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驚愕之間,忽然客店內有一人奔了出來,那人肩上扛著一個大托盤,盤上擺滿佳餚,那人每經過一桌就放下一碟,紫瓏定神一看,此人雖身穿小二服侍,卻並非日間的小二。這還沒有什麼奇怪,可當紫瓏視線一轉時,卻見到站在門口,身穿掌櫃服裝的並非今早所見到的掌櫃,而是林老丈與林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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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切讓二姝腦海一片混亂,她們以為自己猶在夢鄉,連忙用力一掐自己,可疼痛感卻告訴二人此乃現實。二人又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自己並無看錯,可是為何日間的獵戶農戶會搖身一變化成富賈,她們卻丈八金剛想破頭腦也得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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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二女心裏泛起一陣莫名不安,感覺就是自己開始察覺到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但連自己也說不出這秘密到底是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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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覺,就像是一種未知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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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嚥下一口口水,乘著林老丈與獵戶沒有瞧見自己,連忙牽著綽言繞過人群閃進客棧旁的小巷,可剛剛踏入巷口,二人就瞥見客棧的後門處,日間的掌櫃竟然正在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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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看得目瞪口呆,掌櫃正埋頭苦幹也沒察覺二人,她們繞過掌櫃步出昏暗的窄巷,走到光亮處時,五色斑斕的燈火刺眼生痛,二姝定神望去,同德坊張燈結綵極為熱鬧,夜市之繁榮竟與開封不遑多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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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綽言細細看了一圈,同德坊的市集日夜大有差別,早上時多數販賣珠寶玉器,首飾精品,到了夜市則是處處販賣各樣美食,二女沿路走來見着叫賣的商家與途人,他們笑聲晏晏,似是一片歡騰。二姝對視一眼,由於剛剛觀星樓中的疑團不散,紫瓏綽言總感覺在這歡騰喜慶的夜市有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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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無以名狀的詭異氛圍下,二人也無法享受夜市,走着走着不自禁腳步加快,不知不覺二人重回早上龍波兒駐足的珠寶攤檔。當她們見到坐在攤檔上叫賣的人時,整個身子當即凝固原地,然後一陣森寒的不安氣息直直湧上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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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攤檔的主人,竟然是日間貧民區中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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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攤檔購買古玩的華服商賈,卻是日間攤檔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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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剛剛進入同德坊夜市,甚至更早一點日間來到同德坊的情景,甚至更早一點,進入薊城的情景全部在紫瓏腦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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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明白自己覺得詭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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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夜市中商店的老闆與逛著夜市的華服人,竟是日間的農戶、獵戶、以及貧民區中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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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夜市消費中當著粗重工作的,卻是日間同德坊攤檔的老闆與同德坊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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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低聲對綽言說出自己的發現,二人愕然相顧,均覺得這夜市奇怪得很。事已至此,二女早無遊玩之心,不安地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雖依舊是日間的一片歡騰與和諧。但那些本在貧民區裏的乞兒,如今卻成為指喝下人的老闆;那些本在同德坊的老闆,如今卻成為做著苦力的下人。如此貧富身份調換,理應無所適從。但在場所有人的臉上仍是掛上那發自內心的滿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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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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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怔怔看着途人,覺得他們皮笑肉不笑,笑語晏晏的面具下到底藏著什麼實在不得而知,莫名的惡寒漸漸從二姝心底冒起,二人手牽手加快腳步扭頭就走,慌不擇路下也沒辨認方向,待回過神來時已走出同德坊一段距離。紫瓏綽言走到一個暗巷中靠牆歇息,二人相對無言,除了彼此粗重的呼吸聲,甚至能清楚地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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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紫瓏要整理思緒,忽然在遠處聽到爭吵聲。紫瓏綽言對視一眼,放輕腳步循聲走去,繞過幾條小巷來到一所民房後面。二人在巷口暗角處探頭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一民房,房前正有幾個官兵站着,另外有一對老夫老婦跪在地上,老夫婦身前擺著一尊陶瓷做的觀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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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刁民,竟然背著聖上與國師參拜這些偽神,你們可知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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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瓏暗道:「竟然說觀音是偽神,這陛下當真狂妄,可求神問卜本屬正常,難道這裏連拜神也不允許?」只見那雙老夫婦連連磕頭,二人哭得死去活來,聲嘶力竭,一副慘絕人寰的聲線求饒道:「差大哥,我們知道,我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們也是為了咱家孩子,他剛出生沒多久就百病纏身,我們……我們也只是希望神明保佑,讓他身體健康,能夠安然無恙長大罷了,差 …… 差大哥你行行好,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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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想官兵不為所動,厲聲喝道:「大膽!陛下教誨言道:『不樂生惡死,故無夭殤;無愛惜,無畏忌,故入水不溺,入火不熱;民遵此無嗜慾,則神行自然。』你們先已犯下多罪,竟還敢要我們放過你?我們如何跟聖上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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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婦磕頭不絕繼續求饒,紫瓏與綽言越聽越奇,心道:「就是拜一拜神而已,用得著如此要殺要剮嗎?」就在紫瓏猶豫要否出手相助之際,又聽到那官兵喝道:37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I5O7SPRj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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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華胥之國,就應以神行自然為目標。你兒子就算真的那麼短命,也是回歸華胥樂土,那又有何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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