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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哪?」我咆哮道。
「好像我會跟妳說欸。我還想說,傑克都叫妳聰明蟲蟲。」
「別那樣叫我。」我感到煩躁在憤怒的邊緣燃起。那是我嗎,還是她的超能力在作祟?
媘蜜將一隻手放到我肩上。我閉上嘴。她問寶愛:「妳想用什麼交換妳的協助?妳要我們放妳走嗎?」
寶愛笑了下,那讓我想起艾利克的乾巴巴輕笑。「不。絕對不要。以淘氣鬼的要做的事的情報交換,你們會給我醫療照護,你們也會把我留在這裡,然後你們會保護我的安危。」
「那戰慄的情報呢?」媘蜜問。
「我在想十億⋯⋯」寶愛在她講半一半時,拉扯到傷口而皺眉。
「有十億元來讓妳能跑到世界的另一側,過上好生活,也能躲避這些混帳。」媘蜜說完。
「是啊。還是你們會跟我說這樣太多了?你們隊友的生命價值比較小嗎?妳是在哪劃清界線呢,臭臉小姐?」
媘蜜瞥了我一眼。我反而是,看向了,蛇蜷。他幾乎無法讓人察覺地搖了頭。他不會付那麼多錢。
「妳真的沒有位置能做出要求。」魔閃師說。「妳在失血致死,我們也確實能讓它加速。」
寶愛聳肩。「骨鋸有給我加工。我重要動脈和器官都有護套,骨架上也有強化過。這傷口要殺掉我也不會有多快。」
我對此在腦中做了筆記。傑克、骨鋸和屠宰場其他更貴重的成員都有某些類似的防護措施。如果軌彈天人用上超能力,將他們炸飛,會有多不同呢?
「我可以殺妳喔。」魔閃師要脅。「或者我們能等著看哪件事先發生:是妳同意分享我們想要的情報,還是妳慢慢流血致死。」
「要來膽小鬼博弈嗎?我完全可以喔。」寶愛的指尖戳了戳傷口。那顯然很痛,但她仍把手指放入那洞口,探索了一下。「自動注射藥筒現在正把我灌了止痛劑和抗生素。第一次感覺這東西有作用呢。」
「妳讓那個⋯⋯瘋子做了手術?」烈陽舞者問道,稍微有點顫抖。「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要這樣?」
「在這件事上沒多少選擇啊,但我整場手術裡都很清醒,我也有在她手術時讀取她的情緒。沒有透露出任何陷阱或骯髒伎倆呢。」
媘蜜瞥了眼寶愛胸膛上的子彈孔。「我懷疑,如果她有弄東西,對她來說也稀鬆平常到不會冒在雷達上吧。」
寶愛向前靠:「我們要怎麼做?用妳的靈敏力來試試、對抗我?來場鬥智?」
媘蜜搖了搖頭。「她在拖時間。她知道她有時間優勢,因為我們需要盡快救戰慄。我們等愈久,立場就愈惡化。」
「我承認我是有損失。」蛇蜷聽起來在沉思,他看向我們的俘虜。「我們要把她安置到哪?」
「傑克對你們這些混蛋們有所研究了。」寶愛插話,依舊意圖干擾我們。「媘蜜,我知道妳的把戲。挑出人們的弱點,將他們不想知道的事告訴他們。我也能做同樣的事。還比妳更強。」
「這點子是有一點點瘋狂。」我無視她,說。「但如果我們不把她放在這個基地呢?或其他任何地方?我們把她放到城市裡任何一處,沒有不知覺的路人甲乙丙會經過的風險,讓她不知怎地促使人們來幫忙。也沒辦法讓警衛看守她,所以⋯⋯為什麼不用水?」
「放船上?」軌彈天人問。
