓頭笑道:「要是如此就真尷尬了,我們現在爬上去說不定還與關師伯迎頭撞上,到時候只能對他說:『嘿,關師伯,我們回來喇,現在再跳喇!』……」說到此處,譙丹鶴接過南冉投來的目光,思索片刻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可龍波兒仍不明白,說道:「南師父,要抵達水潭底部不是問題,問題是要如何在那珊瑚上打開入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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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與南冉心領神會,相視大笑,龍波兒一頭霧水看著二人,南冉笑道:「對啊,問題是要如何打開入口。波兒你想想,青松子從山上躍下直達潭底,這就好比你使用神通,然而他肉體凡胎,法力必不如你,你剛才無法掀起珊瑚石,他更是不能。那他到底如何趕在被浮力托起前就進入酆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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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波兒微微一怔,側頭想了半天,問道:「是……太白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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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點頭道:「只是不知青松子用了何種咒術,所以待會蛋殼兄可要慢慢試試,我們現在要想的倒是如何能留在水底,蛋殼兄,你有何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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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看了看四周,很快便想到一個方法,笑道:「不難,看我的。」言罷,他按著身後峭壁運起太白咒,那一大塊峭壁竟然隨即裂開,變成了數十塊半身大的岩石。三人把岩石繋在腰間後便躍入潭中,再由龍波兒使出神通直達潭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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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身負巨岩增加重量,便沒被浮力托回水面。龍波兒領著二人在水底緩步前行,最終來到一座巨型珊瑚前。南冉抬頭望去,這珊瑚體積果然極為巨大,足有一間屋子大小,整座珊瑚五光十色,在水中望去更是瑰麗無比,礁石上各種觸角形狀各異,可謂群花綻放,看得目不暇給。絲絲縷縷的黑氣從珊瑚角中源源不絕透出,南冉環顧四周,確認除珊瑚外再無其他地方冒出黑氣,這才對譙丹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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譙丹鶴立即潛運太白咒,他一手按着礁石嘴上念念有詞,另外一手不停歇地結印。南冉暗道單手結印之術並不罕見,八大門派頂尖弟子盡精通此術,這種結印手法勝在速度夠快,缺點卻會使術法威力減弱,但譙丹鶴如今明明已結了多個手印,腳下卻無亮起太白咒光環,就像完全沒有施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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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冉不明所以,心中大感奇怪。他朝四周細細望去,發現珊瑚噴出的黑霧不再上揚,轉而縈繞徘徊在眾人四周凝聚成圈。就算聰明如南冉也對現狀百思不得其解,只猜測黑霧定是受到譙丹鶴術式影響,才會有此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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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南冉猜不到,只因譙丹鶴如今施展的術式確非尋常太白咒,而是他自己創出來的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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