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南冉頭也不回,只簡潔地說了一個字,隨即他迅速結好手印,紫紅閃電聚於右手之中形成妖雷訣,電劍劍尖對準䑏疏嚴陣以待。
劍楓寒心領神會,二話不說拉著韓非與麥菁兒扭頭離開,他的戰鬥經驗何等豐富,見到䑏疏變身時瞬間爆發出的妖氣,已能判定此刻傷痕累累筋疲力竭的自己並非䑏疏敵手,此刻他能做的只是竭力保護其餘人安全而已。
他雖然武癡,但絕對能分輕重,此刻雖然不甘,但戰鬥的重責,還是要落在同樣擁有山海契約的南冉身上,但他也同樣心想:「陰險的傢伙傷勢跟我差不多,恐怕也只餘三四成功力,雖然他有面具神通,但能抵得上那馬臉嗎?」他帶著兩少年奔了數步,赫然驚覺紫瓏沒有隨他而來,猛然回首,卻見對方仍站在原地看著南冉與龍波兒怔怔發呆。
「小不點!!」劍楓寒大聲叫喊,紫瓏才稍有反應,但後者剛剛茫然回頭看著劍楓寒,二人同時卻見眼前一花,中間憑空出現了一人!這人頭戴晶瑩剔透,反射霞光的馬臉面具,長過後腰的鬃毛潔白如雪迎風飄揚,頭頂的獨角如琉璃一般色彩奪目,蔚藍如天的雙目戲謔地飄向眾人,正正就是䑏疏!
䑏疏站在紫瓏身畔,伸手搭著後者肩膀,後者嚇得全身一陣發抖,被冷風吹得紅彤彤的臉頰嚇得煞白,目光呆滯得似是求饒又似是害怕,䑏疏瞧了瞧紫瓏,冷笑道:「這丫頭可讓我想起了你的那個姘頭,是叫諸葛詩羽對吧?」
紫瓏見南冉渾身一顫,連維持妖雷訣的右手也微微顫抖,她仿佛看到對方面具後的痛苦神色,不其然回想起䑏疏說南冉殺死的同伴的説話。
紫瓏尚在渾愕之際,南冉已有打算。他戟指上天,沉喝一聲使出了天雷訣,但聽「轟隆」一聲巨響,一道紫紅驚雷從天而降,對準䑏疏頭頂劈去。但䑏疏卻只抬頭望了一眼,然後輕蔑一笑,然後若無其事地看著閃電,不作任何抵抗。
「奇怪!難道他竟強悍如斯,能硬扛這招雷擊?」劍楓寒心道。要知道南冉本就身負九重天的紫霄神雷術,此刻更有夔牛增強法力,縱然身上有傷實力大打折扣,這下天雷訣也絕對非同小可,就算劍楓寒自己也要嚴陣以待,但䑏疏竟仿佛視而不見,這使劍楓寒大是困惑。
就在下一刻,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景出現了,那道劈向䑏疏的閃電,竟眨眼間變成了南冉!
南冉忽然出現在半空之中,右手蓄著妖雷訣從半空中俯衝下來。待俯衝到䑏疏身前,南冉左手向前一探,捉住了紫瓏的手腕然後向後一拉,後者登時掙脫䑏疏的挾持向後飛開。救走了紫瓏後,南冉右手電劍隨即向前疾刺,向著䑏疏猛刺過去。
劍楓寒眼疾手快,連忙前奔兩步接住紫瓏,但同時他大是奇怪,只因以他眼力,竟看不出南冉是如何躍到半空!要知道他法力雖不比使用山海契約後的南冉,但以他的修為應能看到對方動作。但不管是剛才的䑏疏,還是現在的南冉,他都看不清二人的動作!
這也難怪劍楓寒,要知道他武功雖放在當世是數一數二,但他極少與山海契約的擁有者交手,不知每個山海契約使用者各有神通。
橐翡是增強雷術;狌狌是溶於水中行動;鹿蜀是分身之術;九尾狐是幻術;陸吾是崑崙結界。
而夔牛,則是御雷而行!