「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故事喔。」寶愛說:「小女孩含著金湯匙長大。把拔年收入六位數,甚至有七位數。我想,房子超大。也許還有養狗,有台賓士,室內室外都有游泳池⋯⋯」
「我想到的是浮標。」我回答道,壓過她。「可以把那東西裝設成她會在視野之外。把她銬在浮標上,差不多就能確定她不會掙脫了。」
「但經過的船隻呢?」烈陽舞者問。
「水上幾乎沒有船。」我回答。「多虧利魔維坦,海岸邊一團糟。船隻無法在這靠岸。」
「很好。」蛇蜷說。「一等她有了基本醫療照護,我就讓我的人把她帶去那裡。我需要想好準備措施確保她不會逃跑。」
「所以毫無所求的小女孩還是找到理由逃家。在街上過著無家可歸的日子。為了瑣碎的錢而偷盜、交易好讓自己能吃上東西。媘蜜,什麼樣的人才會這樣離家呢?」
蛇蜷轉向身旁的士兵:「你能找到彼特,把他帶到這裡嗎?我想要她盡快打藥安靜下來。」
那位士兵點頭,前去尋找醫護員。在他小跑步時對媘蜜眨了眼。我有見過他。不是媘蜜的士兵,但我有和他相見過。費雪?看起來他與媘蜜相處得很好呢。
「那會是個錯誤。」寶愛微笑。「沒有我的合作,你們找不到他們的。你們也無法聯絡淘氣鬼,或知道在哪裡找到她哥哥。」
「媘蜜?」蛇蜷說。
「妳已經告訴我們大部分的情報了。」媘蜜告訴寶愛。她靠向牆壁。「妳和淘氣鬼聯絡的方法。妳有在計畫要和她會面。下午?晚上?」
「好像我會⋯⋯」
「接近晚上的下午。謝啦。」
「什麼?」寶愛皺眉。
「下午幾點?四⋯⋯五⋯⋯六。六點鐘。就是這樣啦。在哪?城北還是鬧市區?」
「我沒說任何東西啊!」
「妳在告訴我所有事情呢。」媘蜜肯定在讀取寶愛所暴露出的跡象。她的肢體語言、眼睛動作、語調和言詞選擇。「我們來看看,妳會六點鐘在鬧市區與淘氣鬼會面。妳選了個自己能和她說話一分鐘,又遠離其他人視線的地方。廁所?」
寶愛沒有絲毫移動。也許她察覺到媘蜜在做的事了。
「那,就是廁所了。和屠宰場其他人在同棟大樓?現在我們只需要挖出他們在哪裡,妳手上就沒有牌了。除非妳想誠懇分享那則情報。」
我們的囚犯沒有回應。
「哼嗯。」媘蜜說。「她被逼入死角,大概在考量被警察殺死之類的事。或是等到不是警察的人馬過來時的交易條件。她寧可去死,也不想要我們把她交給她隊友,所以她會賭,比如知道即使我們會把她打成蜂窩,也要使用超能力。」
「有想法了?」魔閃師問她。
「她喜歡自殺項圈這種失能開關。我們為何不設立類似的東西?在附近讓個士兵站崗。我們安排他每十五分鐘從我們收到一則訊息。如果沒收到,他就會給屠宰場發訊息,告訴他們要如何找到寶愛?」
我能看到寶愛緊繃起來。
「要怎樣才能把訊息給他們,而又不讓他們殺掉傳訊人?」
「我們能再想。」媘蜜聳肩。她看向魔閃師:「你認為奧利維能處理嗎?」
魔閃師點頭。「我會讓他想出個方法來安排。」
「媘蜜。」蛇蜷說:「妳能在我們安置她到離岸之前,從她身上搜集剩下的情報嗎?」
「只要她沒蠢到弄些說話以外的東西喔。」
寶愛決定要暢所欲言。「接下來是誰呢?我該抹黑誰呢?魔閃師,想家了嗎?被嚇壞的小男孩假裝當領袖。你知道的,都是你的錯。她怪罪你。所有人都怪你。他們甚至也開始恨你了。」
「我們能在聽不到她的地方談談嗎?」我問。
蛇蜷點頭,做了手勢要我們離開。他士兵移動到寶愛身邊、抓住她手臂。
「沒用的!」寶愛微笑:「我會知道你們在說什麼。我一定會知道秘密的!」
「但妳不會干擾我們了。」我回應。
