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家族開宗立派後發展蓬勃,去到南宮暟等人父親南宮豐隆這代最為興盛,宗門弟子八十,外姓弟子足有五六百人,這人數比起幾百年歷史的瓊華派也不遑多讓。而南宮豐隆性格內斂,嚴於律己,自少已把家訓倒背如流,加上資質不錯,年過二十已衝破了八重天境界,在宗門弟子之中也是極為出色的一員。
只是,當時的他與家主之位相距甚遠,源於他胞兄南宮豐雲當年已到達九重天,更已被老家主點名為下任家主。
當時適逢梁帝急病駕崩,由於他生前並未訂立儲君,各個皇子為爭奪王位蠢蠢欲動,尤以皇長子最為積極。
皇長子心想若能把南宮家拉攏麾下,定是爭奪王位的一大助力,於是使盡辦法前來拉攏。南宮家族在這等事情上從來兩不相助,置身其外。可是老家主不夠圓潤,在言語中竟得罪了這個嬌縱得不可一世的皇長子。
皇長子記恨在心,把心一橫,心想既然自己拉攏不了,就乾脆想方設法毀掉南宮家,讓其他皇子也不能得逞。
於是,皇長子設了個鴻門宴,假裝自己失言賠禮,設宴款待老家主與長老。南宮家眾人沒想到皇長子竟會對自己狠下殺手,不虞有詐下全數赴約。在宴會之中,包括老家主與南宮豐雲等人,先被酒中投毒,再被喬莊成僕人的刺客偷襲,南宮家族實力最強的一批高手,竟全部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在皇子府中。而南宮豐隆不喜應酬,老家主安排他留守家中,也是如此原因他避過了一劫。
血腥的宴會過後,皇長子封鎖消息,不讓老家主等人被刺的消息傳出。然後迅速調配軍隊,在子夜來臨時以強弩火矢進攻南宮山莊。
南宮弟子雖然個個身懷絕技,但皇長子動用攻城利器從遠程攻擊,許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葬身於箭雨之中。一時間哀聲連連,幾乎所有人都反應不及,待回過神來時,整個南宮山莊已付之一炬,屍橫遍野。
山莊陷入一片火海,幸虧南宮豐隆臨危不亂,雖然山莊內死傷慘重,但他還是帶領生還的弟子家眷逃到大殿躲避,欲作出最後反抗。
眼看己方只剩下不足八十人,對方的強弩箭雨還是毫不間歇地射來,他們法術再厲害也不能以一當萬。正當南宮豐隆閉目待死之際,忽然聽得外面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同時箭雨就此止住。南宮豐隆本以為是敵人最後衝鋒,但過了好一會兒,喊聲越來越響,但奇怪的是沒有半個梁軍攻了進來。
南宮豐隆心下生疑,偷偷從窗戶探頭眺望,原來並非梁軍向山莊衝鋒,而是有隊軍馬從另一方徒然殺出,與那些梁軍混戰在一起!
這批軍馬極是精銳,衝入梁軍陣中如狼入羊群,不過片刻梁軍竟然就這樣被擊個潰不成軍,南宮豐隆呆呆地看著那隊騎兵來回穿梭殺敵,在前方那人身穿皇族服飾,南宮豐隆雖從來沒有見過此人,
但還是當機立斷,帶領剩餘的弟子一湧而出,配合著騎兵殺敵。
很快,前來偷襲的梁軍死的死,投降的投降,這一場短暫而血腥的殺戮,就此停止。
雖然只是過了短短一兩個時辰,但南宮家族卻幾乎就此死盡殆絕。內姓弟子除南宮豐隆外幾乎死絕,外姓弟子也從五百餘人到此刻不足五十人。
南宮豐隆看著滿目蒼夷的南宮山莊,一夜之間失去所有至親,饒是鐵打的漢子也怔怔流淚。他帶著弟子向那帶兵拯救南宮家的人道謝。
此刻他才知道,那人正是四皇子楊邕。
四皇子安撫了南宮豐隆,接著雷厲風行,馬不停蹄地趕去皇長子宮殿,揭發了皇長子屠殺南宮家的陰謀。
皇四子多年以來鎮守邊關,此次帶來的又是隨他征戰四方親信軍隊,絕非普通士兵可比。皇長子無可抵賴,只能認罪,最後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皇長子殆,皇四子救南宮家一役盡得民心,最後也如願成為梁帝。
也是這救命之恩,南宮豐隆對梁室,對皇四子,對梁帝的忠誠,更是絕非任何事情能夠撼動的了。
南宮曉聽罷兄長所言,心道:「想不到咱們家族竟與朝廷有如此遠遠,更想不到家族竟經歷過如此苦難,更想不到的是救我們的是當今皇上,也難怪爹爹對朝廷忠心不二了。」同時,他心中浮出一個問題,立即問道:「大哥,我有問題。」
「但說無妨。」
「家訓首列,凡南宮世家弟子者,必以守護朝廷作為己任。但第二條卻是鋤強扶弱,襄助百姓……」南宮曉頓了頓,道:「若有一天,大梁有民變作亂,那……我們到底是要守護朝廷,還是要幫助百姓反抗?」
「自是守護朝廷。」南宮暟答得不假思索,但南宮曉的眉頭越皺越緊,沉吟道:「若朝廷出了個昏君以至官逼民反,我們若幫助朝廷,豈非變成欺壓百姓的惡人?」
南宮暟倏地收起笑臉,正色道:「這話你在我面前說說倒是無妨,若被父親或二弟聽到了,你可就要受罰了。而且你作為三公子,前幾日更……總之你得注意言行舉止,別讓外姓弟子有閒言閒語。」
見到向來和藹的大哥忽然嚴肅起來,南宮曉也不敢造次,連忙收起笑臉。南宮暟道:「說回你的問題,我剛不是說過,咱們南宮世家與其他門派不同之處,正是我們與朝廷的淵源。兩位先祖是異性兄弟,我們南宮家與他們楊家自此就是一家人,更何況皇帝對我們爹爹有救命之恩?報恩也好,守護家人也好,這都最為合理不過,又何錯之有?」
南宮暟見弟弟低頭不語,以為已被自己說服,臉色稍緩,續道:「大哥明白你的意思。紂王荒淫無度,也是因為身邊沒有忠臣扶持。我們雖不在朝中,卻亦能輔助皇上,只要我們能保持初衷,好好輔助君王治理民生,想必也不會有官逼民反的一天。」
其實南宮曉並非被他說服,只是不欲爭辯罷了,聽到兄長態度堅決,南宮曉不予置評地默默點頭敷衍過去。今日的功課也到此為止,南宮暟還有許多家務要處理,於是就此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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