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冉沒有回應。能言善辯的他忽然像是啞巴一樣默不作聲,但他那斜斜的八字眼透出絲絲寒意,猶如利刃般直至風后,沒有離開半吋。
風后看到對方如斯反應,確定自己的猜想沒錯,道:「本來只是奉命捉拿貔貅,豈知竟意外遇到了你,當真踏破天涯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是南宮家的人?」南冉終於開口,但這次沒有嘲諷,沒有鬥嘴皮子,而是語調冰冷地問。他有如此疑問,只因風后所說的「江湖傳聞」並非全是街知巷聞的江湖故事,部分細節只有少數人知曉。
比方說他那想要遺忘,卻深烙腦海的往事。
比方說他那想要捨棄,卻始終屬於他的宿命。
南宮曉。
「南宮家算是什麼,我們十一黃子不會把它放在眼裏。」
風后才說了前半句時,南冉已經開始結印,他雙手交叉屈握食中二指,小指放於掌心並藏甲不見,拇指壓在四指之背如握拳狀。然後右手高舉過頭,左掌搭在右前臂,天上電閃雷鳴,九道電光在半空中如百川匯海,合而為一後劈向南冉高舉的右手。
電光劈到南冉手上,如藤蔓般從手掌沿著他的手臂纏繞上去,直至胳膊為止,南冉的右掌變成一柄雷劍,電光在他手上流竄,發出如蜂鳴般「嗚嗚嗡嗡」聲的低鳴,那電光奪目而耀眼,風后不敢有絲毫大意,凝神看著南冉的一舉一動。
他知道,這是紫霄神雷術當中厲害的殺招 - 妖雷訣。
電光在空中拖曳出一道長虹,南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直奔風后,只眨眼功夫,蜂鳴聲已在面前,藍白色的電劍已襲面而來。風后不慌不忙,雙掌一合,使用飛廉術的御空術向後飛開浮到半空之中避過南冉的攻勢。
南冉一劍劈空後沒有停濟,他雙腿用力一蹬,躍到半空向風后追擊,二人一進一退均是極快,風后身子猶自上升,南冉已然追上,眼看即將能夠觸及風后,南冉右手向後拉弓,正要準備向前戳去,忽然雙肩如有千斤重負,雙腿如被縛上重鉛,整個人忽然向下墜落,「砰」的一聲從半空中墜落地面!
「!!!」
狂風大作,身上如有千斤重擔,南冉被壓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他雙眉一皺,心中暗付:「飛廉術的颶風如盤!」
「妖雷訣乃紫霄神雷術中唯一的近身法術,想不到你竟以為能夠與我展開近身戰,實在可笑。剛剛我也是大意才讓你有機可乘罷了,可別小瞧了我。現在既知你底細,我也不必留手了。」風后的聲音從頭上傳來,南冉勉強抬頭望去,但見對方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神台傲居,胸有成竹地道:「你不是我的對手,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多受痛苦。」
南冉右掌一握,電劍驟然消失,與此同時「轟隆」一聲巨響,九雷分別擊落地面,但目標並非風后,反是擊向附近林中。風后見狀,心想:「他肯定想攻擊我的法具,可紙鶴就在我身後,為何他打向林中?」
下一刻,風后就解開了心中疑惑。
四周紫芒大盛,一張雷網如漁網般從四方八面籠罩過來,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截斷了風后每一個退路,正正是南冉擊敗橐翡的「地雷訣」,但當時南冉只用了兩道雷光,此時用了全力,威力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風后當然知道此招厲害,他立即催動全力,利用風刃與雷網相撞,只是當他剛剛撤掉風壓,正要使用風刃時,卻發現本來向他罩來的雷網,竟如退潮的潮水般的向下湧去。風后連忙低頭一望,只見南冉已重新站起並且朝著自己蹤躍過來,半空中的他高舉右手,那些退潮般的電光似被他右手召喚,如漩渦一般回到他的手中。
瞬間,風后面具下的表情變得鐵青,他知道自己著了南冉一道。但已經準備使出的風刃不能收回,他只能硬著頭皮,利用風刃與南冉的妖雷訣對碰。
狂風怒吼,風刃如刀,攔腰向南冉削去。南冉右掌電劍如若蜂鳴低吟,右掌向前戳去,由於風后的風刃一開始為割破四方八面的電網,削向南冉的自不集中,反之南冉電劍乃九重天聚集一點,兩者相撞,只一眨眼,電劍斬破風刃,直直搗向風后心窩,風后閃避不及,被南冉的電劍穿體而過!
錯愕的眼神從面具下流露出來,風后咿咿呀呀的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是誰小瞧了誰?」南冉冷冷的道,右手一抽。接著飄然落地,而半空中的風后也失去了支撐,頭下腳上地轟然下地,揚起了無數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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