「妳已經失敗了,妳知道的。」寶愛說道,換了話題。「像妳這樣沈迷的人失敗時,對我這種讀心者來說,就像個巨大的霓虹招牌。我所做的就是偷看進蛇蜷腦袋一眼,偷看這基地裡其他所有人的心理,就知道妳永遠都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妳不會拯救她的。妳救不了啦。營救機會的空檔消失了。」
我刺拳揍往她身上的子彈孔。她雙腿無力,四體投地。我往回踏步,慢慢吸氣接著踹了她的臉。她落到地上。
「掠翅。」蛇蜷的言語毫無轉調。毫無告誡或警告。我將其當作自己所在何處的提醒,這也可能是他的意圖。
「我們能之後再談。」我對他說:「我現在的優先是戰慄。」
蛇蜷點頭。
我往下瞥了寶愛。「希望骨鋸在她把妳修好時,有強化妳的牙齒。」
「她有喔。」寶愛嘀咕,一隻手摀住嘴。
我另外踢了她頭一腳,之後轉身離開,我雙手抬起表示自己沒事,讓其他人安心。
「那就夠了。」蛇蜷說道。他指示自己的人。「把囚犯送到岸邊,找個地點出發。」
寶愛被拖到通道更遠處。她的吼聲在她離開我們視線後,仍傳來我們這:「你們的老闆在搞你們!搞你們所有人!你們不知道那有多糟糕!你們是他的機械齒輪,他離控制所有東西,就只有幾步之遙了。除掉屠宰場,策劃好最後一齣所有人都在妥當位置的戲碼,但他之後就不再需要你們了!」
「這不過是在我們之中散播不合。」蛇蜷說。考量到寶愛正在說的話,他聽起來十分冷靜。「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是。」
「是啊。她有可能在說謊呢。」魔閃師大膽提說。
「她是在說謊。大部分是啦。」媘蜜說。
我懷疑有任何人相信那三人說的話。同時間,這裡的人也沒處於,回應這道未證實的情報後能自由離開的位置。
「媘蜜,別忘了要審問。」蛇蜷命令。
「好的。」
「這就剩下我們決定要如何拯救其他人了。」
我坐立不安。布萊恩在屠宰場手中的這想法很⋯⋯令人畏縮。欷帛力虎會把他,活活吃下肚嗎?他會被偶人隨意處置嗎?傑克可能將我們的情報從他身上拷問出來。他可能在骨鋸掌握之中。
他們很可能,是很不爽。傑克也許是例外吧。他看起來很喜歡我們的突襲。在任何事件之中,任何怒氣與嗜虐傾向都可能被發洩在布萊恩身上。
幹。我不斷想像起那些愈發不祥的可能性了。
「他們會等著做好準備。我想,我們會需要協助。」我說。
「協助?」魔閃師轉向我這邊。「妳忘了整城派系都團結起來要對付我們。」
「那也不是所有人都同意。」我說。「那次會議中有群人沒同意組團。」
「我記錯了嗎?」魔閃師問。「蛇蜷、商團、選民、斷層線的隊伍⋯⋯」
「沒錯呢。」我說。
「那麼,妳在考慮什麼呢?」烈陽舞者問。
「蛇蜷。」我說:「你有給媘蜜一些監視用具,對吧?我能看看嗎?」
■
魔閃師和我們同行。我們沒有搭乘母狗的狗群的優勢。她想確認地盤,照顧狗群。我不情願地同意讓她去辦事,而魔閃師和我獨自出發。
我們走下一棟沒人的公寓建築樓梯時,我側看了他一眼。被嚇壞的小男孩?她責怪你。他們全都怪你。我能想起烈陽舞者對她隊伍衝突的評論,以及她在他們周圍時有多孤獨。我想起創使昨晚她隊伍抵達時看起來,不怎麼興奮。魔閃師就在其中心嗎?他比自己的戰友更無情,這也很有趣呢,因為他的超能力在他們之中最沒致命性。這可能曾是個爭論點。但他做了什麼,讓其他人怪罪他呢?
