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說著說著,幽幽地歎了口氣,目光剛巧落在與常先相鬥的南冉身上,她淡然一笑,似乎終於對南冉放下成見,露出一絲讚賞。她回頭對紫璃說道:「只要種子仍在,瓊華的種子就會永遠流傳下去。諸位弟子,難道你們都忘了本門門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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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菁兒與紫瓏以外,在場眾人渾身一陣發抖,瓊華門規的第一條正是「以強扶弱,以長助幼」,瑤光這番說起,眾弟子才想起開戰至今無羈等瓊華七聖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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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滄銘瑤光一見臾區,立即叫弟子原地待命,太武二人至死也沒有讓弟子靠近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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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讓弟子一直堅守城砦,他自己反是深入敵陣,並親自迎戰常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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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羈雖然身在大殿,卻在危急關頭耗費龐大法力救下兩邊弟子;直到剛剛與常先少皞動手,他也同時兼顧救援戰場。而此刻無羈要犧牲自己換取時間讓眾弟子離去,就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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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始至今,瓊華七聖一直身處最前線牽制敵人以保護弟子,盡量不讓任何一位弟子犧牲。他們用盡全力去保護門下每一顆瓊華種子,就算隨風飄蕩到任何一個地方,只要能保住希望開枝散葉,瓊華之風就永遠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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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弟子念及此處,先是怔怔發呆如夢初醒,然後一時悲從中來,紛紛泣下如雨,尤其紫璃更是身子一軟,跪在地上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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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此刻,她終於醒悟無羈安排她遷離百姓,乃早就預料此仗有敗無勝,想讓紫璃遠離戰場,保存瓊華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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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剛她回到無羈面前,無羈一開始露出無奈的表情,隨即面露欣慰,並非因為有了自己能扭轉劣勢,而是只有紫璃的玄女神通,才能助弟子安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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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紫璃肝腸寸斷,哽噎難鳴,她看著浴血奮戰的無塵劍楓寒與南冉,又看看已筋疲力盡的眾弟子,風后走到紫璃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肩膀,紫瓏也走上前來擁抱著姐姐,紫璃這才深深吸了口氣,終於下定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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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華弟子聽令,二、三代弟子暫以寒風陣拒敵,四、五代弟子先行離去。」54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7LKSMuN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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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璃一邊下達命令,一邊調整好呼吸,九天玄女的七彩光芒驟然而起,紫璃召出神降,舉手在身前劃出七彩光環,正是玄女的轉移神通 – 赤朱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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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弟子縱使依依不捨,但還是依紫璃命令,二三代功力較高的弟子以寒風陣助無塵劍楓寒抵抗屍妖,四五代弟子列隊走進彩環之中離去。紫璃今日已多次使用神通,在崑崙地宮雖然恢復了一點功力,但也不能維持多久。彩環使出不久已汗如雨下,身子微微發抖,風后與瑤光見狀,同時伸出一臂抵在紫璃後背,兩股源源不絕醇和敦厚的飛廉術法力登時傳入紫璃體內,依靠著三人的法力維持光環,很快,五代弟子也差不多全數離去,接下來就是四代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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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中央,無羈以飛廉術得知弟子離去,面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忽然,他臉色微微一僵,抬頭望去,但見縉雲排眾而出,徑直向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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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雲閒庭信步,身上不帶半點殺氣,彷彿身邊吵雜的戰場與他完全無關一樣,他來到與無羈只有一臂之遙時停下腳步,抬起頭與無羈相互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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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對視之中,無羈從對方的目光中感受不到敵人間的劍拔弩張,只有一陣壓抑而神秘的氛圍。過了半晌,縉雲微微輕歎一聲,目光從無羈身上移走,放到遠處正鬥得不分上下的南冉與常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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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縉雲開口道:「無羈,投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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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把聲音,無羈一陣張嘴結舌,顯得頗為震驚,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道:「原來真的是你,你也是一方豪傑,何以要自甘墮落,協助這幫邪魔外道塗炭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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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雲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徐徐說道:「無羈,六國鼎立已餘百年,神州各國戰爭頻繁,百姓居無定所,就算六國之內也各有紛爭。如今黃帝是要一統天下建立華胥國度,正是你等修術之士所追求的人間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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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帝與華胥古國皆為遠古神話,無羈驀地聽到這個說辭,一時間也是反應不來,問道:「華胥古國終究只是理想,試問百姓既無嗜好,也無慾望;既不懂以生存為快樂,也不懂以死亡為可惡;既不私愛自身,也不疏遠外物;既不反對叛逆;也不讚成順服。如此雖是一切無為依道而行,但人總是肉體凡胎,擁有七情六慾方可為人,黃帝如何能夠硬把所有人變得無欲無求?這豈非荒誕至極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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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雲似乎也知道無羈有此一問,他只微微一笑,不正面回應,只道:「待黃帝一統天下,此等問題便迎刃而解。總而言之,他要一統六國之舉,對人間只有百利而無一害,實是為天下蒼生福祉著想。無羈,你還是帶領門下弟子一同投降,與我們共創大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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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無羈臉上還帶有一絲惋惜,聽到縉雲的招降後臉色立即沉了下來,他細細看著縉雲,目光中失望透頂,沉聲道:「百利而無一害?你們在崑崙一帶殺了數以十萬人,然後再要征討六國,如此大型的戰爭,竟說是為人間著想?簡直是胡說八道,強詞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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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雲搖頭歎息,那感覺就似乎在感歎無羈為何如此冥頑不靈,他頓了一頓,又道:「在天下一統此等大事之前,十數萬人也好,百萬人也好,他們的性命是何等渺小?要推翻楊梁,要一統天下,要建立前所未有的華胥古國,若想兵不見血就能達成,豈不幼稚得很?」他誠懇地道:「無羈,你若是投降,就不必死在我手下,門下弟子也不用東躲西藏,再者,你死後他們又能躲得哪裡去?若是繼續與我軍抗衡,那也難逃一死,你的犧牲也變得毫無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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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羈臉色一肅,正色道:「自是大有意義。今日我保護門下弟子犧牲,他日我門下弟子就算死在你們手上,也是保護蒼天黎民而死。強者扶助弱者,正是本門門規,瓊華弟子,絕不苟且偷生助你濫殺無辜,塗炭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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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雲被無羈義正辭嚴斥責一翻,並無半點著怒,而是又再長歎一口氣,二人無言相對。過了一會,縉雲歎道:「既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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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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