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
三足金烏言罷,那些亂竄的火龍,如有生命一般紛紛飛回三足金烏所噴出的火球上面,但聽「轟隆」一聲巨響,火球登時變大了足足一倍!
火球這一變大,登時打破僵局,火球滾滾向前,向著荊楚緩緩推進!
荊楚一咬牙,用盡他全身法力增強風勢,無奈即便他如何增強風力,也不能把眼前火球吹熄。更可怖的是,那些被火球卸開的風力又再乘風化龍回到火球之中,火球越滾越大,颶風也越來越弱,眼看過不多久就被反噬,荊楚心中淒然,暗道:「璃兒,瓏兒,爹爹不能再見到你們了。」
驀地裏,一把聲音從荊楚身畔響起,把他從悲傷中帶回現實:
「飛廉術 - 狂風怒吼!」
風嘯響起,受兩道颶風迎擊,火球再次停止前進。
荊楚一怔,向旁望去,但見一名青年身子浮在半空停在自己身旁。青年身前停著五隻紅色紙蝶以環裝飛行,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弟子靜安!
靜安戛然出現,不但是荊楚,連三足金烏也嚇了一跳,本以荊楚和三足金烏的功力,有其他人來到附近必然逃不出他倆耳目,只是二人用盡全力生死相搏,已無閒暇顧及四周,才不知靜安已偷偷來到。
此刻有靜安助拳,雖然他只有五重天的飛廉術,但已幫輕荊楚不少,荊楚趁機調整呼吸,重新聚集法力,待法力聚集得差不多了,三足金烏的火球又有前進勢頭。
靜安雖然日思夜想,期望遇到強勁妖物能一展身手,但他如何想到首次面對的就是連師父也難以獨自應對的對手?他心中既是興奮,又是害怕,但見火球雖然略略停緩後又有重新前進之勢,他心中略感慌亂,喊道:「師父!這......究竟是何方妖物!?」
「先別問!加把勁!!」
此刻正值反敗為勝的關鍵時刻,荊楚立即呵斥,靜安難得見師父如此凝重,更是少有的要自己幫忙,心中驚喜交集。他本就是荊楚的得意弟子,同時也是瓊華派年少一輩的明日之星,收斂心神後催動法力,配合上荊楚重新聚力後全力施展的狂風怒吼,雙雙迎擊三足金烏的火球。
其實三足金烏能夠佔據上風,也只是法力上稍勝對方一籌,靜安加入戰團,師徒二人全力施展的狂風怒吼立即就把他比了下去。風火相生相剋,前一刻三足金烏的火焰能風乘火勢,此刻師徒合力的颶風,就把三昧真火應聲吹滅!
「轟!!!」
迅雷不及掩耳,火球熄滅後,颶風不偏不倚正正轟在三足金烏身上!
三足金烏大叫一聲,颶風如鐵錘一般轟在他的身上,猶如被十輛馬車撞到,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後急飛,「砰」的一聲巨響,摔倒在之前被風刃削斷的斷木之中。
頃刻間,四周回歸寧靜。荊楚師徒二人悄然下地,二人剛剛都使盡全力,荊楚由於功力深厚,只是額上大汗淋漓,呼吸稍微粗重。靜安雖只出了一招,卻是用盡了他所有的法力,他渾身濕透,「啪」的一聲坐在地上歇息,彎下了腰不停喘著大氣。
過了一會,荊楚待靜安呼吸稍稍平順,便問道:「靜安,我不是叫你帶著紀老闆先行離去嗎?為何你會來到此處?」
靜安眨了眨眼,像是做錯事的小兒般看著師父,支吾了半響才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護送紀老闆的馬車走出箕尾山後進入官道,我回頭看到那妖氣如此厲害,我......我心中擔心師父,見官道又沒多大危險......」
「沒多大危險!?官道上若只有山賊,鏢局的鏢師們也能應對。但箕尾山向來多妖物作亂,那些尋常鏢師如何對付妖怪?我吩咐你護送自有深意,你年紀也不小了,做事竟還是如此毫無分寸,若紀老闆半路被妖怪襲擊,你該當何罪!?」荊楚板起了臉怒斥徒兒,靜安嚇了一跳,只是他終究少年心性,被師父斥責心中依然不服,嘀咕道:「若非徒兒及時趕來,剛剛師父你可就危險了。徒兒怎說也是救了師父的性命,你就先別罵我了吧。」
荊楚一時語塞,只因靜安說得絲毫不錯,他根本無從反駁,只能反了個白眼,然後默然不語。
回想剛才的戰鬥,確實驚險萬分,其實荊楚還有很多渾身解數並沒使出,他之所以全力使出狂風怒吼,本是自信法力能力壓對方,才會想速戰速決。豈知三足金烏變身後法力竟比他強,硬碰硬下吃虧的竟是自己,若非靜安及時趕到,確實已敗下陣來,生死未卜。
想到此處,荊楚也不欲再怪責徒弟,於是道:「算罷,你這次還是做得不錯。咱們待會立即趕路,應該很快就能會合大隊。」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扶起靜安,然後二人緩步走向三足金烏摔下的位置。
正面被二人合力的狂風怒吼擊中,即便不死也得暈倒過去吧?
師徒二人心中皆是如此想著,但很快他們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當他們意識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砰」的一聲巨響,眼前火光閃動,一顆如拳頭般大小的火球以肉眼難辨的速度直奔二人!
「當心!」
荊楚與靜安分別向左右避開。就在此時,又有三顆火球分別擊向二人,兩顆飛向荊楚,一顆飛向靜安。
這幾個火球來得極快,根本不讓荊楚有考慮的空間,逼使他只能狼狽地閃避來招。就在荊楚僅僅避開火球的襲擊,耳邊卻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他心中一震,立即循聲望去,但見靜安因為用盡力氣避不開第二個火球,被重重擊中胸膛,靜安立即化為火人,向後直飛數丈,然後重重摔倒在地!
荊楚大急,飛奔至徒兒身邊,施展飛廉術吹滅靜安身上火焰,他把徒兒摟在懷裏,只見靜安已失去知覺,雙目半開半合不知看著何方,面如金紙,不知生死。荊楚心中大急,左手輕拍對方臉龐,喚道:「靜安!靜安!」連聲呼喚,也得不到徒兒回應,他連忙伸手在徒兒鼻孔一探,感到對方仍有微弱氣息,才稍稍放下心來。
然後,荊楚肅起了臉,往火球的來源遠眺過去。
「砰!」
滿地的斷木再次發出一聲巨響,一道人影衝破斷木,躍上半空,飄然下地。
「轟!!!」
地上所有的碎葉、斷木,頃刻間全部陷入火海,然後,火焰如有生命一般,如潮水一樣回湧到那人身上。
「伏!!!」
烈焰應聲而熄,三足金烏似是把這些熊熊烈火盡數吸進體內,那面具顯得更金光燦爛了幾分。他看著滿臉驚愕的荊楚,綠油油的眸子似乎帶著嘲笑。
「荊楚是吧?現在,你可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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