我能對此評論嗎?我該評論嗎?
我保持沈默。我們走出五樓樓梯,進入一條陰暗的走廊。我點開手電筒,走過長廊。垃圾堆積在各處,我非常清楚意識到爬在地板上的蛆蟲,它們在幽微光線下幾乎不會被看見。
「走哪邊?」他問。
我指了。我超能力的好副作用是,讓我相當容易保持方向感。
我們試過正確方向的兩間公寓房房門。兩間都鎖住了。
魔閃師碰觸球狀門把,接著看向走廊地板上的垃圾。他重複這個過程把內部機關,和鎖頭,差不多全部瞬移走了。他打開門、走進去,筆直到窗邊。
「之前有做過嗎?」他問。
我搖搖頭。我聚集起蟲子、較強健的飛行蟲,拉出絲線。魔閃師交給我個別零件。一小塊監視攝影機,不會比口紅更粗大,還有了類似大小的麥克風。我的蟲子將零件用絲線滾住,接著在蜻蜓、大黃蜂與螞蜂間延拉出更多絲線來分配提力。
「好吧,我們來試看看。」我低語。
「測試,測試,一,二,三⋯⋯」我的蟲群成功發出類似我想要的言語,混合了嗡嗡、唧唧和喀嚓聲來形成正確的音調。有些聲音很難或不可能製造出來。「ㄆ」、「ㄅ」和「ㄇ」音無法形成,我在字詞中也掙扎著形成某種聽起來像「ㄊ」的音。是可以聽清楚,但也僅僅勉強聽得懂。
得湊合著用了。
我確保攝影機周圍的綁線或多或少有穩住,就把蟲群派出窗戶。我依賴超能力來追蹤攝影機,同時我也打開蛇蜷提供的筆電,將影片源打開。攝影機抵達PHQ總部外面時,我在攝影機周圍組成了緊密的人類型態。
花了捍衛者六分鐘半才對這個人形反應過來。這在某個程度上,讓我很煩躁。他們沒組織嗎?或者是在他們沒有手機或其他方法傳遞警訊時,在溝通與引領戰力上有困難嗎?他們聚在大廳裡。我調整了在蟲群帶著的攝影機,辨認出鐵焊、勝利小子、吊擋鐘、民軍小姐、電擊和傳奇。那裡還有另外三個我不認得的假面。是傳奇隊伍的成員?