所謂御雷而行,乃瞬間移動到任何閃電出現的地方,這神通比起幻術、崑崙結界略嫌普通,但配合夔牛本來的雷電法力與南冉的紫霄神雷術,則變得異常厲害。
與風后交戰時,南冉被對方九尾狐幻術迷惑,眼中出現數以千百計的風后。當時他就叫紫瓏以流星咒指路,再利用長劍引電,最後使用神通瞬間出現在風后身前展開突襲,果然一擊便中。若非當其時南冉也是身受重傷,恐怕那下已能擊殺風后。
此刻情景雖非一模一樣,但也可以說是故技重施,但……
「砰!!!」
不見䑏疏如何動手,半空中的南冉忽然就被擊中,身子以比前衝時更快的勢頭向後飛開,然後重重摔倒在地。南冉背一觸地,立即向後翻身就欲起來,但他還沒來得及站起,眼前已出現一道身影,抬頭望去,赫然見到䑏疏已來到自己面前。
「喲,老子的神通你忘記了?還是你不願意想起?」
耳邊傳來䑏疏的嘲諷同時,南冉再中一記重拳,整個人再次往後飛開,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就在此時,南冉腦中響起了一把聲音。這聲音沙啞而沉厚,如一個蒼老的長者無疑,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南冉體內的夔牛。
此刻夔牛焦急地道:「少主,你若不再使出全力,怕是無法全身而退。」
南冉已多年沒有與夔牛交談,此刻聽它說話,心中頓時泛起一陣奇妙的感覺,他長長歎了口氣,道:「我怕稍有不慎,萬一傷及波兒……」
「少主,請恕屬下直言,你此刻只有平日三成功力不到,即便用上屬下的全力,也恐怕未必是䑏疏對手,更遑論要把對方封印,為求自保,少主你還是……」
南冉忽然不耐煩地猛然搖頭,道:「閉嘴!你自是說得輕鬆,小妮子她們尚在此處,若用上全力,我……我……」說到這裏,忽然那些傷心往事湧上心頭,南冉雙目忽然一陣濕潤,心中感到陣陣絞痛,竟使得南冉再也說不下去。
夔牛默然半晌,歎道:「少主,當年的事,屬下也是遺憾得很,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你……」
「行了,不必多說。」南冉一咬下唇,不讓自己受思緒所困,他再也不管夔牛的勸說,手中電劍在空中畫了一道劍花後向前疾奔,向著䑏疏攻去。
䑏疏直挺著身子,不動如山,只等著南冉向自己撲來。待二人還有五步距離時,一道電光忽然從天而至,配合著南冉的衝刺向著䑏疏後背劈去!
面對前後夾擊,䑏疏依然淡定自若,氣定神閒。直到南冉奔得近了,䑏疏左腳踏前,右拳伸出,對準南冉面門迎面打去!南冉這次看準䑏疏揮拳,待拳頭去到自己面前時立即施展夔牛神通,瞬間移動到䑏疏身後的電光!
南冉瞬移到䑏疏身後,手中的電劍立即向前刺去!
「他此刻渾身上下有法力護體,這劍即便刺中最多也是重創他,不會傷到波兒本體。我只能慢慢消耗他的體力,再設法把他重新封印。」南冉曾用過此招重創對手,也為之後成功封印打下基礎,此時心念及此,電劍馬上就要刺到䑏疏後心,豈知他一劍刺下,卻是刺了個空!䑏疏似是早有預備,在千鈞一髮之間身子向左讓開,恰好避開了南冉的刺擊!
䑏疏避開刺擊,隨即轉身一抓,正好揪住了南冉胸前的衣領,這下反擊一氣呵成,南冉完全反應不來就被對方捉住。伴隨著耳邊傳來䑏疏的暴喝聲,南冉但覺一陣天旋地轉,原來䑏疏抓住他的領口,把他用力摔到石壁上!
石壁被南冉一撞,登時「咵」的一聲凹了下去,如網狀的裂痕向四處蔓延。南冉後背一陣劇痛,挨著石壁軟垂落地,一時間竟起不了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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