看到他們讓我一頓。
民軍小姐走出來時,我戴上耳機,魔閃師也戴上了。
「掠翅?」民軍小姐問。
「這差不多算是我了。」我用蟲群回應。「我想談談。」
「考量到上次妳在這裡時所做的事,我不確定我們處於能彼此談話的立場。」
「我們拘禁兩位屠宰場九號成員。我們準備將他們轉換到你們的監管之下。」
「什麼?我沒聽清楚。」
該死的。我讓蟲子發出噪音時,在我腦袋中聽起來很自然,但我不怎麼熟練。也許直接交給她手機會比較好。我走這條路線是為了戲劇風格,也是因為我不想要他們追蹤我們。
我換了措辭:「碎歌鳥和寶愛都被抓住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們就會將寶愛交給你們。我們正在質問她。」
「質問。妳是說拷問,不是嗎?」傳奇從他所站的門口位置問。
「不是。」
「為什麼呢?」民軍小姐問。「為什麼要這樣提案?」
「你們能將她放置到安全監管之下,而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為了什麼?」
「屠宰場抓走了戰慄。我們今早發動一場成功的襲擊,我們一人換他們兩人。他們會預備好要對付我們的救援行動。他們知道我們的超能力。協助我們攻擊。幫我們再一次使他們猝不及防,然後永遠阻止他們。」
「妳不只要求我們與屠宰場戰鬥,也想要我們與惡名昭彰的反派共同戰鬥。」
所以我現在很惡名昭彰了?哼嗯。不能讓這件事干擾我。「我提議交出寶愛。」
我能看到民軍小姐搖了搖頭。「我就直說了,掠翅。我不是兵器大師。我沒有個人榮譽或名聲的利害關係。我也不會瞻前顧後。把一發子彈打進她腦袋裡就了事吧。他們頭上有射殺命令,不會有人以謀殺起訴妳。」
「那就以,這是最可能阻止屠宰場的方法而與我們合作吧。」
「我在鐵血狼牙提出相同的提案時,拒絕了他,我也會拒絕妳。我隊上的假面都是好人。我不會以魯莽進攻、拋棄他們的性命。我們會開發我們自己的策略和計畫,找到對付他們的安全方法。」
「而同時間裡平民會死去。」我回嘴。若戰慄還沒死,他同時也會死去。
「我們試過了用來對付終結召喚者的策略。有數個隊伍,和當地人合作。有時候我們會逮到他們一人。有些時候會逮到三、四個。但這過程中,我們也會損失人,損失很多人。他們隊伍剩下的成員總會找到方法溜走。我們試過,而又在全力以赴下失敗,而這件事也給了他們惡名。屠宰場在那樣的攻擊中活過來,會強烈回復,怪胎、瘋子和殺手都會聚到他們周圍,追求那可能擁有的同種榮耀。」
「我們和鐵血狼牙的區別是我們成功了。我們拘禁他們兩人。你不能等著時機、組織起來等著恰巧的時機。他們有數年經驗與這樣的人戰鬥。任何你們嘗試的事,他們大概都已經對付過了。我們是用他們不知道的超能力、無法預期的超能力以及不同超能力的互動來突襲他們,才會贏的。這是計算好的魯莽。」
「我們可以自己來處理,有更多計算,更少魯莽。」
「他研究過你們。他已經知道,妳隊伍上任何超出三個月經驗的人能做到的所有事情,包括他們的計策,以及個別才能。你們有我們需要的超能力。我們有他們在哪的情報、我們自己的火力還有兩個俘虜。我們只有在合作下才能成功。」
「也會將我們的性命交在你們手中。」民軍小姐回應。
「只會和我們對你們的依賴相同。」我回答她。
「妳到底是誰呢,掠翅?」傳奇問。他飄近我的蟲群誘餌。「我沒辦法理解妳的性格或動機,而又沒辦法不觸及終結召喚者事件完結後所發生的事。」
「我的隊友就在屠宰場手中,現在這一秒理他們也可能謀殺更多人,然後你在所有人中,要談論我?」
「如果我們要提供妳幫助,我們應該了解自己在和誰互動。」他說。
我瞥了眼魔閃師,接著回到螢幕上的畫面。「你想要了解什麼事?」
「我們和妳的地盤的人談過話了。在他們所說的東西和醫院流出來的傳言之間,我忍不住懷疑妳的動機。」
「有某位我想幫助的特定人士。如果我能同一時間改善其他人的生活,那就更好了。」
「那麼,妳是處於什麼立場呢?妳在良善與邪惡、英雄與反派的計算尺上的哪裡呢?」
我差點笑了,而我一些幽默肯定轉譯在我蟲子的意識指示,因為它們開始發出不是言詞的噪音。我阻止了它們。那不論如何都不會聽起來像是笑聲。「以上皆是?以上皆非?這很重要嗎?我們有些人驕傲地戴著反派的標籤,因為他們想反抗規範,因為這會走上一條比較困難、更有回報的路,或是因為當『英雄』通常近乎沒意義。但少數幾個人真的想將自己視為有害或邪惡,不論他們承擔什麼樣的標籤。我做過自己後悔的事和我所驕傲的事,而我也走過兩者間的道路。那個計算尺是個幻想。這根本沒有簡單的答案。」
「這可以很簡單。妳可以做出正確的事。」
我感到母狗所說的「言語」的跡象了。面對當下發生的事,閒聊沒多少意義。母狗對這麼多社交互動,都覺到這種煩躁、不耐煩與憤怒嗎?我握緊拳頭。「那也只是你吧。你想躲在這,而我的隊伍和鐵血狼牙去承受屠宰場的注意力。就像你們對ABB所做的一樣。」
「那是在兵器大師的領導下發生的事。妳不能因為我們要對此採取聰明作法而怪罪我們。」
我對蟲群無法傳達我的忿怒,很是失望。「我能怪罪你們就是這樣膽小。我要走了。如果你們想要談仁義道德,先去和兵器大師談談吧。」
「做不到。他走了。」
我頓了下。屠宰場逮到他了嗎?「死了?」
「從他的醫院病房裡逃跑了。我們的注意力放在屠宰場,沒有資源追蹤他。」
「他知道,若他離開屠宰場就會威脅用瘟疫攻擊這座城市嗎?」
「我希望如此。」
幹。這不只所有東西之上疊加了更多不確定性,兵器大師也是我認識的人裡最接近勁敵的人物。他在城裡亂跑可不是件好事。
有那麼短暫瞬間,我仔細考量過讓魔閃師傳送我到地面,好讓我對當地英雄們說話,而不只是我的蟲群。我能告訴他們,我將自己的福祉放到他們手中,冒險讓他們逮捕我,以作為誠懇的表現。
然而我無法無視他們視角中的我。百行大道的軍閥。我腐化竜的男性性徵,挖掉他雙眼。我在兵器大師的落沒滑坡上是有個,未明定的角色。我搶過銀行,用有毒蜘蛛恐嚇人質,攻擊過他們的總部,也以沾辣椒素的昆蟲、用讓人無力的痛楚打殘他們的年輕英雄。一直以來,我都以看似模糊的道德觀行動。我是個一直做錯事的好人嗎?或者他們將我視為危險、精神錯亂之人?
我不可能在不知道他們如何想我時,就將自己放到他們手中,而老實說,我也不確定該怎樣思考我自己。他們又到底該怎麼下決定呢?
「所以。你們加入嗎?」我反而,試著問道。
我能看到他回頭看向民軍小姐,後者搖了搖頭。「民軍小姐管理當地隊伍,所以這最終是她的決定,可是⋯⋯我們也談過了,我也同意她的決定。不。風險遠遠超過潛在的好處。」
我心一沉。「那還有最後一點告誡。你們應該知道骨鋸在她隊友所有人身上都做過手術。在身體比較重要的部位上植入了保護措施。他們比表面上看起來更耐打。」
「謝謝妳。」傳奇說。「妳可能不相信我,但我深深祝願妳好運。」
我在自己關掉筆電,離開這場面時,抱怨地吼了一聲,也將蟲群喚回身邊。
「沒成功呢。」魔閃師說。
「是呢。而我們也浪費了很多時間。」
「我們還有碎歌鳥幫我們工作,多虧了攝政,而我們也許,還有淘氣鬼線人。我們會在數量上壓制他們五、六人,對吧?這不是毫無希望。」
「他們會準備好對付我們。他們會有防禦,也有人質,而我們完全無法與他們其中兩人戰鬥。要多久才能將戰慄從他們給他的牢籠中解救出來呢?」
「這並非毫無希望。」他重複說道。「他們不管怎樣囚禁戰慄,如果我一旦能看見他,就能解放他了。」
「我不會那麼肯定呢。」
「妳和這裡的英雄的對話,也讓我有了自己的點子,這麼說會不會讓妳安心呢?」
我的頭猛然轉向魔閃師。
「來吧。我們得加快腳步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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